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归想,最后黎若茗还是没有问出口。 毕竟,问了又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是真是假如何确定? 想要彻底弄清楚一件事情,必定要抽丝剥茧,一步一步来查下去,黎若茗没这个精力。 更何况,她这样问,反正显得自己太过于在乎沈司聿了,这样不好。 她并不想要这样过分地在乎他。 见黎若茗没有继续说下去,沈司聿抱着她,又沉声问:“怎么了?” “没事。”黎若茗用头蹭了蹭他的脖颈,才抬起头,对他说,“我该回学校了。” “我送你。” 沈司聿松开她,又转而极为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口走,丝毫没在意自己被弄乱的衣领。 走到门口,黎若茗又倏然停下脚步,凝眸看他,声音有点轻。 她问:“我们的事……能先别公开吗?” 黎若茗绞着手指,准备好的解释已经在舌尖翻滚,但沈司聿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多问,就点了下头。 “好。” 顿时间,错愕感漫上心头。 但沈司聿只是握紧她的手,说:“都听你的。” “……” 黎若茗轻轻地嗯了声,才与沈司聿松开手。 她并不希望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知道她和沈司聿有过这一段的人越少越好。因为等他们分开之后,黎若茗不想再生活在他带来的阴影之下,他们之间最好再也没了关系,否则解释起来也烦。 尽管如此,黎若茗当然不会将这个理由告诉沈司聿,她只是故作不好意思地看他,带着点怯懦:“我不想让她们多想,等有了合适的时机,我会跟明舒说的。” 沈司聿自然也懂了她的未尽之语。 只是当了一个学期的家教老师,却忽然和家教对象的哥哥在一起,这说起来确实有点让人难为情。 她心思一向敏感,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沈司聿当然也不会在这一点与她作对,刚开始的恋情自然是无限度的包容对方,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只是,料想中的情节并没有发生。 他们下楼后,楼下已然没了沈明舒和季砚礼的身影,只剩下几个正在收拾桌面的人。 黎若茗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沈明舒给她发来了消息。 沈明舒:小黎老师,我吃的太多了,胃有点难受,砚礼哥说先送我回去,等会我哥会送你的,别担心。对啦,回学校给我报个平安呀。 黎若茗不由得一笑,又听身边的沈司聿道:“他们先走了,我直接送你回学校。” 两人走出大门,门口已停着一辆车,沈司聿走到驾驶位,黎若茗只得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系安全带时,她偏头问:“乔瞧呢?” 沈司聿睨她一眼,点了火:“下班回家了。” 黎若茗没再问,时间有点晚,坐在平稳行驶的车上,原本零零点点的睡意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头。黎若茗微微靠着车窗,闭着眼,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住,沈司聿正支着手,转过头看她。 她倏然笑了,嘴角的两个小酒窝在灯光的照耀下终于显现出一点:“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正好。”沈司聿也笑,靠过来,帮她捋了捋有点杂乱的头发,才坐回去,“已经到你学校了,回去休息吧。” 黎若茗点点头,解下安全带,手已经摸上把手,但又忽而回头,向身后人道一声:“晚安。” 声音不似往前那般清脆,但难得的迷糊却显得万分可爱。 保持常态只会让人开始熟悉,然后习惯,但偶尔的不同才会带来意外过后的惊喜。 车门关上之后,沈司聿没急着走,他点开微信,季砚礼的那处已经冒出好几个红点。 最新一条还在一分钟前。 “送回学校了没?你妹妹已经安全到家,我也回家休息了,你可别在我的地方搞出点什么事情来。感情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懂不懂?” 沈司聿只淡淡回他:“送回学校了,你也早点休息。” 季砚礼却一看就没有在好好休息,他滴滴滴地又发来一大串。 “真的成了?你小子是有点子运气在身上的。” “当然,你也得感谢下来自本人的助攻,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顺利?谢礼就不必了,帮我给你妹妹还有女朋友买个包就好,这是雇佣助攻之后必须支付的报销。” “之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我可是百战百胜的情圣。” 季砚礼看了很多字,沈司聿迅速扫过,只回了个:“买了之后找我包销。” 发完之后,沈司聿便放下手机,踩一脚油门,往前开走。 回到家之后,他开了灯,就走到车后,把后备箱打开,里面堆着几个礼盒,但沈司聿只抱了一个出来。 现在,他要来拆自己的礼物了。
第12章 嫉妒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给沈明舒报完平安之后,黎若茗摸着黑快速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 定好闹钟的瞬间,沈明舒也回了她一个小猫点头说好的表情包。 往下一翻,黎若茗很快便找到了沈司聿的消息框,他没发来任何消息,但换了个头像。 是她做的钩织画。 黎若茗没选什么过于复杂的图形,主用蓝白色,画了一副从海岸上升起的太阳,是海边日出。 现在却变成了沈司聿的头像。 她抿了抿唇,又点开他的朋友圈。原先仅三天可见的朋友圈里悄然多了一条,却只是简单的“分享图片”又配上一张夜景图。 灯影稀疏的花园背后,站着一幢幢高大的,灯火未灭的大厦。 她看见沈明舒点了个赞,又在下面留言:“恭喜我的哥又老了一岁,可惜还是没人收留,只能一个人孤独地看夜景,呜呼,悲哉!” 沈司聿还没回她,或许已经睡了。 黎若茗随手点了个赞,就也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睡得晚,黎若茗的生物钟难得失灵,她是被自己定下的闹钟叫醒的。收拾好,吃完早饭后,黎若茗便背着包,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遇见了李依许。往常她们都只是默契地相互看一眼便挪开,这次李依许却主动走过来,低声问她:“你昨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黎若茗朝她微笑,说:“有点事耽误了,是查寝了吗?” “没有。”李依许表情古怪,嘴巴紧闭着,又瞧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地走开了。 黎若茗不知所以然,就按着自己的节奏刷卡入馆,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她才拿出手机看。几十分钟前,沈司聿给她发了张礼物的图,说“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黎若茗下意识地笑了笑,但又很快地一顿,几秒后,才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从她的脑海中赶出去。 被扯烂的线,变成凶器的钩针,再是冒着血的一个个小口子…… 黎若茗扭开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打开电脑,开始学习。 中午的时候,黎若茗又收到沈司聿的消息,生日的第二天,他就一早坐着飞机,去杭城出差。 黎若茗故意问他:“我以为你们都有自己的私人飞机,不用赶航班呢。” 沈司聿的反应也很是好玩,他说:“有很多架,只是飞不起来,都摆在家里。” “……” 黎若茗被他逗笑了,她忽然想,在这难熬的日子里,有这么一个人陪她说话,也是蛮有意思的。 沈司聿问需要不需要帮她带礼物回来,黎若茗只是说:“好呀。” “要什么?” 她也不给沈司聿任何标准答案,但也不直接使出万能词汇“随便”,她就说:“随你发挥。” “是考验吗?” “是。” “那有奖励吗?” “有。” 至此,沈司聿倒是很心满意足地答应了下来,但他也不问奖励具体是什么。 乔瞧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沈司聿握着咖啡杯,脸上露出了一点堪称荡漾的笑容……? 他心中不由一惊,目光迅速扫过周边一切,很快便锁定了桌上的杯垫,还有那副钩织画。 乔瞧走过来,明知故问:“沈总,是那边答应了吗?” “还没。”沈司聿放下手机,抿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头,“今天糖放多了?” “没有。” 估计是您糖果吃多了吧。 想是这么想,但乔瞧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吐槽,他又扬起笑容,像是刚发现那杯垫一样,忍不住惊呼:“这个杯垫织的也太好了吧,到哪里能买到呢?” 听到他的话,沈司聿的目光也落了下去,他将那块杯垫拿起来,用手摩挲着上面的余热,然后说:“你演的太假了。” “……” 乔瞧木然,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趁着寒假去报一个演技进修班,不然他每一次的吹捧都会老板看穿,那离升职加薪的路就又远了一步。 “你演的不好,眼光还行。” 沈司聿又道,然后站起身,透过身边的落地窗,俯瞰周边的街景。 乔瞧松了口气,又走过去,点开平板,开始给老板汇报接下来的行程。 最后,沈司聿倒是没提出任何要求,只说:“最后一天的晚饭帮我推了,我有事,要早点飞回去。” “好。” 乔瞧走之后,沈司聿又站了一会,才坐回去,望着桌上的那副钩织画,笑了笑。 * 黎若茗在图书馆待了整整一天,晚上的时候就近去了周边的食堂吃饭,却没想到在排队的时候还能撞见孟津舟。 他主动打了招呼,黎若茗也不好意思装作看不见,只能里礼貌性地朝他微笑问好。 “你上次没出什么事情吧?”孟津舟笑容温煦,与她保持着适当的社交距离,不远也不近。 愣了几秒,黎若茗才反应过来孟津舟说的是之前她和沈润的事情,便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只是说了一会话,之后他就走了。” “那就好,我看那天沈润的状态有点不大对,幸好没有出什么事情。” 沈润和她能有什么事情呢? 黎若茗想,莫不是孟津舟那天还看见了什么,才会将她和沈润如此明明白白地联系在一起。黎若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人,但找到任何证据,只能暂时将心头的困惑压下。 和孟津舟打完招呼后,黎若茗便低头看手机,沈司聿问她吃了吗,黎若茗便拍了张照片,发给他看。 ——我记得我问的不是食堂。 ——那就撤回。 ——……那还是算了。 黎若茗也问他吃了吗,沈司聿说自己才开完会出来,已经让乔瞧出去准备了。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什么时候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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