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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准备录音，江伝琛却让她打开相机。 尹凝正想问为什么，江伝琛突然抬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尹凝登时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但她来不及问江伝琛这么做的理由，里面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撒丫子跑到一旁的拐角处躲起来，同时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江伝琛依旧坦然站在那里。 冯小军打开门，见着江伝琛，觉得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你有事吗？” 江伝琛微笑，“麻烦你们动静小点儿。” 冯小军有些尴尬，“好好好，不好意思哈。” 尹凝将这一切完美录下。 回了房间，她借用江伝琛的手机打给了110，举报这里有人做不法身体交易。 很快，警察上门把冯小军和女网友带走了。 整个过程，尹凝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没能看到冯小军的表情。 深夜，她跟江伝琛也离开了那家酒店。 尹凝在想怎么脱身，江伝琛却带她拐入一条不起眼的小街。 海城人都讲究生活品质，就算是其貌不扬的生煎小店，也干净敞亮，一尘不染。 江伝琛熟练坐下，老板娘送上来一盘生煎，他掰开一次性筷子，沉默地吃了起来。 尹凝也饿。 但她觉得自己跟江伝琛不是这种可以对坐着吃东西的关系。 “江少。” 江伝琛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闭嘴，我累。” 话到嘴边被生生顶了回去。 但尹凝到底没有畏惧，她主动买了单，然后挺直了身子。 “江少，谢谢你今天帮忙，你慢用，我先走了。” 江伝琛用纸巾擦了擦嘴，沉默望着她的背影。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却因为他的用力而折断。 “你现在跟裴佑航在一起是图什么？想继续利用他？” 尹凝停住。 江伝琛靠着椅背，指尖轻叩着桌面，“别跟我说你喜欢他。” 第66章 演戏 喜欢，不喜欢。 尹凝不明白，她可以骗过所有，包括裴佑航，为什么独独骗不过江伝琛。 “以前图什么，现在就图什么。” 听到她欲盖弥彰的回答，江伝琛嗤了一声，“你图他的钱吗？不图吧？” “你图他的势吗？我也没看出来。” “你图他这个人吗？你喜欢他还没有你喜欢许诺多。” “你唯一图的，是将来成为楚孟冉未婚夫的那个人，只是那个人恰好是裴佑航罢了。” “尹凝，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干。” 尹凝心头一震。 似是冰河裂出巨缝，野火烧尽平原，火山蓄势待发，总之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蠢蠢欲动。 一时间，她脑子里面是凌乱的，有太多太多的记忆，好的，坏的，惨烈的，锣鼓喧天的，关于她的，关于舒婧的，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一边凌乱一边懊恼自己这一刻的无力和懦弱，她不就是想为那年冬天死去的人讨个公道吗？ 若真有一天她能为那些人挺身而出，亲手撕开黑暗的时候，难道也要像这一刻一言不发吗？ 不。 她短暂的沉默，耗光了江伝琛本就为数不多的耐性，男人重新抽出一根一次性筷子，掰开。 不咸不淡，一语双关，“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尹凝握紧拳头，指甲狠狠抠进自己的手心，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有些事江少没有经历，也没资格劝我放下。” “我们冬城有个731部队罪证陈列馆，出馆的时候，馆里的人会喊往前走，别回头。” “你问我图裴佑航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往前走罢了。” 说完，她走出生煎小店，眼前模糊，望着这座美丽魔都。 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 回到酒店，她正好看见乐乐裹着外套，哭着站在路边打车的场景。 第二天的交流会，冯小军和乐乐同时缺席，他们是情侣，同时说身体不舒服，自然让人遐想。 坐上大巴的时候，后面的师弟师妹们已经开始议论开了。 姜德清听得头疼，朗声命令尹凝：“丫头，打听打听他俩出什么事了？” “是。” 此话一出，后面的人纷纷安静了。 从交流会回来，尹凝去敲他们房间的门，结果只有眼睛红肿的乐乐在。 “你怎么了？”尹凝不计前嫌，温柔以待。 乐乐一下子没忍住，又哭了。 “师姐，冯小军就是个王八蛋！” 尹凝装不知情，把她轻轻揽入怀中。 “小情侣吵架很正常，用不用我劝劝冯小军？” 乐乐不说话，只是哭。 哭过了，尹凝才从她嘴里得知，冯小军劈腿女网友，昨天被人举报嫖娼，闹到了派出所。 但如果是简单的劈腿也就算了，警察调查后发现，这个女网友身上有病，冯小军都顾不上挽回乐乐，一早就去医院做检查了。 尹凝听完，也是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自己临时起意的报复，倒还救了乐乐一把。 但她还是认真地告诉乐乐，“乐乐，冯小军未必只有这一次，保险起见，你也去医院查一下吧。” 乐乐直愣愣地抬起头，本来她还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可尹凝一说，她突然又绝望了。 “师姐，我害怕......”她哭着抓住尹凝的手，“万一他之前真的跟不三不四的女人睡过，再碰我......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不管之前她们闹得多僵，尹凝此时此刻是同情乐乐的。 “我们都是当医生的，自己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那师姐，你陪我好吗？“ “好。” 下午，她让酒店的人把冯小军碰过的房间消毒，虽然冯小军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正常人心里都会膈应。 同时，她陪着乐乐去了海城一家偏远的医院做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乐乐情绪不佳，尹凝便去楼下售货机买了两瓶水。 没想到，碰见了向洋和楚孟冉。 楚孟冉昨晚宿醉，有些感冒，向洋说陪她来医院看看，她推辞不掉，便来了家偏僻的医院，没想到还是撞上了熟人。 在看见尹凝的那一刻，她刻意躲开了向洋想要为她披上外套的手。 尹凝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径自走过，在售货机那扫码买了两瓶水。 楚孟冉不依不饶，“你来这里干什么？” 尹凝等着水掉落，没有回头，“我好像没有向你汇报我行程的义务。” 咚咚两声，两瓶水掉落，尹凝掏出来，正准备离开，楚孟冉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告诉你，你少在佑航面前胡说八道。管好你的嘴！” 她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并不尖锐，但很明显，她慌了。 尹凝不费力地甩掉她，看看向洋，又看看楚孟冉，“你是指你跟别的男人单独来医院吗？” “你！” 尹凝不再看她，“你多虑了，就算我说了又怎么样？佑航对你的事也不感兴趣。” “尹凝！” 楚孟冉吼完，头疼得格外厉害，向洋把她护在身后。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别以为佑航护着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男人比她高了一头，气势仿佛要吃人。 可尹凝微仰着头，没有半分惧色。 “我说的有错吗？佑航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跟楚孟冉没有任何关系。” “你昨天把他打了，想在楚孟冉面前出风头也就罢了，有必要在这跟我横？“ “我跟佑航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楚孟冉吵架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言外之意，就是在骂向洋纯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尹凝轻易不发火，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向洋昨天把裴佑航打了，她要是没脾气，或者再对向洋好声好气的，那就纯纯是给裴佑航丢人了。 楚孟冉明显不知情，扒拉着向洋的胳膊，“你说什么？你把佑航哥哥打了？” 向洋一时语塞，刚刚的气势瞬间减弱。 尹凝替他回答，表情耐人寻味，“没错。他想替你要个名分，可是佑航没答应。” 楚孟冉捂着嘴，满眼震惊，“向洋哥哥......” 尹凝继续火上浇油，“佑航还说了，你喜欢楚孟冉就去追，不用过问他的意见。”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向洋突然发狠，表情狰狞，一把将尹凝推在地上。 第67章 没区别 “就你他么长嘴了是吧？贱人！” 向洋手里拎着一袋子药，推完尹凝不解气，他又把一袋子药砸在她脸上。 尹凝抬手挡住，但感冒灵药盒的尖角扎得她手心疼。 向洋还想要踹她，他恼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心事被说出来，更多是因为她在贬低楚孟冉。 “向洋哥哥......够了！” 楚孟冉整个人挡在他身前，向洋这一脚落了空，准备再冲上去的时候，注意到楚孟冉脸上全是泪。 她穿着粉色的小外套，个子不高，小巧可爱，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呵护长大的，哪受过这种委屈。 向洋也见不得她哭，只能一股脑把所有的账都算在尹凝头上。 但楚孟冉明显被伤到了，她背对着地上的尹凝，垂着头，死死抓着向洋胸前的衣服。 “冉冉......”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转身睨着尹凝。 “既然佑航哥哥都这么说了，那以后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麻烦尹凝姐姐转告一声。” “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锁死。” 说罢，她攥着向洋的手腕，愤然离去。 周围有人想把尹凝从地上扶起来，但她已经自己拍拍土站了起来。 回到楼上皮肤科，乐乐坐在走廊上，拿着检查报告的手在哆嗦，一个劲地掉眼泪。 尹凝心下一沉，刚走过去，乐乐就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师姐，我没病......吓死我了......” 回了酒店，房间里属于冯小军的东西都不在了。 尹凝问了一圈，才从前台小姐姐嘴里得知，冯小军回来过一次，只是又拎着行李匆匆离开了。 乐乐给他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尹凝找到姜德清，“老师，我联系不上冯小军了。” 姜德清欲言又止，摆摆手，“算了，你别管了。” 尹凝隐约觉得是因为冯小军的检查结果不太好，也没多问。 回京城的前一天晚上，裴佑航带她去了和平饭店，包间里都是他在海城这边的朋友，但都对尹凝不冷不热。 尹凝坐在裴佑航和方昭曦中间，也不觉尴尬。 尹凝也问了方昭曦几句，他们此次来海城的目的，主要是筹备方昭曦的婚礼事宜，顺便跟这边的亲朋好友通知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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