背对着她的陈锦华唇角轻扯,捏着酒杯的手细微摇晃:“一心奔赴权贵,也能生出痴情种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姜顰细微凝眸:“痴情种?指的是……时厌?” 陈锦华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婚礼的事情并没有外传。 姜顰连周己都还没有正式通知,“夫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姜顰不认为时厌会率先将这件事情告知陈锦华。 没有道理。 酒杯放在天台的边缘,陈锦华转过身:“我瞧不上陆萍,时厌比他那个母亲懂事的多,你们结婚那日,我这个做长辈的,会备份厚礼。” 陈锦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起这让人云里雾里的话来。 姜顰向来不喜欢跟人猜哑谜,“夫人既然几次找到我,想必是有些话要跟我讲,不如直接干脆一点?” 她的话,让陈锦华笑出声:“未曾想你竟然是个沉不住气的。” 姜顰摇头:“猜哑谜没有意义。” 累人累己。 陈锦华审视她两秒:“我瞧不上陆萍,却不会跟你为难,希望你日后不会步我的后尘。” 姜顰:“夫人指的是……婚姻?” 陈锦华笑容轻敛:“是。” 但她又说:“你的运气比我好,想必日后也会比我幸福的多。” 陈锦华从手腕上摘下一个镯子,套在了姜顰的手腕上。 姜顰推拒:“这我不能——” “拿着吧。”陈锦华道:“上一辈的恩怨累己不到你身上,再者……” 她说:“时厌因为你没有找个名媛淑女,你也算是间接帮了我的忙。” 姜顰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 “时厌高中时期,你去找过他们母子,是吗?”姜顰这件事情记得比较清楚。 那时,时厌是私生子的传闻几乎传遍了整个年级。 少年至天真,却也能最残忍。 以他人的伤痛为谈资笑料。 陈锦华:“去过。” 姜顰:“既然夫人说上一辈的恩怨累己不到小辈,当年为什么又要那般让时厌处境艰难?” 陈锦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现在是为了以前的事情要为时厌讨个说法?” 姜顰微顿:“……我只是,觉得,奇怪。” 陈锦华如今显露的坦然和宽容是为了什么? 做戏吗? 只是在她面前做戏有什么意义? 陈锦华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夜幕,“没什么缘故,当年觉得难以消解的恨,如今,看开了些。” 她说:“而今,我只愿守住该守住的。” 姜顰看着陈锦华离开的背影,哪怕是人到中年,依旧风姿绰约,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出众美貌。 可即使是这样,似乎也难以得到圆满的感情。 外面的风吹的有些冷,姜顰晚陈锦华几分钟重新步入酒会。 她刚一进场就觉察到了气氛的怪异。 时少瑾直接甩袖离开。 余的方才被时厌介绍过她身份的老总们脸色各异,但抹不掉都是浓重的打量。 陈锦华朝着姜顰的方向举了举酒杯。 姜顰缓步朝着时厌的方向走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道理这么多老总的视线,会朝着她一个小助理看过来。 “恭喜姜助理。”一老总笑道:“姜助理既是与时总好事将近,方才是我们怠慢了。” “怠慢了。” 似真似假的客套,许是戏谑的意味更浓上一些。 姜顰闻言愣了愣,诧异的看向时厌。 陈锦华淡声:“方才,时厌说你们会在年初一举办婚礼。” 方才的画面重现是: 时少瑾有意为他撮合名媛淑女。 时厌推拒无果后,直言他与姜顰已经定下来的婚事。 时少瑾丢了面子,勃然大怒。 姜顰怔然,仰头看着淡然的时厌:“你怎么……选在这个时候。” 是他教她,生意场上真真假假,凡事放出口的消息势必利好,可他今天……是冲动了么? 时厌神情疏冷淡泊:“这个场合,不好?” 好不好姜顰很难说,或许是她没能看到时厌的深谋远虑,但就她目前的眼光来看——不好。 “我们不……隐婚吗?” 回去的车上,姜顰也没想通,所以问向时厌。 时厌:“电视剧少看一点。” 姜顰皱眉:“跟电视剧有什么关系。” 时厌:“少受到一点荼毒。” 他就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时厌。” 车子驶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公司暂时不方便公开,其他场合没有必要。” 姜顰扯开安全带,侧过身看他,正待开口,就露出了手腕上的玉镯:“暂时是……” “哪来的?”时厌捏起她纤细的手腕,莹白的皓腕上翠绿的玉镯醒目。 姜顰顿顿:“时夫人给的。” 姜顰伸出手要摘下来。 时厌按住她的手:“既然是给你的,那就戴着。” 姜顰浓密卷长的睫毛轻眨:“为什么我觉得你跟陈锦华之间的状态有些奇怪?” 陈锦华似乎除了不希望时厌娶得高女,再上一层楼外,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而时厌…… 疏离有余,但也似乎只是疏离罢了。
第127章 在掌控欲 时厌直接说:“我娶你,陈锦华很满意。” 姜顰:“……” 这点她现在多少也是看出来了。 不然陈锦华今日也不会那么主动的示好,连随身带着的玉镯都送予她。 姜顰:“你们家还真的复杂。” 难怪时厌好像有八百个心眼,就时家这心怀鬼胎的环境,没有点心眼怕是也走不到今天。 时厌解开安全带:“觉得麻烦?” 姜顰:“我以后应该不用经常跟时家的人相处吧?” 她看时厌也不怎么回去。 时厌:“嗯。” 姜顰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问道:“我们晚上吃什么?” 时厌捏了捏手指:“你先上去,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 姜顰转身去推车门,手按在门把手上,却又扭头问:“是公司的事情还是私事?” 时总削薄的唇角轻扯:“查岗?” 姜顰唇瓣轻抿,“不行么?” 时厌剑眉微微扬起:“私事。” 姜顰“哦”了一声,却没有了后续。 时厌长臂伸出,扣住她的后颈,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姜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紧闭而沉浸的眼眸。 原来,他接吻时总是会闭眼。 唇瓣分开,他嗓音又低又沉:“回去吧。” 姜顰的视线落在他脖颈微微绷起的青色血管。 葱白又有些微凉的手指顺着他脖颈的血管轻轻下滑:“你——” 时厌性感凸起的喉结滚动,陡然捏住她的手:“别勾引我。” 姜顰睫毛轻眨,被他的话吓得猛然缩回手,然后转身推开门,留下一句“你开车注意安全”后,从车上离开。 时厌深沉悠远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平静着那在一瞬间躁动起来的呼吸。 医院。 时厌熟稔的找到陆萍的病房。 在他走至病房门口,便已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并不愉悦的谈话声。 时少瑾:“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给你找的名媛淑女他推三阻四,而今至今在酒会上公开宣布跟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即将结婚。” 陆萍:“我教导的儿子?是啊,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们母子两个的死活!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痴傻,你还会承认时厌是你儿子?!” 时少瑾:“你翻这些老黄历有意思?锦华已经接纳了时厌,你还这般咄咄逼人!” 听到陈锦华名字的陆萍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整个人都展现出一种扭曲的狰狞姿态:“我咄咄逼人?如果不是为了将你我的孩子好好养大,我怎么会年纪轻轻就累出一身的病,你跟那个女人养尊处优的时候,管过我们死活吗?!你既然觉得她好,还来认我的儿子干什么?!” 时少瑾脸色一片铁青:“你简直无可救药。” 相较于陈锦华如今的淡然雅致,多年抑郁不平又染病的陆萍自然就显得尖酸刻薄,面目可憎。 “我的无药可救是谁造成的?!”病床上的陆萍直起身,厉声:“是你!是你时少瑾负我。是你当年说会娶我,是你让我爱上你,又跟其他的女人结婚,是你把我害成了今天的样子。” 陆萍眼里是猩红的狰狞,将时少瑾吓得后退一步,谈到这一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时董,自然是同她不欢而散。 时少瑾脸色难看的打开病房的门,同门口的时厌打了个照面。 时少瑾气息微沉:“什么时候过来的?” 时厌神情淡淡,“刚来。” 时少瑾:“你跟那个姜顰的婚事,我不会同意。” 时厌淡声:“陈女士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姻缘。” 陈女士自然指的是陈锦华。 时少瑾眉头一皱。 时厌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入了病房。 病房内。 陆萍摔了手边能摔的所有东西。 时厌眼眸轻扫,神情间并未有什么情绪涌现。 陆萍一瞬不瞬的盯看着他:“你爸说的都是真的?” 时厌:“如果您指的是婚事,那便是真的。” “时厌!”陆萍怒声喊着他的名字:“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才弄的这一身的病,如果不是为了养育你,我大可以趁着年轻貌美找个比他时少瑾要好的男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时厌神情微顿:“母亲,当真全然是为了我么?” “你说什么?!”陆萍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又在下一秒狠狠的摔在床上:“我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了谁?!我现在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痒的样子,不是为了照顾你是为了谁?!如果不是为了养育你,我会比那个陈锦华更加貌美,怎么会受到时少瑾的这般羞辱!”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似乎她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生下时厌,养大了时厌。 时厌垂在一侧的手指捏紧。 陆萍剜心一般的言语还在继续:“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会允许你跟那个姜顰的婚事。” 她狠戾的望着时厌:“你倘若一定要跟她结婚,那你结婚的那天就等着给我收尸!” 直到时厌离开医院,他都没能说出让陆萍同姜家二老吃饭的事情。 陆萍狰狞的话语不断的在他耳边回荡。 你结婚的那天就等着给我收尸! 你结婚的那天就等着给我收尸—— 夜半。 床上的时厌猛然惊醒。 额头渗出薄薄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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