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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莞那副样子，好像刚刚哭过一样，他怎么想怎么在意。 “没事，”顾晚莞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是不小心呛到了，“是裴小姐吗？我能不能一起过去？” 潜意识里，她不想让厉霖川和裴馥雅单独见面。 “不行，”厉霖川漠然的拒绝，“打你的点滴，秦瑞和我过去，再把吴超叫过来，让他去找两个法务。” 秦瑞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趁着厉霖川不注意，冲顾晚莞挤了挤眼睛。 电灯泡，他在行。 顾晚莞笑了，双手合十，摆了个小小的拜托。 他们俩飞快地做完了暗中交流，就双双离开了病房，顾晚莞把自己剩下的小笼包吃完，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多，反而越躺越清醒。 一瓶吊水只剩下最后一个底，顾晚莞干咳一声，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飞快的加快了一点挂水的速度。 “我看见了，”阴森森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顾晚莞吓得哆嗦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胸口，“灵灵，你吓死我了。” 方灵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睨她：“说，在干嘛！” “最后一点了，”顾晚莞手指在唇边比了一下，“嘘，我滴完这瓶，想去看看小琛。” 方灵睡过一觉，已经恢复了元气，听她这么说，间谍一样对顾晚莞招了招手。 “我刚刚去看了一眼，”她压低声音，小声和顾晚莞八卦，“那里围了一圈小护士，咱们先去给他挑一挑？” 顾琛到了这个年纪，人又长得十分俊俏，从前上学的时候就很受小姑娘欢迎，现在更是如此，顾晚莞一听就来了精神，把最后一点液体输完，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去了重症监护室。 那里确实如方灵所说，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不少小护士，顾晚莞和方灵绕过她们看了眼顾琛，确定他状况良好，就互相挤眉弄眼的走了出来。 “我看刚才那个黑头发的就挺不错，”方灵信誓旦旦的说，“文静还内敛，适合小琛。” 顾晚莞点头：“我觉得挺好。” “那梳两个小辫的那个呢？” “我看着也行。” “我看你根本就没好好看，”方灵白了她一眼，“哪有你这么当姐姐的，一点都不操心弟弟的终身大事。” 她俩一路边走边聊，聊完了顾琛，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厉霖川身上。 “晩菀，那个裴馥雅，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灵问。 裴馥雅卡在那样的时间出现，又对厉霖川做出那种举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必然有问题，顾晚莞唇边的笑意淡了些，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厉霖川从来没告诉过她，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我和秦瑞都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方灵皱了皱眉，“你要小心一点。” 他们俩都是为自己考虑，顾晚莞心下一暖，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正说着，走廊尽头传来了一声脆响，顾晚莞和方灵对视一眼，还没等反应，就看丘奇面色凝重的走了进去。 “裴馥雅的病房，”方灵冷嗤一声，握住了顾晚莞的手腕，“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458章 他从前就是这样叫我 顾晚莞心里一沉。 不知为什么，她心跳快的厉害，越靠近那个病房，越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迫使她在方灵即将推门的一瞬间，抬手拦住了她。 “算了，”顾晚莞说，“二少说让我在屋里等，这样进去，我感觉不太好。” 他已经和自己说了，是无关紧要的人，那顾晚莞还是想选择相信他。 “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方灵无奈的叹了口气，“晩菀，你不吃醋的吗？” 顾晚莞愣了一下。 “吃醋就说吃醋，不想让他们单独见面，就想方设法找理由跟着，你总压着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二少，也难免注意不到你的心情，到时候委屈的还是自己。” 方灵摇摇头，顾晚莞哪里都好，就只有这一点，总是喜欢把在乎的人放在自己之上的位置，很容易受委屈。 “就当看一看，二少能宠你到哪一步，”方灵怂恿的推了推她，“快打开！” 顾晚莞无奈，只好轻敲两下，推开了门。 “呕——” 刚一进去，她就听见了一声干呕，裴馥雅趴在病床上，正吐的撕心裂肺，秦瑞低声和丘奇说些什么，看到她们进来，冲她们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顾晚莞低声问。 “说是有不良反应，”秦瑞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话说一半就这样了，丘奇正在检查。” 毕竟是顾琛的救命恩人，顾晚莞看她吐成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裴小姐，你喝点水吧” “我没事”裴馥雅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两鬓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两侧，显得十分脆弱，“不用客气，你可以和霖川一样叫我小雅。” 顾晚莞伸过去扶她的手顿在半空中，轻轻蹙了蹙眉。 “小雅？” “嗯，”裴馥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这个称呼算不上多么亲密，但也一听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会有的叫法，顾晚莞心里漫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回头沉默的看了厉霖川一眼。 从她们进来到现在，厉霖川始终都没一句话，他膝盖上摆了一份文件，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察觉到顾晚莞的目光，才眸色幽深的抬起了眼。 “那时候所有长辈都这样叫，”他似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合上文件，递到一旁吴超的手里，“没记错的话，我那时候还叫秦瑞一声小秦爷。” 秦瑞平时被别人这么叫，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三个字从厉霖川嘴里叫出来，就让他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裴馥雅的笑容一僵，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她就是料定了厉霖川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才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话试探顾晚莞，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刚才是在解释？ 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我也这样称呼吧，”顾晚莞笑了一下，样子十分亲切，“小雅，我还没来得及和你道谢，我弟弟的事，真的是谢谢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别客气，记得和我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 她说的诚恳，裴馥雅却笑的格外牵强。 这个时候再这样称呼她，对她来说，反倒更像一种羞辱。 “没什么”裴馥雅抿着唇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顾小姐，能不能让我，单独和霖川说两句话？”
第459章 别说了 顾晚莞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稍稍一怔，眉目冷淡了几分。 话说到这个地步，要是再看不出裴馥雅是什么意思，怕就是傻子了，她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看向了厉霖川。 京城从来不缺喜欢二少的女人，但光凭一个可能，就从国外飞回来同意骨髓捐献的，只有裴馥雅一个。 她不知道他们之前有过什么故事，但她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霖川，”裴馥雅审时度势，立刻顺着她的视线，转移了重心，“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见到我，但哪怕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够，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当看在我刚做完捐献手术的份上，好不好？” 厉霖川不答，冷淡的目光像是覆了一层薄冰，落在了丘奇身上。 “怎么样了？”他问。 丘奇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终于有人想起了他，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没事，身体有些虚弱，但都是正常范围内，一周之后就会好起来。” 骨髓捐献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更别说是他亲自做的手术，丘奇有这个自信，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可是我真的难受，”裴馥雅一听，眉宇间染上了显而易见的委屈，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黯淡，“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顾晚莞听到这里，彻底听不下去了，她最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伸手拽了拽厉霖川的衣摆。 “二少” 厉霖川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全程没和裴馥雅说过一句话，却在看向顾晚莞的时候，目光露出了些许暖意：“液体输完了？” “嗯，”顾晚莞乖巧的点了点头，出于一种奇妙的心理，又补了一句，“小笼包也吃完了。” “很好，”厉霖川轻笑了一声，“既然都过来了，那我重新介绍一下。” 他神色浅淡，但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空气的变化，裴馥雅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想阻止他开口：“等” “裴小姐当年住在老爷子隔壁，”厉霖川不咸不淡的开了口，轻描淡写的视线明明没施加什么压力，却轻而易举让裴馥雅闭上了嘴，“算起来，也是我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老朋友三个字，既官方又无情，把两个人的距离严苛的定格在了一个框架内，顾晚莞放松了些，默默向他贴近了一点。 厉霖川手指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一下。 这点不显山不露水的亲密，很好的安抚了顾晚莞的心，她心神安定下来，仰头冲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这两位，”厉霖川触及到她的目光，唇边滑过一抹纵容的暖意，终于肯正眼看裴馥雅一眼，“秦瑞和方灵，是我们的朋友。” 秦瑞和方灵冲裴馥雅点了点头。 介绍到这一步，裴馥雅几乎已经知道了厉霖川要说什么，脸色发白，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可以了别说了” 她的模样任哪一个男人看了，都会觉得不忍心，可厉霖川不同，他漆黑的眼底像深不见底的大海，只要他不想，谁也无法看出里面真正的情绪。 “还有晩菀，”厉霖川近乎残忍的开口，“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她是我的妻子。”
第460章 我从不走回头路 裴馥雅的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厉霖川是她这么多年的牵挂和意难平，裴馥雅本以为这次回来，能够和他重归于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厉霖川竟然就这么结婚了，还对她如此冷酷。 他从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都不是需要避讳的人，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厉霖川轻笑了一下，“叙旧就不必了，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走回头路。” 这句话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把什么都说的很明白，裴馥雅脸上滑过一丝难堪，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半盖在身上的被子。 “你就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在洁白的被罩上行成一小片氤氲，厉霖川眼神凝固了一瞬，继而淡漠无情的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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