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沉默,梁矜上鼓足勇气又问道:“商遇城,所以……你说跟我玩玩、说我是劳改犯的女儿,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商遇城的回答是转身就走,浴室门被他摔得很重很响。 梁矜上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恍恍惚惚地躺下来。 在她听到那句诛心之论的时候,恰好是她最爱商遇城的时候。 梁矜上在情感里,不是一个充满能量、可以毫无保留地输出很多爱的主动型人格。 她需要感受到别人的爱,才会慢慢地滋生出很多的爱。 所以,其实那时候,她先感受到的来自于商遇城的包容呵护不是假的。 不是她自作多情。 商遇城带着一身寒意从浴室出来,看都没看躺在沙发上的梁矜上一眼,径自回了床上。 梁矜上坐起来,有些无措地看向床上的商遇城。 她没想到,今晚明明她才是那个被伤了两次的人。 居然是她成了理亏者。 但她心里有太多疑惑,让她抓心挠肝地想问清楚。 最主要的是,梁矜上得承认——如果当年是个误会,她心里那滋滋冒出来的快乐不是假的。 女人偶尔低个头也没什么,对吧? 梁矜上赤着足走过去,钻进了商遇城的被我里。 真丝床品亲肤柔软,但她一贴上商遇城,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凉意。 他去冲了个冷水澡。 梁矜上的手指在商遇城的肌肉上按了按,他依然没有反应。 她现在虽然没法跟商遇城做更亲密的事。 但对于挨挨碰碰,在商遇城这段时间强势又频繁的“脱敏”之下,她已经完全可以接受。 于是梁矜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能感觉得出,男人整个人身上的肌肉硬得跟块板似的。 幸好梁矜上是软的,以柔克刚最好的办法就是贴在他身上蹭啊蹭。 但商遇城的背肌显然绷得更紧了,也不肯转过身来面对她。 梁矜上的“主动”程度非常有限。 好吧,就算一年前她不是自作多情,但这一次,总是她她自作多情了吧! 今晚是多好的一个重修旧好的机会,但商遇城宁可跟她冷战! 梁矜上松开了环在商遇城身上的手臂,一个翻身,跑到离他很远的床的另一边。 那就都别解释好了。 就让他永远以为他一句话,害死自己一个孩子吧! 梁矜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无法控制地想到两年前跟商遇城的那些快乐时光。 他们一起在E洲,逛过很多漂亮的教堂,他们在教堂外拥抱接吻,梁矜上还偷偷许了愿望。 他们会在梁矜上去做家教的日子,老宅广场的喷泉下面偶遇,佯装不熟。 晚上却一起在无人光顾的树林里散步。 夏夜里,梁矜上会和商傲儿一起捉花园里的萤火虫。 等大家都睡了,她就带着自己捉的萤火虫那些跑上三楼。 第二天就会听到佣人嘀嘀咕咕说少爷的房间里有很多死了的萤火虫,不知道从哪里飞进去的,幸亏少爷没发火…… 商遇城很快就听到了梁矜上那边平稳舒缓的呼吸声。 原本侧卧向外的身子总算转了回来。 灯都还亮着,能清晰地看到梁矜上睡着后弯起的唇角。 没心没肺,这样就睡着了! 商遇城脸色的不悦依然分明,瞪了她半天,恨不得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摇醒。 但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容易入睡——更别说不做噩梦,梦中还带着甜笑了。 商遇城堪堪压住内心翻涌的五味杂陈,在梁矜上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第二天醒来。 梁矜上原本以为商遇城会将冷战继续到底,早早离开。 没想到他坐在桌子前,上面摆满了早餐。 梁矜上昨晚睡得很好,就像前几晚睡在商遇城怀里那样安稳。 所以看在商遇城“主动求和”的态度上,她洗漱好后,还是面色如常地坐了过去。 “看在你今天给我准备早餐的份上。”梁矜上咬了一口紫薯饼,“再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那个误会。” “早餐是酒店服务。”商遇城慢条斯理地喝着他的咖啡,低头看着财报,头也不抬,“没什么误会需要解释的。反正你会因为听到的一句误会,就选择杀死我的孩子。将来无论是谁到你面前挑拨一句,你说不定也能对我动刀子。” 梁矜上没想到商遇城的脾气就能这么硬。 那口紫薯饼硬是梗在胸口,她拍了好几下,才顺下去。 她顺过气以后,就站了起来。 选择性性有骨气地换上床边凳上那套新衣服,也不管是不是商遇城让人准备的。 转身就要出门。 一打开门,楼旷已经等在那里,“梁小姐,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梁矜上“砰!”地又甩上门。 谁跟商遇城比“沉住气”,都要败给他。 梁矜上气急,“商遇城,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219章 柔情 商遇城放下手里的财报,淡淡道:“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以后出门都让楼旷跟着你。” 谁跟他说这个了? 梁矜上站在餐桌旁,手指敲击着桌面,“昨晚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商遇城看她一眼,没说话。 其实梁矜上也知道,从商遇城昨晚那个表现来看,那句诛心之言不是出自他真心的——这是铁板钉钉了。 不然,他不会是那样一副受害者姿态,用冷战来讨伐她在误会之下就去“堕胎”的行为。 但梁矜上不想要这种“不言而喻”的结论。 她就想听商遇城亲口说出来。 好让她知道,他们两年前的那一段过去中,他没有看轻她、不是在玩弄她,他对她,也是真心的。 但商遇城的手机一直在响,话题拖了一晚上,现在也已经不是一个交心最好的时机。 商遇城挂了电话,站起来,“我要去公司,你去哪里,是我顺路送你,还是跟楼旷走?” 梁矜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商遇城点点头,“那让楼旷送你。” 昨晚的事,在他这里就好像已经水过无痕地过去了。 只有梁矜上一个人心中满满意难平。 商遇城出门几分钟后,她才走出去。 楼旷问她要去哪里。 “去医院。” 她得继续吊水,还要去看看晁荆玉。 没想到到了楼下后,恰好看到提前下楼的商遇城刚上车。 他上的那辆车梁矜上也熟悉,就是袁熙那辆宝蓝色的Q7。 楼旷也看到了,觑一眼梁矜上的脸色,几秒后开口道:“咳,商总坐的是后座。”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梁矜上还是听出了他言语中替商遇城“规劝解释”的意思。 好笑地看了楼旷一眼。 也难为他这么个一米九几的铁汉,向来寡言沉默,大概也是第一次给老板的女人做贴身保镖。 还得兼带着替老板开脱。 楼旷送梁矜上到了医院。 “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在车里等我吧。”两个人极少单独相处,又都不多话,待在一起挺沉闷的。 楼旷却说,商遇城不让他离开几步外。 梁矜上无奈道:“你觉得……你一个男保镖,这样合适吗?” 楼旷小麦色的脸上也有些许尴尬,他是商遇城的保镖头子,一应安保事宜都是他的活。 “商总已经让我在物色女保镖了。但是这种贴身保护的工作,必须挑可靠的人。本来是从现有成员里挑最好,但是商总身边……没有女保镖。” 不用他说,这个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梁矜上也看出来了,楼旷今天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倒都有在给老板刷好感值的意思。 还真是铁汉柔情。 梁矜上去到晁荆玉的病房。 他靠在床头,架着副眼镜,左手拿了支触控笔在pad上点点划划的。 走近一看,是在看医学论文。 “你头晕好点了吗?怎么不再休息会?” 晁荆玉摘了眼镜,“还有点晕,看字眼花,戴上眼镜会好点。” “那你怎么不多躺躺?”梁矜上知道他平时工作忙,这是好不容易有的两天“病假”。 “躺不住。”要不是伤了一只手,他还想玩游戏。 “对了,昨天那些车我让人查了。”晁荆玉惦记着那个在自己手上被人抢走的模型,连夜吩咐人去查,“都是套牌车。” 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一般都是套牌车。 等于没有线索。 “再查下去需要费些功夫了。”晁荆玉问她,“昨天跟遇城聊了吗,他那边什么收获?” “他只说了不是商锦康动的手。” 梁矜上提到商锦康的时候神色淡淡的,以晁荆玉的敏锐,能感觉到她对商锦康的敌意和排斥。 “我也倾向于不是。”晁荆玉揣度道,“你是不是因为怀疑三叔,跟遇城吵架了?你别多心,他从小跟在三叔身边长大,三叔代替遇城的生父,作为他成长中父亲的角色,他会维护三叔也正常。”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想起了陆柔。 陆柔是商遇城母亲从前的闺蜜,在他母亲抛夫弃子后,陆柔就是另一个承担母亲角色的人。 晁荆玉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在商家见过陆柔几次。 对她的长相还有几分印象。 从前不觉得。在那次商遇城告诉他,梁矜上是陆柔的女儿后,他再对比记忆中那张脸,就会立刻意识到,这两人肯定是母女。 梁矜上的轮廓肤色都很像陆柔。 可能五官上更偏近方信鸥,但母女俩纯净温柔的气质,一脉相承。 梁矜上不知道晁荆玉在想什么,摇摇头,否认了他那句话。 商遇城没有因为维护商锦康和自己吵架。 晁荆玉看她神色郁郁,像是有心结的模样,就问她怎么了。 梁矜上犹豫了一下。 如果不是实在无人可倾诉,其实她不应该跟晁荆玉聊这些。 毕竟他对自己的心思…… 但晁荆玉又是最了解商遇城的人,梁矜上很想听一下他的见解。 “昨天知道了商遇城以前做的一些事……让我在猜想,他是不是喜欢过我。” 晁荆玉瞬间联想到,商遇城在九年前救过梁矜上那件事。 那次听商遇城说过后,晁荆玉就在猜测,他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喜欢梁矜上了。 这个猜测,甚至让晁荆玉萌生了自己该放下喜欢梁矜上的念头。 “他都跟你说了?!” 梁矜上不知道他为什么语气隐隐激动,“我自己猜出来的。他这个人,从来都不说,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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