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有父母常常在耳边耳提面命,告诉张子铄要对哥哥好的原因。 因此,即使张子铄因为有个智商永远停留在5岁的哥哥,没有小朋友愿意跟他这个“傻子的弟弟”一起玩儿。小朋友也依旧很喜欢自己的哥哥。 小朋友总是贪伴的。 为了能交到好朋友,小子铄努力融入小朋友中间,甚至舍得拿出哥哥偷偷给他塞兜里的大白兔分给小朋友们吃。 偷偷擦掉眼角边的小金豆豆,咧着嘴应下“傻弟弟”的称号。 更甚至会故意在他们面前出些洋相,只是希望让他们能注意到自己,下次能带着自己一起玩。 在家里,小张子铄也一直都在努力的扮演着爸爸妈妈喜欢的乖孩子。 妈妈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牢牢的。 他知道孔融四岁让梨的故事,所以一有好吃的,他永远都会乖乖的让给哥哥。 因此,张子铄本是家境殷实,可......他最奢侈的,能随意支配的零食,只有大白兔奶糖。 因为......妈妈说,小孩子吃太多甜的,不好。妈妈,不让哥哥吃太多糖。 好在爷爷奶奶的疼爱懂事的小子铄。 因此,倒是也会有长辈想着他的生日,给他买蛋糕,做长寿面。 即使张子铄的生日不会像哥哥那样,请来一屋子的亲戚邻居前来庆祝。 但他....也满足了。 小张子铄6岁生日那天中午,在奶奶家吃过午饭后,他神色不安的开口,“奶奶,能不能....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买个生日蛋糕?” 张奶奶看着小孙子期盼又讨好的小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温柔的抱过孙子,笑着答应,“当然可以了,只要我孙子爱吃,都行!” 听到奶奶答应了,小张子铄高兴的不得了。乖乖的跟着奶奶出门。 买了蛋糕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跟小伙伴们分享。张奶奶一眼就看出了孙子的小心思,忍着心酸,微笑着冲他点头。 得到奶奶的同意后,张子铄小声欢呼,而后便小心的托着蛋糕,小跑着去了胡同里小孩子常去玩的广场。 第27章 童年噩梦 张奶奶买的蛋糕着实不小,可小张子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小朋友前来分他的蛋糕。 这下可把他高兴坏了! 非常渴望交朋友的小朋友宁可自己忍着不吃,也要让自己的“好朋友朋友”吃到。 仗义的张子铄将草莓蛋糕一一分给小朋友。 满足的看着平时不喜欢和他玩的小朋友此时都围在自己身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偷偷舔了舔食指上沾上的蛋糕,笑的可甜了。 许是因为刚为了让奶奶高兴,他明明不渴,也还是喝了满满一杯白开水。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非常想去个卫生间。 虽然非常舍不得这种有“朋友”陪着的美妙感觉。 但为了裤子不湿,小张子铄还是遵从了大自然的召唤,去了卫生间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可能是怕小伙伴们等急了,小张子铄很快就又跑了回来。 小男孩站在胡同口的拐角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几个正高高兴兴吃小蛋糕的小朋友,呆呆的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傻子的弟弟。” “就是!一块儿破蛋糕就想收买小爷?哼!” “破蛋糕?!我上次跟我妈说,我妈嫌贵,都没给我买好么?!”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对了!咱一会儿吃完蛋糕去刘爷爷家看小狗吧!” “可是,咱们上次踢坏人家玻璃.....” “哎哎哎!你可别瞎说,上次,上次,明明是那傻子弟弟踢坏的,跟咱有啥关系......” “哈哈哈,说的太有道理了!” “吃完了么?咱走吧?” “哎!不等傻子弟弟回来吗?” “不是!你还真乐意跟他玩儿啊?!不怕被他传染的也傻了?” “就是就是,快走快走!” 小张子铄看着四处无人的小广场,眼神空洞。 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都捂化了,他才似是回过神,迈开僵硬的双腿,慢慢走回家。 远处传来街坊四邻的说话声。 巷子里的小男孩儿不发一言,湿了前襟。 似乎是从那以后,张子铄就不像从前那样奢望朋友了。 毕竟在他孤立无援,没有反抗能力的年纪,被大家孤立嘲笑就是他“最好”的状态。 曾有同学把他写好的作业扔到教室后边的垃圾桶里。 在他手足无措,委屈自责,交不上作业被老师骂的时候,拍着桌子大笑。 在学校里,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好像,他整个人,就是个笑话。 同学们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莫名奇怪的哈哈大笑。 每每这个时候,张子铄都觉得异常丢脸,恨不得自己马上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更甚至! 在每次考试结束后,全校第一的张子铄会被一群成绩不好的同学推搡着困在到角落里。 他们将他围起来,拳/打/脚/踢。 总之,同学这个词儿,在他看来,就是他童年的噩梦。 曾经,张子铄也无数次鼓起勇气,跟妈妈说他在学校被人欺负。 可是,他的妈妈并没有像他幻想中那样,心疼他,保护他。 第28章 努力懂事 几乎每一次妈妈听过后,都仿佛是懒的看他一般,满眼温柔的看着哥哥,语气坚定的告诉他,“同学们欺负你,肯定是你有做得不好得地方。要好好的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学习成绩好也不能代表一切,你要好好的学习如何与人相处。” 然后,她就会温柔的抚过哥哥的头顶,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看哥哥小的时候,谁见到他都喜欢的不得了......” 久而久之,张子铄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性格太孤僻?没有哥哥讨喜?所以大家才不喜欢他? 所以后来,他开始努力的改变自己,开始变的更懂事。 要不是三年级的一次家长会....... 张子铄可能仍旧处在“只有懂事,妈妈才会喜欢”的幻想中。 那次家长会结束后,张子铄和妈妈一起往学校门口走。 路过的同学余震看见他后,自以为很幽默的同他搭话,“傻子弟弟,你......” 余震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修养极佳的夫人火冒三丈,粗鲁的拽过他校服的衣领,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愤怒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你!你说谁是傻子!” 一旁的张子铄看着妈妈如此情绪这么激动的样子,觉得震惊,又深感委屈。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无论自己做什么,妈妈都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他木然的听着妈妈冲自己发火,“张子铄!你怎么能让同学这么侮辱你的哥哥!啊!什么破学校啊这是!” 恍惚间,张子铄感觉妈妈似是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拽着那个被吓傻的可怜男孩儿,气愤的往老师的办公室走。 从来都是以高贵优雅的阔太太形象示人的女人,此时,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竟然也会如此的气急败坏,像个泼妇一样,边走边高声叫嚷,“你们的老师怎么回事儿?简直太不负责任了!你怎么敢这么侮辱我的孩子?!学校必须给我个说法!” 小张子铄在原地站了好久。 下一秒,他似是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睛,快速跑到附近的教学楼里,把自己藏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无助的抱着肩膀,无助的哭出声来。 他失声痛哭,像是要把之前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似的。 有时情绪憋的太久,纵使张子铄已经觉得自己是在号啕大哭。 但楼梯间里依旧寂静无声,将小男孩的哭声藏的极好。 这一刻,张子铄是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为了做一个乖小孩已经拼尽全力了! 可......为什么妈妈还是......只在意哥哥,看不到他? 他明明......明明为了让妈妈高兴,为了让同学们接受他,已经尽力去迎合那些.....让他不觉得高兴的人了。 他甚至......会故意做一些哗众取宠的事情,在大家的笑声中,硬着头皮冲嘲笑他的人微笑。 可......为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 小男孩咬住自己的手,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其实,对于幼年的张子铄来说,让他最难过的,并不是被人无视,嘲笑,甚至欺负。 一直以来,他最想得到的,仅仅是妈妈对他的关注。 他做梦都想.....让妈妈像对哥哥那样对他。 哪怕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轻声细语的问他,“乖儿子,今天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好不好?” 第29章 在她面前,小心翼翼 说实话,幼年时,张子铄也曾恶/毒的想过。 若是......哪天,偷偷将哥哥弄丢。 那...... 妈妈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像哥哥一样,享受妈妈的独一无二的宠爱了? 可.....平心而论,哥哥对他也是真的很好。 小张子铄一想到今早哥哥像往常一样,趁妈妈不注意,偷偷将零食塞给他,还......冲他憨憨的笑。小男孩气闷的垂下头,无助的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眼神微暗,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似是在想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又好像......没有。 那天妈妈拽着余震跟老师吵完架,气呼呼的带着张子铄回家之后,她一句话没说,甚至都没问小儿子今天委不委屈?愿不愿意转学?就自作主张的办好了一切的转学手续。 其实转不转学对张子铄来说,并不重要。毕竟在之前的学校,他也没有交到什么好朋友。也就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可到目前为止,他依旧是挺恨他/妈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他们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非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呢? 转学后的小男孩开始变得不再像以前的一样。 他不再故意扮丑惹人关注。 他不再一门心思的想去讨好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 他不再忍着委屈,逼迫自己微笑。 渐渐的,他变成了个沉默孤僻的孩子。 但.....或许是他的某些执念。 无论他性格如何变,转学与否,他的容貌仍然夺目,成绩依旧耀眼。 在新学校里,张子铄又遇到了一个让他异常困惑的.....人。那就是他的新同桌,李木子。 他也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同桌为什么每天都能过的如此的开心?怎么无论见谁,她都是笑意盈盈的? 即使,见到的人是他,小同桌的笑容,依旧甜的要命? 张子铄不得不承认:对她,他好奇,嫉妒,厌恶。可更多的,则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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