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外不到两米的位置,已经许久了,刚才的声音他亦听到。 女人拿那种诧异,像是看变态的眼神盯他一眼:“不知道,有人砸手机。” 秦让给温年打电话,果然没打通。 她情绪向来都稳定,尤其是这阵子,几乎是遇再大的事情,也是不温不火的,极少会动这么大气,气到砸手机。 女厕他不方便进去。 于是秦让打给谢青竹,叫她上楼来看看。 谢青竹火急火燎的赶到:“她怎么了?” “里边有人,我不方便进去,她应该把手机给砸了,你进去看看。” 秦让不是那种粗鲁不顾一切的男人,心底担心得要死,可他不能毫无顾忌的冲进去,打出生刻在骨子里的教养素质也不允许。 谢青竹找到手机。 她弯腰捡起,再去扣那扇隔间门。 “年年,发生什么事情了?” 里边没半分回应,谢青竹在门口不好撬门:“秦让他很担心你,你先出来……” “嘎吱”一声,门从里被拉开,温年眼皮往下耷拉沉压着,眼睫的潮湿证明她刚哭过一场。 “你……” 温年掀动眼皮,声音是沙哑的:“我没事,出去吧!” 她往外走,走到门外边,就看到秦让,他面色焦急,眼圈都晕出一层薄薄的红色,看她安然无恙的出来,担忧立马卸下去。 秦让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先回去。” “嗯。” 温年觉得,温重堇的事情,得让秦让知道,既然她选择跟他好好过,就不能私下有所隐瞒,也包括今天程晏生的话。 她跟着秦让上车,谢青竹开的是自己的。 前方亮起红灯,车缓缓停靠下来。 温年努力的调节好语气:“秦让,程晏生把我大哥弄出来了,他威胁我,不准我跟你好,但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程晏生的手段,没人猜得到。 他做事情,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尤其是在她身上。 秦让闻言,扭头看向她。 眼眶里溢满了心疼跟隐忍。 他脸上面无表情,沉默好久,淡淡的问:“年年,你怕吗?” 温年摇头:“我不怕他。” 秦让唇角一压,挤出一抹微笑,他胳膊长,稍微伸过来,抚在她脑后揉了揉:“他要是敢动你,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秦让从小到大没说过这种粗鲁话,可这一刻他特别的想说。 还不止这一句。 他说:“他有办法,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就看谁更敢做,更豁得出去。” “秦让……” 秦让发狠的表情收敛很快,也就眨眼功夫的事,面对温年时,他总是那副谦谦君子:“年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不会伤到自己。”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平稳落下。 不管怎样,秦让不能牵扯她的事冒险受伤。 入了隆冬的海港城,路边显得有些萧条。 稀疏的树杈上,俨然挂起了少许冰霜。 尤为一进入深夜,整个城市漆黑一片,寒风刺骨袭来,人走在外边小腿肚子都冷得窜筋。 程氏总裁办。 程晏生躺卧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中,绵软的触感,加上酒精作祟,令他眼神迷离,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一半清醒,一半迷糊。 想要彻底清醒又做不到,想要彻底迷糊,更难。 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截抽到半多的细烟,烟头的火星忽暗忽明,他一直没提手掸掉烟灰,积累的烟灰坠落进地毯。 “嗡嗡嗡……” 手机响了。 寂静无声的夜色中,那道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程晏生单手撑住沙发,坐起,他把烟摁进烟灰缸。 是秦让打来的电话,嘴角玩味一笑:“秦总,找我有事?” 他明知故问。 秦让:“程总,大家都是体面人,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得那么开,你应该也明白,希望以后你别再打扰她,如果再给她造成困扰。” 他顿了一秒多,再次扬声:“我也不会讲什么情分面子。” 账该怎么算,就得怎么算。 程晏生轻叹口气。 他后背往下压,双腿放松,另一只手去摸烟,火机扣动的声音在空间无限放大,他的声音亦是:“秦总这是在威胁我吗?” 他秦让凭什么? 霸占他的人,要到什么时候? 一听程晏生这语气,是没打算好,也没准备和气交谈,秦让冷声:“程晏生,别过分。” “我怎么了?” 程晏生深吸气,吐出烟圈,他姿态特别的舒缓。 “你怎么了,自己心里清楚,你们程家那些事情,真以为外人没人知道吗?” 闻声。 他手上的烟,忽然抽得没什么滋味。 程晏生那张嘴,要多毒有多毒:“你跟她好了这么久,她都没让你碰过吧!你知道她在床上喜欢什么姿势吗?” 可惜的是,隔着手机他看不到秦让的表情。 程晏生继而道:“她喜欢在做的时候,叫我的名字,还喜欢我抱着她,在阳台上……” “程晏生。” 一道穿破耳膜的女声,传过来。 是温年的。 程晏生不自觉的倒抽口凉气,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让是当着温年的面,给他打的这一通电话,他手猛然抖了几下。 牙根跟着在颤抖,延伸都变了。 第172章 心头肉 温年说:“程晏生,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 她曾经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她不是那种咬牙切齿,反而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不是控诉他的罪恶,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程晏生平息好呼吸,紧扣住手机,他压抑着嗓音道:“你说我卑鄙无耻,那他呢?他当着你的面给我打电话,刺激我说……” “是我让他打的。” 闻言,他僵住。 两只腿仿佛挂了两块秤砣那么沉重,程晏生唇瓣紧抿起,他试图张开,试了好几次都没张动开,温年说:“你没想到吧?” 他确实没想到,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想过。 程晏生觉得这样的手段,一定是秦让恼羞成怒,想让他难受。 连线平静了许久。 直到那边再次扬声,道:“我不会再怕你。” 这话,就像是在说:有什么招数,你尽快放马过来。 程晏生的神经都是懵的:“温年,你大哥是我弄出来的,他秦让又为你做过什么?” 电话那头已经换上了男声:“程总,你扪心自问,想方设法的把年年大哥弄出来,难道不是想以此威胁她,让她跟你好。” “是又怎样?” “她不傻。” 程晏生咬着牙根:“那她有别的选择吗?” 秦让:“既然程总这么执迷不悟,那就试试看。” “哼……” 程晏生对秦让这般话,表示得毫不在意。 “你觉得她现在对你还有几分感情,怕都只剩下恨了吧!三年婚姻,你伤得她体无完肤,还害得她流掉一个孩子。” 她现在连怀孕都难。 后半句,秦让没说出口,他始终没程晏生那么下作。 秦让的话是刺,扎得她浑身痛。 “秦总,霸占别人的东西,心情挺好吧?” 程晏生挪动手指,把指间的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吐出浓厚的白烟。 秦让轻笑着:“这是什么话,年年她首先属于自己,什么叫做霸占了别人的,她想跟谁好,那都是她的自由。” 程晏生径直把电话挂了,手机被他砸在烟灰缸上。 他坐在沙发中,沉寂许久。 天边露出鱼肚白,天地上的霜层,也由于天亮慢慢融化无踪。 道路行人车辆逐渐多散起来。 早上八点。 卫宗赶到程氏,打完卡他领着温重堇上楼,其间后者一直低垂着头跟脸,卫宗说:“温先生,您不必这般,是程总请您来的。” “他找我做什么?” 卫宗笑笑:“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上次来程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是来跟程晏生做交易的,这么多年过去,程氏的繁荣昌盛,令他有些震惊。 果然是家族企业,几代人的心血,足够的坚固稳定。 到门口,卫宗扣门:“程总,温先生到了。” “门没关,进来。” 程晏生抽了半宿的烟,屋内烟气未散,很是浓烈,温重堇刚进门,他鼻息都被那股烟味呛得,有点不太适应。 程晏生看他一眼:“这么久在里边没抽过烟,不适合正常。” “坐。”他把沙发上的薄毯掀开:“大哥,喝茶还是咖啡?” “喝茶吧!” 程晏生:“卫宗,去楼下沏壶茶上来。” 温重堇一直盯着他的脸在打量研究:“你突然帮我,打的什么算盘?” 原本身上的衬衫有些薄,程晏生披上一件小夹克外套。 他勾唇笑了笑:“再怎么说,你是年年大哥,也就是我大哥,帮忙应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这些。” 一家人? 温重堇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派样子,嘴里光明正义。 暗底下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程晏生,这些话你要是骗骗年年,她或许还能信你,可我不是她,你骗不了我。”他问:“说吧,今天找我为什么?” 程晏生坐到他对面去。 眼睫掀开,半露出一双阴沉的眸子:“现在她也不信我。” 温重堇磨牙根:“那是因为你骗她太多了。” “是吗?”程晏生玩味的笑:“你说说我骗过她什么?井双的事,不是你们一直瞒着她,不肯说的吗!” 俞井双这个名字,是两个男人心中的痛。 温重堇没说话,表情压抑着痛苦。 程晏生提得云淡风轻:“你明知道她情绪不好,大病一起,还故意去刺激她,导致发生车祸,大哥你承诺过我,要照顾好她的。” “那你对年年呢?” 好过吗? 温重堇两只眼底,熏得又红又颤:“她流产,现在怕是连身孕都怀不上。” 程晏生眯起双眸。 温重堇说:“你妈跟你姐,多狠毒的人,流掉孩子就算了,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你怪我害了俞井双……” “我要温年。” 程晏生吐出四个字,冷声打断他。 他开口:“现在我们是站在同一战壕的队友,以往的事情大家一笔勾销,我只要温年回来,想必你这个大哥去求她,她不会拒绝吧!” “程晏生,你当她是什么?” 温重堇像是听到个大笑话。 “大哥你觉得我当她是什么?”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38 首页 上一页 95 96 97 98 99 10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