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我在 顾晚莞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牙齿在打颤,厉霖川的后退并没有多少缓解,反而让她哆嗦的更加厉害,连带着四肢都僵硬发麻起来,眼尾红的像是要滴血。 “别咬,”厉霖川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他现在并不确定是什么让顾晚莞情绪如此激动,但他宁愿违背自己的意愿,也不想看她伤害自己,“听你的,我们先出去,如果你现在不想看到我,那……” “闭嘴。”顾晚莞猛地闭上眼,打断了他的话。 她怎么可能不想看到他,这三年的每一个夜晚,她都在心里不停的描摹着他的模样,可现在人站在自己面前,她却没有了再抬眼看一眼的勇气。 “别说了……”顾晚莞喃喃的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拜托,你让我安静一下……” 厉霖川薄唇轻轻一动,依着她的意思沉默了下来。 他的神情始终没变过,即使顾晚莞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质问,也没有逼迫,温柔似水的目光始终宽容的包裹着她,等待顾晚莞冷静下来。 这样的视线,放到从前确实可以安抚顾晚莞的情绪,可现在,越是感觉到他的目光,顾晚莞反而越觉得焦躁不安,她狠狠咬了下舌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厉霖川的领带,扯向了自己。 服务生的衣服质量并没有那么好,她这么突然一扯,布料都发出了一声撕裂的声响,厉霖川猝不及防的弯下腰,还不等反应,嘴唇就覆盖上了两片久违的柔软。 勉强维持的理智瞬间灰飞烟灭,厉霖川眼睛猛地睁大了眼睛,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手臂就已经自主的环上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压抑的渴望变了质,摧枯拉朽般的占有欲疯狂的叫嚣起来,厉霖川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承诺,一手环着她贴近自己,另一只手温柔而又不容拒绝的承托着顾晚莞的下巴,直到顾晚莞发出一声模糊抗议的闷哼,才缓而颤抖的压抑着略微急促的呼吸,迫使自己撤开一点距离,缓缓地看向了她。 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齿间萦绕,厉霖川垂着眸,指腹滑过她破皮的嘴角,声音低哑的像是金属划过粗粝的砂纸:“……还好吗?” 顾晚莞顿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她人被厉霖川禁锢在门板和他之间狭小的距离,呼吸之间,全部都是独属于他的特有的味道,飘荡在半空悬浮不下的心脏,这才慢慢恢复正常,终于踏实的落了回来。 他真的回来了。 顾晚莞心想,她发出一声轻笑,额头抵在厉霖川的肩膀上,慢慢闭了闭眼。 不是错觉,不是幻想,是确确实实的他,看得到摸的着,不用每天寻找蛛丝马迹寻找他的影子,他真的在这里,只要伸手,就能碰得到的距离。 “霖川……”顾晚莞低低叫了一声。 “我在,”厉霖川低声回答,他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这一次没说那些不确定的话,反而把人搂的更紧了些,牵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让她感受皮肤下心脏的跳动,“我在这儿,晚莞,不会再离开你了,别怕。”
第683章 我知道你活着 顾晚莞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没有再强迫自己,任由思念控制身体,闭着眼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干燥的空气也似乎没有了之前那股令人焦躁的不安感,顾晚莞把下巴放在厉霖川的肩膀上,像是漂泊了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归宿。 厉霖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他本以为顾晚莞的反常是因为他三年未曾出现在生气,现在才明白,自己三年的缺席,带给了她多少缺失的安全感。 “这三年……你在干什么?” 许久之后,顾晚莞低声开了口。 厉霖川没出声。 他知道顾晚莞迟早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才最合适,只是现在见了面,看到她的模样,那些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 “不用想办法瞒我,”顾晚莞慢慢冷静下来,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站直了身体,淡淡的抬起了眼,“霖川,我知道你活着。” 这句话来的突然,可奇异的是,厉霖川居然丝毫不觉得惊讶。他当初以防万一给厉斯年留下那封信的时候,就猜到以顾晚莞的聪明,很有可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现在她直接问出来,反倒让他轻松了不少。 “什么时候?”他顿了一下,低声问。 顾晚莞眼神一黯,轻笑一声,垂下了眼睛:“离开京城的第二年。” 当时她本就怀有身孕身体虚弱,又加上情绪长期低落,几乎全靠仅存的那点信念在支撑,根本无暇顾及别的,直到生下乘轩,才慢慢发现了一些从前忽略的细节。 “大哥会派人照顾我,但他不会安排的那么细致……”顾晚莞看着他,眼里流淌的情绪像是一团散不开的浓雾,“衣食住行也就罢了,就连我会用什么方式排遣情绪,想要向着什么方向努力,需要什么样的资源,全部都安排的清楚又不留痕迹,除了你……” 顾晚莞哽咽了一下,她眼眶发热,低笑了一声,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霖川,这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会这样对我了……” 厉霖川的胸口被一把小锤精准的凿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心疼起来。 顾晚莞这三年经历了什么,他在获得自由之后事无巨细的看了一遍,那些写在纸上都令他忍不住动怒的事,现在被她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更让他觉得自责难忍。 “为什么不见我?”顾晚莞含着眼泪,终于把想问的话问出了口,“既然活着,为什么三年时间,都不愿意给我一点消息?” “对不起……”厉霖川喉结动了动,他无法回答顾晚莞的问题,只能机械的重复着没有意义的三个字,“晚莞,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解释,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抱歉……” 顾晚莞眼里的光芒慢慢衰退了下去。 良久之后。 “我知道了,”她低声说,把耳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三年了,在你心里,我依旧不可信任……”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告诉我吧,”顾晚莞抬手,打断了厉霖川蹙眉想解释的话,“在宴会结束之前,我要先去做些必须做的事,二少,你有多少把握,能不惊动任何人离开这里?”
第684章 等你 厉霖川微微怔了怔。 这样的解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而无力,顾晚莞却什么都没追问,这种冷静从前从没出现过,一瞬间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得陌生。 “我做了安排,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他跟着压低了声音,轻轻蹙了蹙眉,“你要做什么?” 顾晚莞也不隐瞒,拿出手机把之前的视频翻出来放给他看。 “权风衍,”她冷哼一声,低垂的视线掩不住冰冷,“我不会放过他。” 顾晚莞在调查权风衍的事,厉霖川听厉斯年提起过,闻言沉吟片刻,柔声道:“晚莞,这件事……” “我不会收手,”顾晚莞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抿紧了唇,“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唯独权风衍,绝对不行。” “没强迫你收手,”厉霖川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晚莞,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我依旧不会放过他,所以别着急,别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嗯?” 顾晚莞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了眼,算是默认了下来。 这里没有什么人,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没有一起出去,顾晚莞站在门口,回头深深看了里面站在阴影处的厉霖川,那股患得患失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了她,让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你……” “结束之后,可以等等我吗?”厉霖川轻笑,他从来不会在一件事上做错第二次,这回不用顾晚莞迟疑,便先一步开了口,“如果你不介意我搭车。” “我在第二出口等你……”顾晚莞移开了目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干脆折回来,把车钥匙放进了他的掌心,“算了,你在第二出口等我,小心一点,我很快就出来……不可以乱走,知道吗?” 厉霖川看着手中的车钥匙,轻轻眨了眨眼。 顾晚莞并没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劲,她已经喜欢这样叮嘱小乘轩,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习惯,见厉霖川不出声,莫名其妙的抬起了眼。 “好,”厉霖川迎着她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唇角,“等你。” 顾晚莞这才放心下来。 刚才在楼梯间说话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回到了前厅。 谢刑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凑上来搭讪的大小姐们,看到顾晚莞,立刻放下酒杯,迎了过去:“怎么样?” “不是他,”顾晚莞低声回答,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你这边呢?” “也没有,”谢刑眯了眯眼,“不仅是宾客,包括服务生,我刚才也看了一遍,并没有权风衍的影子,恐怕那份情报真是错的。” 名单上多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名字,权风衍却并没有出现,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他发现了什么,临时改变了动向,但不管哪一种,都代表着她今天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既然如此,就先回去吧,”顾晚莞不再执着这件事,直接了当道:“他既然还留在京城一天,就必然是有没做成功的事。权风衍负责的集团还能正常运作,就代表他没有和京城这些人断了联系,我们静观其变,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第685章 在你身后 谢刑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他对权风衍并没有多深的执念,之所以配合顾晚莞,一是因为担心,二是因为任务,听到她不准备继续,更加落得轻松,仔细打量起她来。 “哭了?”谢刑猛地拧起了眉,目光在她泛红的眼尾扫过,眼角一抽,当即冲着她刚来的方向抬起了步子,“谁弄得?” “没有,”顾晚莞赶忙拉住了他的手臂,“我的隐形眼镜歪了而已,楼梯里没有灯,弄了好久才弄正……” 谢刑对她们整的这些东西并不了解,闻言狐疑的停住了脚:“真的?” “真的,”顾晚莞笑了起来,“别总摆出一副臭脸,喜欢你的女孩子都不敢靠近了。” 她这一笑,谢刑刚才升腾而起的焦躁才慢慢退去,轻嗤了一声:“谁稀罕……” 好歹长了一张具有迷惑性质的脸,这些年谢刑出现的地方,没少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在国外的时候,甚至还有人打听到了袁江那里,可他一个都没有正眼瞧过。 “好,你最酷,”顾晚莞十分敷衍的点了点头,她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挂钟,低声和谢刑商量,“谢刑,我还有些别的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善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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