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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内心有再多不甘与妒忌也没资格表明，在徐令楚面前他什么也算不上，甚至见不得光。 她的正牌男友回来了，自己就失去了送她回家的特权，只能给他人让位。 他做事向来游刃有余，此刻却难得感受到了茫然无措。 * 三年前。 十月中旬是A大附中每年的实践周，所有社团都会开展一些校外活动。 贺景白在高一下学期加入了学校的编程协会，这次实践周的主要任务就是去A大当一个星期教学助管。 工作内容很简单，甚至和编程不搭边。只需要每天定时巡视教室调试多媒体设备，或者帮任课老师解决一些上课时的网络问题，并不涉及其他内容。 他被分到了第四教学楼的五楼，这层楼课程安排很少，学生们自习也很少来此，所以平常没什么人走动。 实践周的最后一天，他按照惯例走进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一眼就看到最后一排窗边坐着的那个女生。 那是个长相很漂亮的女孩，最近这几天都会来这坐一会儿，有时候看看书，有时候什么也不干。 每次他走进来的时候，也不会分神多看一眼，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这层楼真的很安静，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站在讲台上检查完这间教室的设备后，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还是没有分神看过来，只是把脸对着窗外。 后排没有开灯，今天还是个阴雨天，她的侧脸被一层阴影笼罩着，看起来很难过。 贺景白轻轻地推门走了出去，刚要关上教室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的细碎微弱的哭声。 她正在哭。 在脑中形成对这一事实的清晰认知后，贺景白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刚把门推开一点，又意识过来自己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没有安慰的立场。 或许她也不愿意让人见证她的失态。 他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门，而是贴心地把门关上准备离开。 可迈出几步他就停顿了，随后折返回去，站在那间教室门口，沉默地听着她发泄完情绪，像是在守护她不愿示人的脆弱。 她终于停下了哭声。 贺景白刚抬脚打算走，那扇门却被她从里面打开了。 看到他站在门口，她很诧异，微微蹙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最后一天的任务也结束了，贺景白下楼打算去校门口找大家会和。下到四楼的时候，发现那个女生又回来了，没等一会就见她拿着一把伞下了楼。 原来只是回去拿伞，贺景白想。 她再次经过他，这次却没有无视。 “你没有伞吗？” 贺景白没想到她会和自己搭话，愣愣地点了下头。 “你要去哪？”她又问道。 “西校门。” 她思考了一会，“我要去知行楼，和你顺路。我们可以先撑一把伞，等我到了后把伞借给你。” “你认识我？” “有点印象，这几天你都在五楼。” 伞不大，两个人挨得很紧，贺景白偶尔能闻到她发丝上的洗发水味道。 到了知行楼大门口，她看起来有点着急地跑了进去，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说还伞的事。 贺景白想追上去问问，她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楼梯转角。 这场实践任务之后，贺景白得到了一本纪念册，还有一把不知主人身份的伞。 明明这段经历只是生活里再普通不过的一段插曲，他却总是想起她的侧脸。或许并不算阴郁，但那种沉默而又悲伤的气氛总让他想起时就忍不住为她难过。 虽然自从那场雨后再也没有遇见过她，贺景白却仍旧妥善保存着那把伞。 再后来他以一个很优异的成绩考进了A大，这里还是如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大学生活乏善可陈，唯一一次值得提的是某日他正排着队打算进校门，看到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发尾烫成了卷发，此刻把头发高高束起，迈着略显欢快的步伐，脑后的马尾也跟着一蹦一蹦的，看起来很可爱。 再见面她不再不开心了，贺景白莫名地感到安慰。 正当这个故事好像就要如此画上句号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笑得很灿烂，向后面挥手：“我先回学校啦，你早点回家。” 贺景白呼吸窒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她正在越过他对别人说话。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那个人他也认识，平常也算说得上话。 他说不出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只是回头沉默地注视着前方。 看到她刷学生卡进了校门，小型显示屏上写着她的名字。 徐令楚。
第6章 喜欢 贺景白来回翻看着他与徐令楚的聊天框，试图从只言片语中挖掘她的心意。 刚刚看到她和李珩在一起，他整颗心都像被揪住了一样难受。曾经或许还没什么，但这一月她给自己织就了太多美梦，让他忍不住奢求更多。 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还是没办法对她生气，所以只能把罪责都推到李珩身上，恨不得他立刻死掉。 但那样他或许就死在了徐令楚最喜欢他的时候，徐令楚可能永远也无法忘记他。 想到这种可能性，贺景白不寒而栗，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开学之后，徐令楚受邀提前加入了未来导师的一个课题组，又找了份咨询公司的实习，两样同时兼顾，忙得焦头烂额。 咨询公司离学校不算近，有时候她白天实习完，晚上还得赶回学校开组会，每天都在各种通勤的路上，空闲时间不是看论文就是写论文。 自然也没什么时间联系贺景白。 想到这个人，徐令楚一愣，似乎好久没收到过他的消息，连忙点开了手机确认。 看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果然还停留在李珩回来的那天。 她下意识拧起了眉，猜测到了大概原因，决定哄哄他。 今天刚好是周六，不用去实习，上午项目组开个小会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她斟酌了一下语句，给他发去一条邀请：【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聊天界面最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过了很久也没回。 大概十分钟后，贺景白终于回了：【好。我刚好在学校，你现在在哪？】 【我在研究院楼，你应该也不太熟，等会直接东南门见吧。】 满打满算两个人已经快十天没见过了，贺景白收到消息就开始往校门口赶。 环顾四周，终于在一片槐树荫下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他这段时间忍着一直没找她，只能通过朋友圈了解她的消息，知道她最近都很忙。 徐令楚好像也有所感应一般，抬起了头，往这个方向看过来，正好与他对视上。 贺景白小跑过去，问：“中午想吃什么？” “我在一家日料店订了位置，天气太热了，快走吧。”徐令楚拿手扇了扇，才感觉那股燥热稍微退却了一些。 贺景白今天没开车，两个人只能步行过去，所幸那家店不算远，就在距离学校十分钟距离的商圈。 这段时间和贺景白单独见面都是在私人场所，现在在学校附近徐令楚倒是有点不自在了。想到有可能被认识的人看到，她快走了几步和他拉开一些距离，假装带路。 贺景白察觉到她的意图，也没跟上前去，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三步之内，无意中看见她用文件夹夹起的头发，有些忍俊不禁。 经过一个路口，却不巧绿灯只在眼前闪烁了一瞬，随即就变成了红灯。 徐令楚只能停下，贺景白也终于有机会跟她重新站在一起。 这是开在一栋和风庭院里的店，需要提前预订，即使坐落在京市数一数二的商圈中，环境也还是很安静。 徐令楚订了一个包厢，推开原木门，穿着和服的侍者正在摆放几木上的餐具，室内只有瓷器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你今天怎么在学校？”她开口问道。 “有个专业课老师下周出差，让教务处把课调到了今天上午。”贺景白正翻阅着菜单，抬头对她说道，见她没有看向自己后又把头低下了。 “好了，就先点这些吧。” 徐令楚把菜单递还给了服务员，微微冲她笑了一下，才抬眼看了对面的贺景白的一眼，对视上后却又避开，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最近为什么不联系我了？” 她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走到贺景白那侧坐下。 感受到她的靠近，贺景白身体有点紧绷，不自在地直起上身，避开她的视线，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合适的回答。 徐令楚有点心痒，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触感很好，但他的耳根却随着动作被染上一丝可疑的红色。 刚想把手收回去，被人抓住了，有点用力。 她试图挣脱却没有成功，贺景白力气小了一点，主动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她手心，看上去很是顺从。 他微微扬起头，眼神煜煜，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 徐令楚被他这副放低姿态的样子勾得有些失神，只能感受到手心下那温热的触感。 她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在距离他的唇只有一厘米时停了下来，气息交缠，贺景白那双含情的桃花眼还没有闭上，让人忍不住沉沦。 “闭眼。”她不由分说地命令道，得到让人满意的回应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立刻就分开了。 贺景白睁开眼，眼神迷茫。 菜上来了，徐令楚重新规矩地坐到了对面。 午后，天空阴沉，风云骤变，一场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二人从店里出来，立定在回廊上。 “你下午想干什么呢？” 徐令楚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有午睡的习惯，现在有点困，干什么都不太提得起兴趣。 见她掩面打了个哈欠，贺景白提议道：“送你回家吧，最近你应该很累，好好休息一下。”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再陪我玩一会儿。”徐令楚无所谓地说道。 贺景白闻言愣了一下，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扬起了一个笑容，“好。”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庭院门口，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撑开了一把伞，又从后座里拿了一把伞往他们这跑来。 贺景白接过伞，护着徐令楚上了车，试探性地牵住了徐令楚垂下的那只手。 车窗外大雨倾盆，她的手却温暖干燥。 暴雨来去匆匆，等车开到徐令楚家楼下时，雨已经停了，甚至还能清晰地看见阳光洒下的路径。 “你先回去，等我电话。”贺景白对前排的司机交代道，随后牵着徐令楚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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