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银行行长被绑架,也是一次呢。”小孩眯着眼,一脸的洋洋得意,庆幸于自己知道别人不了解的消息。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萧沉鸢纳罕地轻哼一声,拍拍她戴的小帽子,“那你猜今天为什么会晚发?” “我不都说了吗?”小孩翻了个白眼,“康翎记者遇害,被穆家军害的。” 她正正自己的小帽子,一脸的傲娇:“我可是发了好几年报纸,对穆家军的暴行屡见不鲜。” 萧沉鸢闻声一怔,募得沉默下来。 一个八岁稚童的心智,她能提取多少有用的信息? 可是,若连八岁的卖报童都对穆家军的暴行耳熟能详,那岂不是人人都对穆家军和穆璟泽心存怨怼? 小孩见萧沉鸢沉默良久,提高了声音喊她,“姐姐,姐姐,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先走了。” 她很快从沉默中回神,又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你这些报我都包了,只是有一点,一个月内不要吹嘘报上没有的消息,这能做到吗?” 卖报小童看着这一块大洋,眼睛都黏缠在了上头,她又愣又傻,“那什么叫吹嘘?” “吹嘘就是,夸大事实。”萧沉鸢心下狂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穆璟泽说话,但话赶话的,她还是站在了他那边。 卖报小童听了皱皱眉,似乎觉得这件事有点难,便道:“一个月是吧?多了我怕……” 多了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吗? 萧沉鸢一时失笑,“嗯,就一个月。” 刘副官才从报社出来,就看见萧沉鸢正蹲在一挂着斜挎包的小童面前,面带笑意,眼神温柔,好像看自家孩子。 额? 自家孩子? 刘副官表示惊讶,激起头脑风暴,开始认真计算起萧沉鸢几岁生娃,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刘副官,你也在,好巧。”萧沉鸢突然起身喊他一声,把还在沉思的刘副官吓了个激灵。 “真巧。”刘副官随机暼了角落一眼,自以为做的隐蔽,实际上被萧沉鸢尽收眼底。 “还好,穆璟泽也在吧。”萧沉鸢顺着刘副官刚才看过去的方向扫了一眼,果真看到了穆璟泽常开的那辆车,“也是因为报纸的事来的?” 刘副官心底哀呼,抬眼望天,“我们少帅今天没来,是我一个人来的。” 萧沉鸢识破他的谎话,只是看破不说破,“哦,知道,日理万机嘛。” “对,少帅今天没空,所以叮嘱我来一趟报社,不过,”他眼珠子直转,眼底都是探究,“萧小姐来报社干什么?可是听说了什么消息?” 萧沉鸢:“刘副官来这是为军事机密,我来这的目的,自然也不好告诉你。” 刘副官心里一着急,差点就要抓住萧沉鸢脚边的小娃问个仔细了。 可这小孩在这偷听了很久,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就开始龇牙咧嘴,凶巴巴的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煞的恶霸。 他原本是想抓住她的肩膀,问些事,这下被瞪狠了,立刻朝她做了个鬼脸,双手卡住她的肩膀,跟审讯犯人似的,“你是谁?” “一个卖报童,刘副官不至于为难她吧?”萧沉鸢眉目冰冷,甩开刘副官抓住小童的手。 “小孩身体弱,哪里受得了你这样针锋相对,她不过是卖两张报纸,与我在街边说了几句话,还能成了嫌犯?” “或者说,是穆璟泽交代给你的任务?” 刘副官神情僵滞。 赶紧离小孩远了点。 同时也心急如焚,少帅还在车里等消息呢,这个谎该怎么撒,才能顺利全身而退? “少帅怎么可能做不利于萧小姐的事?我是见这个小妞凶得很,担心她对萧小姐有什么坏心思。” “你这个穆贼的走狗!赶紧给我滚开!”八岁稚童,突然发了狠地踹刘副官。 因为年龄小,踢得就跟挠痒痒差不多,刘副官没感觉到疼,却也起了兴致,“骂谁呢你,穆家军个个都是好汉,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诋毁的?” 刘副官拎起小屁孩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你是要死吗?看我一根手指不捏死你。” 小孩的脸都憋青了,也是被气的。 “刘副官针对一个小孩做什么?你军中事务不忙?”萧沉鸢冷道。 “忙。”刘副官这才想起穆璟泽交代自己的事,手立马松开,卖报小童差点垂直降落在地上。 萧沉鸢反应很快,把小童接在了怀里。 刘副官边跑边回头,“今日还有事,下次若让我再看见你,一定不放过你。” 小童鼓着嘴和小鸭子一般,眼眶发红,手臂抖了很久才推开她,“简直……欺人太甚!” “别哭了,下次遇见这种事找我,他不会找我算账的。”萧沉鸢心里也有些着恼,刘副官看着挺清醒的,难道不知有些事越计较,越会适得其反吗? 小童也不点头,提着包,一抹泪,撒丫子往街道方向跑。 “诶!”萧沉鸢想叫他,转眼小童便没影了。 “哥,今天的报发完,雁城定然又会起轩然大波,你便趁此机会多在江城逗留几日,等风波平了再说。” “风波平了,哪一日?我看陆北辞就要和穆璟泽打起来了,你还让我回来,我看这报社干脆也不要开了,我索性留在江城养老算了。” 萧沉鸢和陆国安关系不错,也借关系来找过陆国平几次,对他办公室的位置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站在房间门外,就能听见屋内两兄弟正吵得不可开交。 “哥,你是在怪我不该这么着急杀人灭口吗?”陆国安急道,“如果人不杀,迟早会殃及到我身上,你是我亲哥,我被穆璟泽收拾了,你也逃不了。” 陆国平闻声,骤然沉默下来,他懂这个道理。 “而且我挑的这个时机也还算合适,毕竟你想想,陆北辞就在雁城,有他牵制着,穆璟泽没有精力查探,只会恼火又有一个屎盆子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你以为穆璟泽没有来查吗?”陆国平冷笑,“刘副官今天差点把印机砸了,要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好说歹说,今天印机就没办法工作了。” “陆北辞诚然是个强劲的对手,但对穆璟泽来说,还不至于掣肘他的全部精力。” 穆璟泽的实力的确被陆北辞雄厚,但也只是财力和军力上比陆强,还是有很多方面比不上的。 比如江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现在各地军阀打得热火朝天,陆北辞执意开战,就是想让穆璟泽分一杯羹给他,反正就算败了,老巢也不会被偷袭。” 陆国安听了哥哥的分析,蹙眉道:“那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走吗?” “江城的确是险要位置,但也不代表百分之百安全啊,再等等哥,现在我的任务还没结束。” “非要把西中的人都杀光了,任务才算是结束?”陆国平拧眉不悦道,声音猝然压低,即使萧沉鸢的耳朵贴在门板上,这下都听不清了。 “哥,你说什么呢,西中就是个据点,真正对我忠心的人,我是不会辜负他们的。”萧沉鸢听着,竟然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就算到了最后,我还有一个负责兜底的呢,她是穆璟泽的未婚妻,最后一定能帮我的。”陆国安的话里充满了志得意满,如此笃定,萧沉鸢听了,差点被气笑。 “你……最好别这么妄自尊大。”陆国平眉头快拧成了铁疙瘩,自己这个弟弟,是越来越猖狂了,从哪来的自信,确信萧沉鸢不会临时叛变和倒戈? “哥,袁烈的死会激化萧沉鸢和穆璟泽的矛盾,只要我没暴露,萧沉鸢绝对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萧沉鸢捏紧了手掌,指甲甚至深陷进肉里。 走廊里传来迅疾的脚步声,她迅速戴上帽子,盖住脸,朝相反的楼梯口走去。 “诶,站住!”送资料的员工发现了萧沉鸢,“你怎么进来的?社长说过,二楼不让上来,你怎么过来的?” 萧沉鸢没有驻足,反而越走越快。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尽快把手枪从穆璟泽手中要回来。 如果真的有,她现在甚至可以一枪崩了他,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到处乱说话。 员工怀里抱着大批量资料,走路不方便,跑步更不方便,怕追不上萧沉鸢,把资料都堆在了楼梯口,边喊边追。 声音惊动了屋内交谈的陆国平和陆国安。 “怎么回事?”员工被陆国平叫住。 “有人……偷听社长讲话。”员工是陆国平的心腹,但也只有在送资料的时候才允许他上楼。 陆国平:“看清楚了吗?到底是谁?” “是个女人。” 陆国安:“会不会是报社的内部人员?” 员工:“当然不可能,如果是同事,难道我还认不出来吗?” 陆国安和陆国平脸色狠狠一沉。 而员工再抬眼,顿时一阵唏嘘和懊悔,“完蛋了,这下更追不上了,她跑得可是老快。” 萧沉鸢逃走后,直接去了西中。 不是无处可去,而是顺路。 只是不凑巧,这次并没见到南温。 靠近刺目烈日的窗口旁,那张桌子是空的。 他旁边的桌子和对面的两张桌子,都坐了人。 萧沉鸢一进来,三个人都和她打招呼,“萧师姐,好久不见了啊,最近去哪了?马上清明节了,别忘了去给袁师兄烧纸啊。” 本是紧张严肃的话题,却被三个不知轻重的男人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无端端惹人恼火。 这几个人,平日里还是受过袁烈恩惠挺多的人,却连南温都比不上。 南温至多会嘲讽一下袁烈和她的关系,却没嘲讽过死去的人。 她脸色沉下来,哂笑道:“替袁师兄扫墓,我当然不会忘,不光我不会忘,主任也会组织大家一起去的,到时候你们别缺席才是,不然袁师兄在天上会生气的。” 江渡闻声,面庞一僵。 “那南温这小子萧师姐你可千万别放过他啊,他已经装病好几天了。”江渡挑挑眉告状道。 “装病?”萧沉鸢想起几日前才和南温碰过面,生龙活虎的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对,他天天来都不来,团内出了这么大事,也不见他关心一句。” 萧沉鸢懒得听这些人接下来的抱怨,快步朝外面走去。 以江渡为首的三人见萧沉鸢已经离开,话音戛然,转为撇嘴嘲弄道:“装什么装?谁不知道刚被顾家那混子拐走了,这堂都拜了,谁知道有没有入过洞房?” “谁说得准呢?”陈力哂笑,“人家可是经历过西式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婚前做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了。” 萧沉鸢丢了包往回走,门还没推开,就听这三人在嚼她的舌根,语气里满是鄙夷和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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