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先先已经拿到信,也听到冯智渊的说话声,她向闫飞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躲在门后,向他打手势。闫飞翔像一个通讯兵,忙回到客厅,向冯智渊一点头,表示他已经找到鲁先先。 “大嫂,既然孩子已经给你送回来了,我们得赶路了。”冯智渊礼貌的对着端着茶杯走出来的闫母说,“已经耽误了不少工夫,我们得走了。” 闫母感激不已,非得留下他吃顿饭才行,冯智渊忙拒绝:“这也算是积德行善,谁遇见了都会管一管的。大嫂不必客气,饭就不吃了,麻烦你帮我灌一壶热水吧,我们路上喝。” 说话间,成浩川提着不锈钢保温壶走了进来,冯智渊说介绍说他是自己兄弟,把保温壶交给闫母,闫母忙提着壶走进客厅后面的厨房去灌水,闫飞翔趁机把鲁先先带出卧室,她忙闪身跟成浩川走出闫家。 这边闫母灌满水壶交给冯智渊,又是一阵客套感谢,冯智渊提着水壶走出闫家,小黄毛在她妈身后满脸沮丧,他还得再想办法逃。 有惊无险的拿到信,鲁先先迫不及待的在车上打开,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妈妈的笔迹,说实话,有那么一点失望。在她的心目中,妈妈闫芳菲是个秀外慧中的人,长得美,字应该也很秀气,但这个字却显得非常平庸,不能说难看,但也称不上漂亮。 这封信是写给鲁先先的姥姥姥爷的,闫芳菲在信中对自己的婚姻非常失望,并表现出对鲁从谦的惧怕。 她说:“鲁从谦发现了我得了精神类疾病的秘密,他要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也不能面对这种命运,我的工作、我的尊严、我的孩子全部都会离我而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将一无所有,所以我选择出门躲避,我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还说:“鲁从谦不打算放过去,就算我跟他离婚也不行,他要带走孩子,不准我以后再跟孩子见面、联系,我只能带着孩子一起走。他还威胁我,要抢走孩子,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在信的最后,她说:“爸爸妈妈,请恕女儿不孝,今后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不要找我,也不要联系我,以免被鲁从谦发现,殃及到你们。等我安顿好了,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看到这里,鲁先先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从这封信上的内容来看,妈妈带着她一直都在躲避老鲁的追捕,而到了最后,在那栋红砖小楼里,她们终于被追上,而妈妈的生命也走到尽头。这封信就是鲁从谦的罪证! 她将信紧紧的贴身放好,她要带着这封信为妈妈鸣冤,她要把鲁从谦送进监狱,让他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赵金龙的鼻子被武进打骨折了,幸好是在医院,迅速给他治疗,之后便带他回到局里展开审讯。 他招的很痛快,承认自己是茉莉园小区抢劫案的元凶,也承认是他捅了夏大伟,除此之外,别无他言。 “你是怎么拿到茉莉园小区六层西户的钥匙的?”于伟明盯着他肿胀的眼睛问,“还有门禁卡,是谁向你提供了这些东西?” 他不在乎的咧嘴一笑:“我捡的,就因为捡到这些东西,我才决定去那栋楼里抢一票大的,那里住的都是有钱人,随随便便就能搞到钱。” 岳初一拍桌子:“你在哪里捡的?什么时候捡的!” 他却开始耍赖,抱着头说头疼,岳初气的一声断喝,被于伟明制止,他叫人把赵金龙带下去,转而向岳初说:“对待他们,要有耐心。” “人已经抓了,却问不出个答案,这不叫人更难受吗?”
第四十八章 审讯 于伟明道:“咱们得另找一个突破口。张翠华就在被传讯的路上,歇一歇,先审张翠华。” 回到办公室,一气儿灌下杯浓茶,于伟明这才感觉到腰痛,是刚才抓捕赵金龙的时候扭了一下,人老了就是不行,放到年轻那阵儿,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在话下。 他正感慨,小徐警官噘着嘴回来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眼里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怎么了?”于伟明诧异的看着她,“不是去审讯柳冬了吗?没问出来?” 小徐一抹眼泪:“白跑!根本就不是柳冬干的,他说他把杜锦城约到城外树林里见面,趁他不注意,在他背后捅了一刀,之后拿着他的手机和刀子跑了。手机和刀子都扔了。” “不对。”于伟明立即分析道,“完全不对。他也不是凶手。” 小徐气得一跺脚:“明明都不是杀人凶手,却一个个的站出来承认!这不是添乱吗?”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于伟明暂时将赵金龙抛到脑后,分析起杜锦城的案子,“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承认自己是凶手,到底是在维护谁?” “袁雪琪肯定是为了柳冬,她以为柳冬为了她,才杀了杜锦城。柳冬应该也是为了袁雪琪吧。”小徐在他的启发下,边思考边说,“那不对啊,柳冬知道袁雪琪有时间证人,她不可能作案。他没有必要为袁雪琪抵罪的。” “不是为了袁雪琪,那还能为了谁呢?”于伟明摸着下巴垂下头思考,“柳冬、袁雪琪、杜锦城之间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杜锦城和袁雪琪的女儿了,可是她还不到三岁,不可能会杀人。”小徐翻看着自己的工作记录本,这是她跟老于学的,什么都记上一笔,写得乱七八糟,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能看得懂。 “柳冬和袁雪琪还有什么共同认识的人吗?他们的至亲,或者是最好的朋友?” 小徐边看记录边回答他:“柳冬的父母都在农村老家,他们只见过袁雪琪一面,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袁雪琪的身世非常坎坷,她爸从年轻时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她妈改嫁,她是跟着两个姑姑长大的,很小就出来闯荡,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乡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被杜锦城的花言巧语骗着生了孩子的原因吧,这个姑娘很苦,她没有什么至亲。” “不是有个叫张虎玲的帮她看孩子?”于伟明对那个粗野但有责任心的姑娘印象很深,“她是袁雪琪的表妹?” “其实是柳冬的表妹。”小徐已经对袁雪琪了如指掌,“是柳冬叫来帮袁雪琪带孩子的。张虎玲是个很耿直的人,虽然嗓门大,说话难听,但对孩子非常细心,袁雪琪也很信赖她。” “既然是这样,你可以多跟她套套话。”于伟明提醒她,“柳冬和袁雪琪应该知道凶手的身份,或者说,他们认为身边的某个人是凶手,所以才想方设法的替他遮掩。” 与于伟明的一番谈话,又给了小徐警官查案的动力,她决定再找张虎玲谈一谈。 张翠华已然到案,于伟明和岳初再一次走进审讯室。 “说说吧。”于伟明呷一口茶,“武进、赵金龙、夏大伟,三个男人,两个重犯、一个重伤,张翠华,你挺有本事的。” 张翠华抬起眼睛,轻轻飘飘的看于伟明一眼,哀怨的张嘴:“人们都说红颜薄命,我这一辈子总是遇到坏男人,这是我的命不好。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看着判就行,十年八年我都认,就算死在监狱里也是我的命。” “我们可不管判刑,量刑需要法院裁决,我们负责找出证据。”于伟明向她解释。 岳初在赵金龙那里碰了钉子,心里窝着一团火,不愿跟她废话,直接说道:“茉莉园小区抢劫案,你是参与者,还诱骗夏大伟帮助赵金龙逃脱追捕。事后,你窝藏起赵金龙,甚至还伙同赵金龙杀害夏大伟。这桩桩件件加起来,可不是十年八年能够的。我看你今年也得四十岁了,等你出狱,得七十了吧。” “夏大伟的情况很不好。”于伟明慢悠悠的接上话,“命悬一线,很有可能救不回来。赵金龙说,夏大伟的住址是你提供的,杀人的主意也是你出的。这一起案件中,你算是主谋。” 张翠华的脸色一变,这证明于伟明挑拨离间的计谋用对了。 “夏大伟也知道是你要杀他,所以他在清醒的那一阵儿,跟我们说,你曾叫他开着货车等在城郊建筑工地接应一个脸部受了伤的男人,这些罪证你逃脱不了。包括你去苹果酒店与赵金龙私会,我们都有监控。你要是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命运,我不禁也要替命运之神鸣不平了。” 张翠华的嘴巴大张,她没想到一举一动居然都在警察的监视之下。 “武进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夏大伟也是。赵金龙说他也是受你指使,你,承不承认呢?”于伟明继续挑拨。 “他放屁!”张翠华忍不住骂出声,“是他叫我这么干的。” 于伟明和岳初相视一笑,他们表现出的不相信让张翠华更加愤怒。 “赵金龙比我大六岁,我从十七就跟了他,你们说,我们俩是谁诱骗了谁!”她质问着,“他蹲了好多年监狱,我就在外面等他,这么多年,我是有很多男人,可我唯一真心对待的只有他。可是他,他把我当成工具,见我年纪大了,待我不如从前了……”说到这里,她委屈的大哭起来,两人只好等她情绪平复下来。 “你与武进相识,也是赵金龙授意的吗?”于伟明问。 张翠华点点头,实话实说:“是,赵金龙跟武进是在监狱认识的,武进比他提前一年出来,赵金龙叫他在外边照应着我,一来二去就照应到了床上。” “赵金龙知道你俩之间的关系?” 她无所谓的一笑:“他才不在乎呢。或者,在他心里,我能找到别的男人,他才能更痛快的甩了我。” “武进到茉莉园小区抢劫也是赵金龙指使的。对不对?”于伟明趁热打铁。 “对。是他叫武进去的,说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没关系,他给了武进五十万,武进把钱都给了我。”她笑了一笑,不知是对自己的嘲讽还是对武进的嘲讽,“他还妄想着我会等他出狱,跟他结婚呢。” “据你所知,赵金龙为什么要让武进实施这样一起闹剧似的抢劫呢?” 她摇摇头,迅速的抹了一把眼泪:“他这次回来,跟以前很不一样,他的心里隐藏了许多秘密,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抢劫茉莉园小区,事先与你密谋时,说过为什么要选择姓鲁的人家吗?” 她还是摇头:“他只是说听人说姓鲁的很有钱,干完这一票,就再也不做这种买卖了。他叫我找一个会开车的司机,在城郊那个废弃了好几年的建筑工地等着他,我就想到了夏大伟。那天晚上,夏大伟把他从建筑工地带走,说是送到了苹果酒店。隔了一天,赵金龙给我打电话,叫我去苹果酒店给他送东西,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受了伤,脸被烫的不像样子,但已经抹了药膏,我问他到底图什么,他说不用我管。” “他的五十万是哪里来的?” 张翠华还是摇头:“我在他眼里算什么?这些关键的事,他从来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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