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一直没有反思好呢?” “杀手城也不缺有才干的人,适合九罗刹之位的,也有挺多。” “城主这算过河拆桥吗?先前,可是城主希望我回来的。” “但城主只是希望一个听他话的人。谁都喜欢乖的,不是吗?”莫狼不为所动的将话顶回去。 林雾挑眉:“行啊,我听话。但我总得知道该听谁的,副城主也要我听话呢。不如这样,你告诉我城主比副城主厉害在哪儿,我觉得可以的话就听。” 莫狼看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雾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道:“当然知道。副城主越看越势大,万一我帮城主落败了,人也玩完了,怎么办?你也别装了,我别人遣出去,不就是想开门见山说清楚。” 莫狼神色微沉,“你想清楚什么?” “城主有后手吗?比如这些年来在杀手城消失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在城主那儿?”林雾问的很直接,都让莫狼噎了下。 莫狼警惕似的看看周围。 林雾懒洋洋的道:“不用看,梵不在这儿。” 莫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 “当然。” “行,看着我的眼睛。” 莫狼下意识抬头。 霎时,林雾眼中闪过一道金光。 莫狼顿时意识到不对劲,往后猛缩了下,却为时已晚,他身子滞住,一动不动了。 林雾慢悠悠的靠回去,道:“我是谁?” “暗……暗声……” 莫狼迟缓的回。 “OK,接下来我问什么,你都如实回答。事后,你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林雾打了个响指,看到莫狼身体反射性的抖了下。 她啧了声,“城主有私人武装吗?” “没……没有……” “?真的没有?” 林雾是真意外了。 莫狼迟钝的点点头,道:“城主的人,基本就……守着冰狱的那些……其他的都……送走了。” “送去哪儿了?” “冰狱……” “送进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城主不许我们探寻冰狱里的事……” “那城主现在在不在岛上?” “不在。” “人在哪儿?” “冰狱……” 林雾思索了下,直言:“城主有没有和你提过控制的事?” “没有,城主不许我们深究……” “城主的身体现在如何?” “非常……不好……” 林雾不禁坐直了,问:“怎么个不好法?” 莫狼僵硬的摇头:“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城主,只清楚大概,他也从不提及。” 林雾眼睛转了转,便问道:“城主何时回来?” “后日,一早……” “最后一个问题——” 林雾起身到莫狼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盯着他问:“城主令,在哪儿?” “在……城主的……” 莫狼听话的说,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还在说出要紧的事,他浑身都哆嗦了几下,像是痛苦的挣扎。 林雾攥住他的衣领,用力将人拽近眼前,问:“在哪儿?!” “在城主住处三楼的密……密室……”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莫狼骤然挣出醒神,看到眼前之景变了脸色,一把将林雾狠狠推开。 林雾踉跄着往后摔,跌进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间。 从莫狼的角度,看到林雾像是摔的狠了,挺疼,好一会儿没动。 他猛地起身:“你那么做是何居心?!” 林雾微吸口气,撑着沙发起身坐下,淡定的说:“不明显吗?我选了副城主呗。” “你……” 莫狼话未来得及出口,门口突然响起数道脚步声。 他登时回头,便见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冲了进来。 莫狼条件反射的拔枪。 结果下一刻他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只见他颠了颠枪,扣下弹管,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莫狼想到什么,他难以置信:“是令琇,我过来前,只有她碰过……” 莫狼反应很快,回过头来想对林雾动手挟持她。 林雾先一步撑着沙发背后翻,拉开了和莫狼的距离。 而进来的人也冲了上来,拿下了莫狼。 莫狼怒视林雾:“你对得起城主对你的信任吗?!” 林雾耸肩,“慢走,不送。” 那些人将莫狼打晕绑起来带走了。 林雾回去坐下,没一会儿,外面果然又进来了一个人,正是梵。 林雾对他没有好脸色:“论电子设备,我比你会玩,你觉得我会发现不了摄像头?既然不信任我,还找我做事干什么。” 梵挥了下手,后面又有人进来,将那副油画带走了。 他走到林雾身边坐下。 林雾立马挪到单人沙发上。 梵当没看见,道:“保险的手段而已。你看,他要对你动手,不是及时有人进来了吗?” 林雾:“呵。” 梵也当没听到,说:“我找过令琇,和她对过了,她也说城主没有额外的武装力量,城主令的位置一致。但是,你信吗?” 林雾屈手撑着脑袋,恹恹地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催眠技术?既然怀疑,你滚吧,找别人问去。” 梵道:“我是问你正事。” 林雾微顿,放下手,看他:“为什么不信?从已故三罗刹的日志中看见,冰狱需要投入大量的人手。当年那么多人都不够,现在这几年的那点人,怎么会够?想想也正常。至于城主令你自派人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梵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 林雾在他出去时蓦道:“我要令琇。” 男人停下,回头看她。 林雾没什么表情的说:“明天晚上前,你换掉冰狱外的人,我进去,令琇要跟着我。进入十八层前遇到的,我不想多动手,她解决,不要浪费我的精力。” “那我可以找其他精英,多几个,给你用。比她会好用。”梵道。 林雾:“能多几个人,我当然没有意见。但是——”她看着他,“我这人小心眼,她骗我瞒我,我不高兴,气还是要出的。怎么,才这么个小要求,你就不答应了?让我去死,你那么没诚意?” 男人深深的望着她,笑了下,“行,应你。” 第563章 我们合作吧 林雾淡淡的道:“记得让她早点来找我。” 男人最后看她一眼,嗯了声出去。 晚上,才终于有人上楼禀报林雾,令琇来了。 彼时林雾还窝在客房卧室里,叫人把令琇带上来。 她翻看着从书房拿来的名册,上面有大半名字都被划去了,替换上来的都是新人。 看着看着,房门被人敲响。 不及林雾回应什么,来人直接推门进来。 林雾也抬头,看到令琇脸色不算多么好看,立在门口。 “不进来?”林雾挑眉。 令琇握着门把手的手收紧了些,道:“我听副城主说了,你想要我和你一起进冰狱十八层。” 林雾合上名册,“看来他差不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你知道冰狱十八层里有什么了?” 令琇点头。 林雾便问:“那你怎么想?要和我一起去吗?” 令琇片刻才道:“我可以拒绝吗?” 林雾反问:“为什么拒绝?” 令琇淡淡道:“没人会希望冒险送死。如果我去了,见到城主,城主就会明白我背叛了他。或许,我还会死在你前面。我更不是玄师,没有你这样有把握在里面活的更久些。” 林雾把名册放在一边,道:“我不强迫。但是,梵会同意你留下吗?” 令琇脸色一阴。 林雾好整以暇道:“哦,看来你已经和梵提过,但他拒绝你了,要你必须去。让我猜猜是为什么。” “看你脸色那么不好,又耽误到现在才来——啧,该不会是一直没找到城主令,梵对莫狼动刑了逼问不出,莫狼反咬你一口说你知道,但你其实根本没有见过城主令,可梵不信你。” “所以他大概觉得,你和我去冰狱是最好的安排。就算你真有城主令,死在那里面,城主令也就没用了。他会成为新的城主,有新的城主令,是吗?” 令琇微愕:“你怎么知……” 她忽的想到什么,眼神一变。 “难道你知道城主令在哪儿?!” 林雾:“拜托,笼统的算,城主在这个位子上至少有五十年了,他的道行和心眼可比你们多的多。城主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当然会好好保管,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找到?就算你们找到了,轻易得手的东西,你们敢用吗?不会怀疑有问题吗?” 令琇沉默了一瞬。 林雾看着她,忽道:“我想梵已经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你了。说实话,我对你我走到如今的地步,挺遗憾的。既然咱俩都是要去送死的,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先前的事情都忘掉吧。” 令琇神色似有触动。 林雾这才道:“所以,临行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找点酒来,你我聊聊,怎么样?” 令琇看着林雾。 静默须臾,令琇转身走了。 林雾也不急,耐心的等着,果然不出五分钟,令琇拎着两瓶上好的红酒和几碟下酒菜回来了。 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坐在窗前的地上。 外面天色乌沉沉的,没有一丝月色星光。 房间里只开了三盏昏黄色的壁灯,便也显得昏暗。 林雾直接用嘴咬开瓶塞,将两个杯子满上,再把其中一杯推给令琇。 令琇将伸手,就听林雾漫不经心的道:“耳朵里,袖扣,胸针,腰带暗扣,带着的东西都摘了吧。” 令琇猝然停住。 林雾自顾自喝了一大口,指腹抹去嘴角的酒渍,道:“我都这样了,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最后一晚,我就想和还算熟悉的人叙叙旧,明天也好走的甘心点。这也不是多过分的要求,很难满足吗?” 令琇凝望着她,随即微微偏头,耳中的设备似乎传来了什么指示。 令琇用手点了点,便真的依次摘下,扔进垃圾桶里。 林雾扫了眼,“这么多,你们还真的是看得起我。” 令琇道:“还是那句话,你过谦了。几年前你都能在那种情况下离开杀手城,如今你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境地,对你放下警惕,才是最蠢的。” “那你呢?”林雾倏然反问。 “……我?” “令琇姐,你替城主做事,是因为几年前城主对你做的,让你发现城主能轻而易举碾死你,而你不想再经历一次,是吗?”林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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