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一会儿,床上的人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嘤咛,“怎么了?” 软腻的嗓音,让周子遇暂时松了口气。 “你发烧了,阿熠给你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他一边解释,一边在床头出寻找灯的开关,“你吃药了吗?” “吃药?”床上的人显然还没清醒过来,前面的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抓住了最后几个字,“还没,忘了。” 她说着,也不管上方还悬着个正找开关的男人,胳膊撑着身子,就要从床上怕起来。 因是病着,她四肢无力,才侧身撑起一半,便坚持不住,整个人朝床边翻去。 “欸——”浓浓的鼻音传来,周子遇顾不上再找开关,赶忙伸手去捞她。 只是,他本就半弯着腰,撑在床沿上,被她撞过来时,手掌一滑,没能稳住,为了让她不至摔到,揽住他她的腰,连退两步,最后自己跌在地上。 而宣宁,恰好趴在他的胸口。 “头晕。” 胸前传来闷闷的声音,她被翻滚得头晕目眩,没法立刻起来,只是伸手揉揉额头,同时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了两下。 他身上有从风雪里带来的湿润凉意,恰好解她身上的滚烫热度。 周子遇感到身体僵住了。 灯光昏暗,先前他没注意,到此刻,两人紧贴在一起,他才发现,原来她身上没穿衣服,只裹了条浴巾。 一番折腾下,浴巾早已松了,虚虚环在她周身,也不知能还能遮住多少。 - 美术馆中,白熠看着忽然出现的沈烟,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的作品有幸参展,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看,这次的策展人也是我的朋友。”沈烟态度自然地解释,伸手指指不远处一位正在和其他人说话的女士,“没想到你也来这儿了。” 一旁的季苓见状,好奇问:“阿熠,这位是?” “我就沈烟,是阿熠的朋友。”不等白熠开口,沈烟便自己介绍,“您就是季阿姨吧?过去听阿熠提起过。” 沈烟是舒淑兰好友之女,季苓与舒淑兰走得不太近,两家在地位上,也有些许差距,平日交好的家族,重合度不算太高,因此她并未见过沈烟,不过也多少知道些。 “原来是沈小姐,幸会。”季苓礼貌地冲她微笑,态度算不上十分热络,但也十分尊重,“刚才听你说,也有作品参展,不知是哪一幅?” 沈烟指了指身旁的一幅画,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这一幅。” 那是一幅高两米左右的布面丙烯油画,和周遭小尺寸的画相比,十分显眼,再加上她用了西方绘画的皮,内核却是展现东方风情,不但技巧纯熟,表达方式也十分新颖,更加引人注目。 连白熠看了,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她在绘画上有天赋,他从小就知道,这么多年,这一点没变。 只是,现在的他,不想让自己再在与她有关的事上沉沦。 他没有发表看法,只是低头看一眼时间,冲两人说声“失陪”,拿着手机去了角落,拨出一个电话。
第29章 吃药 房间里, 周子遇躺在地板上,隐忍地闭了闭眼。 女孩只搭着浴巾趴在他身上,让他连放在她腰上的手, 都感到无处安放。 他的手心烫得惊人, 也像发烧了一般, 试着移开些, 可还没等完全放开, 她的身子便慢慢往下滑, 连带着浴巾变得更松散。 “别动。”宣宁捂着额头, 感到自己要滑下去, 连忙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想稳当些, 两条细长的腿也开始胡乱滑动,挣扎之下, 本来要清醒的脑袋又变晕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乱动。 周子遇咬了下牙关, 压下心底的躁动:“宣宁,你先起来。” 他的嗓音变得沙哑, 说话的时候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递过去,震得宣宁耳边嗡嗡响。 “我说你别动啊。”她不耐烦地嘟囔, 揪着他衣服的手拧了把, 引得他闷哼一声,一把按住她的手。 按住这头,那头又起, 她浑身都不舒服, 胳膊动不了,便动腿。 周子遇被她弄得心浮气躁,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深呼吸一下,放开握着她的手,胳膊朝下移,一下扣住那两条不让他安生的腿。 “我没动。”他胸膛起伏,五指牢牢扣着,却不敢移动半分,“宣宁,你看清楚,我是周子遇。” “嗯?” 宣宁声音有点疑惑,倒是没再动,只乖乖趴着,等脑袋里那阵云遮雾绕过去。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紧贴在一起的姿势,谁也不说话。 空气中,只听得见呼吸声,气氛变得微妙。 片刻后,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微妙。 声音来自周子遇的口袋,他没有伸手去拿,仍是扣着那两条细嫩的腿。 趴在他胸口的脑袋动了动,传来低低的声音:“电话。” 听起来仍带着鼻音,却比方才清醒多了。 他松了手,她左侧的腿朝下挪开些,让他拿出还在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正是白熠。 像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一下把他浇醒了大半。 他是替阿熠来看她的。 迅速稳下呼吸后,他按下接听键。 “哥,怎么样?见到人了吗?”才一接通,耳边就传来白熠的声音。 “见到了。”周子遇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低哑,显得不太自然。 “那就好。”白熠松了口气,接着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 才一开口,趴在身上的人便开始动了,他立刻闭嘴,吞下后面的话,以免声音不对,引起怀疑。 “哥?”没听到回应,白熠忍不住唤他一声,好像想确定是不是信号出了问题。 周子遇很想回答,但眼下,女孩双手撑在他的胸膛,慢慢起身,变成半坐在他身上的姿态。 那条松松垮垮的浴巾已经滑了下去,堆在腰间,长而浓密的乌发顺着脸颊垂落,半遮半掩住大片风光。 没开灯,昏暗的光线下,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本能地别开眼。 “抱歉。” 带着鼻音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紧贴耳畔的手机被抽走。 他重新转回视线,就见宣宁一手拉起浴巾挡在胸前,一手拿着手机送到自己的耳边。 她试着要站起来,但没什么力气,便只好仍是坐在他腰间。 “阿熠,我好像发烧了,洗完澡之后一直昏睡,幸好子遇哥来,把我叫醒了。” 她的语气软极了,再加上还带着病,听起来像撒娇似的,让人又爱又怜。 听到“子遇哥”这三个字的时候,周子遇心口发麻,有种难言的微痛。 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这是她第一次跟着白熠叫他“子遇哥”。 “阿熠,是不是你让子遇哥来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还没吃药……饭也没有……好,我会好好休息。”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周子遇慢慢地听不进去,一直仰卧的姿势让他无所适从,紧绷得身子有发麻的迹象。 他半坐起身,伸手替她把只是挡在胸前的浴巾拉开,重新裹在身上。 为了避嫌,目光自不敢直接落在她身上,只看着旁边的柜子,手在挪动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肌肤,绕到背后时,胳膊圈过去,。 宣宁怕痒,一面同电话那头的白熠说话,一面被激得后背挺直,绷着身子咬住下唇。 好容易裹好了,剩下浴巾的一端在手里,他不好替她塞进去,便只能递给她。 宣宁接过,看他一眼,偏头轻轻咳嗽两声,将那一端塞进去,接着,把电话递回给周子遇。 等周子遇接过,她的双手都得了自由,才能支撑着床沿,让发软的双腿站起来。 修长的腿从他身上跨过,她回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打开灯的开关。 床头有早就已经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睡衣,她拿上起身去了浴室。 “子遇哥,今天多谢,要不然,宁宁发着烧,也不吃药,还一个人在家昏睡,不知道会怎样。” “嗯。”周子遇也坐直身子站起来,看着虽然脚步还飘着,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宣宁,想起刚到时看到的清醒,心中说不出的一阵复杂。 “阿熠,你很喜欢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宣宁。 “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她很好。” 周子遇和白熠是从小的交情,虽然自己平时不大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对白熠和谁交往,也向来没兴趣,但在此之前,还从没因为哪个女人的事,要来麻烦他的。 也许,还有一个例外。 那个叫沈烟的女孩,他记得白熠很喜欢。只是那两年,他一直在澳洲分部,和白熠的联络几乎都是在线上,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 “……也许吧。”电话那头的白熠沉默片刻后,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哥,一会儿麻烦你,一会儿麻烦你再提醒宁宁要吃药。我现在正陪季阿姨在看画展,要不要请季阿姨听电话?” “不用了,你们好好玩。”今日大年初一,周子遇早已经和季苓通过电话,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没有抢着过来同他说话,便是还有其他人在。 电话很快挂掉,还没等他转身,房门口便传来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 “谢谢。” 已经换上长袖睡衣的宣宁站在门框边,脸色苍白中,透着因为发热而产生的异样的红。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这是真诚的道谢与道歉,周子遇听出来了。 想起刚才的暧昧情形,他的心口又痒了一下,被他很快压下去。 “你生病了,我知道。” 他知道她是因为发烧昏睡,头脑不清醒,才会那样。 “看医生了没有?” “没有,只是着凉了,我吃点药就行,用不着去医院。” 宣宁还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拿起桌上的感冒药,喝水吞下,看得周子遇一阵皱眉。 他干脆给自己的家庭医生许医生打电话,在医生的指导下,要给她量体温、吃退烧药。 “没有。”宣宁重新坐回到床上,摇头,“体温计和退烧药都没有。” 周子遇的脸色更不好了,这些分明都是常备医疗用品。 宣宁难得真心想要照顾他的情绪,见状乖乖拿出手机:“要不,我现在看看有没有卖,不过,过年期间,送货上门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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