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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楚拿着手机拍照，没注意到前方有个斜坡，踩空了，疼痛感瞬间从脚踝传来，让她不由弯了腰。 她费力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下伸出手揉了揉，很快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贺景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她面前，皱着眉有点担忧地问：“脚崴了？” “不知道，就是有点痛。” 徐令楚现在跟他说话还是感觉别扭，明明一星期前两个人还是如胶似漆。 贺景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背你去车上吧，找个医院看看。明天我们再来看花，好吗？” 徐令楚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把徐令楚背了起来，让她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过意不去又拉不下脸，手虚抱着他的脖子。 他们走的是一条岔路，路有点窄，道旁的桃树纵横，有些树枝很低，总是擦过贺景白的肩，让他肩上和头上沾了一些花瓣。 徐令楚下意识就想帮他拂去，手伸出一半又停下。 贺景白感受到她的动作，问：“怎么了？” 徐令楚没有回答，直到被他小心地抱进副驾时，才继续刚刚没做的事，举起他头上那朵花瓣给他看。 贺景白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弧度，把那朵花瓣收进自己手心，又小心地揣进口袋，“谢谢，刚刚没注意。” 徐令楚又不理他了，她觉得他们是该和好了，可是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自然得如同从前一样。 贺景白站在一旁等待了一会儿，一直注视着她，见她没有想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便垂下眼眸把车门关上了。 “楚楚，我们和好吧。” 路上，他突然说起这一句，声音很轻，双眼直视前方，像是害怕看到徐令楚拒绝时冷漠的神情。 徐令楚没见过这么直白的求和方式，张了张嘴，有些词穷。 到了最近的医院，徐令楚想说扶着走就好了，但是贺景白根本没给她拒绝的余地，自觉地要背她。 挂好号后，很快就轮到她了。 刚刚看着还没什么事的脚踝已经肿了，稍微动一下就疼，好在没自己瞎处理。 徐令楚跟医生陈述了一些大概的情况，就是简单的扭伤，冰敷包扎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一系列急救措施下来，贺景白还是不太放心，又跟医生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带着徐令楚回去。 到了她家楼上，贺景白把她放在沙发上，不自在地回避着她的视线。 “我先走了，你有需要随时找我。” 徐令楚看着他的侧脸，点点头道谢：“嗯，今天谢谢你了。” 贺景白终于转过头，刚刚强装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下去，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楚楚，你能不能不和我分手？” 见徐令楚没回答，他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又继续乞求：“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不喜欢，你说我都可以改，求你别不要我行吗？” 徐令楚心软了，终于松了口：“我没有要和你分手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和好？” “现在就可以，我说真的。贺景白，你别哭了。” 听到她这话，贺景白连日来的委屈和担忧都仿佛得到了宽恕，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掉。 徐令楚本来就极其不擅长安慰人，见他这样也有点无措，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他。 “我说真的，没骗你，你要是想今天就可以留下来住。” 贺景白把脸擦干净，跟她说了声“抱歉”，在征得同意后头枕着徐令楚的腿，脑袋贴着她的小腹，就这样依偎了一会儿，起来后整个人还是恹恹的，情绪不高。 临睡前，贺景白帮她喷了药，抬高受伤的那只脚，然后隔着被子躺在她的身侧，仍旧很担心她不喜欢自己的触碰。 徐令楚这次扭伤很轻微，第二天基本上就消肿能下地走路了。 然而贺景白还是坚持让她多休息几天，自己在家陪她。 徐令楚被他抱到长沙发上，他自己却一个人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让她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 贺景白不明白，摇了摇头，“我没事。” 徐令楚站了起身，他吓了一跳，担心会再次伤到脚，赶紧起身怀抱住她，想把她往沙发上带。 她就这样顺势坐在了贺景白腿上，他愣了一下，立刻就想分开，被徐令楚按住了胸口。 “你有没有事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是都说了我们和好了吗？” 贺景白被她突然提高的声调弄愣了，半晌才问：“那我能亲你吗？” “你说呢？” 得到首肯，他低头很轻地吻她，亲昵又缠绵，再次开口像在撒娇：“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不要再不理我了。” 徐令楚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冷战，答应了下来：“好。”
第24章 躲我 “你这段时间去把语言成绩考好吧，手续那些我会帮你办好。” 贺景白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非得要我出国？我们家也不缺这个吧。” 梁文云在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反问他：“那你又为什么不想去呢？去了也对你没什么坏处。跟你说过无数遍，要听话。” 她越平静，越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但贺景白真的有不想去的理由，不想和徐令楚分开。 “如果我偏不去呢？” “你觉得你现在已经有资格为你的人生做主负责了吗？” “嘟”一声，她挂断了电话，贺景白向后倒在转椅靠背上，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晚上，徐令楚拉着他一起去看了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电影中的男女主角分手之后成就了各自的事业，结局相视一笑复又释然，没在一起反而让这部影片更加出彩。 贺景白看完心情很复杂，回去路上旁敲侧击想听听徐令楚的看法。 她好像没什么波动，专注在手机屏幕上，随口敷衍他：“我觉得挺好的呀。” 贺景白又换了个问法：“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因为选择不同而跟对方分手吗？” “现实是没有如果，不过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而且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选择不同的问题。” “嗯。” 贺景白应了一声，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提议道：“过几天放假，我们去申城玩几天吧。” 徐令楚有点疑惑，问他：“为什么去那？” “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去吗？正好出去散散心。” 她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有这回事，但她有时候也想一出是一出的，现在又不太想去了。 “不去了，那几天可能没空。” 听到她的回绝，贺景白点点头，看不出情绪，过了很久才说：“好，都听你的。” 车停在她家楼下，他没有跟着一起上去，危机暂时解除了，他却还是心有余悸，害怕惹徐令楚不快，更怕她又一次把自己丢开。 一个人回到家，徐令楚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她本来以为和好了两人就会自然地像从前一样，结果事实是现在相处起来还是很别扭。 她不知道贺景白是否也感受到了，但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她开始退缩，有点不想再和他继续下去了。 甚至她现在都开始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真的还喜欢贺景白吗？ 这时，他发来了一条消息：【明天下雨，你出门的话记得带伞，要我去接你吗？】 【我知道，不用。】 【好。】 徐令楚盯着短短的这几行字看了很久，在打字框里反复打下“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又纠结着一个个删掉了，感觉怎么都不太合适，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五月，天气晴朗，气温回升得很快。 徐令楚要毕业了没什么事，一大早就约好和徐令川去爬香山。 他们走的南线，爬到山顶比较轻松，途经的名胜古迹很多，她喜欢边走边看，而徐令川却只想赶紧爬到最顶上。 寺庙里海棠花开得很好，徐令楚在那里驻足了片刻，一只小猫躲在海棠树下，她突然想到几个月前跨年的那天，皱了下眉，思绪恍惚了一阵。 徐令川打断她，催促道：“看够了没？还有好一段路才到山顶呢，我们趁现在还早赶紧走吧，一会人就多了，下山再来看。” 徐令楚觉得他有点扫兴，摆摆手：“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再来，电话联系。” 徐令川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后说：“也可以，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找我啊。” “嗯嗯，你快走吧。”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徐令楚蹲下身，摸那只小猫，一只干净好看且熟悉的手闯入视线。 她瞬间愣住，转头确认，非常不解贺景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该不会在我手机里装了什么定位吧。” 他很无辜地咬了下下唇，为自己辩驳：“不是你自己和我说的吗？今天要和你哥哥来香山。” 徐令楚不由得皱眉，觉得这构不成因果关系，追问道：“都说了和我哥一起了，你还跟过来。怎么找到我的？” 贺景白避重就轻地回答：“今天我们社团也在这有活动，才过来的。你脚都还没彻底好，就来爬山了？” 那只小猫早就跑走了，贺景白牵起她悬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和她一起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湿巾想给她擦干净不小心粘上灰的手。 徐令楚不太想和他待在一起，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就想要走。 “那你继续参加活动吧，我先往上爬了，还有人在等我。” 贺景白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空出的那只手，抬头巡视了一下，徐令楚连背影都找不见了。 他跟了一路的人，却在这时候跟丢了，最后也没能和她多说上几句话。 徐令楚其实没上山，而是趁他不注意躲进了一旁的文创店，又一次地回避交流。 她在店里逛了一会儿，挑了几张明信片去盖章，出去之后贺景白早就不在那里了，让她很庆幸，却又莫名失落。 【我不上山了，就在原地等你。】 给徐令川发完这条消息，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举着盖了章的明信片对着同款建筑拍照，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又吓了一跳，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楚楚，为什么躲我？” 徐令楚想说他怎么阴魂不散的，随即意识到在寺庙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把这话咽了下去，愠怒地看了他一眼，弯腰打算去捡手机。 贺景白先一步帮她捡起来，看了一下说：“外屏碎了，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徐令楚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语气不善：“不用了，我怕你真给我个装了监视器的手机。” “我真的没有，只是想在这里等你下山，刚刚看到你从商店里出来才来找你的。” 徐令楚懒得听他的辩驳，解锁了手机屏幕，检查了许久，确认只是外面那层钢化膜破了，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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