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赞许地点头,的确如此,树大招风,沈持树敌不少,若旁人知晓了沈曼的存在,沈曼的安全便没了保障。 “你是个好哥哥。”常久夸奖着他。 隔日一早,常久睁眼后,身边的沈持已经不在了,他的作息很规律,每天都起得很早。 常久穿好衣服下楼时,沈曼也已经起了,她说,“我哥在做早饭了。” 常久讶异,原来沈持还会做饭。 去了餐厅,便闻到了皮蛋瘦肉粥的香味,还有炒蛋和炒菜,一顿纯中式早餐。 常久想,她应当是沾了沈曼的光。 吃过了早饭,常久便跟随沈持出发了,先去了花店,沈持订了许多花,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来到了南郊墓园,气氛便凝重了起来,常久帮忙拿了两束花,捧着,随他们兄妹一同走到了墓碑前。 放下了手中的康乃馨,常久看见了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气质绝佳,韵味十足的美女,一头黑色的直发,清冷孤傲,超凡脱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拍照片的年龄,应当是三十岁左右,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常久觉得她很眼熟,大抵是因为沈持与沈曼都和她长得很像吧。 往下,常久看见了她的名字:沈姝情。 这个名字……! 记忆的闸门忽然被打开,那些尘封许久的记忆,如洪水一般泄了出来! 常久学钢琴的路上,有过一个最重要的老师,是她的启蒙老师,沈姝情。 她是大赛的评委,是世界闻名的钢琴师,那时,常儒岭找了许多人脉,才找来了她为她指点一二,沈姝情收徒要求甚为严格,天赋不好的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常久天赋异禀,独得沈姝情喜爱,亦成为了她唯一的学生,只是,只学了一年多,沈姝情便出国了,此后,她便在国际中销声匿迹,没有当过评委,亦没有再参加过任何公开的表演。 那几年,常久时常会让父母帮她将沈老师找回来,久而久之,便也逐渐忘记了。 谁曾想,隔了十多年,他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难怪沈持的钢琴弹得那样好,有这样一个母亲,他的天赋怎么会差? 沈持与沈曼在墓碑前跪了下来,常久看见后,便也随之扑通跪下。 沈曼喋喋不休说着话,沈持却是沉默不语,安静收拾着墓碑一旁的杂草,常久默默跟上,随他一起。 整理结束,二人去洗手,沈持问她,“为什么动手和我一起?” 常久未曾回答,而是反问着他,“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吧?” 沈持:“什么身份?” 他在明知故问,常久便说个明白,“你知道我是沈老师的学生,是不是?” 沈持笑了起来,“嗯,知道。” 沈姝情那时成日念着她,夸着她,怎可能不知道。 “还有什么想问的?”沈持给了她机会。 常久又想起此前的推测,便问他,“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你六岁的生日,在云湖山庄。”沈持说出了时间与地点。 常久惊讶于他如此精准的记忆,随后,便再次陷入了回忆。
第086章 云雨 常久记性虽不错,但,六岁的记忆过分久远,她记得不甚清晰,只记得,那一次生日,沈姝情为她弹了一首曲子,还送了她一条漂亮的裙子。 她的生日,父母宴请的宾客数不胜数,打过照面的人那样多,她怎么可能每一位都记得,绞尽脑汁搜寻着,仍未想起与沈持有关的记忆。 “我好像不记得了,”常久说,“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不记得了么,算了。”他的口吻仿佛有些失望,“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人又多,所以记不住,”常久拉住了他,她是真的好奇,“你和我说一下,行么?” 沈持问:“这么想知道么?” 常久点着头,“嗯。” 沈持同她说,“我被人欺负,是你救了我。” 常久真的不记得,“还有这种事情么?” 沈持娓娓道来,同她仔细说了那天的经过。 原来,他是第一次参与那样的场合,虽精心打扮过了,但在诸多世家子弟中,仍显得格格不入,加之他沉默寡言,便被一群年龄比他小的人欺负了,他们将他骗到了角落,泼了他一身的水,又要将他往后山的泥潭里扔,他无从反抗。 而她路过时,一声令下,那群人便停了下来,她不仅救了他,还骂了那群人一番,最后命令着保安,带他去楼上换了衣服。 常久终于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但,她印象中,她救的应当是个服务生的弟弟…… 记忆太久远,可能是她记混了。 常久很是意外,过了十几年,沈持竟还记得这样清楚,“你怎么会记得这么细?” 沈持握住了她的手,用湿巾替她擦拭着指缝,“因为你是第一个救我的人。”口吻笃定又深情,仿佛带着某种特定的吸引力。 常久听后,竟被他蛊惑得心跳加速,“什么第一个?” “像我这种出身的人,从小,只有被欺负的份。”沈持的笑中染上了自嘲。 大抵因为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他脆弱了许多,竟也会主动同旁人说起过去了,“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如此。年纪小的时候,我总认为身边的人欺负我,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后来我变得好了,欺负我的人更多了,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 私生子,素来是被戳着脊梁骨过日子的,以前,常久和某个富豪的私生女同班,她的确是在被所有人霸凌,连老师提起她,都是一脸不屑。 沈持所经历的,应当有过之无不及,究竟是怎样长时间的欺负,才会让他“习惯”? “我没想过会有人救我,但你出现了。”沈持凝着她的眼睛,眼底浓墨重彩,那微凉的手指触上了她的面颊,“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常久心跳的速度再一次加快,那双眼睛吸引力太大了,她仿佛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被吸附进去,无从挣扎。 漫长的沉默后,沈持松开了她,“该回去了。” 常久“噢”,随他向前走着。 她凝着那道颀长的背影,理智渐渐回归,常久并没有天真到认为沈持会因那一次的出手相救,对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这么多年都等待着她。 但,却解释得通,沈持先前为何会帮她解决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应当也有偿还的心理在。 面对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总是会有些恻隐之心,知晓此事后,常久与沈持相处的心理负担,没有先前那样重了。 沈姝情的忌日,沈持一整日都沉默寡言,晚上,他让祝阿姨早早下了班,但晚饭没有准备。 今天一整天,沈持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常久想给他弄点好吃的,但她的厨艺着实很一般,祝阿姨走后,她便外卖点了几道菜,等着送来。 半小时后,外卖来了,常久提着外卖去了餐厅,方才发现,沈持竟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一瓶烈酒,已经下去了一半。 “空腹饮酒很伤胃的,你想喝的话,配点菜吧。”常久将外卖摆上了桌,交给他一双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沈持忽然问她,“会喝酒么?” “一点点。”常久对酒精兴趣不大,但眼下,情况特殊,他心情不好,她便舍命陪君子,拿了杯子过来,为自己倒了大半杯。 沈持问,“要陪我喝么?” 常久同他碰了一下杯子,喝下一口,辛辣又刺激,她忙去夹菜吃。 头顶传来了沈持无奈的笑声,常久看见后,忽然觉得值得了,能让他心情好些,便是收获。 常久陪沈持喝了两杯,她平素喝的都是果酒或者烧酒,酒精浓度很低,两杯烈酒喝下去,她自是醉了,意识混沌了起来,开始胡言乱语,说起了醉话。 她喝多后,面颊透红,一双漂亮眼睛里透着水雾,目光涣散,茫然,清纯,却也勾人,两种反差极大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好热……”酒精令人体温升高,她解开了扣子,锁骨下白皙的肌肤展露无遗。 沈持将人扶住,喉咙处似有烈火在燃烧,“别乱动,我抱你去洗澡。” “嗯。”她听话极了,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公主抱,可以么?” 喝多后,她又变成了那个娇气任性的千金。 沈持依言,将她抱起来,带去了浴室。 洗澡时,她也不安分,全然意识不到,这样与一个男人撒娇胡闹,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为她淋水,她便像个孩子一般,掬起水,向他身上淋,很快,他身上便湿透了,最后洗成了双人浴。 他甫一站定,她便像一只小狐狸一般,凑上来,柔软的手摸上了他的腹肌与胸肌,浑然不知“羞涩”二字如何写。 令沈持爆发的,是她后面的这句话,“梁寅,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去健身房了?” “我是谁?”沈持捉住了她的手腕,弄疼了她,看见她蓄起的眼泪,也未曾松开。 常久早已不省人事,醉酒后,便回到了过去,她叫嚣着,“梁寅,你敢欺负我,我要去和爸爸告状,你休想再娶我了!唔唔……” 沈持俯首啃了下去,吻中带着汹涌澎湃的怒意。 这世上,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接受身下的女人,反复去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第087章 攻心 常久喝醉后,胆子大了不少,被他吻着,还晓得反抗,咬破了他的嘴唇。 浴室待了近一个小时,沈持将人抱了出来,来到了床上,甫一躺下,她便不安分跑上来,抱住了他,将脸埋入了他的胸口,餍足地抿起了嘴唇。 与其说是抱人,倒不如说,她在抱玩偶。 沈持没有去推开她,他俯首凝着她熟睡的模样,怀中的女人,与记忆中那张高傲骄纵的面庞重叠到了一起。 他的记忆回到了十一岁的那一天,七月二十三号,恰逢暑假,沈姝情被邀请去参加常家千金的六岁生日宴,沈持随之前往。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去到了云湖山庄,甫一进去,便看到了成排的豪车,还有衣冠楚楚的人们,陌生的环境令他局促。 不知是谁,竟不知死活调戏起了沈姝情,沈持差点便冲上去打那个男人,后来,常儒岭出现,替沈姝情解了围。 那人向沈姝情道了歉,常儒岭派人将他们母子带去了休息室。 沈姝情要为弹奏做准备,沈持便独自去到了外面,在那片草坪上,他看见了众星捧月的常久。 她只有六岁,却被一众人环绕着,身上穿着定制的白色纱裙,头顶戴着镶满了碎钻的小皇冠,她的身边跟着几个年龄相仿的人,像是她的小跟班,那群人,个个都是与她类似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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