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欩被冻了下,蹙眉:“路时遇我告诉你,你再这么自带冷气,我就让人把你办公室的空调撤掉。” 男人仿佛没听到一般:“把盆栽撤了,别逼我丢窗外。” 经欩咬牙:“好,算你小子狠。” 说话间,经欩快速地把路时遇办公桌上的多肉盆栽护在了怀里,跟母鸡护小鸡仔似的。 这个动作本来是正常的,但是安在建筑公司大亨家小公子身上,就属实有些搞笑了。 路时遇无心欣赏,直至经欩出了办公室响起关门声后,男人才缓缓坐到了大板椅上。 路时遇幽深的目光,凝在方才被经欩拿走盆栽的地方,起了若有若无的恍惚之感。 …… “路时遇,你喜欢多肉植物吗?” “路时遇,这种多肉最难种植了。但我却能栽种得这么好,我是不是很厉害?” “路时遇,你为什么就不能夸我一句?” “路时遇,你夸我一句,我把这盆悉心栽种的多肉植物送给你,你就把我栽种到你心里好不好?” “路时遇……” …… 一抹刺痛感使得男人的恍惚瞬间觉醒。 摊开右手手心,路时遇发现,他的手心已经被他微短的指甲掐了进去,总共四道痕。 中间两道有血丝渗出,两边各一道红痕明显。 路时遇抽了张桌面上的抽纸,随意擦拭着手心的血迹,深邃的脸部轮廓有些紧绷。 昨天…… 他竟然忘记修剪指甲了,现在被自己掐开,倒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警示。 他路时遇,就不该想她。 否则……就是鲜血淋漓的教训…… 路时遇极快地收敛了思绪,将全部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整一天,他浸在办公室里,照常地让自己没有多余时间去考虑别的。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路时遇接听。 一道温和柔软的女人声音响起:“阿遇,你回国怎么都不说一声的。” 路时遇按了按发疼的眉心,嗓音清雅:“妈,我昨晚来得急,怕打扰了你们,所以没通知你们。” “你这孩子,那今天为什么也不通知我,还是你经伯伯告诉我们的。”
第8章 一贯的差运气,怕什么来什么 路时遇:“我今天和经欩剪好彩后很忙,一时间忘记了,母亲您别见怪。” 约莫三四秒,路时遇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了路母的轻叹声:“好吧,暂且放过你。” 路母仅顿了片刻,就口吻不容人反驳地开了腔:“就再给你三天时间,有空没空都得给我抽出空档来回趟家,知道吗?” “知道了,妈。”路时遇没多考虑便应下了。 正想挂电话时,路母那端又开了口:“阿遇,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因为时染那姑娘在湖城,你才答应回国去JC建筑公司工作的?” JC建筑公司总公司在江城,路父是江城是市长。 而时染,是湖城人。在江城读完后就去了湖城大学,将工作也定在了湖城。 路时遇从自己母亲嘴里听到时染的名字,整个人都没任何细微的波澜变化,只是看着自己手心已经凝固的伤口,淡淡告诉路母:“不是。” 路时遇说完,手机那头的路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是再度叹了口气。 旋即,路母开口:“好了阿遇,你好好工作吧,别把身体累垮了,记得健健康康回家。” 通话结束后,路时遇继续埋首工作。 时而离开公司,去建筑装修地区走两圈,那是公司启动的第一个项目。 路时遇把一秒掰成两秒用,身为总经理上位的第一天,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考虑除工作外的任何事情。 时间分秒流逝,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七点。 天色已暗,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下了班,路时遇依然留在办公室里…… “叩叩叩——” “进。” 经欩环着手臂,倚靠在门上,盯着办公室里专注工作的男人,悠悠开口:“路总,今天晚上八点,陪我去诺黎酒店见下项目代表人呗。” - 湖城夜晚,风一如既往地刺凉,相较昨晚少了萧瑟,多了几丝连绵不绝。 诺黎酒店,是湖城规模最大、消费最高的酒店。 时染今天穿着黑白工整的工作服,跟随戴执,以戴执实习助理的身份,见了ZH公司最大的合作方。 合作方的老总叫张牧。 肥头大耳。 笑容猥琐。 这是时染见到张牧不出三分钟,脑子里浮现的两个词语。 时染坐在戴执边上,安安静静没什么话,把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只希望大家不要把问题投注在她身上。 可偏偏,依照时染一贯的差运气,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牧端着红酒,朝着时染举了举。 “戴总监的助理,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啊。” 张牧开口的评价,是对时染边上的戴执说的。 既然没问她,时染也懒得搭理,只是礼貌性地扯出了一抹公式化的笑容。 “哪里,时染不过是个湖大系花,人外有人。张总过誉了。” 戴执举了举红酒,轻抿一口。 一张大圆桌,张牧和时染的位置正好是直对面。 张牧望向时染,随即笑了笑,原本就小的眼睛不仅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皱纹也逐渐显露。
第9章 哪里来的脸和她客套成校友? 时染尽量忽视,垂眸,伸手夹了一筷子就近的黄瓜片,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张牧低厚的声音响在大包厢里。 “时小姐既然是湖大系花,那么我更该敬时小姐一杯了。当年我也是湖城大学毕业,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呢……” “……” 这是必须让她硬着头皮起来的意思喽…… 时染微笑,将黄瓜片放到碗里,拿起一边的果汁,起身敬了张牧一杯:“不敢,张总说笑了。” 时染呵呵哒,这年纪都能当她爸了,还有脸跟她客套成校友??? 闻言,张牧笑容更甚:“既然是校友,时小姐是不是该给个面子,喝杯红酒啊。” 时染:“……” 其实她更想要把红酒瓶砸他脑门上。 戴执忽而轻笑一声,声音温和:“张总,时染对酒精过敏。” “戴设计师……”张牧笑了一下,道,“现在是为了替一个助理出头,连我的面子,都要驳了吗?” “……” 戴执哪怕是ZH的首席设计师,设计总监,也是得罪不起张牧的。 张牧一句话,她就可以直接滚蛋了,别提转正,门都没有。 戴执现在不说话,场面变得僵硬。 时染浅笑,淡淡出声:“轻微酒精过敏,张总,我最多只能喝两杯低度数的,否则就只能麻烦在座各位替我打120了。” 最后一句话,因为时染玩笑的口吻,僵持不下的氛围瞬间缓解了不少。 时染喝了两杯红酒,张牧才放过了他。 渐渐地,时染只觉得脸上慢慢滚烫了起来。 又过了两分钟,时染微微蹙眉,忽然觉得,这次的酒,喝得有些不大对劲。 她酒量差,喝酒脸红是常事,只是这回,为什么连带着身体都有些热。 饭桌上他们饭后谈事的话题,一字一句,在她脑子里过滤一遍后,有些迷糊不清。 时染身边的戴执似乎是发现了时染的不对劲,问了她一句:“问题大吗?” 时染咬牙,开口寻了个理由,稳着步子离开了包厢,去洗手间。 当时染走到洗手台边上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是扑上去的,脚步在走廊上一路走来时候,越发虚浮无力。 时染撸起袖子,拧开水龙头,将大把清凉的水直接往脸上扑。 她没发现,自一分钟前,她的身后便跟了一个男人。 此刻,身形颀长的男人在距离她约莫三米的地方,盯着她倾身洗脸的动作,眸光晦暗不明。 时染脑袋有些昏沉,脸上很热,不管怎么往脸上扑凉水,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 反而……身体比在包厢里的时候,更热了。 时染不是个懵懂的小姑娘,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明白,那两杯红酒里,怕是掺了别的东西。 时染啊时染,你可真是没用。 为了份工作,为了不得罪人…… 明明看得出来张牧不是个好人,还去喝了那两杯酒…… 这种时候,想要脑子清楚些并且全身而退,只有疼痛。 时染有些难受地咬着下唇,她倚靠在洗手台边,手还湿着。 时染轻颤着手拿出了衣服兜里自己的小长方形工作牌。
第10章 幻觉摸了就没了…… 别牌上左边,是她的照片;右边,是“ZH设计部:时染”。 时染将工作牌上的别针弹出,伸手掰直,另外一只手腕抬起。 旋即闭上眼睛…… 毫不留情地就要往自己的手臂上划过去…… 然后…… 意料中的疼痛之感并没有袭来,只有手腕上蓦然间绕上的一股大力的凉意。 时染凝眉,阖上的眼睛缓缓睁开。 在洗手间橘黄色的灯光下,她迷迷糊糊撞进了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中。 这人……好帅诶…… 还有些莫名的熟悉…… 时染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微眯了眯,想要看清。 男人就维持着扣她的手腕的动作,两个人站在洗手台边上,镜子上映出空中相交的两条胳膊。 时染的手腕很烫,而他的手心,泛着无边无际的冰凉。 极致的触感,时染的身体直觉很舒服。 同时,也在迷迷糊糊的视线中辨清了对面的男人。 下一秒,迷蒙的眼睛登时一亮,手中塑料牌质地的挂牌掉落在地,发出一记闷响。 时染咧嘴笑开,喊了一句:“路时遇……你又来啦……” 男人一怔,垂眸看着眼前女孩细长的手指,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微松。 这一声“路时遇”,他在英国犯贱地念了五年。 女孩另外一条没被他扣住的手臂抬至男人眼前,想要抚上他的脸,却在即将触及的时候,顿住,低低地呢喃道:“幻觉不能摸的……摸了就没了……” 她在距离他脸庞一厘米的地方,细细描摹着什么…… 路时遇又是一怔:“你说什么?” 时染声音太轻,他刚没听太清楚,她说的……是幻觉吗? 还是他听错了? 时染湿漉漉的脸上笑开,懵懂又毫无防戒地笑,这次声音响了些:“路时遇,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受,我浑身都难受……” 时染的手停在男人的右脸颊旁,声音有些沙哑,哽在喉间,显得可怜:“那个胖子张总一定在我的红酒里动了手脚,可我又能怎么办,我只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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