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年身子怎么样?”程青看向温年。 她没急着接话,程晏生替答:“今天刚出院,恢复得很好。” 老管家吩咐佣人端茶倒水,给温年泡的是养气血的。 程晏生对她照顾有佳:“小心烫,慢点。” 她端着杯,不小心洒了点。 “刚才叮嘱你。” 程晏生亲力亲为,替她擦嘴,又擦掉了几滴水渍的裤子,那副姿态模样,甚至让温年有种深深的错觉。 可一瞬后,她又回归理智。 清醒的认知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程晏生待她的好,都是有求于她。 这样想,温年的神态逐渐自然:“爸,你跟晏生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她伸手,轻轻的撇开了男人的手指。 动作力道都不重。 但温年越过程晏生时,眼角余光扫到他眼底渐起的一抹黑雾,大抵是不悦刚才她扫他的手。 她暗自吐口气,步子没有迟疑的往外跨。 程家老宅的洗手间比较远。 要越过东边的房子。 东宅是空着的,温年曾经听人说起过,宁美岚虽然离开了程家,这么多年程青都念念不忘,把她住的房子一直原样保留。 可想而知,这些年来董暖的处境。 不说岌岌可危,也一定是脚跟不稳的。 温年刚进洗手间,洗了把手。 一个电话打来,“秦让”两字在屏幕上乍现。 她连忙擦干净手指,点开:“喂,秦先生。” “温老师,我听津南说你今天出院,是已经走了吗?” 秦让的声音呛着几丝呵护,温年说不上无措还是茫然,她深吸口气:“下午点走的,走得急,所以我也没在群里说。” 她有他们的私人群。 一般有事会在里边交流。 下午程晏生一直守着她,温年不是急,是不敢点开手机回信。 “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 秦让迟疑片刻后,说:“要是暂时觉得不舒服,就把任课时间往后延迟。” 生这场病,温年已经耽搁了很多秦小江的功课。 再领这个情,她怕是连自己都过意不去。 握紧了手指,手机贴住耳朵:“秦先生,我大概后天就能继续任课,不好意思耽搁秦同学这么长时间的功课。” “没事没事。” 话到嘴边,温年还没及吐,她抬眸透过面前的玻璃扫到身后男人。 程晏生眼皮掀着,眼里一半嗤之以鼻,一半冷漠压制。 眼看着女人手速收好手机,嘴角往下沉。 他认真反问:“打电话要用这种借口吗?” “到洗手间才接到的。” “温年,你以为我会信?” “不信也没……” 呼地卷过一阵风,是凉的,程晏生那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近得要贴到她脸上来,他沉声:“在外边就算了,这是老宅。” 那眼神,好似在说:别给我惹事,收敛点。 温年本是情绪平静,让他这话说得有些破防。 “程晏生,我不是没脾气的人。” 提到这个,程晏生目光忽然变得戏谑:“如何?有脾气你打算干什么?” 打他? 还是骂他? 还是从这里走掉? 无语到极处,温年也体会到怒极生笑的滋味,不好受:“没打算怎么样,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 第33章 各取所需 手指收拢,纸张捏成一团,她随手扔到垃圾桶。 无视程晏生的怒气值,转身离开。 他从不好惹,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温年前脚迈出去两步,胳膊被一股力量锁住,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力气大,势要捏碎她小臂的骨头。 “谁的电话?” 心里憋着股火。 温年望向程晏生,绽放在脸上的笑容逐渐讽刺,声音却无比温柔:“对我客气点,现在大家是各取所需。” 他难得没有翻脸,淡定的松开手。 程晏生走近,压着她肩膀往后推。 温年被他按在身后墙壁上,触感冰凉刺骨。 她的脚后跟撞到墙面,渗入骨髓的疼痛。 “什么时候学会威胁我了?” “这得是你这个师傅教得好,看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一句话,温年说得干脆利落。 她学着程晏生拿温重堇跟宋心慈威胁她的姿态,有模有样:“要是你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事情捅破,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温年赌他不会。 之于程家庞大的权利来说,她在他那不值一提。 程晏生面目间的怒,肉眼可见的消退。 温年一路强忍,强忍着没表情崩溃。 笑了,程晏生说:“还真聪明,知道现学现卖。” 她嗤笑:“谢谢夸奖。” 他可不是在夸奖她。 程晏生心底一股恶气,口吻淡而柔软:“温年,你这副样子真贱。” 话音落耳,温年其实感觉不到太多的悲伤难过。 话语平静无澜:“不光是你看我嫌,我也未必看得顺眼你。” 今非昔比,如今的她也早不是三年中任何一个时刻的她,那些耻辱一遍遍的提醒着温年,也刺醒着她。 程晏生这块硬骨头,她啃不了,也捂不熟。 “看我不顺眼?那天你在医院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历历在目,画面像电影般闪过。 她跪在医院病床上。 “程先生,程总。”温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你这么好的家世,有钱还有颜,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大家都是互利。” 既然他不给脸,那她索性不要脸。 温年说:“你好我也好的事,除非那天你觉得不行,这么斤斤计较。” 多年来,她性格温和不躁。 对他更是爱得深沉。 程晏生喉咙一凝,整张脸都展现出一种奇怪的冰冷。 他脸上依旧带着轻笑,只是眼底很快的闪过一丝不适:“这些话谁教你说的?那位秦先生还是你最近的客户许津南?” 他把她的行程掌握得一清二楚。 温年着实有被气到,也有被冒犯到。 她眯了眯眼:“你调查我?” 从医院出来后,女人像是整个人脱胎换骨,换了层皮。 大抵是仗着他有求于她,才敢如此放肆。 程晏生的手指往里掐紧了几分,凑近挨在她脸上:“跟我摆脸子?温小姐,你还太嫩了,别总是翅膀都没长硬就想飞。” 他一字一顿:“小心摔下来摔死。” “摔死”二字,他咬音极重,如打嗓子眼挤出来的。 那种强烈的压迫危险感,瞬间席卷全身。 温年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眼神更是慌乱无措。 “终于怕了?” 她牙齿磕出颤声,佯装镇定,奈何离得太近,程晏生将她脸上任何一丝一缕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把手拿开。” 温年嫌弃。 这次,程晏生大度到了极致。 他骤然松开手,甚至往后退了几步,拉远彼此的距离,轻笑声很清脆:“你不是很喜欢程太太这个身份,现在怎么还嫌上了?” 此时此刻,温年连生气都提不起劲。 她感觉自己想吐,胃里在翻腾。 吞咽几口唾沫:“为什么嫌,你很清楚吧!” 程晏生身高手长,抬手扬起她的脸,仔细打量,女人唇瓣紧抿成线,两颊透出一些淡红色,额头布满了细密汗珠。 他指腹从她嘴角抹过:“既然当初那么想当程太太,欲戴皇冠,就必承其重。” 倘若能有机会,她一定离程晏生远远的。 氛围沉寂。 远处的一点点脚步声,都会被无限扩大。 老管家赶到门口时,程晏生搂着她肩膀,亲吻她唇瓣。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似的触碰一下,但她还是端得浑身难受。 他的气息熟悉又致命。 见到这一幕,老管家退身离开。 温年撇开嘴,程晏生的唇落在她侧脸上,温温热热,她抹掉唇上的滋味,冷淡吐声:“既然都是装的,那往后大家好好演就是。” 她没抬起眼去看人,径直离场。 程青在屋里喝茶。 手中端详着一本大藏经,听董暖提过,程父很爱这些,颇有研究。 “爸,喝口茶。” 温年规规矩矩,端着茶给程青。 程青接过:“温年,你跟晏生结婚有三年了吧?” “刚好三年零两个月。” 她跟程晏生是三月份结的婚,那时候的海港城最是冷,温年连婚纱都没穿上,以前她总觉得遗憾,如今想想释然了。 程青抿了口,放下:“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事情?” 她知道眼前人不太好糊弄。 与其撒谎不断的圆,不吐坦率一些:“暂时我们还没想过。” 程青不是想象中难应付,反而是理解:“年轻人爱自由,晚点也无妨,先养好身子骨。” 在程如仪嘴中,她这个父亲不疼子女不护妻。 威严,不容反驳。 温年接触下来,觉得程青是一个很开明的长辈,只是面貌长得冷漠了点。 起码他这番话已经是设身处地的想。 “爸,我看你有点咳症,晚上不太好睡吗?” 程青微微意外,顿了顿:“你懂医?” “懂一点点,跟我爷爷学过一些中医知识。” “哦……” 程青像是瞬间来了兴趣:“那你给我瞧瞧,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温年倒也不是装模作样,不懂装懂,年幼跟着爷爷学过一些,温爷爷是很有学问的老中医,医人治病很多年。 她跟着也算是耳濡目染。 渐渐的懂得也多了。 程晏生站在门边,亲眼目睹温年替程青把脉。 她说话有模有样:“您这是肝火重……” 说的一堆其实不算医学术语,逢人都能听懂的大白话。 第34章 分清角度 其实温年已经看到他站在那,故意假装没看见。 她把身子往里挪了几分。 “爸,我回头给你抓几副中药调理一下。” 说这话时,温年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自信耀眼,眼角弯起,像一抹月牙弯。 “爸。” 程青看了眼程晏生,面目微有变幻:“你来得正好,不早了,先带温年上去休息吧!” 他弯腰,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岂料温年压根没打算让他牵自己,她起身退开他。 面对着程青,笑说:“爸,您也早些休息,年纪大了身子骨得好生养着,尤其是现在这个天气,最容易犯点小感冒。” 程晏生挺直腰板。 温年径直绕过他,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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