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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音去那做什么。 推开门，裴景川看见姜音穿着一袭长裙，摇曳在藤蔓摇椅上。 膝盖上放着一本相册。 她正在翻阅。 裴景川认出来，那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他缓步走过去，“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姜音抬起头，清透的眼眸闪烁着光泽，“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他一并坐下。 摇椅上的位置不够，他就把姜音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你小时候那么乖，为什么相册说不要就不要了？”姜音取出一张他两岁时的照片，小心捏着。 裴景川垂眸，语气淡淡，“对过去的自己不太喜欢，所以不想留着。” “但是两岁的你看起来挺开心。” “愚蠢，所以开心。” 裴景川越看越不喜欢，拿着照片就想销毁。 姜音连忙握紧。 藏起来。 她扭头看向他，浓郁的眉眼有几分落寞。 姜音伸手轻抚，“奶奶都跟我说了，你小时候过得不好。” 家族不合，叔侄内斗。 就连父母的感情都发生变故，各自奔波。 紧接着，权谋的主意打到他这个长孙头上。 裴景川成了一颗棋子，被人反复揉捏，让他在纯真的年纪，被迫见识人性的丑陋和黑暗。 刚才他说自己愚蠢，是因为两岁的他，沉浸在爱和温暖里。 他一度渴望回到那个时候。 结果越渴望越失望。 姜音转过身去，坐在他身前，紧紧抱着他。 “裴景川，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裴景川的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怀里柔软的身体，散发着熟悉的幽香，红色的裙子在此刻变成了温暖的色彩，渐渐抚顺他炸起的毛发。 “嗯。”他喑哑回应。 姜音低声道，“对不起，我之前并不知道你过得水深火热，所以一次一次的抛弃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死也不会的。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裴景川的喉结一而再的滚动，想克制自己的情绪。 最后实在忍不住，深深吻她。 姜音被咬得一窒，但很快就跟上了他的节奏。 末了，裴景川双眼赤红，大掌捧着她绯红的脸。 “怎么办？”他哑声道，“我有感觉了。” 姜音微微瞪大眼睛。 什么啊。 缺爱的人，都这么那个吗？ 姜音咽了口唾沫，犹豫道，“但是这里是阁楼哎……好脏。” 虽说保姆有打扫。 但是这里有轻微灰尘，堆积的都是杂物。 这椅子，还是她仔细擦过才坐的。 裴景川滚了滚喉结，冷不丁道，“那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姜音微愣。 纤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裴景川，也太突然了吧，我不答应你。” 裴景川喜欢她娇气的样子，白里透粉，看得叫人爱不释手。 他勾了勾唇，“我之前想得更过分，想直接让你跟我结婚。” 姜音，“你想得倒是挺美，之前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 “是，我的错。” 裴景川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来回吻。 从指缝亲到指尖，再到柔软的掌心。 一寸都不放过。 姜音忍不住伸手，摩擦他的下巴和脸颊。 掌心痒得她眼里多了一层水雾，轻声问，“你突然跟我说谈恋爱，那白昕昕那边你处理好了吗？” “白家现在就等着自生自灭了，对我构不成威胁。” 他拉着她的手。 环住自己的腰。 抬起下巴继续亲她。 亲着亲着，姜音突然一愣。 牙齿没注意，咬住了他的嘴唇。 裴景川闷哼。 姜音忙抽出手，果然看见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闪耀的钻戒。 他们刚好坐在窗边。 阳光落在钻石上，闪闪发光。 姜音的心一抽一抽，声音发哽，“你什么时候买的？” 裴景川望着她，“喜欢么？” 她自然喜欢。 却很嘴硬，“你都不求婚，我才不答应你。” 裴景川失笑，故意道，“不求，就是试试你的尺寸。” “不求？”姜音揪住他的衣领，柔软的身子压住他，“你不求试试看？” 裴景川顺势握住她的臀。 防止她掉下去。 他的视线跟她相撞，深邃黑眸里的温柔能溺死人。 “音音，该有的仪式，一样都不会少，包括谈恋爱。”他嗓音磁性好听得过分，“时机到了，我会让你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做我裴景川的女朋友。” 那句时机到了，让姜音鼻子一酸。 她压不住往下撇的唇。 有点想哭。 抬起手，那枚钻戒严丝合缝的戴在手指上。 “你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裴景川扯唇，“摸过无数次了，不需要量。” 在眼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随后，董燕青一通电话，将他们叫了出去。 他要去江城看望姜母，让姜音看看，买的礼品是否合适。 这只是个借口罢了，姜音客气的面子做得很足。 随后一行人，一块前往江城。 董燕青自然看见了她手上的钻戒。 “景川跟白昕昕分手了？”他问。 姜音把手藏进袖子里，“嗯。” 董燕青意有所指，“真奇怪，我才听景川的奶奶说，他们最近准备要孩子，怎么突然分手了。” 裴景川走过来。 把姜音揽到自己身后。 “爷爷你老糊涂了。”裴景川什么都不避讳，直接怼他，“什么时候连挑拨离间的事都要你亲自来做了，最近经济不景气了吗？” 董燕青现在变成脸色铁青了。 “什么话，我只是随口问问。” 裴景川，“是我跟白昕昕生孩子，你问姜音做什么，你直接来问我。” 随后，他看向姜音。 仔细打量她。 确定她没有生气之后，才轻描淡写道，“这件事等会跟你解释。”
第207章 苏莹莹 等四下无人时，姜音才想起来一回事。 “你今天出门，是去跟白昕昕上床了？” 裴景川顿了顿。 再次看她。 她脸色很平静，眼里也没有波澜。 但是不对。 她要是不生气，根本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猜不到她为什么这样，裴景川就先解释。 一点都不带隐瞒的说给她听完之后，姜音依旧面色不改。 裴景川问，“你猜到了我这个决定？” 姜音眨眼，“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跟我甩脸子。” 姜音诧异，“我为什么跟你甩脸子，又不是你跟白昕昕生。” 说完又话锋一转，咳嗽一声道，“我刚才那么问你，只是想逗逗你。” 裴景川蹙眉，带着点不信。 “逗得那么正经，不像你的风格。” “跟蔷薇姐学的，她最喜欢挂一张冰山脸，我觉得老酷了，你觉得我学得像吗？” 裴景川，“……” 像不像不知道。 挺坏的。 背地里，姜音翘起嘴角笑。 这个男人又被她玩到了。 开心。 …… 来到病房。 姜音突然看见，里面多了个陌生人。 那女孩大概十岁左右，瘦瘦小小的，有点营养不良。 她正捧着一张毛巾，在给姜母擦身体。 突然见他们进来，女孩怯生生的收起毛巾，缩在角落里。 姜音不解，“是这里的护工吗？可是护工怎么会是小孩子？” 女孩双手搅紧，红着脸不作声。 裴景川有点印象。 “是你姜家的亲戚。” 姜音皱起眉。 “哪一个亲戚？” “你表叔的小女儿，记得吗？” 姜音想了想。 表叔家确实有个小女儿，当时满月酒她还去过，后来家里破产，姜家旁支受到牵连，表叔一家欠下赌债进了监狱。 小女儿的事情，谁都没有去管过。 “你表叔在监狱自杀了。”裴景川淡淡道，“她母亲改嫁，继父家暴，她逃出来投奔你妈妈。” 上次，裴景川过来正好碰见她。 可姜母成了植物人，也帮不了她。 当时裴景川给了她一笔钱，还联系了福利院。 “没去福利院吗？”裴景川问。 女孩利索的收起擦身的水盆，小声道，“我不符合条件，就又来找伯母了……” 她难以启齿，低下头道，“这里，这里比外面好，没那么冷，我可以代替护工照顾伯母，你们不要赶我走，可以吗？” 姜音心里微动。 走过去抚了抚她的发丝。 “等会跟姐姐回去，好吗？” 苏莹莹吃过太多苦，突然感受温暖，哭得眼泪止不住。 但她不敢出声，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模样很让人心疼。 不远处，董燕青看着他们温情的样子，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 姜音跟莹莹在病房里陪姜母。 打算傍晚再回去。 裴景川站在抽烟区，正在接电话。 “苏莹莹的信息有一块空白了，怎么都查不到，裴总你要不要多个心眼。” 裴景川吐出一口烟雾。 “哪一块空白？” “最近半年，而且家暴也是最近才发生的，就好像她继父被人夺舍了一样，我觉得很奇怪。” 裴景川暂时没出声。 他回想起姜音看莹莹的眼神。 是珍惜，是怜悯。 姜母的时间不多了。 苏莹莹的到来，或许是弥补那一块空缺。 假如她天真无邪，那她来对了。 如果是一枚棋子。 那他会好好招待。 裴景川垂下的眸子里，溢出几分冷意，“我知道该怎么做，去忙吧。” 掐了烟，裴景川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 主治医生过来找他。 “病人有点苏醒的迹象了。” 裴景川抬眸，并不惊喜。 “是回光返照么？” “是。”医生神色凝重，“没得治了，你要不要跟家属商量商量？免得到时候事发突然，她无法承受。” 裴景川来到病房门口，往里看。 姜音跟莹莹聊到小时候，笑得挺开心。 裴景川心想，谁他妈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开口。 他抿着唇，就这样看着她笑。 直到姜音回头看见他。 “哦，我忘了。”姜音拉着莹莹起来，问裴景川，“你还有事回北城是不是？我们现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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