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先前进来的那拨人,就是方才那两人。 林雾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这三年间盯上这里的霍家人和49号的人,取陨石的同时,也破坏了这里,险些害了三十六寨。 “那师父你现在修补好了这里的结界了?” “尚未。” “?那你来……” “为师发现你有危险,先停下了法阵赶过来。” 摩川淡淡说。 林雾一怔,“可是要修补这里……应该是极其庞大又复杂的法阵,不能说停就停吧?” 摩川看了她一眼。 林雾立刻明白过来:“你受反噬了?方才你吐血倒下是因为……” “想多了,你还不至于让为师做到如此。再说这里的结界法阵也没多么厉害,还不到能让为师被反噬的地步。”摩川别过脸去说。 林雾挪到他面前看他。 “………”摩川再次移开视线,道:“以前的旧伤罢了。” 林雾问:“什么样的旧伤能让师父你到现在还没好?又怎么受伤的?方才简崇和说的那什么雷刑吗?” 摩川目光回到了她面上,片刻后才道:“这与你无关,别过问。行了,先随为师回去,结界还差一点才能修补好。弄好后为师再送你出去。” 摩川说罢便绕过林雾往前走去。 林雾没有反对,跟上去道:“这里这么黑,钝感也很强,师父你认得出方向?” 摩川道:“在普通人眼中,这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在为师眼中不是。为师看得见它的原貌。” “它是什么样子的?” “你还不到能知道的时候。等你何时到为师这个境界,便可以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到?” 林雾斟酌了下问。 摩川哦了一声,“以你的资质,再修炼个两三百年吧。” 林雾:“……师父你是不是说了句废话?不想说就不说。” “为师不想。” “…………” “那我换个问题。” 林雾话在嘴里滚了又滚,“这颗陨石,原是地下城里的吗?” 摩川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为何要问这个?” “我的身世和地下城有莫大的关系。这数月来,我确实也一直在查地下城。”林雾说。 摩川挺痛快的回答她。 “是。” “陨石带着浓郁的阴煞之气,不是自然星辰坠落,而是天外异物。只有地下城会有这种东西。” 林雾就问:“地下城到底是什么?” “源头。” “啊??” “地下城包罗万象,不止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天外异物,也包含诡异生灵,以及各种消失的文明,甚至可以弄清楚万物六道的起源。同样的,那里的存在一旦出来,哪怕只是一个,都会带给外界毁灭性的灾难。” 摩川说的漫不经心,甚至语气平缓的叫人觉得他兴致缺缺,对地下城毫不感兴趣。 他道:“但不可否认,里面也有在你们外界看来惊天的财富。你们想要的一切,那里都有。所以那里被看作是世界的源头,可催生万物诸念。” 林雾很难想象:“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摩川瞥了她一眼:“那你以为,玄师是凭空出现的吗?” 林雾:“什么?” “大概近千年前,这个世界的灵气还很浓郁,足以让人修炼飞升。但造化机缘就那么点,这个拿了,那个就没有了。久而久之,生出无数争斗恶行,也应时而出很多强大的异物生灵,与人族争抢栖息地。” 摩川边走边给林雾讲:“当时人族凋零大半,被逼到难以生存。危急存亡之际,人族有五大少年英雄挺身而出,带领各自族人想方设法建造了地下城,数年设局将所有诡异引至其中,也举全族之力迁移地下城,到天涯海角,世界尽头,远离了人族地。” “那之后,人族得以喘息休养。但这个世界也灵气耗尽,唯余寥寥数人可修炼成为玄师,继续守卫人族。搬迁地下城的那五族也销声匿迹。” “如今,地下城已鲜为人知。当年过往,也被人遗忘了。而今的小辈,如你,甚至不知道玄师是怎么出现的。” 林雾惊愕。 这短短时间知道的信息量太多了,林雾都头疼起来了。 她疑惑的问:“师父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说十三岭不问世事吗?” “你是鱼的脑子吗?那么快就忘?” 摩川抬手敲了下林雾的脑袋,“昔日,搬迁地下城的五族之一,打听到了十三岭的存在,特派族人跪求上十三岭请出手。当时的七岭主被其打动,自请卸任前去。地下城的大门就是他关上的,成功迁移地下城也有他的手笔在。” 他收手,拢袖道:“那好歹曾是十三岭的岭主,十三岭自然要清楚他做了什么。便就那么记载传了下来。” 第493章 什么才是怪物 林雾抿了抿唇,“当年去十三岭的人,是池姓族人。方才见到的那两人,确实就是池家的后人吗?” “不错。” “那这些年间,地下城里发生了什么?当初的五族看来是一直生活在地下城内,继续守着地下城。可听方才那两人的说辞,其中池家似乎是出了事,他们才离开地下城到外界,怎么会又这样?” “不清楚。” 摩川平静的说:“当初地下城形成有十三岭前任七岭主的参与,十三岭才会多加注意。后来七岭主也销声匿迹,地下城也相安无事,十三岭便再未关注过。发生过何事,更不清楚。” 林雾心想,地下城的来历虽然搞明白了,可池家发生了何事,陆归池和池老师有没有关系,就得等后面再想办法弄清楚了。 “不过,想来地下城里是出了事。”摩川道。 林雾问:“何以见得?” 摩川道:“就是那颗陨石。它是天外异物,本不应该出现在外界。可十八年前它竟然坠落于此,就说明地下城是出了问题。不然它不可能离开到外界。” 林雾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有可能和陆归池离开地下城到外界有关。或许,正是导致池家出事的缘由。 “对了,方才那个年轻人,是你什么人?”摩川突然问。 林雾愣了下,说:“……死对头。” 摩川微眯起眼瞧她:“当真?” 林雾面无表情的点头。 摩川便道:“那好,为师可以放心找到他,杀了他了。” 林雾心头一跳:“为什么?” 摩川再次瞧她一眼,在这上面没有隐瞒她。 “他带走了这里的一样东西。那东西不可以流落到外界。”他道。 林雾想起陆归池先前手中拿着的盒子。 那是陆归池在找的几样东西之一,和他的计划相关,且至关重要。 看摩川这样,似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拿走的是什么?”林雾立即问。 摩川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不能告诉她。 她叫他:“师父。” “………” 摩罗吸了口气,更像是在低叹,最后妥协的道:“那是一样法器的残片,与昔日十三岭七岭主所用法器颇为相似。为师想,应当是七岭主当初离开之之际,将自己的法器送给了池家。” “不知发生了什么,那法器至今只有一部分了,但威力仍不可小觑。如果方才那人心存恶意,拿到它在手,会酿成大祸。因为七岭主的法器有可能是地下城防守的关键,所以那盒子里的碎片有可能能够毁了地下城的防守,到时里面的异物死灵会尽数逃离到外界。” 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摩川再赘述,林雾都能明白。 她暗暗一惊。 那陆归池和简崇和要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有何用?毁了地下城?不应该啊,池家不是守着地下城的吗? 关臣先前又还说过,陆归池要找三样东西,最终它们会融合成一样重要的物什。 那另外两样东西会是什么?又分别用作何用? 林雾犹豫了下,将此告诉摩川。 摩川登时停住,看着林雾问:“你没有听错?” 林雾点头,道:“另外两样会是昔日七岭主法器的其他部分吗?是加了我的血会恢复原样,还是……形成别的厉害东西?” 摩川眉头紧拧。 沉吟半晌,他缓缓摇头:“应当不全是七岭主的法器。十三岭各位岭主的法器都有灵性,是半神之物,断不会需要生人之血淬炼。至于其他的……我暂时想不到。” 他很快有了决定。 “解决完此事之后,为师会回十三岭。听闻三岭主与前任七岭主有私交,或许他会清楚些。为师去问问他。” 林雾立即点头:“好的!” “可你的血是怎么回事?”摩川眉峰更紧,“为何独独需要你的血。你同那池家什么关系?不……你同地下城是何关系?” “我不清楚。但好像,我的生身母亲就是地下城的这池家人。如果属实的话,我也算半个地下城的人吧。”林雾道。 摩川沉沉的看着林雾,“还有吗?” 林雾犹豫了下,视线低垂到左肩上。 片刻,她问道:“方才那两人,他们拥有特殊的能力,其中一人的原身还……像是个怪物。听他们的话,他们最开始好像也不是怪物,是慢慢变成的。可一个正常人真的会变成那种……” “什么叫怪物?”摩川兀地打断问。 林雾顿了下。 摩川道:“是不同于大众便是怪物,还是,不符合认知,你们惧怕他们的能力,害怕他们回伤害你们,才是怪物?” “我……” “焉知你们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怪物?” 摩川说罢,回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他平淡说道:“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怪物,在这世上,任何存在都是有一定道理和理由的。” “如果真要论什么是怪物,那也只会是心。” “其他万物,不过是心的傀儡。” “你我都不能免俗。” 林雾愣住。 直到摩川发现她没有跟上,回头来叫她,林雾才回神快步跟上。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肩。 纹身已经逐渐隐匿了。 林雾若有所思,心境也慢慢平静下来。 “为师不日便得回十三岭。”摩川开口,余光瞥林文,似随口一问:“那你呢?可要随为师回去修行?” 林雾想都不想的摇头:“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去不了十三岭。” 摩川表情淡淡的哦了声,“随你。” 突然,摩川还没走两步,停了下来。 林雾跟着停下,疑惑:“怎么了?” 摩川眯了眯眼,缓缓道:“这里有除你之外的生人。” 其他生人? 林雾怔了怔,顿时想起来,“可能是郑明羡!先前在那山洞里,他昏迷着,第一个被吸进了陨石,跟我一样掉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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