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终于恢复了清明,却没放开她的手:“嗯。” 霍峤面无表情地开口:“那你喝药吧。” 谢屿洲的视线落到桌上黑漆漆的中药上,语调一如既往地懒洋:“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吗?” 霍峤:“?” 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男人,手臂刚动了动,霍峤就被那股酸麻感刺得“嘶”了一声。 谢屿洲顿时看向她,俊美的面容冷峻了几分:“怎么了?” 霍峤尝试着抬起左臂,眉头紧蹙成一团:“麻了。” 谢屿洲一看两人此时身处的位置就知道霍峤的手臂为何麻了。 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从下至上地捏了捏,动作不轻不重。 霍峤无法形容这种酸爽的感觉,谢屿洲帮她捏手的时候,她也不忘活动活动四肢。 瞧着女孩龇牙咧嘴的模样,显然个中滋味并不好受,谢屿洲眸色微沉了沉:“怎么不把我扶到那里躺着?” 男人目光所指的便是那不知被多少人躺或者坐过的炕。 “你不是有洁癖吗?”霍峤小声嘟囔了一句,“而且你还抱着我的腰不放。” 谢屿洲:“……” “你可以把我推开。”谢屿洲语气淡淡地说道,“再让方逸他们扶我到炕上躺着。” “我乐意让你靠,所以推开你做什么?”霍峤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而且还可以近距离欣赏你这张脸,顶多就是手臂麻了些。” 谢屿洲目光灼热地看着女孩浑不在意的小脸,而后俯身,吻住了那张温软的小嘴。 霍峤瞳孔略微紧缩了一瞬,愣愣地被男人亲了两分钟才推开对方。 她说:“这里是佛门重地。” 他们在这里做这种事合适吗? “嗯。”谢屿洲抬手,将她嘴角晶莹的津液擦去,“佛祖管不了我们的事。” 不仅是神佛。 就连天道,也无权干涉。 霍峤说:“但也要尊重一下佛祖。” 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看着女孩认真的模样,谢屿洲短促地笑了声:“好。” 谢屿洲端着碗喝药的时候,霍峤就撑着下巴盯着门外高大的菩提树。 “这世间,真的有鬼神吗?”女孩嘴里无意识地吐出一句喃喃自语。 她想到了之前看见的黑雾还有红雾。 黑雾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红雾,她总觉得就是……鬼。 可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呢? 莫非她有通灵眼? 霍峤眉头不自知地皱了起来。 等等,难道她不是穿进了一本都市言情文吗? 看着女孩苦恼的神情,谢屿洲面不改色地喝着能把人舌头苦掉的中药,不紧不慢:“若是有,谢太太会害怕吗?” 霍峤想了想:“有一点吧。” 这些都是未知的东西,倘若真的存在,而你又看不见,那岂不是会感觉心底毛毛的? 神佛就算了,毕竟这些都是老百姓自古尊崇的,想必也不会伤人,但是鬼或者妖之类的东西,那可就说不一定了。 谢屿洲喝完药后,小沙弥就带着霍峤等人去了谢老夫人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就连床铺都是新换的。 小沙弥悄咪咪地看了眼谢屿洲:“老夫人说这房间是给她儿子准备的。” 闻言,谢屿洲面色没什么变化,那双桃花眼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沙弥今年不过十岁,而自打他有记忆以来,那位老夫人就一直居住在偏僻安静的静心殿内。 老夫人很少出门,他也没见过老夫人的家人来探望她。 只每年春节的时候,老夫人会离开寺庙,据师父说老夫人是回家和亲人团聚去了。 可近几年以来,即便是春节,老夫人都没再下过山,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待在寺庙内。 霍峤这时才想起他们来静山寺的目的,看着谢屿洲道:“我们现在去探望你母亲?” 谢屿洲静默了一瞬,而后开口:“她叫陶焕枝。” 霍峤:“?” 谢屿洲握住她的手,不咸不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起伏:“比起我母亲这个身份,她可能更喜欢你这么叫她。” 霍峤静静地看了男人半晌,什么都没问,只颔首道:“那我叫她陶姨可以吗?” 毕竟是长辈,直呼其名实在太不礼貌了。 谢屿洲眼里多了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嗯。” 小沙弥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朝着谢老夫人在寺庙内的住处走去。 路上碰见了忘尘大师,小沙弥高兴地跑到对方面前:“师父。” 忘尘大师笑了笑,摸摸小徒弟的小光头,然后才将视线放在霍峤一行人的身上。 “谢五爷,您好。” 谢屿洲微微颔首:“忘尘大师。” 忘尘大师笑问:“五爷近来身体可安好?” 谢屿洲言简意赅地道:“尚可。” “可还会再陷入梦魇不可自拔?” 谢屿洲看了眼身边的女孩,随后答道:“未曾。” “那便好。”忘尘大师颔首一笑,“愿五爷身体康健。” 告别忘尘大师后,霍峤用余光偷瞄了身旁的男人好几次。 谢屿洲虽目视前方,却早已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谢太太,有话直说。” 霍峤挨近了男人一些,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忘尘大师说你陷入梦魇是怎么回事?” “只是时常做梦罢了。”谢屿洲风轻云淡地说道。 霍峤好奇:“什么梦?” 什么样的梦竟然能让谢屿洲深陷其中? 她猜测,“噩梦吗?” 谢屿洲略微握紧女孩柔软的小手,低沉的声音在风中听起来有些失真:“并不全是。” 霍峤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树荫繁茂,送来了裹挟着草木香的山风。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句话霍峤说得格外小声:“我之前也总是做梦。” 谢屿洲看了眼低着头的女孩:“谢太太梦见了什么?” 霍峤抬起头看向男人:“我说了,你不许吃醋。” 谢屿洲眉头微挑,嗓音慵懒倦淡:“做梦而已,谢太太为何觉得我会吃醋?莫非……” 男人话音顿了一顿,调子拖得慢吞吞,“谢太太做的是春梦?” 霍峤:“……” 很好。 被你说中了。 女孩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谢屿洲微眯起桃花眼,似危险:“何时做的?梦中的人,谢太太可还记得长何模样?” 霍峤偷摸摸瞅了眼男人的脸色,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下:“我以前从来不做春梦的,是和你领证的前几天才开始做的,后来我们领了证,我就再也没做过这种梦了。” 而且做春梦这种事,很大可能只是穿书的后遗症而已。 第98章 他是怎么亲你的,像这样吗 不过这事说起来也挺玄乎。 只做了一晚的春梦也就罢了,可一连几天都做春梦,就很令人费解了。 谢屿洲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女孩的手,语调随性:“谢太太还记得梦里的内容吗?” 霍峤耳尖红了红,轻咳了一声:“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吗?”谢屿洲微俯下身,嗓音响在女孩耳畔,“那个男人,有亲过你吗?” 既然是春梦,肯定是有亲过的。 不过那只是做梦而已,她甚至连梦中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我……”霍峤刚要开口说话,腰肢忽然被一只手搂住。 而后耳垂猝不及防地被轻咬:“他是怎么亲你的?” “像这样吗?” 霍峤还未反应过来,嘴唇就覆上了一抹微凉,在磨合中,慢慢地升温。 小沙弥走在前面,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头朝身后看去。 刚瞥见两个相拥的身影,下一秒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是方逸。 他说:“少儿不宜。” 小沙弥:“?” 等方逸将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拿下时,小沙弥意外地发现霍峤的脸有些异样的红,嘴唇也是,好像还破了点皮。 小沙弥一脸天真茫然地问:“姐姐,你的嘴巴怎么了?” 霍峤背脊微僵,恼羞成怒地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甩开他的手独自走在前面:“没什么,被某个醋缸咬了下。” 小沙弥震惊地瞪大眼睛:“醋缸会咬人吗?” 霍峤失笑,伸手摸了摸小沙弥的小光头:“会。” 小沙弥挠了挠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醋缸太可怕了,我要告诉师父,我们再也不要用醋缸了。” 霍峤:“……”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倒也不必如此,不是所有醋缸都会咬人。” 迅速转移话题:“小师傅,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小沙弥指着前方的古建筑说:“前面就是老夫人住的静心殿了。” 谢老夫人是来此处清修的,所以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冷清。 外面种了一片竹林,山风拂过,吹落了一地的竹叶。 殿门只开了一扇,从外面便可窥见一尊高高在上的佛像,大殿内有一穿着朴素的中年女子在打扫,察觉到有人来了,抬头看过来。 女子双手合十地问好:“明心小师傅。” 目光落在谢屿洲一行人的身上,只觉得为首的相貌俊美如斯的男人有些眼熟。 “施主好。”小沙弥也回以一个佛家之礼,然后用年幼的声音说,“这几位施主是来见老夫人的。” 闻言,女子微愣,她们陪着谢老夫人在此处居住了十余年,这是第一次见有人来见老夫人。 想到老夫人之前吩咐她们打扫房间一事,女子很快就反应过来,态度拘谨地询问:“是谢五爷吗?” 霍峤点头回应:“是的。” 确认来人身份的女子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忙道:“老夫人带着月秋去后面的菜园子挖菜了,还请五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老夫人。” 话落,女子扔下扫帚就蹬蹬蹬地朝着后院跑去了。 霍峤打量着周围,大殿内除了佛像就是供台,香炉里插着三炷点燃的香,烟雾缭绕,左侧点了三盏长明灯,穿堂风而过,烛火便摇曳不定。 小沙弥在佛像前跪下诵了几句经,然后磕了三个头。 霍峤踌躇片刻,也跟着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不知在心里默念了些什么。 看着女孩虔诚的模样,谢屿洲神色没什么变化,只那双桃花眼略微深邃了几分。 跪拜完佛像以后,霍峤刚想起身,面前就多了一只修长病白的手。 她侧头看过去,是谢屿洲。 没多犹豫,霍峤直接握着男人的手站起身来。 “明心小师傅,你们寺里有财神爷的神像吗?”霍峤看向小沙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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