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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见到华霓，华蓝的眉头微不可知的皱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华霓脚步顿住，“这话，我也很想问你。” 华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变：“是陆泾川。” 华霓没有隐瞒：“是，他让人亲自送来的请柬。” 华蓝垂在一侧的手指握了握，华霓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华蓝再看向华霓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复杂，“如果你不想要给陆泾川利用，现在就回到四方城，别再踏足这里。” 华霓没有回答，只是带着浓重审视，半晌在华蓝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开时，她开门见山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顾淮之的声音。” 华蓝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顾淮之已经死了。” 华霓看着华蓝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华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她都没有收回视线。 当华霓再次回到宴客大厅，热闹的氛围比之刚才更重了一层，她走到古津身边后才得知，原来是寿宴马上要开始了，陆老爷子要露面了。 华霓对于这位传闻中的陆老多少有些好奇，可当他真的拄着拐杖老态龙钟的出现时，华霓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他的身上。 她死死盯看着搀扶着陆老爷子的那道颀长身影，眼中先是不敢置信，却又很快被“原来如此”所替代。 古津也陡然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接着便是低头看向华霓。 在场的除了他们二人的神情接连变化，其他人的视线也纷纷落在陆老身边的男人身上。 对于他的身份，所有人都几乎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准确的猜测。 而当陆老爷子说“这是我的次子——陆淮之，幼年之时不幸走散”后，在场皆是恭贺的声音，陆淮之面带微笑的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举手抬足之间都是贵气逼人的姿态。 华霓目光沉静的看着觥筹交错之间一派泰然自若的男人，她清楚顾淮之的抱负，也清楚他对于财势的渴望，陆家公子这个身份，能让他起码少奋斗十年，的确是值得他这般的大费周章。 所谓感情，在金钱利益面前，向来不值一提。 也只有自幼就被金钱财势好好滋养过的人，才有可能会爱情二字大于天。 自古情种只出现在富贵之家，不是没有道理的。 华霓漠然笑了笑，她真是，活两辈子也不如顾淮之活一辈子清醒，他是注定走向商业巅峰的男人，心性果决自然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比的。 “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古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华霓微微扬起头，问他：“就这样回去，你哥怕是要真的生气了，没关系吗？” 古津可怜巴巴的低头捧着她的脸，“我要是把他惹怒了，你能收留我吗？” 华霓被他假模假样的害怕逗笑，“不收留。” 她撇开视线时，余光似乎看到那正觥筹交错的男人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可究竟是看没看，华霓已经不想去深究。 古少爷幽怨的搂着她的腰，“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华霓嗔怪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推开：“正经点，这么多人呢。” 古津黏她，向来是不分场合的，“我……” “二弟，还没见过古少吧，不如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四方城古家最疼爱的小儿子，古津，这位是……他的爱人。”陆泾川的声音不合时宜却又似乎恰如其分的响起。 人群中自动顺着陆泾川手指的方向分出一条道路，足够顾淮之清晰看到站在一起正恩爱痴缠的古津和华霓。 第76章 一辈子 古津在看清楚陆淮之的脸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下意识的就握紧了华霓的手，像是握住了容易从掌心滑走的细沙。 人群中，陆淮之一步，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人走来。 或者更为准确的描述是——朝着华霓走来。 陆泾川徐徐捏着酒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在场的人也纷纷对此侧目。 唯一淡然自若的人，是——华霓。 陆淮之试图从她的眼眸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震惊、回忆、留恋……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什么情绪波动都没有。 甚至，在陆淮之就那么站在她面前时，她也能面不改色的挂上社交属性的微笑，“久仰大名，陆……少。” 因为是私生子，彼时唯一合适的称呼，便是——陆少。 陆淮之眸光深邃的睨着她，“久仰大名？” 华霓笑容不变：“自然。” 陆淮之：“仰慕我……什么？” 这刨根问底的话，有些唐突，也有些……暧昧。 华霓淡声：“客气话。” 这话，有些不客气。 旁边的宾客面面相觑，无人真实知晓陆淮之这个私生子的脾气秉性，都在暗中窥探。 陆泾川徐徐开口：“二弟，华小姐跟古少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可别吓到人家，古少可是很疼爱这位未、婚、妻。” 古津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淮之，宣示主权一般的将手搂在华霓的腰间，“我未婚妻胆子小，陆……少，多担待。” 陆淮之深沉眼眸扫了眼古津手放的位置，削薄唇角嘲弄的勾起后，转身离开。 寿宴继续，这场插曲被很快覆盖过去。 陆老爷子作为今日寿星公喜气盈门，接受着宾客们的道贺。 陆淮之和陆泾川分别站在他两侧，哪位宾客见了都少不了称赞句：“陆老这两位爱子各有千秋，陆老好福气啊。” 陆淮之跟陆泾川无论私下里已经斗的如何你死我活，面上总是一派祥和。 “这幅场景，现在叫做……兄友弟恭？”古津含笑问华霓。 华霓微微有些走神：“……什么？” 古津将她的出神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我说，你看这两人，像不像是……兄友弟恭？” 华霓顿了顿，“……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些事情。” 古津想要将她因为陆淮之走神的事情揭过去，她却自己提起了。 古津叹了口气，倾身，下巴压在她的肩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你刚才在想谁？左右不是我，对吗？” 华霓没有骗他：“嗯。” 古津一脸受伤的望着她。 华霓被他逗笑。 古津：“你还笑，没有心肝。” 华霓忍下笑意：“我刚才只是在想……年轻的时候对于外面的孩子不闻不问，老了老了，却开始想着多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还自欺欺人的认为他们能和睦相处，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古津刮蹭了下自己高挺的鼻梁：“就……这样？” 华霓诧异：“嗯？” 古津趴在她耳边问：“你刚才就在想这些？” 华霓侧眸：“不然呢？” 古津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陆淮之。” 华霓耳朵很敏感，身体陡然就僵了一下，耳根一下子就红了，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瞪了他一眼：“你，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古津看着她绯红的面颊，忽然就笑了，“下次我注意。” 华霓白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就对上了陆淮之看过来的视线。 他不知道是看到了多少，神情有些冷。 华霓顿了顿，也只是一瞬而已，便将视线移开。 顾淮之向来最是见不得她跟旁的男人亲近，年少时他比古津还会撒娇，脑袋贴在她的膝盖上，委屈吧啦的控诉她对他三心二意。 “你就不像我，我只对你一心一意。” 那天不过是华霓跟一个男生讲题的时候，两人靠的近了一些，他就醋翻了天。 “我没有三心二意。” 少年顾淮之的眼睛里除了青春就是她：“那你要对我一心一意一辈子，无论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 一辈子。 年少时，总是喜欢说一辈子。 第77章 陆家出畜生 “他死而复生，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古津低声道。 华霓：“嗯……刚才，猜到了。” 古津凝眸看着她：“刚才？” 华霓：方才我去洗手间时，看到了华蓝跟一个男人说话，那背影……有些熟悉。 但那时她只是怀疑，却也在心中悄然埋下了一颗种子，是以在此时真的当众看到顾淮之的时候，相较于古津的惊讶，她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古津却因为她一瞥间就能辨别出顾淮之的事情，暗自醋意弥漫，“如果换成是我，你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 华霓想了想，特坦诚的告诉他：“现在……还不能。” 古少爷眼神郁闷又幽怨，“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么？” 华霓：“……嗯，能认出来。” 古津：“……” “你还能再没诚意一点吗？”古津更幽怨了。 华霓好看的眉头无奈蹙起：“有没有人说，你很难伺候？” 古少爷趴在她的肩上，“没有。” 华霓觉得古津有时候真挺孩子气的，这也没来由的让她觉得轻松，“我跟他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走过去的路，我一般都不愿意回头。” 路要往前走，人也要往前看，不是吗？ 古津心下一暖，“在……哄我？” 华霓点头：“嗯。” 古津笑，脸凑过去，示意她要这样的表示才算是哄，华霓在大庭广众的做不来这样亲昵的举动，“别闹。” “吧唧。” 她不来亲自己，古津就主动的亲了上去。 华霓嗔了他一眼，像是在问：满意了吗？大少爷？ 古津自然是满意的，握着她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觥筹交错间的顾淮之沉眸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在对上陆泾川探究的视线时，又陡然变得波澜不惊起来，像是方才沉重的回眸未曾发生过。 陆泾川走到顾淮之身边，不动声色道：“早就听闻古家多出情种，我算是领会到了，真是羡煞旁人，二弟觉得呢？” 顾淮之淡声：“古家出情种，陆家出什么？” 陆泾川微微一笑，眸光锋利，像是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猛兽：“自然是，畜生。” 顾淮之眸色深了深，与他碰杯。 陆老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欣慰的笑了笑：“你们两兄弟在聊什么？也说出来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听听。” 年龄稍长些的长辈笑呵呵的附和：“是啊，也跟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的聊聊，这兄弟两个聊得这么投机，怕不是觉得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共同语言了？” 陆泾川阴鸷的面容下挂上三分笑意：“只是在跟二弟聊一些……他没回到陆家之前的事情，听闻二弟有个深爱的女人，就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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