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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自强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囵囤说了个“好”。 到了这一步，厉家的人都不好说什么，白映秋和顾盈对视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 清晰的声音，淡然的语气，顾晚莞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厉霖川动作一顿，眼神凛了凛。 “你说什么？”老爷子冷笑一声，他本就一肚子火，刚才要不是厉斯年拦着，厉霖川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现在他明里暗里威胁唐家这么多次，给顾晚莞弄了条最简便的路，这个女人竟然敢给他说不？ “这件事，我找不到一点我做错的地方，”顾晚莞语气淡淡的，明知厉霖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还是垂下眸子不去看他，“我不接受，我不道歉。” “反了你了！”厉振鸿一拍扶手，猛地站了起来，“今天你做了还是没做，都给我低头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您要做什么呢？”顾晚莞轻轻笑了一下，“算了，反正您对我也从来没客气过。” 放眼整个京城，也没人敢这么和厉振鸿说话，所有人都惊了，秦瑞连忙拽了拽她的手臂，示意顾晚莞冷静。 “晩菀，道个歉而已，而且她也是要和你道歉的，对不起随便说一说，又少不了一块肉”方灵也有些着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听我的，厉振鸿不一样，我们惹不起” 顾晚莞向来是冷静又温柔的，所以不管是方灵也好，秦瑞也罢，甚至连厉霖川都没想过，她竟然会拒绝用这种看似最合理的方式解决问题。 “那你想怎么样？”再开口的人变成了厉霖川，他长身玉立，五官依旧俊美的令人炫目，可说出来的话是冰冷的，恍惚间，顾晚莞觉得，那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温度。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顾晚莞笑了一下，她的心脏从厉霖川要求道歉开始，就已经变得麻木，现在看着他漆黑的眼，甚至没再感觉到熟悉的抽痛，“但是我绝不道歉，唐妍她配不上我的道歉。” 这一句话，把刚刚平复下来的刘琴又激了起来，她咬牙切齿，要不是唐子强拦着，差点又冲上去给顾晚莞两巴掌：“让你道歉是给你脸！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第242章 别说了 “住口！”唐自强想都没想她会蹦出来这么一句，情急之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你胡说什么！” 刘琴被打的脸一歪，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的回过了头：“你打我？” 她娘家有头有脸，自从嫁给唐子强，还没这样挨过打，一时间连怎样说话都忘了，只知道出神。 唐妍没想到只不过使一个手段，会惹得自己父母动手，害怕之下呜呜的哭了起来，冲顾晚莞吼道：“我道歉！我道歉行了吧！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过去和你说话！这样行了吧！” 她哭得十分可怜，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污蔑的人，顾晚莞觉得好笑，疲惫的闭了闭眼。 “二少，我老婆不懂事，那句话是无心之失，”唐自强心中懊恼，虽然是赔罪，但脸色依旧不太好，“但是顾小姐，说话未免太不中听了一些。” 厉霖川扫了眼嗷嗷直哭的唐妍，没说什么，抬步走到了顾晚莞面前。 “晩菀，我再说最后一遍，去和他们道歉。”他声音轻淡，眸色却深不见底，“不是给你闹小脾气的场合，动动你的脑子。” 顾晚莞倔强的摇了摇头。 厉霖川从没见过她如此不听话的样子，眉毛一蹙，捏着她的下巴，不算轻柔的强行抬起了她的脸。 一滴泪顺着泛红的脸颊落下来，速度极快的划过他的指尖，厉霖川瞳孔瞬间缩紧，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带着手腕都不自觉颤了一下。 “你” 顾晚莞强迫自己忽略被他捏疼的下巴，闭了下眼，把那双眼睛里的水气逼回去，复而睁开，却还是用睫毛挡着大半，不愿看他。 那滴泪从她眼里落下，像是砸进了另一个人的心，厉霖川放开手，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看了她好半晌，正想说罢了，顾晚莞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对不起”她轻声说，眼里雾蒙蒙的，明明没有什么泪水，可厉霖川偏偏觉得她在哭。 “够了！”秦瑞实在看不下去了，顾晚莞的表情戳中了他的心坎，让他整颗心脏都跟着又酸又疼，已经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会有什么后果，直接拉起了顾晚莞的手腕。 “我们走！” 顾晚莞低着头，跌跌撞撞被他拉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撇在身后，包括厉霖川在内，顾晚莞头发垂在脸侧，提线木偶一样跟着秦瑞走出大门，等他脱下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才木然的抬了抬头。 “没事。”她轻声回答，即使秦瑞还没开口问。 “哪没事了？”秦瑞眼眶都红了，他没有哪一刻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无力，眼睁睁看着顾晚莞被逼到这一步，他除了焦急，别无他法。 如果他有爷爷一半不，甚至如果他能有父亲那样的成就，刚才在医院，她都不会这样被动。 “理智上来说，我说句对不起就能解决，是最简单的”顾晚莞舔了下唇，硬邦邦的回答他的问题，“你看，这件事有那么多种解决方式，如果我坚持己见，那唐家必然不会善罢” “够了。” “不会善罢甘休，这里是京城，总该习惯” “够了晚莞，够了，别说了” 秦瑞再也听不下去，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第243章 忽略了什么 他不知道顾晚莞为什么这次坚持不愿意道歉，但是他相信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而且，他不想看见顾晚莞这样的表情。 京城这个圈子，是个巨大的染缸，进来的无一能保持干净，他从没希望顾晚莞能过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但他希望，这个她可以少痛苦一点。 “可以了”秦瑞低声说，宽大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拍着她的后背，“做的很好，晚莞，你已经比很多人坚强，做的很好了，放松一点，好不好？” 顾晚莞眨了眨眼，任由他抱着，没说话。 秦瑞的低语就在耳边，她却只字未听，只在心中波澜不惊的想，原来她现在，和其他男人靠这么近，都不会觉得恶心了。 “晚莞！” 远处传来喘着粗气的奔跑声，秦瑞把顾晚莞松开，脱下自己外套披到她肩膀上，转头一看，果然是方灵跑了出来。 “你们跑的太快了，”方灵拎着自己那双高跟鞋，撑着膝盖大喘气，“我喊了那么多声，好歹停下来等等我。” 走出急诊室就罢了，有必要跑出医院吗？她真的要累死了！ “抱歉抱歉，”秦瑞抓了抓后脑勺，不敢说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个字没听见，赶紧赔笑脸，“这不是在这里等你了，上面怎么样，那些人走了吗？” “没走，”方灵想到刚才的场景，抿了抿嘴，过去小心翼翼揽了揽顾晚莞肩膀，“晚莞，别难过晚莞？” 方灵失声，秦瑞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绕过她们俩面前，定睛一看，慢慢沉下了肩膀。 顾晚莞哭了。 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顾晚莞在她们面前这样哭，眼泪源源不断顺着脸颊滚落，睫毛和脖颈都被泪水打湿，却没有一点声音。 “晚莞，晚莞你别哭呀”方灵眼窝浅，看到她哭，眼睛跟着就红了起来，抱着她蹲到了地上，“别难过，没事，啊，我们知道你不会做那样的事的，你看唐妍唐妍她都不打自招了，我相信你，你别哭” 她说着，手忙脚乱去摸纸巾，才发现自己的手提包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干脆也顾不得别的，伸手去给顾晚莞擦眼泪：“别哭了，你还有我呢，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你，永远站在你这边，还有小秦爷，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他也相信你，不信你问他” “没错，我也相信你，”秦瑞跟着蹲下来，声音温柔而轻缓，“晚莞，你不是一个人。” 顾晚莞闷哼一声，咬住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下，有个身影一直立在原地，厉霖川眸色翻涌，握着药膏的手一个用力，软膏直接爆在了掌心。 即使只有一眼，他也看清了顾晚莞刚才泪流满面的样子，那般委屈的模样，即使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不曾露出来过。 可她何至于此？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从前他并非没有这样帮她处理过其他事，她不仅道歉道的飞快，还能再多说几句场面话，为什么只有这一次，她哭的这样伤心？ 他忽略了什么？ 厉霖川黑眸轻眯，甩手把手里已经捏爆的药膏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了回去。
第244章 是他放弃了我 月明星稀，清风不躁。 独身公寓里开了明亮的灯，顾晚莞抱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都是从会场跑出来的，车全部停在酒楼，秦瑞干脆把她们俩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准备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取车。 “要不要吃点东西？”秦瑞打开冰箱，拿出一袋挂面问她们俩。 方灵早就饥肠辘辘，听到他这么问，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那就一人一碗面吧，正好我也饿了。”秦瑞笑笑，又拿了三颗鸡蛋，进了厨房。 单身公寓不大，厨房又是开放式的，秦瑞虽然在里面煮面面条，耳朵却支棱起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自从回来到现在，顾晚莞始终一言不发，秦瑞他们多次转移话题，她也只是清浅的笑笑，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放在平时也就罢了，现在这种情况，她越不说话，秦瑞和方灵越担心，还不如像刚才一样哭出来，还能让他们放松一点。 “我真的没事了”再第三次拒绝了方灵的投喂之后，顾晚莞终于有了反应，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别喂了，我真的不想吃。” “你可终于说话了，”方灵拍着胸口，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很难看吗？”顾晚莞揉了下眉心，拿起桌上的镜子看了一眼，发现镜子里的人头发散落，眼妆晕开，侧脸还红肿一片，活脱脱一副童话里的妖怪模样，诚心实意的点了点头。“确实挺丑的。” “这是我人生历史上第一次用颜值战胜我的朋友！”方灵拍拍胸脯，十分自信的扬起声音向秦瑞吼，“小秦爷！回头看一眼！我和晚莞现在谁更美丽？” 秦瑞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到方灵点名，抬起头看了一眼，揶揄地冲顾晚莞眨了眨眼，“要我说的话，应该是晚莞吧。” “对！我就知道你有眼你说啥？”方灵话说到一半，发现不对，愤怒的斥责道，“秦瑞，你拍着良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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