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溪看了眼温柔发的表情,嘴角轻轻扬了扬。 檀溪:「早。」 “在新学校还适应吗?跟同学相处的好不好?” 自从查出这毛病以后,檀韩璋已经好久不见自家孙儿这样轻松的表情了,见他拿着手机嘴角含笑,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挺好的,学校不错,同学也都很好。”檀溪放下手机,用湿巾擦了擦手,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青黄的橘子皮撕开,清新的果香立刻在空气中散开。 把剥好的橘子放到爷爷手里,那双苍劲有力的大手如今苍老得青筋横出布满老年斑,小时候总想着快快长大,却从未想过他会老去。 檀韩璋掰下一瓣橘子,捏着,慢慢的放入嘴中。 “酸吗?”檀溪抬眼看过去,语气轻柔温和,若是温柔听见又是得大惊的程度。 “嗯…”檀韩璋眉头鼻子都快拧一块了,一副被酸到的样子,下一秒又舒展开来,眉眼带笑:“酸酸甜甜。” 檀溪摇摇头,做出一副被骗到了的无奈样,轻笑。 檀韩璋满意的笑了:“对嘛!小孩家家的不要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就要多笑笑才有年轻人的样子。” 檀溪应了一声,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的落到白色的被褥上,印成温暖的金色。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好啊!” 檀溪起身走到角落把轮椅推到床边,又扶着檀韩璋坐下。 推着檀韩璋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阳光明媚,在这晒太阳的人还不少,檀溪缓缓的推着檀韩璋往前走,檀韩璋的腿脚不太好,自己走一会儿便会腿疼,他每次来只要天气好就会推老人家出来转转。 檀溪来的时候总是看见檀韩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晒太阳,孤独的佝偻着背,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他都心下一紧,即使吩咐了护工多带老人家出去走走,下次来依然是这般景象。 他私下问过护工,护工说檀韩璋不愿意出去,总是坐在窗边,偶尔提起兴致也只是下楼带个五六分钟就嚷着要回来。 “爷爷,我先跟你告个假,明天下午有同学约了,下午就不能陪你了。” “和同学出去玩呀?好啊!去吧,陪我这老头子有啥意思,年轻人就应该跟年轻人一块玩。” 许是为了烘托节日的气氛,医院工作人员在草坪上摆了几只兔子灯,两个孩子正围着兔子灯嘻嘻闹闹,给这里平添了一丝生气。 檀韩璋喜欢小孩子,视线不免被吸引,那两个孩子大概是家里带着来看望老人的,蹦蹦跳跳喜笑颜开的,看着就喜庆。 “真好,我要是也能看见你小子结婚有孩子就好了。”檀韩璋想着那画面,面露笑容。 檀溪推着轮椅的动作顿了顿:“会的。” 檀韩璋笑了一下,“别哄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檀溪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他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半晌,檀韩璋开口道:“今天过节去和你妈妈吃个团圆饭吧。” “没空。”声音陡然冷下,带着这个年纪少年独有的倔犟。 檀韩璋叹了口气,也不多劝,他是有意让这对母子和解的,可他也是了解他这个孙子的,两母子分开这么多年,檀溪心里有结,再劝也是无意。 - 温柔是半个小时之后才收到【复习者联盟】的其它人回复的,肖阳回了个节日快乐,蒋轶诚则吐槽他们放假还早起。 温柔因为起得早还写了张卷子,得意洋洋的拍了照发到群里。 温柔:「好学如我!」 肖阳:「我班表率!作为班长自愧不如,我也去写点。」 蒋轶诚:「你俩有毒啊!中秋节大清早写试卷?」 温柔:「这是高三人的自我修养。」 蒋轶诚:「牛逼!」 …… 檀溪推着老爷子转了一圈回来,看见群里已经聊了99+了,看到温柔晒卷子不由扬起嘴角,看来他这段时间的教学还是有成效的。 温柔正抱着手机跟蒋轶诚争十一档的电影哪一部值得去电影院看,左上角弹了个一出来。 退出群聊界面。 居然是檀大爷给她发的消息。 今天早上真应该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檀溪:「选择第四题,第六题,第八九题都错了。」 温柔:…… 温柔:「檀老师真敬业,过节还不忘改卷子。」 檀溪回得很快:「温同学学习态度这么好,老师自然得跟上。」 切! 温柔隔着屏幕翻了个白眼。 温柔:「檀老师义务工作的样子令人感动!」 言下之意就是今天我是不会给你算补课费的。 檀溪忍不住笑出声:「就当节日随礼了。」 温柔:「檀溪老师大气!」 檀溪:「温同学客气了。」 温柔写的是数学卷子,既然檀溪愿意给她看,她就把后面的都拍了发过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才收到檀溪的回复,告诉她哪些地方错了,另外拍了自己的卷子给她看正确解法。 卷子应该是他拿在手上拍的,除了能看到他不小心出镜的一小节大拇指,还能看到边上蓝白的床边和白色的被单。 这种床非常好认,一看就是医院的病床。 温柔愣了愣,他在医院? 檀溪:「你自己看看,不懂再问我。」 温柔本想问他是不是病了,又猛然想起曾在奶茶店听到他与他妈妈的谈话,最后闷闷的回了一个“好”。 这么久了一直在医院住着,想必是身体不太好了,她还是不过问为好。 高煜大约是十点到的家,到家把行李一放,拽着温柔就出门了。 温柔:“我们去哪啊?” 高煜:“随便。”
第23章 温柔平生最讨厌别人跟她说随便,尤其在她是被动出门的情况下。 “那我回去了,您慢走。”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回走。 “别呀!”高煜一把拽住温柔,“我不想在家待着。” 他还是不太适应家里多了个人。 “怂什么,我陪你就是了,你早晚得适应,晚上咱还要一块吃饭呢!”温柔拽他往回走,就是高煜这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杵着,硬拽拽不动。 “别了,怪别扭的,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走!我想好了,咱逛商场去。” 高煜单手捞过温柔的脖子,“哥带你消费去!” 温柔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揽,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温柔:“你有病吧!” 低头把脖子从他臂弯里弄出来,头发又乱了,几缕长发落到眼前遮了视线。 高煜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 “高煜!” “错了错了!我错了!” 高煜一回来就作死,最后不得不用奶茶、冰淇淋外加一顿韩式烤肉换得自己不挨打。 冰淇淋放进嘴里,香甜的牛奶味在嘴里化开。 温柔头一回吃冰淇淋吃出了惆怅的味道:“我们真要等晚饭再回去吗?” “对啊!怎么了?你们女孩子逛街逛一整天的是小意思吗?我们这最多逛半天。” 温柔叹了口气,女孩跟女孩逛当然能逛一天了,这要是跟姚七七出来,嗨一天她俩都嫌时间短,但是跟高煜逛……温柔侧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刚吃过午饭,她已经开始嫌弃他了,还有整整一下午可怎么熬呀! 本来想让姚七七来救救她的,可姚七七跟着父母去爷爷奶奶家过节去了,出不来。 “唉。”越想越惆怅,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高煜其实也有点后悔了,可他又不想回家,玩的好的几个兄弟都考得远,假期短不回来,不然他也不用拉着温柔陪他到处溜达了。 “要不咱俩去看个电影?一场起码两小时,一下午一下就过去了。”高煜总算提了个相对靠谱的提议。 “行。”温柔点头觉得可行。 “那你想看什么?”高煜拿着手机开始看都有些什么电影,他素来不爱看电影,也不关注有些什么上映。 温柔一下就想起蒋轶诚来,蒋轶诚是个电影迷,上午两人还聊国庆档电影有什么值得去看的。 “你先看着,我问问。” 点开手机直接就在【复习者联盟】里问了。 温柔:「现在有什么电影好看呀?@蒋轶诚」 温柔:「在线等!急!」 蒋轶诚:「选什么片取决于你跟谁看。」 温柔:「这不重要,你告诉我哪部好看就行。」 为了防止蒋轶诚跟她扯些有的没的还补了一句。 温柔:「快点,着急!」 高煜已经在旁边翻简介翻得不耐烦了:“看不看啊?看什么啊?” 蒋轶诚给推荐了两部前段时间上映还没下档的,温柔和高煜商量了一下就选了最近有场次的这一部。 看了眼时间,最近的这一场电影开场也还有一个小时,干坐着无聊,索性去商场里逛逛。 高煜:“你要不要买衣服裙子之类的?哥送你,就当是生日礼物了。” 温柔摇头:“买了也没机会穿。” 不是她对新衣服没有欲望,实在是没什么能穿的机会。一个星期七天,有六天都在学校穿校服,周末在家直接睡衣穿一整天。 最初学校规定一定要穿校服是为了防止学生在服饰上攀比,后来为了让学生接受校服,把材质和款式都提升了,从夏天的短袖到冬天的棉袄,春秋还有薄款外套和加绒冲锋衣,舒服还耐脏,成功降低了大家买衣服的欲望。 高煜:“你可以放着嘛,反正你又不长个。” 温柔:“……” 她眼神杀过去,“你自己品品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高煜干咳了两声:“那我们去看鞋?总得逛会打发时间吧。” 温柔想了想:“行吧。” 有目的总比瞎转悠强。 说是要给温柔买,一进鞋店高煜就窜到男款那边不见人影了,温柔感觉自己只是他进鞋店的借口。 自己对鞋也没多大兴趣,但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就看看吧。 “您平时喜欢运动吗?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新款?” 营业员热情得她头疼,“我随便看看,不用管我。” “好的,有需要您再叫我。”说完便去做别的事去了。 还算识趣,温柔松了一口气,她最怕那种一直在旁边推荐,说不用了又跟在身后的营业员,盯得人浑身不自在。 也就高煜喜欢这种推销式营业员,听声音男款那边接待高煜的营业员还在介绍新款。 “几位美女这边请,我们最近新上了好几款,卖得都不错,您这边看看,喜欢的可以试穿。” 温柔无意识的转头。 啧,还是个熟人。 方思瑶看见温柔就是一个白眼,“怎么又是你”的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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