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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总，”顾晚莞打断了他，“这些事，我们换个时间另聊吧。” 周慈还坐在这里，顾晚莞知道文合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很好的事，她不想让小孩子失望。 “也好……”文合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见宋钰一面，这些年她一定有了线索，我想如果我们两个一起找人，也许能更快一些……” “宋钰有没有线索，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厉霖川冷淡道，“你想找人，我不反对，但找到我夫人这里，今天是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 文合看了看周慈，欲言又止。 “至于周慈，最近住在我家，”厉霖川和善的笑了笑，“我夫人很喜欢他。”
第1302章 可以不说 不让他出现在他夫人面前，又说周慈最近住在他们家，文合嘴角抽了抽，心里腹诽，这和让他别再出现有什么区别？ “这位……”他张了张口，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厉霖川是谁，“您是？……” “厉霖川，”顾琛在一旁懒洋洋的帮忙回答，“我姐夫身上一般不带名片，见谅。” 文合虽然不在金融圈子里，可他作为出版社的老板，平时也能接触到不少上层圈子的人，对厉霖川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 “厉……厉总？” 宋钰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厉霖川象征性的颔了颔首，轻声对顾晚莞道：“走吧。” 顾晚莞冲文合点了下头，牵着两个小家伙站了起来。 她有很多疑问，不过眼下明显不是细问的时候，文合看上去不是什么坏人，但她更在乎周慈的情绪。 “不……等一下！” 文合匆忙站了起来，拦在了他们面前：“厉……厉总，您能不能帮帮我？我们出版社的人都在等我的消息，那么多员工等着吃饭，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周溪，您帮我找到周溪就好，我保证不再打扰您夫人！” 厉霖川回头，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文合猛然意识到他刚才的话听上去像是威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厉霖川淡漠的收回视线，推门走了出去。 “我开这辆，”顾琛指了指顾晚莞开过来的那辆车，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情倒是很好，“先去找一趟石斌哥，姐夫，我姐和这两个小不点交给你了。” “路上慢点，”厉霖川抬了抬下巴，给顾晚莞拉开了车门，示意承轩，“你们两个也上车，回家再说。” 两个小家伙都很听话，乖巧的上了车，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况且顾晚莞也实在想不到当着周慈的面要如何开口提这件事，毕竟听刚才文合的语气，周溪是导致出版社运行不下去的罪魁祸首。 没有一个孩子对父亲不抱有英雄一般的幻想，尤其是周慈这样的情况，顾晚莞下意识拿当初还没有和厉霖川见面的小家伙比较，不想轻易让他觉得幻灭。 厉霖川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忧，在红灯的空隙间捏了捏她的掌心。 刚才填了填肚子，他们倒是都不觉得饿，厉霖川让厨房做了些好消化的食物，吃完之后，在客厅坐了下来。 周慈只喝了几口粥，一直一言不发，承轩捏了捏拳头，看看周慈，又看看厉霖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爹地，妈咪，周慈说，他不想让宋阿姨知道这件事……” 顾晚莞倒是没想到这个方向，愣了一下，柔声问周慈：“小慈，为什么呢？” 周慈不说话，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顾晚莞笑了笑，先安抚了他，“不过，叔叔和阿姨已经答应了你妈咪，帮忙找你爹地的下落，这件事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周慈抬起眼，慢慢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保密哦，”顾晚莞冲他眨了眨眼睛，“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你不想让你妈咪知道的理由？如果合理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怎么做，好不好？”
第1303章 不要去找他 她没有简单的承诺，也没有不屑的敷衍，而是把小家伙们当成了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个体一样尊重，这样的态度往往很容易让小孩子放下戒备，周慈也不例外，犹豫半晌之后，轻声回答道。 “我不想让妈咪找到他……” 不是爹地，没有称呼，只用了一个代词，顾晚莞抓住了他语气中的愤愤不平，缓声问道：“为什么呢？能告诉阿姨吗？” 周慈没说话，又垂下了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他们自己的思想，学不会敷衍和撒谎的时候，他们通常喜欢用逃避来解决问题，如果强行问下去，很容易适得其反。 顾晚莞起身，去厨房冲了两杯热巧克力，递给了周慈和承轩一人一杯。 “不想说可以暂时不说，”她笑道，声音柔和的像是质地上好的丝绒，“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的事，但小慈，我们可以逃避一时，让自己得到缓冲，却不能一直逃避。问题始终存在，不会因为视而不见就消失，总有一天，哪怕不愿意，我们也要自己面对。” 周慈好像有些羞愧，把小脑袋深深埋进了怀里。 厉霖川对着他的头顶挑了挑眉，对顾晚莞的怀柔式教育不置可否，反而把重点放到了另一个方向。 “晩莞，”他指了指两个小家伙手里的杯子，坦然要求，“我也想要。” 顾晚莞一脸不敢相信：“你要什么？巧克力？那个很甜的。”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震惊，也许是突然觉得自己要求有些诡异，厉霖川干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不加糖试一试？”顾晚莞笑了，俯身在他侧脸亲了一下，“或者，不要巧克力，冲杯咖啡？” 小家伙发出“咻咻”两声，以示起哄。 顾晚莞倒是没等厉霖川回答，轻笑一声，重新冲了一杯不加糖的巧克力端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段时间厉霖川好像变得有点“黏人”，不论眼神还是神态，总带着那么一股缱绻感，时时刻刻都围在她周围。 这种情况还没出现过，不过顾晚莞倒是不讨厌，她喜欢被爱人关注，何况厉霖川从不向她示弱，现在突然变得和承轩一样，实在很有趣。 拿到了巧克力的厉霖川微微抿了一口，甜腻的口感在舌尖漾开，味道并不算好。 “周慈，”他放下杯子，淡淡道，“你见过了吧？你父亲周溪。” 周慈停顿了许久，默默点了点头。 顾晚莞倏地睁大了眼睛。 周慈一直跟在宋钰身边，这么小的孩子，又没有人告诉他，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什么时候？”顾晚莞担心起来，“你一个人遇到的吗？怎么知道对方就是……” “我……我跟着妈咪去看病的时候，看到了。”周慈声音很小，这一次没有保持沉默，“妈咪的相册里，有他的照片，我经常看，所以不用凑得很近，就能看出来。” 顾晚莞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抿了抿唇。 “我不想让妈咪见到他！”周慈突然抬高了声音，“阿姨，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去找他？”
第1304章 眼见不一定为实 能让一个天天看照片的孩子变得如此失望，周慈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他能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一个人默默忍受，顾晚莞想到便觉得心疼。 “周慈……”小家伙拍了拍周慈的手背，“你要坚强哦，我会陪着你的！” 周慈眼睛里挂了泪花，垂着长长的睫毛，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再商量一下。”顾晚莞坐了过去，轻轻抚摸着周慈的头发,“小慈，你妈咪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哪怕你觉得你见到的人不符合期待，或者你看到了一些让你觉得失望的事，她也有必要，用自己的眼睛再看一遍。” 周慈不能理解，充满疑惑的抬起了眼。 “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顾晚莞勾了勾嘴角，声音轻缓，“而有的时候，明知道事实残酷，我们也要面对真相，这是我们的尊严，也是对一段感情的尊重。” 这样的深度别说周慈，经常和顾晚莞聊天的承轩也不太能理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顾晚莞。 “你们在庄园的时候，烤过蛋糕，对不对？” “烤过！”周慈这次回答的很快。 “不过没有熟……”承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小鼻子都皱了起来，“好难吃……” 顾晚莞笑道：“花了多长时间？” 周慈和承轩面面相觑，回忆了半晌，不确定道：“好多个小时……” “烤箱会有味道传出来，掀开盖子之前，你们已经知道了那蛋糕不会好吃，是不是？”顾晚莞压低了声音，“但即便如此，拿出来之后，有没有小家伙偷偷尝了一口？” 承轩和周慈都尝试性的吃了一口那蛋糕，哪怕那个焦糊的味道已经蔓延了整个厨房。 “做蛋糕和感情一样，”顾晚莞缓缓道，“我们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在它身上抱有希望，所以不甘心就这样敷衍的结束，无论好吃与否，我们要尝过才甘心，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要自己感受过才能够结束。” 周慈这次听懂了，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顾晚莞奖励一般摸了摸他的头。 周慈不再激烈反对，这件事就好办了许多，她没有让这么沉重的话题继续下去，打开电视陪他们看了会儿动画片，哄着两个小不点去睡了。 厉霖川人在书房，顾晚莞等他们睡着，便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敲敲门探出了头。 “忙吗？” 厉霖川轻笑，长腿伸了一下，拉开了椅子和书桌间的距离，对她伸出了手。 顾晚莞关上门，习以为常的坐进了他怀里。 “睡了？”厉霖川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含糊问道。 “还没，”顾晚莞笑了起来，“两个人装睡，显然是想骗过我然后聊悄悄话……你别说，儿子有这么一个朋友，可真的挺不错的。” 厉霖川眸底颜色深了几分，捋了捋她的头发。 “对了，”顾晚莞砸了下掌心，回眸看他，“你怎么知道周慈见过周溪？已经有消息了吗？怎么没和我提起来过？”
第1305章 无药可救 她憋了一整天，现在好不容易能问了，问题就像连珠炮，一个接一个，厉霖川低笑了一声，薄唇碰了碰她的脸颊。 “别急，我慢慢给你解释。” 顾晚莞耳根红了红，捏了捏他的手指。 “周溪的事，我是歪打正着见到的。”厉霖川晃了晃鼠标，拿顾晚莞当大型抱枕，一边批文件，一边道：“他的摄影风格非常独特，不管是风景还是构图，在一众其他照片里，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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