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离他远点,这人精神不太对劲。”警察叮嘱完就关门出去了。 陆栖北一看到行凶者就咬紧了牙关,低声骂了一句。 他也是伤人案的受害人。 这么一闹,连带着陆家也被牵扯进去。 媒体都等着陆家的回应,又是不少麻烦事。 小小的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酒气,被手铐束缚的男人不耐烦地抬起头,“我说了,我就是喝醉了酒,做了些出格的事,你们再问也都是这个答案!” 他的笔录陆清欢看过了,从始至终都咬定了自己是醉酒伤人。 完全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放屁,街上那么多人你就冲着我们俩来,怎么就找的那么准?”陆栖北指着男人的鼻子骂。 他这次纯属无妄之灾,憋了一肚子火气,被男人这两句话点燃了。 男人凌乱的头发遮着眼睛,阴郁地盯着陆栖北看了一会儿。 “谁让你们点背?” 陆栖北本就急脾气,三两句话说得就要和男人动手,好在还有陆栖西拽着。 “我看你可一点没醉。”陆栖西道。 男人浑身酒气不假,可寻常人喝了酒哪还能跟人说话有来有回,对答如流的? 装也装的不像。 “王壮实,三十七岁,外地来安宁务工人员,妻子就在城郊自来水厂上班……还要我继续说下去?” 薄行恹忽然开口,将男子的身家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还只是让秘书随意查了查。 王壮实老实了片刻,又恢复了先前混不吝的样子。 “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查出来也没什么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还十分骄傲的样子,背靠在看守所墙上,扬头挑衅他们。 薄行恹的指尖在腿上点了点,嘲讽地冷笑一声。 “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完全瞒天过海。 “你女儿今年十岁,罹患白血病,一直在安岚医院住院。” “但你和你妻子收入微薄,根本无法支撑她的治疗费用。我大概没记错吧?” 陆栖北十分赞赏的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而在昨天,你妻子的账户忽然汇入了一百万元,你孩子拖欠的医疗费也刚好刚好缴纳。”薄行恹眸色凌厉,凌迟的刀子一般审视王壮实。 以自己的自由换孩子的性命,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事实已经很明显。 王壮实垂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你们走吧。” “他们有办法解决你的燃眉之急,我也有办法让你不能得偿所愿。”薄行恹冷声说。 王壮实抬头,眸子充血,他快走了两步,双手抓在铁栏上。 “你敢!” 薄行恹眼神毫不避闪,还挤出了一丝笑意。 他睨着王壮实,“我就是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当街行凶前应该就知道他是薄家要保着的人。你以为让你杀人的人会保你?你未免太小看薄家了。” 莫说是安宁市,就是放眼全国,敢得罪薄行恹的也没几个。 陆清欢在一旁看着,心中只剩下了唏嘘。 王壮实被人当枪使实在可怜。却也着实可恨。 “你现在不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陆栖北也帮腔道。 王壮实原本坚定的心理防线已经有所崩塌,陆栖北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要是说了,你们能帮我救妞妞吗?她才十岁啊!”王壮实站在里面抹起了眼泪,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陆清欢点头,“我会竭尽全力。” 暗夜当真不择手段,私下里用的都是这样龌龊的法子!陆清欢暗暗唾弃。 王壮实四下看着,眼中都是警惕和恐惧。 “不…现在还不行,他们会杀了我的,会杀了我!” 他抱着脑袋,毫无征兆地大声喊叫起来。 让人完全没想到。 “你现在很安全。”饶是陆栖北,面对如此激动的王壮实,也不得不放缓语气。 王壮实惊恐地瞪大眼睛,连滚带爬地爬到角落,摇了摇头,“不……我没有退路了,我亲眼看过!” 看过什么?陆清欢与陆栖北对视一眼,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王壮实一定知道很多暗夜的事情! 薄行恹突然起身,整理好西装,“他没用了,走吧。” 他们抬腿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王壮实开口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他痛苦耳压抑地喊道。
第219章 不留活口 陆清欢惊喜地扭头看薄行恹。 他的法子果然有!对付亡命之徒还是要下猛药。 “你最好不让我们失望。”薄行恹极不耐烦地警告他。 重新坐下,陆清欢才发现王壮实的脸上早就是涕泗横流。 他就坐在地上,娓娓道来。 “我自小就跟着师父学武,以前还得过我们那的武术冠军。虽然后来打工,但也一直没荒废过,从我女儿得病之后,我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说到这儿,王壮实抹了一把眼泪。 家里没钱,受苦的就是孩子,为此他十分亏欠,更努力的打工赚钱。 可白血病就是一个无底洞,钱扔进去了,孩子却不见半点好转。 “我老婆也拼了命干活,可我就想不明白,为啥我们的命就那么苦!我老婆因为张琦加班也进了医院,孩子的病情也恶化了。” 他勾唇惨笑,“要不是无路可走,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程来搏!” 薄行恹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王壮实的眸色暗了暗,垂头看着脚,“我之前在网上发过求助的帖子,最开始是有人给我发邮件,说有赚钱的好办法。” 走投无路的人什么方法都愿意试一试,他欣然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从此,开始了潘多拉的魔盒。 “我以为是什么工作,联系到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找我帮忙杀人。” 陆栖北吸了口气。 谁能想到暗夜会这样光明正大的找人? “我不想做的……但那些人用我老婆和女儿威胁我,我不得已只能这样。” 在他的脸上写满了后悔和懊恼。 陆清欢定定盯着他,“这些话还是别跟我们说了,你只是后悔自己的计划不够缜密。” 要是没被抓住呢?他还会像现在一样抱头痛哭吗?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我求你救救我女儿,她是无辜的。”王壮实已经彻底放弃了为自己辩解,嘴里不停嘟囔着。 “把你们联系的邮箱给我吧。”陆清欢拿出手机,记下了王壮实报出的号码。 陆栖北当场试验了一下,确认能试用才对着陆清欢点点头。 临走前,陆清欢意味深长地说。 “我会帮你女儿治病的。” 从警察局出来,薄行恹直接让人送了付天明去城郊庄园,他们再次回到安岚医院。 一番寻找之后,他们才找到病房角落里的小女孩。 她正在玩拼图,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守在病床前的女人看到他们进来,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们马上就缴费。”她眼眶红红,不停地扣着手指。 陆清欢摇摇头,“我们不是来催缴费的。” “是你丈夫让我来帮忙给她看病。”陆清欢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 宽大的病号服像是麻袋一样罩在小女孩身上,显得她的身体更加瘦小。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垂头丧气地坐下,不再说话。 “我能看看她之前的病历吗?” 征求了女人的同意,陆清欢才拿起放在桌上的病历。 “七岁就患病了?现在已经三年了。”陆清欢拧着眉头。 急性白血病确实是这个年龄段的高发病症。 “之前听说有特效药,只是我们没钱,给孩子用不起。” “先送孩子做一个全身检查吧,费用我出。” 陆清欢本想直接提出由自己给孩子治疗,却又怕女人不答应。 刘媛媛很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清欢,“你为什么帮我?” 陆清欢看了眼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刘媛媛已经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了。 “你已经看到新闻了吧?”陆清欢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 “他用一个秘密,换我救他女儿。” 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前因后果后,陆清欢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银针。 “针灸也只是配合治疗的手段,需不需要你说了算。” 刘媛媛迟疑片刻后,点头答应陆清欢。 “我在手机上看到过你……只要能救妞妞,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 他们说话的时候,妞妞就是一边安静的玩,直到陆清欢和刘媛媛说定了时间,她才伸出手拽了拽陆清欢的衣袖。 “姐姐,你知道我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吗?他已经好久没来了!妈妈说他忙,但我就想见见他。” 童言无忌,妞妞说这话的时候大眼睛里写着期待。 陆清欢躲开了她的目光,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爸爸很快就来看你了。妞妞一定要好好吃药,听医生的话。” 她们说着话,薄行恹忽然快步走出去,一分钟后,面色凝重地回来。 “出事了。”他带着陆清欢和陆栖北出了病房。 “警察局打的电话,王壮实死了。” 薄行恹脸色难看,他们刚离开没多久,王壮实就死了。 他们几个就是嫌疑人。 看来暗夜这次是想玩个大的。 “这帮孙子!”陆栖北咬牙切齿痛骂一声。 暗夜草菅人命的事情干的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清欢甚至没怎么惊讶。 “不留活口,还真是他们的行事作风。”陆清欢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 王壮实说对了。 暗夜的人不择手段,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是我们害了他吗?”陆清欢嘟囔着。 “从被选中开始,暗夜就没打算留他。”薄行恹声音冷冷,道破现实。 在暗夜眼里,有用的人才有活下去的价值。 其他的都是弃子。 看守所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查监控。 王壮实的死疑点重重,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马虎。 “麻烦你们,先做指纹和DNA采集。” 被挨个带着采集了样本,他们就坐在一边看着。 陆栖北很是憋屈,“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让当成嫌疑人带进警局!” 陆清欢撇撇嘴,“咱们三个谁不是呢?” 薄行恹自然不必多说,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薄家的宝贝疙瘩,品行端正,这也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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