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雨咬着下唇:“你——” 目光不由停在他微淡的薄唇上,无端咽了咽口水。 她清了清嗓子:“那拍都拍了,总还是要好好拍的嘛。” 拖着长长的音色,清甜温软,字字强调,是令人无法拒绝的矜持。 虞清雨堂而皇之地抢过他的手机,很是自然地指挥着他的动作。 “低头,看镜头。”他凉薄的视线偏向镜头,神色微淡,虞清雨皱着眉摇摇头,“算了,你看我。” 还是不满意:“你就不能笑一下。” “你就配合一下嘛。”声音慢慢染上了几分娇色。 “哎呀,你就像那个,说一步走一步的机器人一样——”她的声音顿在他忽然贴近的俊脸。 “谢太太。”长臂揽在她的纤薄的肩上,微一用力,虞清雨便伏进了他的怀里。 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面上,明透清眸抬眼,一点暗光压下,是他靠近的冷香捻过她光洁的额头。 再次被定格的画面。 虞清雨不自然抿抿唇,推开面前的男人,鼓了鼓唇,几分慌乱掩在颊面上渲染开的红晕下。 她若无其事地看了几眼那张所谓的“婚纱照”,白衬衫和白裙贴在一起,似乎也有些缭绕的旖旎。 “还可以。”她轻咳了两声,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过,你这人拍照就不能先说一下的嘛。” 谢柏彦眉眼舒展,淡若青山,轻笑一声:“我们之间的关系,连亲都可以直接亲的,还需要说吗?” 或者那些靡丽的记忆余烬还未熄灭,那短短一触的柔软,他没忘。 她也一样。 面色端不住了,虞清雨拢起裙摆就往外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坏男人,不是说好忘记的吗?” 早上醒来的时候,虞清雨对昨天的所有全部耍赖不认账,可又被谢柏彦一条一条戳破事实。 面上无光的她,果断换了策略,风风火火叫了闻森去对那只香薰做化验。 一定是香薰有问题,或者树莓汁也可能有问题。 总之,概不承认自己做了坏事。 —— 虞清雨是上了谢氏的私人飞机后,才知道目的地:“我们不回港城?” “不是很久没回京城了吗?”他低身扶起被她踢得乱七八糟的鞋子,“按道理,婚后也是需要回门的。” 她倒是还好,前不久刚见过苏倪,至于快两个月都没联系过她的虞逢泽,她倒是没什么想念的。 懒懒缩在沙发上:“又是你妈妈安排的?” 不得不说,谢夫人对她的事情确实足够体贴细心,至少比面前这位严谨端坐的男人要好得多。 “就不能是我安排的?”他淡然解开西装纽扣,凉凉睇过去一眼。 总觉得不像谢柏彦的作风,但似乎也有少许改变,至少比婚姻初初见不到他人影的时候要好太多。 音色渐低,她打了个哈欠:“因为你看着就挺孝顺的。” “孝顺?”俊美眉宇微微折起。 虞清雨捡起手边的书,闲闲应声:“说错了,你现在是妻管严。” 谢柏彦不与她争辩:“太太说的是。” “……”虞清雨合理怀疑,他根本没听懂她说了些什么便敷衍回应。 机舱里安静,只有笔下细细擦过纸张的声音,是谢柏彦在办公,他是晚上推了个会议去陪她看日落的。 那浅浅的声响催着人也困乏,虞清雨抱着腿斜斜靠在沙发上,纤直小腿默默缩进了裙子里。 慢慢的,越缩越紧,只露出一截莹润精致脚腕,还有光洁裸/露的双脚。 一条薄毯披在她肩上,虞清雨没抬眼,鼻尖所触的冷淡气息已经昭示了来人。 “把袜子穿上。”矜冷声音缓缓压下。 虞清雨眨了眨眼,却没动,在他的注视下淡定地又翻了一页书。 “要风度,不要温度?”温热干燥的大手覆在偏冷的脚踝上,一点薄茧微硬,她不由缩了缩脚。 不情不愿地回答:“袜子在行李箱里,不想动。” 这个时间已经到她的睡眠时间了,可以适时地犯个懒了。 谢柏彦眸光定了几秒,弯腰捡起她已经垂落在地板上的裙角,不带一点情绪的嗓音落下。 “抬脚。” 虞清雨茫然地掀开眼皮,不明就里,但已经顺从地抬起脚。 面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解下身上西装,黑色的定制款西装被扯开,轻轻垫在了她的脚下,复又包住她微凉的脚踝。 似乎还带着几分他残留的体温。 她眼波微转,几丝隐秘的悸动浮上,莫名想要瑟缩的小腿,又被她生生压抑。 晦暗不明的眸光焦灼在她染上绯色的面容上,略带几分无奈的温声:“谢太太,乖一点。” “我一直很乖的。”她小声辩解了下。 有些无力。 浅浅一声叹息:“累了就去卧室睡吧。” 虞清雨还在刚刚的怔忪中,只迷迷糊糊地回:“那你抱我。” 话一出口,不由咬了下舌尖。 言不由衷,却也由衷。 “小笨猫。”明明是缱绻的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是似乎总是带着公事公办的淡定。 虞清雨环住他的颈子,反驳:“不笨,我只是困。” “嗯,小困猫。”谢柏彦从善如流,顺着她的话说道。 还是觉得不对,虞清雨慢慢闭上了眼,有些疲乏,但不忘纠正:“是小困鱼。” 当她人被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虞清雨翻了个身,躺进柔软的被子里,还不忘指使今日很好说话的谢先生。 “把那件西装也还给我,帮我盖在我脚上。” 落地京城的时候,已经进夜了,虞清雨拒了所有邀约,轿车直接开往他们的婚房。 这还是谢柏彦第一次进入这栋别墅,似乎和他所见的那张图纸上别无差异。 如今港城的那套房子,已经由着她折腾去复刻她喜欢的装潢。 她折腾得起劲,他倒也纵容。 谢柏彦站在门前,看向院子里那座十八世纪少女戏水雕像,细细端量了几瞬,淡淡问道:“这个喷泉也需要原样复刻吗?” 佣人介绍这尊雕塑也是虞清雨的心头爱,是当时花了大价钱拍卖回来的。 虞清雨蹙了蹙眉,似是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不要,看腻了,换一个吧。” 雕像可以有,最好还是十八世纪的,言下之意是,需要他寻个新的了。 谢柏彦微微挑眉,淡然一笑,算是应了她的要求。 夜深,虞清雨上楼去泡热水澡,舟车劳顿,加上乱了的时差,身体困乏,好像总是提不上劲。 他当然不算外人,至少是这间婚房的合法屋主,虞清雨很理所应当地把他一人撂在楼下。 谢柏彦站在她定制的整墙鱼缸前,看着拥挤在投喂口的鱼群,舒服地摆着鱼尾,静水流深中摇曳的一点艳色。 似乎真的有虞清雨说过的那种畅游自由感。 只是有人不合时宜地打断他的赏鱼。 “是清雨回来了吗?” 陈姨回答:“冯先生,是的。” “我看到楼上亮了灯,就猜到是清雨回来了——”带着笑意的舒朗男声,停在与客厅里清冷淡漠男人对视的瞬间。 和谢柏彦对上目光的冯黛青,笑容登时凝结在脸上。 冯黛青是没有参加虞清雨婚礼的,但那并不妨碍他认出面前的男人。 虞清雨的那位便宜先生。 谢柏彦骨节分明的手指往投喂口送了最后一点鱼食,清雅端正地转身,行走间带着凉凉冷隽。 薄唇微扯,漫不经心:“需要我帮你叫我太太下来吗?”
第20章 Chapter 20 盛夏夜晚,潮热空气浮动,带着阵阵花草清新一同袭来。 在安静的凝滞中,是谢柏彦先开口的。 像是并未将玄关处的男人放进眼里,他只淡然转身,对陈姨说:“去叫太太。” 陈姨没动,事实上,她在冯黛青不请自来到门口时,就已经察觉不妙了。 虞清雨是对很多事不太在意的,但唯独边界感极强,反感一切超出预想之外的事情。 “冯先生,您看,要不——”陈姨艰难地组织着词句,“时间也不早了,小姐该是已经休息了。” 冯黛青面色难看,他出差回来便已经听说虞清雨搬去了港城,伤感有余,但心思却从没放下过。 大张旗鼓买下她隔壁那栋别墅,冯黛青每日回家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望向虞家那栋装修精美奢华的婚房。 二楼的灯一直灭着,偌大一间别墅,只留了陈姨一人每日清理打扫。 今日他应酬回来,抬头间不期望见那盏亮着灯的主卧,心头一动,几乎没多想便走了进来。 却忘了虞清雨的性子。 她向来讨厌醉酒纠缠,还有无事献殷勤。 扯了扯领带,冯黛青又扫了两眼半靠在鱼缸前矜贵清冷的男人,姿态随意,仿佛是在自己家一般。 虽然这也算是他的家吧,冯黛青不想承认的事实。 “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吧。”原以为是虞清雨婚姻矛盾才回了京城,现下看来也不尽然。 怎么还有个小尾巴跟着? 冯黛青胸口闷闷,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刚走了两步又转身折了回来。 直视气定神闲的谢柏彦,他冷冷地扬起嘴角:“明日我再来。” 陈姨送走冯黛青,惴惴不安地关上大门,偷偷抬眼去瞧谢柏彦的神色。 这位谢先生越是云淡风轻,她便越是胆战心惊。 “大门的安保形同虚设?”他眉眼低垂,声音波澜不惊,冷矜的气息却绵绵密密地压下,无孔不入。 陈姨咽了咽口水,勉力解释:“保安前阵子回家探亲了。” 鱼缸顶的蓝调冷光将他的颀长清隽的人影映在透明玻璃上,冷禁淡漠,肃然矜傲。 “没有替换人员?”瓷白的长指捻过鱼缸玻璃,一只红色小鱼跟着他的指尖游动,荡起层层涟漪,“任由生人进门?” 生人?陈姨不敢说话。 其实这位冯先生,算不得生人的范畴,但今日此事确实是她的疏漏。 凌然的冷寂后,谢柏彦不冷不热的音色落下—— “下不为例。” 谢柏彦洗过澡出来的时候,虞清雨已经躺下了,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刚刚有人来吗?我好像听见了点动静。” 短发半遮眉眼,他垂目看她,淡淡沉声道:“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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