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想楞了楞,右手抬起,给桑犹竖了个大拇指! 一个小时后,几个保镖把三楼卧室的窗户给砸了,外面叫来的起重机,连床带人的固定好,随即升空—— 楼下的桑犹看见这离谱的画面,扶额有点没眼看—— 他幸亏没招惹女人,真是个复杂又奇葩的生物,可爱又可恶。 被绑回床上的陆焉臣眉头紧皱,直到看到被拉进来的手术床,以及手术床上的徐想,他眼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地错愕和震惊。 什么玩意!! 很快,徐想被推到大床边,保镖退下,外面轰杂的起重机离开,整个房间透着几分诡异的安静,以及,充斥着空气流通的凉快—— 房间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徐想双眼泛红,别开脸,看着天花板,声音里有些哽咽的哭腔: “医生说,骨头跟筋肉全部断了,我这只手,算是形同虚设,彻底废了......” 陆焉臣冷冷吐声:“活该!” “你好狠的心,我都是为了保护你,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想伤害到你,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和心疼吗?” 徐想眼里存着泪花儿,看上去可怜极了。 “没有!”陆焉臣回答的十分干脆。 她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下,自己选择的结果,造成这一切的前提,难倒不是她先冒犯他的吗? 见陆焉臣不吃软,徐想不装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步走到陆焉臣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要你道歉,然后赔钱!” 陆焉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哦,你想要多少钱?一个亿够不够,不够的话就再加一个亿,只要你开价,我可以买下你全身所有的零件!” 徐想:“......” 感觉有被侮辱到。 她刚刚还跟桑犹在下面几千几千的阴阳还价,到了陆焉臣嘴里,随便张口就是一个亿,还狂妄放眼只要她开口,他能买下她全身所有的零件...... 徐想突然软了语气:“我这人也不贪的,既然你都说两个亿了,那就两个亿吧!” “你怎么支付方便啊?” 陆焉臣:“......” 徐想瞪着自己还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可爱地等着他的回答。 哪怕他下一秒开口要个银行柜台,她也能给他搬过来! 见陆焉臣迟迟不吱声,徐想脸色一变: “你不会是没有钱吧?” 紧接着,她阴阳刻薄起来:“也是,现在集团尽数掌握在你哥哥手里,手里肯定没有什么收入来源了吧,要不你怎么会天天窝在那个破院子,两个青菜就米饭,那么寒酸!” “没钱你吹什么牛啊,遇到你这么个老六,真是晦气!” 徐想骂的太脏了,陆焉臣被气得整个胸膛一起一伏,凶喝道:“把手机给我!” 徐想别了他一眼:“干嘛,是要给你哥哥打电话问他要吗?” 陆焉臣:“你再多废话一句,这两亿我替你捐给狗!!” 徐想那尖酸刻薄的脸啊,瞬间变得和蔼友善起来。 “哎哟,我就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好歹是陆家的二爷......” 徐想话还没说完,在陆焉臣一个眼神下,赶紧把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徐想谄媚地笑:“您这不方便,你告诉我怎么操作就行了.......” 这一点,陆焉臣倒是没怎么强硬。 没半个小时,徐想的海外账户上,真的多了两千七百多万镁元。 换算下来不多不少,整整两个亿。 徐想脸上多了几分惊喜,瞬间觉得手上的疼不是那么疼了呢! 她冲陆焉臣笑,“你刚刚说要买我的零件,阑尾你有没有兴趣啊?” 陆焉臣:“......” 这女人眼里毫不掩饰的贪婪的精光,让他对常人的耐心值破了表。 一个深呼吸调整后,他爽快应下:“可以啊!” 徐想眉梢一挑,瞬间觉得自己又赚了一个亿。 但陆焉臣紧接着说:“你可以按零售价来,但我需要批发的量,懂吗?” 徐想脑子运转了一下。 唔,他的意思是,一个部件她可以拆售,但他需要一整个...... 人体的大肠小肠加起来近有六七米长,他有那么多钱吗? 等等,剧情走向有点不太对。 徐想转身,缓了缓被两个亿的金额冲昏的头脑,几个深呼吸调整,她坐下来,伸手去解陆焉臣的红湿了胸口的睡衣—— “你干什么?”陆焉臣皱眉不悦,依旧十分抗拒她的接触。 徐想没看陆焉臣的脸色,她叫来了门口的方月,让她去把医药箱拿来。 尽管她当时痛成狗了,她也能明显感觉到手背刺穿的尖端刺进了他的身子—— “不需要。”陆焉臣冷冷拒绝徐想的好意。 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不用管它也没什么事。 “是吗?”徐想恶意地用手指摁压了一下伤口,疼痛顿时让陆焉臣眉头皱起。 这个丑女人,真是欠! 徐想突然问起:“你现在知道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所禁锢捆绑的痛苦了吗?” 陆焉臣瞳孔瞬间放大。 这一句不轻不淡的话,每个字,像是被拆了笔画,一笔一画地都扎在了他的心脏上,疼得他窒息。 徐想继续补刀:“这才几天啊,你所感受到的所有,不管是屈辱,是痛苦,还不及徐想那三年多的百分之一呢!” “......” 陆焉臣喘着粗气,许是想到徐想,许是这几天被迫承受的屈辱和痛苦,让他对自己所犯下的罪错认知,一切的复杂情绪,让他头皮发麻,短暂的沉默后,整个人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 “你他吗的不许再提徐想的名字!!!” 徐想起身,离床远了些。 “好,你说不提那就不提,我只是想告诉你,后面还有好些日子,我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彼此配合一些,不要再出现今天的意外了,否则......” 徐想看了一眼陆焉臣胸上的伤口,“我知道你最痛的点在哪里,我有的是要你低头认错的办法!” 她看见了他身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新伤旧伤,手臂上,胸口腹部,大腿,很多刀伤划痕。 她知道他在痛苦着什么。 陆焉臣猩红着眼看着她,眼里的狠戾,似乎想要将她生吞了不可。 徐想躲开眼,当看不见。 很快,方月把医药箱拿进来,眼见着徐想用一只手帮陆焉臣细致温柔地处理伤口,也见着压根不领情,一副要吃人似的陆焉臣,突然有些后怕—— 陆先生不认人,这个精神状态,万一他真把徐小姐杀了怎么办?
第93章 陆先生不认人,这个精神状态,万一他真把徐小姐杀了怎么办? 帮陆焉臣上好药后,方月拿着医药箱,楞站了一会,才出门离开。 徐想知道她有事,随便跟陆焉臣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方月提着医药箱,正等着她。 “怎么了?”徐想轻问。 方月脸上有点担忧:“徐小姐.......” 徐想眉头顿时微蹙。 方月知道自己又叫错了,她低着头,“您既然回到陆先生的身边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呢?!” 徐想冷漠强调:“事实就是徐想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回来,也永远回不来了,我就算再像,也不是徐想!” 她爱慕虚荣,贪财贪色,卑劣和无耻的尺度建立在她没有对陆焉臣抱有其他期待和幻想的前提下。 没人会想要一直披着不属于自己的皮囊和身份,去偷取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美好。 偷来的爱,再怎么好,都是假的。 而她之所以回到他的身边,是为了钱,是因为她本性那点微末的善良作祟,是因为给别人造成痛苦而有的不安,是因为她愚蠢的幻想...... 而不是以徐想的身份,再欺骗他,欺骗自己。 方月不知道徐想那些复杂而又敏感矛盾的思绪,她只是担心: “可陆先生对您敌意这么大,万一他再伤了您......” 徐想没说话了。 她现在没办法消除他的敌意,只能说,尽量避免受到伤害,再想想办法能不能让他的情绪放下,两人至少能和谐点...... 晚上两点多。 徐想在隔壁房间输液后,准备去上个洗手间然后睡觉—— 路过陆焉臣的房间时,夜里的冷风从门缝里灌出来,让她忍不住顿步。 立夏后,天气温度上升,但雨量增多,尤其是这山脚下的,夜里的雨丝裹着薄雾,冷飕飕的。 窗户还得两天才能安好,他身上盖的也是薄被子,不会冷吧? 徐想开门,房间冷得像是开足了空调。 她放轻了脚步,见床上的陆焉臣已经睡着了,转而轻轻地把手里的毯子给他铺盖上...... “我真是欠你的!”徐想忍不住呢喃。 她左手包着纱布,右手手背还有留置针,都这样了,还得伺候照顾他—— 把毯子盖好后,徐想幽怨地瞪着陆焉臣似睡不安稳的样子,连睡觉眉头都轻皱着,额头浮有一层细细的薄汗...... 是做噩梦了吗? 她抽了张纸巾,想擦去他额上的汗湿,却触及到他额温明显不在正常值。 “迈克!”徐想提声叫道。 门外的保镖推门进来—— “叫桑过来。” “是。” 刚回房洗澡洗一半的桑犹匆匆忙忙冲了遍水,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顺手把浴巾往腰上一裹就急忙跑上楼: “怎么了?” 他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紧急。 坐在床边的徐想:“他发烧了。” 桑犹架着的肩膀一松。 就这? 桑犹不以为然,徐想却担心地要命:“是胸口的伤没有及时处理引起的发烧,还是说吹风着凉引起的?不会加重影响他本身的病情吧?” 她真混蛋啊! 他右手骨裂还打着石膏呢,又被她刺伤,还让他一个病人吹风着凉! 突然想起,这一个星期,好像也没见着桑犹给他做什么治疗吃什么药,不会是因为她擅自把陆焉臣绑到这小村子里来,耽误了他的治疗吧? 完了,发烧不会是病情恶化的报警吧? 他本来少说能活半年,经她这么一折腾,不会提前给他送走吧? 桑犹本来想随便给两片退烧药,但见徐想眼里的泪意,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他现在身体很弱,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 医生的欲言又止才是最恐怖的。 徐想豆大的泪珠顿时滚落:“那赶紧叫救护车把人送医院去吧!” 桑犹拦住:“药我都备着,我先下去配好药,你把人叫醒,劝他服下就行了......” 桑犹说完,一只手抓紧他的浴巾,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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