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白礼璋只觉失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我这么多年!” 舒淑兰眼眶已红了,抬头看他,轻声说:“可你当初说过,不在乎,也不会过问我的过去。” “我是说过,我不在乎你过去如何,可那是个人,是个孩子啊,淑兰,我也是为人父母的,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难道我会不让你和那孩子相认吗?” “你不会,可是你母亲会!”舒淑兰亦有委屈,强自镇定地控诉,“当初,我和你在一起,她反对了那么久,我苦心经营,才终于等到她点头,如果让她知道这些,我怎么还能嫁给你?” 白礼璋看着她,不住地摇头。 他想说,当初,不管什么事,只要她愿意说出来,都可以交给他来解决,母亲那边,儿子那边,其实不管他们认不认可,他都已认定了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为了嫁给我,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现在没法不怀疑,你嫁给我的原因,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姓白。” 舒淑兰一惊,上前两步想要解释,白礼璋却从旁走开,半点不给她机会。 “淑兰,我想我们需要各自静一段时间,来重新思考一下我们的婚姻。” - 宣宁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周子遇的话,在她耳边萦绕不散,扰得她心思纷乱。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黎漪问要不要跟她一起离开这里,跟她去欧洲,从此过另一种生活。 她拒绝了。 亲手掐灭了人生的另一个可能。 现在呢? 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甘心也好,害怕也罢,现在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有什么后果,她早就一清二楚,难道要半途而废吗? 当然不。 桌上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从开机后到现在,便没怎么停歇过。 她伸手拿起来,点进备忘录,把早就准备好的道歉信一条一条发送给每一个关心她,却在今天受到震撼和影响的人。 接着,打开社交平台,打下简短的一句话,暂时回应发酵了一晚上的流言。 “宣宁V:我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但求一个公开道歉@舒淑兰。”
第84章 视频 这边的消息刚刚发出, 不到二十分钟,便又掀起波澜。 有人发出了舒淑兰下午一个人倒在沙滩上,胳膊和腿上都被磨破的照片, 质疑宣宁的真实目的, 指责她是否想靠舆论把人逼入绝路。 还有人找到了白熠夜晚失魂落魄在街头发呆, 最后被白礼璋带走的视频, 更有人拿出舒淑兰的那首经典名曲《浓情》, 用醒目的红色标记出作曲那一栏的“无名”两个字。 “舒淑兰早就说过这是一位流浪音乐家的作品, 当初花十欧元买到版权, 是对方要求不能署名, 宣宁凭什么说这是她父亲送给她母亲的歌曲?” “是啊,她有证据吗!让她爸出来说啊!” “她都说是孤儿了, 她爸肯定早就没了吧。” “死无对证是吧,造谣就是这么来的。” “是来讹钱的吧, 这首歌这么火, 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宣宁看着一条条充满恶意的揣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知道, 这一定是舒淑兰的团队有意引导的结果。 舒淑兰没办法否认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就只有把矛盾的焦点引到这首歌上。 黎北迁早年写过许多歌,但统统都没有发布, 除了唱给舒淑兰听, 便只在街头卖唱的时候唱过。那个年代不同现在,智能手机尚未出现,几乎没人会给街头艺人录像留证。 舒淑兰一定觉得, 她手里没有证据证明那是黎北迁的作品。 只要有这一点在手, 他们便能咬定她在造谣诽谤。 其实舒淑兰和她一样,手上握着的各类商业合作、代言, 都是双刃剑,顺时互利,逆时便是刺向自己的刀。只不过舒淑兰有成熟的团队,在圈内也有二十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有自信能通过各种手段,操纵舆论,洗白形象。 文希的电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舒淑兰那边联系过来了,让我们别再纠缠旧事,不然,就要动用法律手段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还有些怀疑,“宣宁,你……有对策吗?” 虽然之前她和宣宁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但到底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今天这么突然得到这么一个“惊喜”,她实在没法一直心平气和。她担心,如果真的被舒淑兰拿住,那么宣宁这个商品,对她和公司来说,就是个只亏不赚的商品,不能再要。 “文希姐,我手上还有一些东西,你可以等我发出去之后再做决定。” 宣宁明白她的顾虑,心中也感到抱歉,但如果提前和她商量,她一定会反对。 文希沉默着,似乎在考虑她的话,片刻后,说:“好,我先等等。” 她这一等,便是说会暂时帮她先安抚之前签下的几个商务,以免他们在事情一出现的时候,就直接提解约。 “谢谢。” - 舒淑兰从白家现居的那套别墅里搬了出来。 一番争吵过后,白礼璋便一个人回了房间,没有理会她。 夫妻十几年,这是两人第一次闹到这么僵。 当初白家老太太反对的时候,都没有过半点要分开的迹象,而这一次,在这么多年后,她终于已经熬到老太太患上阿尔茨海默症,长期住在疗养院里了,却被那女孩背刺,出现了真正的婚姻危机。 二十多年苦心经营,才终于摆脱过去的平庸和劳碌,赢来今日的生活。 她不想今日在白礼璋面前留下太过不体面的印象,便趁着夜里,带着才刚刚处理过的伤,简单收拾了衣物,提着一只箱子,独自驱车,搬去了她自己名下的一套公寓。 路上,工作室的人打来电话。 “兰姐,和青禾的文希联系过了,她说他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宣宁,没法替我们传话,请我们自行联系。我怎么听着,是不想管这事的意思?” 舒淑兰开着车载蓝牙,一边观察路况,一边问:“那他们有没有联系其他博主发通稿——或者,上次帮她解决问题的那家公司呢,有没有什么动作?” 比起宣宁,她更在意的是周子遇,那孩子虽和白熠同辈,只比他大两岁,却比他成熟太多。 “没有,兰姐,我找了不少熟人打听,这两家都没有动作。” “那就好,说明他们手里确实没有底牌。”舒淑兰暗自松了口气,“明天一早就发律师函吧。” 《浓情》,这首歌是她的作品,只要拿不出证据,别人就会觉得宣宁是在说谎,便是在白礼璋那儿,也能赢回来几分。 快到的时候,又接到了沈烟的电话。 她满身疲惫,戴上蓝牙耳机,一边从后备箱里提行李,一边说话。 “小烟,这么晚了,怎么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淑兰阿姨,我只是听到消息,怕您出事,所以特意打过去问一问。” “难为你,记得关心我。”舒淑兰叹了口气,“我还好,暂时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正要上楼。” “您搬出来了?”沈烟听起来有些诧异,“是和白叔叔吵架了吗?” 舒淑兰顿了一下,含糊道:“算是吧。” “那……宣宁那边呢,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自有打算,”舒淑兰说完,按下电梯按钮,“好孩子,谢谢你关心,我先上楼了,晚些再和你说。” 那头的沈烟挂断电话后,捏着手机想了许久。 其实,她刚才本想要提醒舒淑兰,宣宁和周子遇似乎有些牵扯,可是,听到舒淑兰说已经搬出来时,又犹豫了,最终只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过去,在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舒淑兰算是她的靠山。 很早的时候,她也的确把舒淑兰当做可以长久依靠的人,同白熠在一起的时候,也动过将来就嫁给他的心思。 可是,很快她就看清了,在白家,白礼璋是做主的那一个,而白熠,在舒淑兰的百般照顾下,始终是一副纨绔的样子。 舒淑兰在白家能站稳,凭的是白礼璋的说一不二,而白熠做不到他父亲那样,对她来说,舒淑兰才是依靠。 她觉得不值,这才趁自己还年轻,还有许多机会的时候,和白熠提了分手。 如今,舒淑兰这个依靠,也许真的会倒了。 - 第二天一早,舒淑兰的工作室向宣宁发送了律师函,要求她停止对舒淑兰的攻击,否则,会以侵害名誉权进行起诉。 其实律师函中的用词十分模糊,并未指明到底是哪些言论,但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表明舒淑兰自信十足的态度。 “敢发律师函,说明舒淑兰不怕!” “这下没话说了吧?造谣就该付出代价!” “有本事直接去告啊,像舒淑兰这样,根本懒得回应,直接上法律!”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舆论发酵了好几轮,从昨晚的还有近一半的人在怀疑舒淑兰,转为绝大多数人都将矛头指向宣宁。 宣宁等了半日,没等来舒淑兰的其他动作,这才拿出一直存在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于二十五年前,用的是老式摄像机,画面一角有清晰的时间显示。尽管画质和音质都十分模糊,但仍能大致辨别。 看起来是某个纪念日的场合,在一间不算明亮的屋子里,沙发后面的墙上有特意布置的手绘画,上面写着“anniversary”。 沙发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那女人的样子,虽然与现在差异极大,但仍让人一下认出来,就是年轻时候的舒淑兰。 至于那名男子,则是黎北迁。 视频里,黎北迁抱着吉他深情地唱歌,唱得正是那首《浓情》。 他说:“淑兰,我花了整整一年写完这首歌——从我们相遇的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这是为你而写的。” 歌曲唱完的时候,两人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I love you.” “I love you.” 一看就是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有的浓情蜜意。 “宣宁 V:很抱歉一再打扰大家。这段视频是我长大后,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与之一起找到的,还有他当年的一些记录。当年,在舒淑兰女士与他分开后,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也因此开始时不时写日记,记录生活,缓解情绪。医生建议他尽量少受刺激,远离那些会让他情绪波动太大的人和事,但当时,正值舒淑兰女士的事业上升期,她的歌曲、节目,都不时出现在银幕上、报刊杂志上,我父亲因此不可避免地有过多次崩溃失控的时候。最后一次,他服药自杀,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舒淑兰女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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