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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宁听着戚棠的发言，面色一点一点的发白，他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话戚棠可以如此面无表情的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淮宁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戚棠面上一阵轻松，双手轻轻抚上了小腹处。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和曲苒之间到底如何我不想知道，更不想深究，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 周淮宁盯着戚棠的双眼赤红，满脑子都被戚棠的那句为了孩子好充斥着。 “戚棠，你拿我当傻子吗。你这就是自私！说什么为孩子好，你就是为了你的幸福而牺牲掉孩子的性命！”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钢针猛地插进了戚棠正在跳动的心脏，她睁着空洞的双眼下意识的摇头反驳。 眼睛中不知什么时候积满了泪水，眼前周淮宁的样子也变得模糊不清，豆大的泪珠飞快的从戚棠的脸颊处划过。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就在我的肚子里，我能够感受到这里正在孕育着生命，这种感觉你永远不会懂的。” 戚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音一顿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你还记得吗，当时也是在这家医院，曲苒也来了。” “我看着她和你一起进去了，你事后是怎么跟我说的还记得吗？” 戚棠一双眼睛盯着周淮宁看的认真，似乎是要透过那双和日通直窥他的内心深处去。 周淮宁没想到那天戚棠竟然是看到的，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细节，猛然发现戚棠就是从那个时候变得奇怪。 原来曲苒是一切事情的起因。 明白了这一切的周淮宁就像是一头雄狮从睡梦中醒来，戚棠对自己的忽冷忽热也终于有了解释。 知晓了这一切的周淮宁心情很是复杂，一边为戚棠对自己和其他女人走的近表现出不开心的情绪而开心，另一边又为着过去这么久两人之间都没有人选择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惋惜。 周淮宁微微上前一步，双手坚定的放在了戚棠的双肩上，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神情郑重的说道： “戚棠，关于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戚棠则是闻言冷笑，抬手挣脱掉来自周淮宁的束缚、 “怎么，又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误会？都不是你的意愿，是曲苒孩子脾气是吗？” 同样的坑戚棠不会踩进去两次，有了上次的教训已经可以了。 “你才是是自私的可怕，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你周氏下一任继承人。 他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理应有享受父爱和母爱的权利，若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家，那我宁愿他从未出现过。” 周淮宁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给戚棠造成的伤害是这样的大，脸上有自责一闪而过。 “我不是...” 话说了一半，周淮宁突然发现站在那里的戚棠肩膀时不时的抽动，红唇紧紧抿在一起，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 周淮宁心下一慌，连忙将戚棠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长手一伸按下了呼叫铃，护士很快闻讯赶来。 戚棠额头上很快冒出一片细密的薄汗，小腹的疼痛也越来越不能忍受。 医生和护士很快便开始给戚棠做检查，一顿忙碌之后，医生沉着张脸低声说道： “家属跟我出来下。” 周淮宁听话的跟出去，没等他刚将病房门关上，医生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便已经袭来。 “孕妇保持心情愉悦很重要，加上胎儿月份还小，还是不要动气为好。” 刚才两人的争执声音并不小，在外面虽然不是听得一清二楚，但总归是知道两人在吵架的。 现下孕妇又动了胎气，周淮宁当仁不让的成为众医护人员谴责的对象。 被强行按在床上休息的戚棠梗着脖子看着窗外，有周淮宁的地方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看去。 深知自己罪过的周淮宁此时不敢硬着来，他缓缓挪动着脚步朝着病床靠近，低沉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之前的隐瞒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做的这一切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也是实实在在的伤害到了你，这一点我不能否认。” 戚棠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中，对周淮宁的这番话半个字都没能听进去。 周淮宁置若罔闻的继续说着。 “戚棠，无论怎样，在我的心中你和孩子都是最重要的，之前在国外相处的那段时光，是我这前半生最快乐的日子，不管你信不信。” 说着，周淮宁讽刺一笑。 “曲苒有个姐姐叫曲檀。这件事情一直埋藏在我的心底，谁都没有说过。她因为一场针对我的意外，永远的离我而去，让我接受不了不是她的离世，而是曲檀是替我死的，该死的本来是我。” 第113章 难说 周淮宁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沉重，戚棠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些前尘往事，她躺在眨巴着眼睛手足无措。 周淮宁的声音还在继续，低沉而又带着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响起。 “她就在我怀里咽了气，她最后留下的话就是托我照顾好她的妹妹。 这些年我一直再找当年的细节，曲苒见到了曲檀的最后一面，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她当时太小，加上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撞到了脑子，当年的记忆没能想起来。” 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曲檀仍旧死的不明不白，周淮宁话音一顿有些说不下去。 “所以，你对曲苒的好，只是为着曲檀的临终遗言？” 戚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想到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背后竟然有这么一个令人无奈的原因。 “嗯。我知道曲苒过分了些，我今后会注意与她的距离，也会让她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不起，戚棠。” 这句对不起有些太迟了些，周淮宁缓缓捧起戚棠垂在身侧的手，虔诚的放在自己的唇下。 戚棠感受到了周淮宁的小心翼翼，心中的酸涩感越来越明显，随着那柔软的唇片落下，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滑到了枕头上。 戚棠只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破碎掉，随之取代冷意的却是阵阵暖流。 她反手用力的握住周淮宁的手掌，试图用这和方式给予他一点自己的力量。 “这个孩子，你真的喜欢吗？” 戚棠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有些不敢相信这里正孕育着自己和周淮宁的结晶。 周淮宁闻言一双黑瞳出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他慌忙的将手放在了戚棠正抚摸着的位置，激动而又克制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可以留下了？” “嗯。” 随着戚棠微微点头，周淮宁瞬间高兴的像个孩子，恨不得抱起戚棠原地转几圈。 周淮宁也的确这样做了，但健硕的手臂刚刚接触到戚棠的背部时，医生刚在门外的交代如同魔音贯耳一般在周淮宁的耳边响起。 不宜剧烈运动，这个动作应该也不可以。 周淮宁立即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大掌改为揉了揉戚棠松软的头顶。 “这几日先别去公司了，好好在家养着。” 两人冰释前嫌，相处氛围和之前的生硬想比，也缓缓冒出不少粉红色泡泡出来。 戚棠被周淮宁扶着缓缓坐起来，身后被他贴心的靠了一个枕头。 “这怎么行，项目正是在关键的时候，我这个领头人怎么能不在现场跟他们共同进退。 再者，平常注意一点就没问题了，哪有那么娇贵。” 戚棠不以为然，医生也没有特意交代要在家里静养，多活动活动总归没有坏处。 周淮宁现在哪里还敢不顺着戚棠说话，立即便赞同的点点头，既然没办法阻止她的想法，那就把一切能够威胁到自己宝贝女儿的东西都提前铲除掉。 “好，听你的。不过在公司，你得听我的。” 戚棠当然知道周淮宁已经做出了让步，只得笑盈盈的将他的条件答应下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医护们听着病房里传出温馨的声音，皆是松下了一口气，主任更是大手一挥遣散了守在一旁的人们。 “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了，这边没咱们的事了。” 只是周淮宁依旧没能放心戚棠的身体，强行将人带回了家。 戚棠哪里是暗中轻易就被安排的人，在周淮宁再三保证第二天会亲自把她送到公司之下，这才同意。 周氏集团，零星的几盏灯硬是奋斗到了深夜。 戴微满意的看着自己为明天早会准备的方案，一抬头才发现隔壁的阿杰也没走。 “阿杰？你怎么也没走呢？” 阿杰的手边有厚厚的一沓资料，往戴微那边看去时，刚巧遮住了全部的视线，他只得重新搬到了一边。 “没整理完呢，戚总身体不舒服，这些小事咱们能多做点她就少做点。” 只是还没等戴微搭话，那边黑暗处便传来了一道突兀的男声。 “她怎么了？” 这道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戴微更是没忍住尖叫一声，阿杰则是被这声尖叫给吓得一个激灵。 “谁啊？！” 阿杰故作镇定的喝了口冷水，可手机上却是默默按下了一排‘110’的字样。 “是我。” 周淮辰一脸疲惫的从阴暗处走出来，他一下午没有见到戚棠的身影，一回公司便赶来办公室，没想到却是扑了个空。 “周副总？” 这下轮到阿杰震惊了。 他连忙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他一直都没能发现身边还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看出了阿杰的顾虑，周淮辰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上衣说道： “我来了不久，看着你们忙的认真就没有打扰，本来要走的，听到你们说戚总身体不舒服。” 周淮辰话音一顿，用眼神示意着阿杰继续说下去。 阿杰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和同样还没缓过来的戴微对视一眼。 “戚总好像一下班就去医院做检查了，具体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周淮辰的脸色在听到医院这两个字眼立即变得阴沉无比，戴微被他这个样子吓到，剩下的话音量如同蚊蚁在叮咛。 阿杰处于好心拉了一下处于怔愣中的戴微，连忙找了个借口两人溜之大吉。 “你刚没发现周副总的神情有些奇怪吗？” 两人没敢耽搁，直到出了公司大门才敢泄气。 “岂止是神情奇怪，他这种行为都很奇怪好吗，最关键的是我从头到尾没察觉我身边有人！” 提到这一点，阿杰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照着周淮辰刚才的行为来看，不排除他日后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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