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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志国到底这么大年纪，不管心理素质还是状态，都不是顾南山那种程度可以比拟的，“可惜了，我还想咱们很久不见面，可以叙叙旧，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顾晚莞随意应付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顾琛一直在旁边旁听，等顾晚莞的电话按灭，笃定道：“他动摇了。” 顾晚莞和顾琛小时候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如果说顾志国对他们两个有一个基本的了解，那顾晚莞和顾琛，就已经完全摸透了他的性格。 “他会过来的，按照我们的计划，”顾晚莞眼神漆黑，看不出情绪，“接下来，就等着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心虚是最无法避免的，就算他们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一定会有成果，但是顾家的人不一样，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从哪里开始确认，哪里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不过还有一点，”顾琛沉吟了片刻，抬头问，“姐，顾雷的下落，你知道吗？”
第956章 更方便我们 顾晚莞摇了摇头。 他们出发之前，厉霖川曾经提起过，说到了时间，顾雷一定会出现在野泽村，但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他没有和他们说明。 “我觉得奇怪，”顾琛顿了顿，“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姐夫他……自从回来，一直都很奇怪。” 厉霖川还是厉霖川，言行举止与从前并无二致，但是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他明显就是有事在瞒着他们。 “我知道，”顾晚莞抿了下嘴角，“我原本是准备等他主动和我说的……” 毕竟她也有事情瞒着他。 “别的也就罢了，我觉得不对劲儿，是那一次在外面看见他。” 顾琛回忆了起来。 他和石斌两个人在线上聊的很投机，回来之后约好一起做些什么，软件开发虽然属于技术工种，但不可避免还是要和投资人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顾琛虽然也不善言辞，但总比石斌那个顶级社恐强上一些，所以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他出席。 然后有一天，正巧看到了厉霖川。 众所周知，厉霖川给人的第一眼的印象，从来都是温润的，尽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张假面，但这么多年来，这张假面就没有被撕下来过。 可那一天，顾琛看到的厉霖川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他还是一样站在人群中，熟悉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冰封一样的视线不带温度，整个人周围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墙隔开，显得无情又冷肃。 “我没办法形容，但是当时那个感觉，一度让我觉得我认错了人。” 那不应该是厉霖川的样子，心怀疑虑的顾琛当天回去便调取了监控，发现自己果然没有认错。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找他谈一谈的，”顾晚莞拍了拍顾琛的手背，笑了，“没关系，往好的角度去想，至少我们还没发现异常。” 话虽这么说，但顾琛还是觉得不合适，还想再说些什么，村口安排的人告诉他们，顾雷已经出现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走路一瘸一拐，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只要别人一靠近，就会嘶吼尖叫，然后挣扎着跑开。 顾晚莞和顾琛没靠近，坐在车里，远远看过去的时候，他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紧紧抱着树干不松手。 “怎么会这样？”顾晚莞皱起了眉。 “腿断了，”顾琛仔细打量了一番顾雷，总结道，“别的都是皮外伤。” 他跟着丘奇这么久，对各种各样的病症都有一点了解，也算半个医生，顾晚莞顺着他的话扫了一眼顾雷的腿，犹豫道：“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顾琛眼神一暗，“倒不如说，他腿断了，更方便我们。” 如果事情真的他们所料，最晚今天晚上，顾家的人就会抵达这里，顾雷现在的腿变成这样，基本不适合任何活动，只能变成一个累赘。 时间紧迫，顾家的人一定不会放弃，顾南山和白映秋势必要在证据和顾雷之间选一个，除了手忙脚乱，不会得到好处。 “那就走吧，”顾晚莞不动声色的蹙了一下眉，“回去，等着他们。”
第957章 我们也走吧 顾家的人是在深夜赶到的。 顾晚莞刻意把顾雷出现在这里的消息让人透露了出去，在儿子和政局都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他们赶到这里已经是必然的局面。 “姐，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顾琛坐在车里，用他的笔记本电脑操控着这里所有的摄像头，从容的发问。 “不清楚……” 顾晚莞也拿不准，推测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想办法把顾雷接走，然后就地住下，以不变应万变。” 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打草惊蛇，顾晚莞猜测，如果顾志国也参与了这件事，必然不会让他们冲动。 “姐夫也是这么说的，”顾琛嘴里叼着笔杆子，一晃一晃，“所以他说顾雷才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张牌。” 顾晚莞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厉霖川说这话时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几天不见，她想他和儿子了。 顾家和他们的恩怨，只能由他们姐弟俩决定解决，厉霖川给他们提供支持，并不准备影响他们的决定，所以没有跟过来。 “来了。” 顾琛的突然出声打断了顾晚莞的思路，她正色起来，凑过去跟着顾琛一起看向了屏幕。 和他们想象的不同，来的人并不只是顾南山和白映秋，甚至顾志国都亲自赶到了这里。 “看来孙瑶的推测没有错，”顾琛面无表情的隔着屏幕看着他们，“他这么大岁数，依旧要参与进来，可见他比谁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们在找顾雷。”顾晚莞接着说，她在另一个监控摄像头下看到了顾雷，顾南山他们还有一定距离。 “老头还挺谨慎，”顾琛笑了一下，因为顾志国拉住了东窜西走的白映秋，看向了四周，“他在找摄像头，可惜了，摄像头是我做的，他除非爬上来，不然找不到。” 顾家的这三个人都不会亲自爬墙，所以果真如顾琛所说，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三个人不敢大张旗鼓的喊叫，找了半天不见顾雷的影子，凑在一起紧张的商量了起来。 “控制住顾雷，”顾晚莞拿着手机，轻声命令，“东南角，别让他动，也别让他发出声音。” 手机里立刻传来一声低沉的“是”。 顾琛和顾晚莞对视一眼，双双盯紧了屏幕。 这其实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他们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野泽村，让顾家的人紧张起来，然后再放出顾雷，在他们的压力上更加一层，确保他们一定会找过来，然后再把顾雷控制住，让他们明知人在这里，却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这样一来，别人不说，白映秋就会病急乱投医，他们会想尽办法联系曾经他们联系过的人，毕竟在他们看来，顾雷这种情况能求助的，就只有那么一个。 而他们，顺藤摸瓜，就可以掌握到决定性的证据，把他们一口气送上法庭。 这是计划，也是推测，其中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出现意外，但是他们相信厉霖川的判断，所以有条不紊的来了这里。 “他们出发了，”顾琛点了两下鼠标，看向了顾晚莞，“我们也走吧？”
第958章 配合一下 顾晚莞缓缓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们的监听设备已经偷偷安装在了顾南山的身上，如果真如他们所料，他们去找的人和这件事有关，那顾晚莞和顾雷就会直接收集证据，把他们一网打尽。 多年的恩怨可能在今夜彻底画上句号，顾晚莞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外面的车已经在等待，接上他们之后，直奔顾家的车而去，哑光的漆黑外饰面完美的隐藏在了黑暗之中，顾晚莞看他们三个走进去，和顾琛对视一眼，打开了接收器。 “儿子？什么儿子？” 信号接受之后，扩音器里传出一个清晰的男声。 “顾雷，我的儿子！”顾南山显得有些急，刻意压低的声音也能听出迫切感，“他在这里出现过，但我们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他，你有没有见到？” “顾总，你这么说可就不够意思了！”对方的声音比他更低，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起来，“当初我们可是说的很明白，事情结束之后双方就谁也不认识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这里做什么！” 顾晚莞目光一冷，翻起了名册。 他们到这里的这几天，已经把在这里居住的人调查了个清楚，顾南山他们找到的这一位，在当初洪水重建之后，领取了一大笔补偿金，如今已经在市内买了房子，听到这里要搞开发，有可能会拆 迁，这才赶回来。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顾志国开了口，他这把年纪的阅历，已经看出这个人不想和顾家再扯上什么关系，但情况紧迫，也来不及去想太多，“当年的事，已经有人在调查了，顾雷现在失联，一旦东窗事发，你也没好处。” 这个男人当初就是因为有顾志国从中调节担保，才敢在利益的驱使下答应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就连顾志国也变成这样，既紧张又气愤，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顾志国语气柔和了下来，见威胁起效了，开始怀柔，“你要相信我们比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但是没有办法……” “谁在查？”那人打断了他，“是谁在查这件事？都已经这么久，证据已经都毁了，就算你们找的这个人说出来了，那又怎么样？二十年过去了，难不成还能有证据留下来？” 他能狠下心做这样的事，就代表这个人并不是一个胆小的，顾晚莞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一针见血，扫了眼时间，沉默的等待着顾志国的反应。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帮我找了？” 顾志国冷下了声音。 “是，你儿子还是孙子，爱死爱活与我无关！我没这么一号人，见了也不可能帮你们什么，我们的交情断了！知不知道断了是什么意思？！出去！我不认识你们！” “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志国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晚莞明显听到对方吸了口冷气，然后开始叫骂，心知是时候了，淡定的冲旁边等待吩咐的人抬了抬下巴，径自下了车。 “咚咚咚。” 顾晚莞的人站在门口的，礼貌的敲了三下门。 “谁？”里面有人警惕的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响，木质的门应声而开，激起一片灰尘，顾晚莞站在门口，在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中轻轻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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