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我带的学弟,”陆眠顿了下,又说,“我们导师被邀请去当技术顾问,对方的领导是江沉,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男人。” 说完,她和池野对视了眼。 就眼见着她先是懵逼了下,跟着转过头去,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来,确实很像啊。” “有吗?”陆眠皱皱眉头,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说。 明明一点都不像。 “你不觉得这剧情很像白月光和替身吗?就是现在很流行的那种替身梗。” “......啊???”陆眠傻了。 “高中时期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的白月光,长大后遇到了完美的替身情人什么的,他们是不是不怎么对付?” 陆眠说:“是不怎么对付,但那是因为......”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一半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另一半是因为池野一脸激动的拍了她的大腿。 很快她意识到这姿势不怎么淑女,收回手咳嗽了声,摇头:“修罗场啊修罗场,现在的年轻人玩真大......不过你现在喜欢哪个?高冷的白月光,还是纯情小奶狗,不,小狼狗?” 陆眠:“......” 最后拿着本池野友情赠送的言情小说走出陆宅时,陆眠都有点想不起最初问池野这问题的目的。 好像是想问下她周岱以前是不是认识自己来着。 陆眠摸摸鼻子,低头看了眼手上小说的名字。 《替身情人狠狠爱》 “?” ** 回到学校时蓝海集团那边也发来了消息,说她之前的申请得到批准了,不过因为企业内部数据是保密的,所以用的时候要通过公司内网。 陆眠有些意外。 她没抱很大希望能被批准,之前和那个副部长提起时他就差暴跳如雷了,一脸“你怎么敢提出如此要求”的表情,后来还说要她自己去找江沉说,她觉得江沉心情不好,就没去。 没想到这才过一晚上,那边就改了口风。 这样也挺好,不用再去趟江沉办公室。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声轻笑,陆眠晃晃脑袋,走进办公室,问在工位上整理资料的师姐看到周岱了吗。 “没呢,他现在还要上课吧,”师姐说,“教授把他交给你带啊。” 陆眠点点头。 “哦,难怪,他早上特意来过趟,说给你带了早饭,不过你早上没来,”师姐指指她的桌子,和工位另一边的师兄说笑,“唉,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这待遇,说几句他们就啪嗒啪嗒掉眼泪,还送早餐,不在背后骂我就不错了。” 师兄也笑:“那哪能一样,你都结婚了。” 陆眠没管他们,径直走到自己位置上,一边开机,一边将桌上已经冷掉的面包扔进垃圾桶,坐下时突然想起池野的话。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搞研究是挺不要命。 天天坐在电脑前,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文献,搞实验,写论文,研究的还是那种一辈子可能都突破不了的东西。 是真的无聊,能让人思考为什么要活着的无聊。 所以很多人都有点潜在的抑郁倾向,没事喜欢喝点小酒,一点无聊的八卦都能津津乐道,翻来覆去的讲。 旁边的叽叽喳喳声还在继续,陆眠吐了口气,站起身来,想去外边的走廊透透气,这时候师姐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开玩笑的口吻,好像是在问她。 “搞我们这行的哪有不疯的,对吧?” 陆眠顿了下,摇头。 周岱进来时陆眠正专心致志对付手上的结痂,之前的红肿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留下片小丘似的疤,很丑,隐隐发痒,她没事就扣着玩,忽然看见他进来,愣了下,没收住力,血流出来,有点疼。 目光相交。 陆眠想起那本《替身情人狠狠爱》,眼尾一抽,先躲开了视线。 “走吧。”她站起身。 周岱今天仍是开车来的,陆眠依旧没上,扭头去了地铁站,她有些受不了和周岱同处一个密闭空间。 快到站时,周岱问她今晚来不来。 几个师兄师姐为了庆祝来了个能干活的帅学弟,特意搞了个欢迎会,地点定在校门口的鸡公煲。 陆眠是知道这事的,她想了下,没打包票,只说有空就去。 于是她又在周岱眼里看到了那种,委屈如狗狗的眼神。 陆眠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他露出这眼神的时候有点像江沉。 可她好像不会有那种心疼的感觉。 还是不一样。 十一层的新一天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到处乱飞的设计图,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味道和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周岱一进去就被个技术员叫走了,陆眠打开最里边的门。 副部长在打电话,还是那副胡子拉碴,几天没睡的样子,看到她就从一堆纸里扒拉出一份递到她面前。 “昨天太晚了,我们老大还在,没来得及详细说,”副部长抽空说了句就又去应付电话了,“你先看看。” 陆眠随手翻了翻,是份决策书,估计是到时候要给董事会看的。 她重点看了几页技术方面的。 等了几分钟副部长才打完电话,陆眠将手上的文件还给他,斟酌了下开口:“你们想全部从头自主研发?” 这挺不寻常的,自主研发一套系统需要更多的成本和时间,蓝海毕竟不是家互联网企业,陆眠多少也是商人家庭长大的孩子,这种实体行业的企业其实更倾向于外包之类的。 “不是我们想,是老大。” “江沉?”陆眠想起周岱之前说的,江沉和公司董事会不和的传言。 “是啊,唉,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其实现在有两份决策,”副部长说,“一份就是在原来上的系统框架改动,修修补补又三年嘛,这也是董事会的意见,但是老大不同意,那套系统已经很老了,这几年不管是技术还是用户需求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他觉得既然要动就全盘动,不破不立。” “现在的情况就是董事会那边虽然同意了,但也等着看老大出错拉他下来呢,不过他们肯定没戏。” 副部长哼哼道:“毕竟是我负责的项目,他们一个错都别想找到。” 本来严肃的氛围因为这句一下变了,就好像有人按了换台键,画风一下从商战剧转到了喜剧。 陆眠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 “其他的我们都可以,主要是硬件和核心链路方面,你们那刚好有项在研究技术是我们所需要的,你们提供技术支持和指导,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实际的数据,必要的时候你们得在公司。” 陆眠点头。 本来温寒叫她来就是干这些的,不然也不会让周岱跟着她。 “那说好了。”副部长伸出手和她握了下,沉默半秒后问,“我听温教授说你原本是研究基础物理的,怎么突然想到去当温教授的学生了,我记得教授研究的领域更偏向半导体物理吧。” 陆眠愣住,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说了句更喜欢温寒之类的客套话。 副部长哦了声,接着说:“你之前和我的说的那事,老大那倒是同意了,不过我手上没权限,你估计还是得和老大要。” “现在上去找他吗?” “你可以去问问林助理,他有时候会出去应酬或是相亲什么的,不是一直在公司。” 副部长挥挥手,说得风轻云淡。 于是快下班时,陆眠又坐到了江沉办公室的外面。 大概是太困了,她居然没什么尴尬之类的情绪,满脑子都是赶紧结束回家睡觉。 不巧今天江沉没出去应酬或是相亲,就在公司,接待她的是一直跟在江沉后边的那位助理,陆眠记得她好像姓林。 林助理将她领到接待室,递给她杯温水,说江沉还有事要忙,让她稍微等下。 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江沉还是在忙。 昨晚没怎么睡的困倦在这一刻全涌上来,陆眠抱着书包,头越来越低。 ** 江沉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幕。 陆眠抱着书包小趴在接待室那张硬得要死的木桌上,睡得很熟,背后是灯光通明的大厦,灯光从她后面打过来,在脸上留下两片阴影,鼻子因为感冒还有点红。 这场景有点像高中的午后,窗外是难得一见的火烧云,芒果树叶沙沙作响,他坐在座位上写题目,身边女孩因为怕冷睡成一团,猫一样,他偶尔停下笔,一扭头就可以闻到女孩身上的水果味。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江沉在原地站了几秒,觉得有点好笑。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用学生才会用的书包。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手指随意勾上她的发尾,停留片刻,分开。 他高中时候就想这么干了。 也有点意外,助理说她从五点多就在了,他还以为她早就走了。 江沉支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想,这时候他看见陆眠怀里抱着的书包有往下滑的趋势,下意识伸手接了下。 然后就有什么东西从没拉好的书包里掉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花里胡哨的封面,但不妨碍江沉一眼的就看到上面硕大的标题。 作者有话要说: 花几天时间重新搞了个具细的细纲,加快速度,争取在过年前完结! PS:书名我乱取的,应该不会重名吧......
第51章 51 陆眠醒来的时候,眼镜已经被人摘了放到一边,身上还披着件西装外套。 用料考究,过于宽大的尺寸,下摆一路垂到地上,领口那有点淡淡的雪松气味。 陆眠愣了愣,睫毛起伏。 片刻后,她戴好眼镜,抬眼。 江沉就坐在上她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本书,要笑不笑。 那样子有点吓人,按捺着不发脾气一样。 “醒了?” 他冷不丁出声,倒是把陆眠吓了跳,过了会才点头,将西装外套叠好放到桌上,这时江沉也放下了手里的书,撩了撩眼皮,嘴角噙着笑。 借着灯光,陆眠也看清了他手上的书。 一阵沉默。 江沉笑了下,支着脑袋,挺好脾气地问:“替身是谁?” 陆眠:“......” 她想解释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 从陆宅回来后她嫌那本书拿着太惹眼,就随手丢书包里了,没想到书能到了江沉的手上,大概是她睡着时掉出去的。 陆眠翻翻怀里只剩台笔记本电脑的书包,又看眼江沉手上的书,决定绕过这尴尬的替身话题。 她指指江沉手上的书,和他友好商量:“那个,能还给我吗?” 毕竟是借的,要还回去。 江沉没放过她:“回答呢?” 陆眠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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