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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燕青。” “你真该死。” …… 裴景川回到公寓。 推开门，就见姜音坐在床头，已经醒了。 他洗了手来到她身边，嗓音温和，“感觉怎么样？” 伸过去的手，被姜音躲开。 她漂亮的眸子低垂着，无神落在某处。 “裴景川，我想出去。” 香薰加了点别的成分。 她醒来之后，无力走路。 是裴景川惯有的囚禁方式。 裴景川都依她，“先吃饭，吃好了，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姜音的视线，一寸一寸的落在他脸上。 “去没有你的地方。” 裴景川也都依着。 “那先吃饭？” 他很久没有这样温柔了。 姜音的心里冒出丝丝酸气，轻而易举就扼住了她的呼吸。 裴景川重新握住她的手。 “音音，我的手反反复复消过毒了，杀人是我不对，等你吃饱之后，慢慢惩罚我，嗯？” 他抓住她的脉搏。 温柔的表皮之下，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姜音由他半抱着，来到餐桌。 带回来的食物，都是姜音爱吃的。 揭开盖子，还冒着雾气。 她吸入了香薰，又还很难过，手抬起来，控制不住的抖，又不得不放下。 裴景川亲自喂她。 “多吃些。” 他声音很轻，带着独属于他的喑哑磁性。 “音音，我求你。” 姜音抬起眸子，水雾弥漫了整个眼眶。 一滴滴的掉落。 裴景川伸出拇指为她擦去，“别哭了，我让入殓师给伯母做了修复，等会去看看她，好吗？” 姜音张开嘴。 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温顺吃了这顿饭。 然后跟着他出门。 姜母被修复得相当漂亮，安静的躺在冰棺里，仿佛睡着了。 裴景川为她定制了一栋房子。 冰棺入内，她永远保持这个样子，不会腐烂。 后事依旧风光大办，姜音规规矩矩走完所有的流程，送走姜母。 这期间，她一直都不怎么跟裴景川说话。 仿佛丢失了灵魂的躯壳，烂泥一团。 直到葬礼结束，姜音摘下了身上的孝花。 她来到灵堂，看见董燕青一人站在姜母的牌位面前，虔诚上香。 姜音默默看了很久。 拳头微微紧握。 董燕青回头看见她，露出担忧的神色，“小姜，节哀顺变。” 姜音扯了下唇，微微鞠躬，“多谢爷爷抽空过来。” 刚说两句话，裴景川就过来了。 他身上压迫的气息很重，甚至压过了灵堂带来的森冷。 “姜音今天很累，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说着，裴景川去揽姜音的肩膀。 姜音抓住他的手。 握了一下，然后无情抛开。 “裴景川，你答应过我的，葬礼结束就给我自由。” 裴景川黑眸凝视着她。 “音音。” 姜音往董燕青那边走了几步，“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松市，我跟你一起。” 董燕青不动声色道，“明天吧。” “好。” 他们离开时，裴景川始终站在原地。 背后叶杨悄声靠近，着急道，“裴总你怎么不追？姜小姐是羊入虎口啊。” 裴景川摩擦了一下掌心。 刚才她捏自己那一下，仿佛某种暗示。 还有那句放她自由，他从未说过。 她是猜到了什么。
第214章 你以为你母亲是我杀的 董燕青也没想过，姜音竟然这么顺利就跟自己走了。 走到车边，他犹豫了片刻，“这辆车一直没有清洗，我另外派车过来，你等一等。” 姜音点头。 她看了眼烈日，闭着眼睛，白着脸软软靠着车身。 董燕青面露紧张，“小姜，你怎么了？” 姜音低声道，“没什么，就是最近一直很操劳，有些站不稳。” 董燕青打开车门，扶她上去。 “走吧。” 他妥协了一般，吩咐司机。 姜音坐在后座。 半垂着眼睛，悄无声息的打量着董燕青的一举一动。 看不出什么来。 董燕青问，“你最近都跟裴景川住在一起吗？” 姜音，“没有，我住在酒店。” “怎么吵得这么厉害？” 姜音扯了下唇，“我妈妈死在他的岛上，又一直找不到杀人凶手，我无法释怀。” 董燕青背过身去，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小姜，景川这人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肯定做不出杀人的事来，你也别太固执。” “嗯。” 下车时，姜音眼尖扫到车椅底下，有一条浅绿色的水晶项链。 只一瞥。 但是姜音认了出来，那是她送给董蔷薇的水晶鞋项链。 她停顿了片刻。 没有回头去看。 到酒店之后，姜音撑着门框，闭上眼睛缓神。 她最近被很多信息塞满了脑子。 需要好好静一静。 …… 傍晚时分。 姜音出门，点了一杯咖啡带走。 拿的时候她手一滑，滚烫的美式全洒在身上。 她疼得皱起眉头。 店员忙跑出来帮她打理。 看见姜音的手背一片通红，店员带着她去后厨冲凉水。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当时没拿稳，就提前松手了。” 姜音安抚道，“没事。” 手泡在冷水里，一点都不疼。 “不好意思，其实刚才是我在走神，我的男朋友出轨了。” 店员啊了一声，“那，那你也不要太难过。” 姜音抬起头，对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他们前段时间还在你们店里喝了咖啡。” 店员心惊肉跳，“你对象是谁啊？” “裴景川。” 店员，“……” 裴景川这样的大人物，去任何地方都是焦点。 店员眼眸闪烁，显然是想起来了。 姜音问，“你看到了对吗？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店员为难道，“我不认识。” “那你记得她的样子吗？” “……” 姜音垂下眼睑，难过道，“没事，你不说没关系，我理解你。” 店员看她可怜的样子，没忍住道，“哎，其实没有你漂亮，那个女的是美艳类型的，一直臭着一张脸，跟你完全不一样。” 姜音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是一头黑长直吗？” “是的。” 姜音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离开咖啡厅。 出事的那天，她在公寓里其实没有睡着。 裴景川接了电话出门，她用手机定了他的位置。 只知道在这家咖啡厅。 具体见了谁不清楚，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套话。 店员说的那个人是董蔷薇。 之所以会怀疑，是姜音发现，从那天之后裴景川就没有深入调查姜母的死因。 他或许已经有了证据。 但是不肯拿出来。 不拿出来。 她就自己查。 姜音深呼吸一口气，大步回到酒店。 …… 是夜，她躺在床上，又做起了噩梦。 每次一闭上眼，全都是姜母破碎的身体。 她哭着一块一块接起来，但是怎么都接不好。 姜音哭着醒来，睁眼看见床头站着裴景川。 他拧着眉头，将她抱在怀里。 姜音软软抱着他。 “裴景川……”她低声哽咽，“我好想她。” “她一个人睡在冰棺里，冷不冷啊。” 裴景川一遍遍的抚着她的后背。 一言不发。 半响后，姜音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 她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 不是梦。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姜音眼里依旧残留着泪水，却很快覆盖上一层冰霜。 她伸手去拿床头的座机要报警。 被裴景川摁住了手背。 他如墨色的眸子注视着她，有些凉薄，“音音，原来你是真的在恨我。” 姜音呼吸一紧。 “说不上恨，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你不想见我，却愿意跟董燕青回北城。” 面对裴景川的控诉。 姜音咬着牙，没有说出实情。 “我的学习还没有完成，正好这段时间我们需要分开冷静冷静。” 裴景川手指收紧，“姜音，别跟我说分开。” 姜音，“我没忘我们的承诺，但我妈妈死了，我总不能跟你腻腻歪歪，我要抓紧时间查出真凶。” “这些事情你交给我。” “我不信你。” 裴景川顿了顿，呼吸有些沉，“为什么不信，在你眼里，我还真是个杀人犯了是吗？你是不是以为，你母亲也是我杀的？” 姜音被他目光震了一下。 她怎么会这么想。 前阵子，她得知妈妈是回光返照，裴景川怕她难过，才会大张旗鼓的用告白缓冲难过。 她明白他的体贴，他的细致入微。 可是，妈妈的死，苏莹莹的死。 是背后操控者的一步棋。 这步棋要他们两人感情决裂。 姜音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以退为进，暂时制造出被迷惑的假象。 思至此，姜音用力抽出手，“裴景川，董蔷薇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裴景川眉目沉沉。 “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问出口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他这个放在心尖尖上疼都觉得不够的女人，已经衍生出了很危险的想法。 姜音还没有开口，裴景川就打断她，“我不允许，跟我回家。” 姜音推开他，往窗边跑去。 作势要往下跳。 裴景川看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姜音，你疯了！” 姜音呼吸急促，“裴景川，你敢靠近一步，我马上就跳下去！” 与此同时，董燕青的人破门而入。 裴景川毫不犹豫，冲上去抓住姜音的手，一把将她拽下来。 他气得发抖，眼神冷到极致，但是掌心早就被汗水打湿。 姜音第一次如此清晰感觉到他的恐慌。 紊乱的心跳，打得她肌肤都痛。 她不忍，却又不得不把他推开。 因为董燕青来了。 “景川，你在做什么？” 裴景川心乱如麻。 在心里咒骂，都他妈一群疯子。 紧抱着怀里的女人，咬牙妥协了。 他缓缓松开姜音，把她推向里面，不准再靠近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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