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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哥已经走了，二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小刀哭唧唧地将头转向男人，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道：“而且……当日也不全是你的错，只能怪……大哥命不好，这些年来……你对我们兄弟不薄，从今以后……我们只听你的！” “可是……”男人脸露为难之色，目光由小刀身上转至路子野身上。 没想到路子野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山洞。
第60章 一切不变 随着路子野走出山洞，里面的气氛降至冰点。 宋清染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沉默地走到他身后，戒备地盯着他，以提防他的危险意图。 她看着他，他看着不远处厨房里忙活的女人。 大概是察觉到这边两道不怎么善意的目光，厨房里正忙活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顿在门边看向山洞入口。 虽然大家彼此之间什么都没有透露，可从这几个男人的行为言语中，宋清染已经可以大致推断出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究竟如何。 就在她思索之后该怎么办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二哥”的声音：“子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宋清染扭头看了一眼他郑重肃穆的模样，主动在他和路子野之间让开了一条道。 气氛依旧沉滞着，路子野没有回应他二哥的话，只是默默地收回了看厨房女人的视线，然后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子哥……”小刀出现了。 随着小刀的声音响起，路子野终于有所反应，他略略抬眸望向小刀，当看见小刀很自然地站在了“二哥”身后右侧，他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很快，他就弯唇露出一抹笑，似下定了决心般，说：“二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切不变。” “好，好！”听到他说出的这句话，“二哥”脸上总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气氛逐渐回暖，大家脸上都开始露出轻松的笑意，就连不远处厨房门边的女人都温温笑了起来，回转身去又开始忙活了。 但此时宋清染的双手双脚却因为某个人而蠢蠢欲动。 终于，骨子里的那股疯狂劲突然破筋而出，她大喝了一声：“小刀！” 石破天惊一声喊后，她已经和小刀打到了一起。“二哥”和路子野同时露出震惊茫然脸，待反应过来后，路子野阴鸷着一双眼睛，开始不动声色地观战，丝毫不在意两人为何而打，“二哥”则急忙喝止两人，可两人正打得如火如荼，根本没将他的喝令听下去。 经过之前顾浔川的指导和点拨，她的身手和动作都比之前干净利落了许多，可以说，相比之前的出招，又厉害了许多，然而，就算是这样，她在小刀手下仍旧落了下风。 小刀的反应和力量都比她略强。 果然，小刀并不简单，所以路子野才会跟着他做出自己的选择。 确认这点后，宋清染也不再继续和小刀过多纠缠，虽然她打不赢他，但他要拿下她也不容易，几个翻身之后，她旋身退到了一边，彻底解除了战斗状态。 见她停手，小刀也停了下来，不过由于刚刚遭到挑衅，他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有一鼓作气再次冲上前的架势，但“二哥”当机立断拉住了他，让他先退下。 “宋姑娘，是吧？听说你想找我拿货，跟我来。” 宋清染在原地静静地立了一会儿，随后跟上男人的步伐，把小刀和路子野都抛在了后头。 “不知二哥怎么称呼？”清脆的声音穿梭于岩壁间，宋清染盯着男人的背影，神情无比淡定。 走在前面的男人毫不意外地轻笑一声，双手背在后面，嗓音沉稳浑厚道：“我姓张，也是南方人，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乡，不过宋姑娘，我看你这次来找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宋清染尴尬一笑，随即便坦白道：“张二哥慧眼如炬，没错，这次前来，我原本想找的并不是您，可现在，只能是您了！” 她的话引得张二哥回眸，“什么意思？”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两人已经走到了山间的湖心小亭，亭中间的小桌上烧着暖水壶和一应茶具，被张二哥引导入座后，宋清染抿唇笑了笑：“如此闲情雅致之所，山清水秀，林静空幽，能隐居在这里倒是人生一大快事，我倒是舍不得走了。” 张二哥有条不紊地给她上茶，也不着急问她来此处的意图，反而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这里确实是块宝地，可宋姑娘也不要小看了它，表面上看起来越是好的地方越是危机四存哪！当然，如果你愿意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最后一句话颇有玄机，宋清染没有接茬，只淡淡地一笑，开始透露自己的来意。 “张二哥，其实这次我来是为了找一个女人。”她将抿了一口茶的陶瓷杯放回至石桌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张二哥。 张二哥自她口中说出“女人”二字后便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他搭在石桌上的右手不自觉握紧，神情一愣，仿似陷入了沉思。 没有等多久，他便恢复了正常状态，握紧的手掌缓缓松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他看着宋清染道：“那个女人叫什么？” “张丽英。”宋清染语气缓和了下来，露出几分无奈和辛酸之意。 “你说你原本想找的人不是我，宋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张二哥也将语气缓了下来。 看着他那双关切中带着真实疑惑的眼睛，宋清染没有再隐瞒，而是选择将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帝都的王奶奶家说到日光城山顶寺庙的玄吉禅师，再从玄吉禅师说到这次的北疆之旅，就连那条小象牙的吊坠由来，她也毫无保留地说给了张二哥听。 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听完她的坦白，张二哥也选择了倾城相待，虽然不如她详细直白，但至少让她确定了他的真实可靠。 如她所料，原本这片静谧领域的掌控者是他们兄弟三人的大哥毕德勒，外号荒原狮王，也就是玄吉禅师口中暴力拐走张丽英的那个强盗，她此行真正要找的人。 说来也奇妙得很，或许是缘分，在她到来之前，狮王毕德勒已经逝去，而他身上唯一的信物竟也恰巧地流落到了她身上，这才有小加油站中她顺利和路子野接头，最后却被路子野和小刀强迫式带至此处的事。 至于狮王毕德勒逝世的真相，虽然张二哥没有明说，可她多少听明白了一些，一山不容二虎，再加上毕德勒生性凶残暴虐，虽然深得路子野和小刀的追捧，但早有人看他不顺眼，里应外合之下，自然也就落了个伤残至死的下场。 虽然深感于张二哥的果决魄力和强硬手腕，但宋清染明白，如果没有他在此处坐镇，这附近的地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暗无天日，毕竟光路子野这样一个人，就能够搅动起不小的风云。 她庆幸，张二哥护住了张丽英，也成功地控制住了两大猎头，将大家重新带回了正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相信，邪是始终不能压正的！ 为此，宋清染的心境突然宽阔起来，一口喝完杯中茶，她爽快地说了一句：“张二哥，可惜这里没酒，否则我定要和你好好喝上一番。” “宋姑娘不急，你想喝酒，晚上就让美和备上几坛，包管够！”张二哥也豪迈地笑了笑。 不过，宋清染却突然顿住了，“美和？”
第61章 你什么意思 湖心小亭中，宋清染和张二哥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张二哥重新开口：“清染，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我们努力去改变就能够变得更好，相反，如果改变仅仅带来更深的伤害，你还会想去改变吗？” “我不明白。”宋清染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 张二哥笑了笑，继而无奈道：“在这里，我能保护美和一辈子，至于其它，我想……等你们聊过之后，你会理解她的。” 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一如宋清染的心，她顿了顿，最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和张二哥谈完之后，宋清染便回到了之前从山洞出来的地方，山洞里面，路子野和小刀正庄严郑重地替逝去之人烧纸钱上香，左侧的厨房和餐堂距离不过五十米远。 她朝山洞看了一眼，转方向去了厨房，走到厨房门口，还隐隐能望见山洞内透出的摇曳烛光，心里莫名生起一股诡异的感觉，她突然有些疑惑，张二哥和张丽英一直居住活动在这附近，难道就不会觉得瘆得慌吗？ 然而不过片刻，她便释然了，想想一直以来，两人好歹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一方是大魔头，一方是为民除害，又怎么会觉得恐惧呢？最多觉得大快人心，就算有阴影，那也应该是镇压邪魔歪道后被赋予的使命感。 这个问题，尤其在见到张丽英并和她交谈之后，宋清染更加深有体会。 厨房里，宋清染和女人互相打完招呼后，便简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过她只说到了玄吉禅师，并未提起王辉熠。 女人虽然震惊，接受能力却很强，大约是已经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没过几分钟，她便恢复了平静。 不过平静归平静，她还是被感动到了，眼里淌着泪花，她坦诚自己无比感激宋清染的到来，也无比怀念曾经的古安村和山顶上的寺庙。 从女人的言辞中，宋清染发现她身上并没有畏畏缩缩或丝毫懦弱的气质，相反，一如之前所闻，她身上有种旁人难得的亲和力，整个人温和淡定，说到毕德勒，她更是没有丝毫怯懦心虚，反而有种轻蔑嘲讽的意味。 “无论那个人还在不在世上，我都永远不会向他屈服！”沐美和斩钉截铁地说。 宋清染静静地立在她旁边，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美和姐，这些年……你受苦了！” “不不，孩子，是你受苦了！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难以想象，这一路你究竟遭遇了多少困难。”沐美和关切地望着宋清染，心疼地拉住了她的手，“你怎么会真的来到这里呢？”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宋清染抿着唇，眼睛闪烁地望了一眼她脸上那块明显的伤疤，她也很想问，她的这块伤疤究竟是怎么来的呢？她为什么要改名，如果可以，她愿意跟她离开这里吗？ 可终究……宋清染只是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她紧紧地抱住了沐美和，“美和姐，即使身陷囹圄，可你始终是我们女性的榜样，从来没有向恶魔屈服过，你就是我们的骄傲！” 或许是天真，或许是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武侠文学世界，宋清染自然而然便说出了这番话。 这番话直接把沐美和逗乐了，她愈来愈觉得宋清染是个怪女子。 两人意外的很说得来，就像找到了知己般，越聊越多，而且后面的气氛一直温暖欢乐，好似这个山谷不再是一个隐秘的据点，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她们在这里不问世事，却可以畅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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