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云淡风轻,他没有选择说实话。 为什么喜欢?过去再久,他一直记得。 从未与人说过那天的事情,这是烂在他心底的秘密。 周杭越给他时间思考,自己去搭讪一个女生。 等他回来,发现座位被人霸占了。 一个美女坐在他的位置上,正在和江淮序聊天,“帅哥,一个人啊?” 赤.裸裸的目的和意图。 江淮序身躯修长,眉骨深刻,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 身着素净的白衬衫,衬得他禁欲十足,背影清隽但落寞,与嘈杂的酒吧氛围格格不入。 闻言,江淮序掀起眼皮,淡淡说了两个字,“已婚。” 举起了骨节分明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银色光芒。 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打开手机,壁纸是婚纱照,调出收藏夹的结婚证,“我很爱我老婆。”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给别人任何一丝可乘之机。 提到老婆时,有一丝温情。 这么守男德,周杭越都想给他鼓个掌,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心里话。 乌云密布,天空骤然暗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向地面。 酒吧里的人浑然未觉。 涌入酒吧的人拍拍身上的水,持续讨论,“外面雨太大了,天和漏了似的。” “太吓人了,天黑的和半夜一样,风也特别大,能把人吹跑了。” “好多年没听见这么大的雷声了。” 江淮序抬起手腕瞄了眼时间,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 周杭越大呼,“这么快?” “去接老婆。”江淮序长腿一迈,头也不回,朝着身后摆手。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刹那间,点亮了南城的半边天。 三秒后,震耳欲聋的霹雳声在头顶炸开,雨溅在地上,未有一毫减弱的趋势。 江淮序坐进车里,犹豫再三,拨通了置顶的电话,“下班了吗?鱼鱼。” 试探性的语气,他倏然不知道如何相处。 温书渝喃喃地说:“下班了。” 突然安静下来,温书渝可以听到江淮序那边的雨声,以及发动机的噪音。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珠顺着玻璃滑落,手指按上去,留下一个指印。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不觉写下三个字,一个人的文名。 江淮序。 “我去接你,等我。” “雨太大,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说出口,又饶有默契地一同笑了。 温书渝盯着楼下望不见头的红色尾灯,“那你开慢一点,别急,雨太大,注意安全。” 江淮序驶入左转车道,勾起嘴唇,慢悠悠地问:“担心我啊?” “是啊,我不想守寡。”温书渝低低笑了一声,不假思索地答道。 她未按常理出牌,江淮序一时竟然哑然,不知道如何回复。 半晌才答:“放心,不会让你守寡,我们还要一生一世。” 没说两句,又不正经了起来,温书渝喊了一句,“你专心开车吧。” 挂了电话,温书渝看到玻璃上的自己,眉眼带笑,笑意从眼角扩散至唇边。 怎么会这样,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孟蔓推开门,“呦,和谁打电话这么开心啊?” 难得看见春风满面的温书渝,孟蔓自问自答,“让我来猜一下,莫不是姓江,你那刚过门的老公吧。” 不理会她的打趣,温书渝看看她的身后,“其他人走了吗?” 孟蔓打着哈欠,“没呢,雨大风大,不安全。”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雨声混杂风声,甚是少见。 温书渝摸摸小腹,“有吃的吗?”胃隐隐作痛,要犯胃病。 孟蔓:“茶水间有速食,凑合吃。” 窗外黑云翻滚,暴雨如注,短时间内没有停歇的迹象。 温书渝握着手机,心怦怦乱跳,担心江淮序。 泡了一碗泡面,边吃边等他,不知道他饿不饿? 冒出来这个念头时,温书渝吓了一跳,摇摇头暗暗想着,生理期雌激素波动,他悉心照顾,迎着风雨来接她,感动而已。 身后有脚步声,温书渝回头看,“程律还没走啊?” 程羡之:“等雨小一点。” 他家位于南城地势低洼的区域,逢雨必淹,更何况是百年一遇的超强降雨。 程羡之问:“待会怎么回去?” 温书渝低头吃泡面,随口答:“江淮序来接我。” 意料之中的答案,青梅竹马的感情,中间走过岔路,掰回正轨却是分分钟的事。 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积了水,只出不进,江淮序将车停在地上。 前台的落落带着江淮序走向温书渝的办公室,“鱼鱼姐,鱼姐夫来了。” 公司的同事在婚礼上见过江淮序,温书渝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平日里大家都喊鱼鱼姐。 鱼姐夫这个称呼取悦到江淮序了。 “没带伞吗?” 温书渝见江淮序净短的碎发微湿,向下滴水,残余的水珠顺着脖颈滑下。 慵懒、随性,朝她笑着。 静瞬几秒,温书渝递过去一个毯子,“擦一下,等我。” 起身去茶水间找感冒灵。 茶水间里没有备用的杯子,温书渝用了她自己的杯子冲泡,“冲了感冒灵,以防感冒。” 江淮序接过去,手指触到她的指节,柔软、细腻,却转瞬即逝。 “有老婆真好。” 捧着陶瓷马克杯,摩挲凸起的鲸鱼形状,杯壁处可见使用过的痕迹。 给他用她用的杯子,是不是意味着温书渝对他没有那么抵触了? 江淮序仰头喝掉温热的液体,丝丝甜意润过喉咙,直抵胃部。 比嘴唇更甜的是心底,洋洋甜蜜漾开。 温书渝收起毯子,“礼尚往来。” 夫妻间互相照顾,被说成礼尚往来,多么生分。 笼罩在南城的超强单体,终于舍得向东移动,离开这里。 窗外雨渐渐停歇,温书渝带了三个顺路的同事。 后排的三个同事在群里八卦。 【摆件装饰是鱼鱼姐和鱼姐夫的婚纱照哎。】 【刚刚的雨伞是往鱼鱼姐那 边倾斜的。】 【感情好啊,爱意都在细节里,鱼姐夫是下意识的动作。】 路口的信号灯由绿变红,江淮序扭过头小声说:“后面有一个毯子,麻烦拿给我一下。” “好的,鱼姐夫。” 【谁懂啊,毯子上也是鱼,纸巾盒也有鱼,我们现在在水里吗?】 【怎么感觉有点热?】 【因为鱼鱼姐睡着了,空调关了。】 【我们三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我懂为什么刚刚鱼姐夫放下挡光板了。】 【???】 【傻,对面车灯刺眼,鱼鱼姐在睡觉啊,恨铁不成钢。】 最后,车上只剩下一个同事。 【你们都下车了,刚刚鱼鱼姐说梦话了,我明天不会被灭口吧。】 【什么?什么?】 【说什么胃疼,重点来了,鱼姐夫踩下了刹车,轻声哄着,我没夸张,是哄,说我给你揉揉。】 【三分钟过去了,没人管我的死活吗?先把我送到家啊,抓狂.gif。】 【五分钟过去了,终于走了。】 【兄弟姐妹们,我到家了,吃狗粮吃饱了,没看出来鱼鱼姐还会撒娇。】 温书渝平日里没有特别凶,更多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竟然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站在主卧门前,温书渝推开门,又停下,“江淮序,晚安。” 江淮序弯下腰,笑意更甚,“老婆,晚安。” 心里泛苦,结了婚的夫妻,还分床睡,太丢人了。 * 雨过天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 连根拔起的树木、散落一地的树叶,提醒着昨夜的狂风暴雨。 他们之中的一点隔阂,好似被狂风卷走。 温书渝在玄关穿鞋,“江淮序,我去派出所,自己打车了。” 短时间内,直呼其名是难以改变的。 江淮序在等她,“老婆,我送你。” 他怎么喊的那么顺口? 今天的早饭是,鲜虾饼和血糯米紫薯粥。 两家都有阿姨做饭,江淮序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温书渝啃着虾饼,“江淮序,你怎么会做这么多花样?” “什么?” 江淮序瞥头看到早饭,恍然大悟,“噢噢噢,你说做饭啊。”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温书渝咕哝一句。 江淮序胳膊胯在椅背处,“你猜?” 嘴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笑容带着几分轻佻。 拒绝回答他的问题,思想一点也不健康。 与江淮序告别,温书渝在警局门口遇见了傅清姿。 傅清姿看到温书渝从江淮序的黑色车子上下来,假装没看见,快步走进大厅。 温书渝不会自讨没趣,算来,是她和人家的心上人结婚了,任谁都会接受不了。 都在大厅等候,警察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女警开导傅清姿,“小姑娘,钱我们尽量追回来,但不一定可以,网恋诈骗专门找你们这种单纯的女生。” 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是被温书渝听见。 网恋被骗,她心思单纯,倒也可能发生。 只是,不喜欢江淮序了吗? 傅清姿小声向她招手,“温小鱼,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温小鱼是傅清姿给她起的外号,还挺可爱的。 不知道她要搞什么花样,温书渝踟蹰不前,傅清姿悄悄挪到她身边,“放心,本公主对有妇之夫没兴趣。” 温书渝拍拍手,“有兴趣也不碍事,公主,有什么吩咐啊?” “你们相爱相杀就好。”傅清姿出国旅游了一圈,像打通任督二脉,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说真的,他又不喜欢我,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喜欢甜瓜。” 即使在一起,心累的仍是她。 一脸真诚的模样,温书渝搂住傅清姿,打趣她,“小公主,现在觉悟很高嘛,那怎么还被骗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往人伤口上撒盐。 傅清姿拨开她的胳膊,“温小鱼,你和以前一样讨厌。” 温书渝靠在蓝色椅背上,不甚在意,“我又不需要你的喜欢。” 每次和她斗嘴,傅清姿都败下阵,“说正事,我警告你,不能和江淮序说,沈若盈也不行,我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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