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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地坐在了板凳上，双目无神，她没有了力气地倒在台上，眼泪流在台上。 婚礼正常进行，她犹如行尸走肉一样走在上面，眼神炙热又有种向死而生的决绝。 一步一步，在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中迈向自己的婚礼。 姜温坐在下面，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周烬，她好难过。” 她真的好难过，那样的眼神像是被世俗绑上了枷锁走向了祭祀，眼神视死如归，漂亮的眼里满眼厌离。 周烬抱住小姑娘，安慰道：“姜温，她结婚了，她应该高兴啊？” “不是的，那样的感受我体会过的，周烬，周烬，她真的好难过，她真的好难过。”少女哭腔满满在男人的怀里，嘶哑地说道。 婚纱点缀，少女苦笑连连，盯着他们的笑脸，直到她看到了那一桌的同龄人。 姜温。 她在哭，不是哭泣远离父母，似乎在同情她的遭遇。 姜温盯着那个谢总，长得肥头大耳，啤酒肚，大概五十多岁，都能当得上他爸爸了。 眼神贪欲，色眯眯的，格外油腻，为什么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会嫁给他。 她不相信是因为爱情。 “周烬，她明明很好看，为什么会看上他?”少女在男人的怀里抬起头，美眸氤氲水汽，漂亮的眸子倒映着男人专注的模样。 “上天早已做好了安排。” 少女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套衣服，酒红色的旗袍，头发高高竖起，眼神柔软又刚硬，多了姜温读不懂的情绪。 她在敬酒，不过近距离看得时候，姜温看到了少女不稳的身姿，像是腹部被人踢了一脚，嘴角惨白。 “她不喝酒，谢谢。”周烬拦截酒杯，礼貌回道。 那名女子看着姜温，又看了看周烬，嘴里含着温婉的笑容，眼里突然多了眼泪。 “真好，和我当初一样。” 说完一句话后，她以上厕所为借口出去了。 姜温跟了上去。 走廊外， 姜温站在她的身后，递出纸巾，“你很难过，对不对，你嫁给他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吗？” “你懂我?”女人转过身，湿润的眼眶多了一份惊愕。 少女也掉了眼泪，难受地笑了笑，“我被亲人卖过两次，我能感受到你的厌弃，愤怒和隐忍。” 女人很惊愕少女说出的话，又看了看她的样子，嘴里含着嘲讽，“有钱人的世界我看不懂，你被卖两次，还能养的这么好，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姜温知道她不相信，她走到少女的跟前，真挚地看着她，“我是真的被卖了两次，不过我很幸运，我被我现在的先生救了。” 女人盯着那样和她一样情绪的眼神，不自觉地撇过脸，“你走吧，我就当你现在和我说的话是闲聊。” “我没有，我想帮你，那个谢总是个恶魔。” 姜温看了周烬给的资料，才知道谢总前两任妻子都是忍受不了谢总出轨本想曝光他，结果祸临己身还被造谣，一个跳楼自杀一个还怀着孕被他推下了楼梯。 心狠手辣。 这种秘事只有很少一部分知道。 女人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强扯着笑意，“回不去了，你知道吗？回不去了，我走的路太远了，回不去了。” “我已经不纯洁了，他不要我了，可是他当初说好一起帮我还债，可是还是跑了，还是跑了，就因为我被人玷污了。” “可是誓言的秘密就是：无论我如何，他都会无条件的爱我，因为我很坚毅，我以为我的人格魅力会吸引住他，结果换来的是。” “人一旦有了钱，就会变得格外物质。他骗我，骗我他有了癌症，需要一大笔钱，可他们家没钱，他潜意识里让我继续用身体和谢总交易，结果，哪里有癌症。” “是跑路费，是去烈州的跑路费，是我十跟了谢总一年用身体换来的，最后还向谢总欠了一大笔钱，可他就这样走了，他背着我走了，销声匿迹。” “我们青梅竹马，终究抵不过天降，我们的誓言也消失了，我还有什么呢?” “明明是他们家的公司破产，我去求谢总，被恶意灌酒才被玷污的，明明我都是为了他。” “你知道吗，我才十九岁。” 女人说完，梨花带雨，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一股股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男人的誓言都是不作数的。” “我也和你一样，我现在是彻底把自己卖了，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高贵的红玫瑰在雨夜被玷污，山城的轻轨在驶向深渊，凝视着罪孽的地狱。 当初那勇敢炙热的如骄阳般的青春，像那些猝不及防而又热烈的大雨，落在了荒草遍地的田野。 最后剩下的只有一朵腐烂的野玫瑰，明明当初她当初也是光鲜亮丽的千金。 姜温愣在原地，盯着她，她看到了女人眼中的薄凉和冷寂，像是没了生气，女人的手放在她的手心。 她温柔地擦拭着少女眼角的泪水，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是如此悲催，清白，女性看得是如此之重。 “你知道吗，我来这京城十年了，是因为他当初要来这里上学我才来的，我已经有十年没回家了，谢总不让我回家。” “他怕我跑，还用家人威胁我，上一次我跑了，他就打死我的奶奶，家里只剩下爷爷了。” “十年了，我九岁离家，都是因为我任性。” “我没办法。” 姜温看着少女，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也很难受，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如果周烬帮她还债，那仇恨就会转移到周烬身上。 她盯着少女，她想靠自己的力量帮她，就算要还债，她也可以的，他她可以向周烬借一点，以她的名义。 “我有什么能帮你。” “给我一把水果刀好不好，我现在说出来好多了，我想削一个苹果吃。” 女人笑了笑，似乎已经将阴霾散去，又换回了温婉的面孔。 姜温站起身，“好，我去拿。” 女人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拉过她的手，眼神含着笑意，像极了温柔的大姐姐在指导少女的错误，“去那边拿吧，那边我记得有餐具。” “好。” 女人看着少女的脚步飞快离去，她笑了笑，掀起裙角，像极了孩子在红毯上欢快地跳着舞，她终于能开心地跳舞了。 污秽的眼神总是能将她拉入地狱，可那干净的眼神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她不能。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泪珠在眼眶打转，在红毯上翩翩起舞，穿着艳丽的旗袍走向了楼顶，荡漾裙摆。 闻着新鲜的空气，嘴里含着温柔的笑意，站在边沿，她看着蔚蓝的天空，阳光刺眼。 阳光似乎在将她一身腐败照的精光，她感受到了温暖。 她看到了那位负心汉，她启唇：“我以为爱情是两情相悦，生死不离，你还是因为我脏了，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会还击，没有，你带着你的空壳公司跑了，只剩下我了。” “你带着怀孕的妻子走到我的跟前还对我说，新婚快乐，你要我怎么快乐，我快乐不起来了，李解生，我快乐不起来了，你要记住，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快乐不起来了，我脏了，奶奶没了，我的存在只会给爷爷造成持续伤害，我没办法了。” 坠楼的一瞬间，或者是倒数几秒，人往往都是后悔的，但是她没有，她想去找奶奶了。 她想要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奶奶的怀里，甜腻的吃着棒棒糖，她愿来生不见李解生，一辈子都躲在小县城里。 姜温回来的时候，人早已不见，她听到有人说坠楼了。 她想要去看，心里的恐惧弥漫在眼眶，她浑身战栗，被周烬从背后抱在怀里。 “姜温，别去，别去，听我的好不好?” 姜温知道是她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果刀，眼神迷离，“周……周烬，是……她……吗？”
第41章 抑郁 绮丽的容颜上全是涟漪晶莹的眼泪，少女瘫软地落在男人的怀里，手中的水果刀啪嗒落在地上。 姜温转头盯着周烬，说话带着祈求的语气，“周烬，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带我去，好不好，周烬，周烬，求求你了……” 周烬心里有些难受，盯着那些人都朝楼下看去，脸上露出的恶寒表情格外疏离。 “小鬼，很血腥的，不去好不好?” “周烬，你不懂我的，你不懂我的，你就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好不好，她让我拿的水果刀我还没递给她呢！”少女喃喃道。 周烬擦拭小姑娘的眼泪，弯着腰和小姑娘耐心地说着。 “姜温，别去，她为什么让你去那个方向拿水果刀，她不想在死之前被监控发现和你有联系，你懂吗？” “是吗，是吗，可是她没有错，她没有错的，周烬，周烬，男人都是不遵守誓言的对不对，对不对?” 姜温蹲下身子，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猛地用劲儿推开男人，拿起水果刀就往楼下跑。 她跟随着人群来到了命案现场，盯着血肉模糊的尸体，鲜艳的红旗袍此刻也跟着尸骨分离，在水泥地板上是孤寂死后的肉体，没有了灵魂。 姜温看到死尸，似乎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像是被夺去了灵魂一样走向她。 “姐姐，我想给你削苹果。”少女魔怔地坐在那里，拿起水果刀，她走的时候还拿着苹果。 姜温就坐在台阶上削苹果，这样的场面还以为是鬼上身了，让在场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周烬皱着眉头，将少女抱了过来，平静的少女看着周烬的面孔，指尖描摹着男人的轮廓，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在他的怀里低声抽噎。 车里， 少女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盯着手里的水果刀，若有所思，拿着刀刃刺向自己的手臂。 看着鲜红的血液逐渐弥漫，流淌到坐垫上，她笑了笑，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好难受，好难受……” 无尽的忧郁情绪抵触在姜温的心中，她难受得想刨开自己的心脏，她拿着刀在给自己放血，想要让自己安静平静一些。 周烬处理了一些事情回来，打开车门，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他抢过刀刃，盯着姜温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还在向外流血，惊悚。 “周烬，我好难受…………你把刀给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的状态……” “周烬，把刀给我好不好……”少女泫然欲泣，难受得五官扭曲，嘴唇发颤，眼神迷离。 “小鬼，难受就掐我，我带你去医院。” 周烬赶紧开车，到了医院。 本来少女头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现在又添新伤，少女忧郁地躺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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