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想,庆祝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推迟的好。” “好啊,朗先生想吃什么,我请客。” 她能感觉到对面在笑。 “方老板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的,不过现在想吃肉。” “那么,半小时后,Maison FLO见?” “好。” 朗逸很贴心,朗市唯一一家福楼法餐,就在方韵家附近,走过去,七八分钟就到,哪里用得了半小时。 方韵于是回家,补了个淡妆,换了身衣服,香槟色针织衫搭银灰色缎面半身裙,本来穿了双平底单鞋,临出门,一想到朗逸的身高,又将单鞋脱掉,换成了高跟鞋。 她可不想被他衬得太娇矮。 方韵的房子买在朗市新区上好地段,附近有朗市最大商场,商场周边,各种优质餐厅、趣味小店,比比林立,这家福楼法餐恰好开在商场对面的小巷里。 出门,下楼,方韵慢慢悠悠往餐厅走,一路繁花盛开,微风拂面,令她产生一种过度幸福的错觉。 人若是恰恰好的幸福,譬如……有些压力,不大,有些惊喜,不多,那样反而觉得踏实,但若是心头大石陡然落地,浑身放松游了个泳,接着又是吹风,又是赏花,道路尽头还有人等……如此过分惬意的时刻,危机感就会悄然而至。 已经度过一个巨大危机,到底还会有什么危机呢?方韵说不清楚,但就是不敢太大意。 Maison FLO原本是需要提前预约的,但朗逸说30分钟后能吃,方韵就相信他,因为他是朗逸。 果然,到了餐厅,方韵报朗逸名字,就被服务生领到二楼带露台的包间。露台临河,夜景极佳,方韵很喜欢。 离约定时间还有5分钟,方韵坐下耐心等待,5分钟后,西装革履的朗逸准时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捧了一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已经很久没和男人约会,方韵早已忘了上次收到玫瑰是在什么时候。自然也忘了收到玫瑰时的心情,竟然是这样的开心。纯纯粹粹的开心。 方韵认真谢过朗逸。 香槟、开胃菜、牛排、汤、沙拉、甜品……法餐的仪式感一丝不苟,方韵却吃得松弛。她早已过了和男人吃饭会紧张的年岁。 朗逸亦是同样的放松,每逢见到方韵,他就自动脱了外裳,解去领带……变成大黑熊。 两人边吃边聊,竟然多数是在聊工作,若是有人在旁记录两人谈话,再把谈话记录拿出去给不晓内情的人看,多数人大概会以为这两位是在开会。而不是新婚夫妻在庆祝领证。 话题是从新加坡开始的,方韵问朗逸为什么要去新加坡出差,朗逸答良月酒自两年前开始试水进军海外,目前轮到东南亚市场,这次是去参加良月酒新加坡海外事业部启动仪式,前前后后有诸多事宜需他亲自敲定,一周时间已是紧凑。 接着,两人聊另一个话题,代谋,朗逸问方韵,打算如何处理此人,方韵讲暂时无计可施,朗逸说,等他从新加坡回来,会想办法帮忙取证,找足代谋名下财产,然后一举起诉,拿回赔偿。 方韵提前道谢,她莫名信任朗逸,这种信任与她当初对周朗延的无条件信任不同,她那时相信周朗延,是因为她傻,而今信任朗逸,是因为朗逸值得信任。 吃牛排时,两人暂停了工作对话,转而讨论牛排口感,以及方韵为什么突然想吃肉,以及这肉是否合她口味。 像一场短暂轻松的中场茶歇。 牛排用完,两人又回到工作话题,这次是讨论方韵之于四季展馆的设计理念,方韵讲,她有许多亲戚朋友在良月酒厂上班,她做实地调研时,这些人帮了不少忙,朗逸笑说,要是早些认识,他也能帮上忙,又滔滔不绝谈起多年前他在酒厂铲酒糟的经历,方韵听得津津有味。 如此,一顿饭毕,已经10点。 两人靠在露台栏杆上饮香槟,他与她碰杯,再度恭喜她,“新婚快乐”,那股置身事外的从容,一瞬间叫方韵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与她结婚的另有其人。 方韵也对他说同样的话,末了,他看着她仰脖喝下杯中剩余香槟。 仰脖,饮酒,本是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叫他淬了色心看到眼里,竟就多了丝许勾引意味。或许因为她脖颈白皙修长的缘故。又或者,因为香槟的缘故,他有些醉了。 这世界,不论男女,但凡微醺,就总是胆大包天,尤其色胆。 他回桌放下酒杯,再回露台时,自然而然贴到她身侧,似乎终于记起她是他新婚妻子这件事。他贴着她,低声对她说:“等我回来”。表情期期艾艾。 “嗯?”她不明意味。 “等我回来,帮你搬家。” “哦,哦,好。” 沉默,随夜风飘散,很快弥漫整个星空。 他仍然像刚才那样看着她,数次欲言,又止。 她看不下去,开口问他,“朗先生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说,“我在想要不要咬回来。”
第10章 互相贪恋 朗逸的话显然给方韵带来了不小的震颤,但她故作镇定。 几次会面下来,她已经略微摸清朗逸的路数:不管他隐藏在这幅克己外表下的真面目是何种模样,但只要不挑战他底线,他可以一直以这幅好好先生的形象示人。她又不招他惹他,自然不可能触及他底线,既然如此,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她笑,风光霁月,“朗先生可真记仇。” 朗逸加深脸上笑意,默认了方韵的话。 “不如朗先生这次先放过我,”她凑到他耳边,将正常的音调变作低沉的絮语,“等你出差回来,再让你咬个够……” 她想,能拖一时是一时,殊不知,她这番贴耳低吟,早已将朗逸搅得心乱如麻。 但他克制着情欲,继续与她周旋,他讲,“这的确是个诱人的交易,方老板果真是生意人。” 方韵又笑,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便想回到餐桌,去加香槟。她还没喝够。 可她刚走了两步,就被朗逸抓了回去。 他将她困在护栏和他身体之间,她佯装疑惑仰着头看他,他居高临下欣赏着她藏了又藏的慌乱。她可真能忍,竟妄图与他比沉稳,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几时。 一秒,两秒,三秒……一阵风来,方韵的头发被吹起,一缕一缕漫不经心扫过朗逸的下巴和唇角,发丝中隐隐有股暗昧不明的香味。他终于败下阵来。 他温柔抬手,替她将飞舞的头发捋到耳后,又顺势捧起她脸……他终于再次与她吻到一处。 她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无效。况且……她也不想反抗,他生得这样好看,这样像……像……总之,不亏。 但她并不积极回应,毕竟还不太熟。 良久,方韵举着酒杯的手垂了下来,杯中残存的香槟一滴一滴流向地面,风不知从哪面吹来,把酒滴中的香味弥散到两人四周。 然而空气中这若有似无的酒香,终究抵不过朗逸唇齿间的浓烈,方韵被他亲得……有些醉了,她抬手轻推他胸膛,像是在求饶。 朗逸这才慢慢悠悠停了下来。 一吻作罢,两人都还喘着粗气,他便迫不及待凑到她耳边呢喃:“方老板,这是利息,我先收了,本金……等我回来。” 方韵心颤,暗骂朗逸,奸商! ◆ 接下来一周,方韵生活渐渐恢复正常。 当然,所谓正常,只是不需再为300万货款愁眉苦脸,并不意味着工作生活能就此清闲下来。 因为上一次吃了大亏,这次材料定制,方韵和夏存格外谨慎,三不五时就跑到工厂监工,力求保质保量,不出任何差错。材料商的工厂远离市区,在朗市鲁县下属一个叫做龙山的小镇,从市中心开车到龙山镇,单程就要2个小时,一来一回,中间再去趟工厂,一天时间没了。 但公司日常家装业务也不可耽误,方韵和夏存不能同时离岗,只好轮着班跑龙山镇。 所以两位老板已经好一阵没见到面了。 这天周三,方韵上午跑了两个家装工地,下午谈了两拨客户,晚上无工作安排,恰巧夏存也从龙山回来,两人约着到酒吧“浅骚一把”。 夏存的意思,等朗逸周末出差回来,方韵就要搬去和他住,到时候两人再想约着出去浪,估计就很难了,所以今晚无论任何也要浪个够。权当给方韵办个寂寞的单身party了。毕竟方韵和朗逸结婚的事情,目前为止,只有夏存一个知情人。 方韵一想,还真是,于是扔下游泳包,转头化了个诱人的妆,换了条粉红色印花高开叉吊带裙,穿上高跟鞋……下楼上了夏存的车。 “去哪里?”方韵问。 “Soul Club。”夏存答。 “现在去还能约到位置吗?”毕竟Soul有点难进。 “放心,都打点好了。” “OK。” 夏存就是这点好,他或许会在工作上出纰漏,但要说玩,他是绝对的稳妥可靠。 从方韵家出发,到朗市出了名的酒吧街,只需10分钟车程。但方韵平时很少来酒吧。一是她已无法熬夜,二是……周朗延。 方韵第一次到酒吧,是因为周朗延。 和周朗延在一起后,方韵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抽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个中感受,谈不上坏,但第一次去酒吧的经历,实在说不上半分好。 方韵和周朗延,两人第一次吵架,是在确定关系三个月后。那次周朗延与人喝得烂醉,打电话给方韵,让她去酒吧接他。 大半夜的,她哪里敢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况且他以往喝醉都能自己找到家,所以方韵犹犹豫豫着拒绝了,谁知周朗延却在电话里撒起了娇,说他想她,想得不得了。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其实,男人撒起娇来才是真的难顶,方韵只好答应下来。 她打了辆车到周朗延所在酒吧,他说他在门口等她,可她下车找了一圈,并没看到人,又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才最终在酒吧旁边的巷子里看到了周朗延。 他正在和别的女生接吻。那画面……方韵顿时五雷轰顶,立刻转身就要离开,周朗延却从身后追了上来。 他不停道歉,同时不停撒娇,他求她别走,又说喝醉了,眼神不好,以为那姑娘是方韵,方韵本来不吃他这一套的,但他软磨硬泡,开始装可怜,说如果她不管他,他就没办法回家,今晚只能睡大街……云云,方韵只好将他送回家。 刚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吻她,方韵实在没兴致,不停拒绝。往常,周朗延总是一副温柔做派,但凡感知到方韵的不快或不适,他都会及时停下来,或是调整姿态以迁就方韵,但那夜,周朗延却像变了个人,强势霸道,逼得方韵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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