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白鸣起和崔红英勾结,做人口买卖的交易。但没有实质证据,你可以留心一下。” “详细说说。” “我最近拿到了鸿应棉纺厂的车辆记录,从棉纺厂出去的车辆里,只有两种,轿车和厢式货车。厢式货车很容易理解,毕竟棉纺厂生产出来的成品,得运出去。可是轿车的出入却更频繁。崔红英不在棉纺厂办公,顶多十天半个月去视察一下工作,是谁需要频繁出去?还能坐专车?这一点解释不通。” 蒋铮若有所思点头,“的确。” “有一次轿车出去,我的人正好在旁边盯着,也跟了上去。轿车去的是边境的方向,很警觉,下了高速,七拐八拐就跟丢了。车膜全黑,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 蒋铮颔首,“我有数了。”过了半晌,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进展,你接着睡吧,我走了。”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纪珩睡着,因此没注意。此时明显发现,蒋铮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受伤了?”纪珩眉头一拧。 “抓捕的时候脚底下打滑了,崴了一下,没多大事。” “那你现在干什么去?” 邪了门了,平时撵都撵不走,现在脚崴了一瘸一拐的,还着急要走,一看就有猫腻。 蒋铮挺高的个子,杵在门口,脸“腾”地红了。 更他妈有鬼了。 “……就……陈小鸥嘛,我没跟她说今天出任务,说要加班,答应了下班给她带炒米粉……” 纪珩仿佛让雷劈了,当场僵在原地。 “不是,那个,你别误会啊!是,是我喜欢陈小鸥,想对她好,但她那个样子你也知道,应该还没察觉到……” 纪珩忍不住轻笑了声,行,还挺爷们。他偏头往地下看了下,蒋铮伤到的是左脚,“开我车去吧,在楼下。” 接着车钥匙便扔了过去,蒋铮抬手接住。开门要走,却又忍不住回了头,看着纪珩,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 “别怪兄弟没提醒你,我可听说,之前言抒那个搭档,叫方纶的,把市政府新年茶话会的主持都推了,八成是要去盈州找言抒。人家千里追爱,有人还在家里死宅,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你。” 纪珩眼神瞬间变了,面上一凛,看向蒋铮。 “看我干什么,别以为你俩那事我不知道,都多明显了,我又不瞎。你有功夫跟我在这能耐,不如想想怎么把言抒追回来,多好的姑娘。” 蒋铮走了,纪珩还是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似乎蒋铮的话对他并没起什么作用,听听就过了。 拿起放在沙发扶手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是他近期新添置的,打开就是盈州卫视,这小半年来,他只看过这一个频道,盈州的大事小情,上至政府工作会议,下至仁爱路开了个公益凉茶铺,他都知道。 即便不是早间新闻的时段,他也会开着电视。最近几天早新闻停播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还暗暗担心了一阵。不过后面他在新年音乐会的宣传片里有看到了她,和乐团首席站在一起的合影,看上去流光溢彩。 真好看。 心下烦,纪珩习惯性地去摸烟,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他决定不去买了。 再大的瘾,也总要有戒掉的一天。 吕嘉铭很有分寸,并不粘人。他知道言抒很忙,只是在每次的彩排过后,??约言抒共进晚餐,其他时间并不打扰。但时不时会在微信上关心一下,提醒言抒按时吃饭。 言抒确实很忙,每天不是在演播间就是在会议室,半个月下来,吃饭不规律,睡眠也不足,没过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12月30日,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明天就是新年音乐会的正式演出了,今天白天言抒还在和导演修改台本、调整灯光,精益求精。彩排结束,几乎是被吕嘉铭半拖半拽地拉出来,算是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多吃点”,吕嘉铭给言抒夹了只虾,“你们电视台也太不人道了,用人往死里用,比我回国第一次见你,起码瘦了五斤。” “瘦点好,上镜好看。” 言抒不动声色把大虾放在了一边。为了明天的演出,她昨天刚贴了指甲,此时剥虾这种事情,并不适合她。 吕嘉铭并没发现言抒的小动作,只是觉得她有些不自然,“紧张么?” 言抒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主持交响音乐会,很多专业知识都是现学的。而且,能来听交响音乐会的观众,很多也都是专业或者半专业,言抒生怕在台上露怯,这几天拼命补课。 “这个给你。”吕嘉铭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看着很旧,边缘都有些褪色了。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奖牌。 言抒抬头,一脸疑问。 “是我第一次参加少儿比赛时候获的奖,当时一共就五个人能获奖,我就是第五名。我觉得很幸运,之后的每次比赛或演出,都把它带在身边,果然成绩一次比一次好,都能给我带来好运。” 吕嘉铭说着,把盒子推到言抒的眼前。 “送给你,有了它,明天一准没问题。” 言抒垂眸,一枚银色的徽章,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一看就被主人保护得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奖牌依然光亮。 同样是铭刻荣耀,有的徽章,一次又一次给人带来幸运,被主人视为珍宝;而有的徽章,只能被埋藏在岁月的尘埃里,不见天日,哪怕拿出来看一眼,都怕招来杀身之祸。 纪珩藏在她衣服里的那枚三等功勋章,她是一路握在手里,回到盈州的。上飞机前,机场的空调有些冷,言抒便把行李箱拉开了一条缝,想抽一件开衫出来。那枚三等功勋章,就随着衣服的抽出,掉落在了机场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 正面是带有“八一”标志的军徽,背面刻着笔挺苍劲的几个大字:中国人民解放军。 言抒坐在候机大厅,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明白,他是想把最好的给她,从来都是。 “不用了,谢谢你。”言抒把盒子轻轻推了回去。 “我也有自己的幸运徽章,可能没那么足够的幸运,却总能让我安心。”
第63章 新年快乐 纪珩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自制力而言,还是下楼去买了烟。 迎着风抽出一根,含在嘴里点燃。尼古丁浸漫肺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股畅快。 看来,有些憋闷,和烟没关系。 抽完一根烟,纪珩上了车。崔红英打电话要他过去,眼瞅着过去两个小时了,纪珩还没出发。 纪珩的预期没错,崔红英要他想办法把从公安那边捞人出来。 纪珩当然知道她要捞的是谁,但和往常一样,只做自己的本分,并不多问。 “内部有人接应吗?“纪珩皱了皱眉头,“有的话,拿钱把人捞出来,是最好的办法。至于钱怎么送,我想办法。” 崔红英眼神闪烁不定,看上去忧心忡忡。 她当然知道这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但在这个节骨眼,那人未必帮她这个忙。 “或者,我进去和您要捞的人谈谈,该说的不该说的,他能做的和我们能给的,利弊铺陈一下。这样就算人捞不出来,也能降低点风险。” 崔红英缓缓点头,“倒是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但是,和之前一样,公安内部得有人接应。只不过这个难度小一些,也好实现。” 从崔红英的反应,他看得明白,她在公安内部应该是有个接应的人。这人职位不敌,但并未把她放在眼里,至少两人不是个平等的合作前提。 他提一个难度相对小的意见,果然崔红英更倾向后者。 回到家,纪珩第一时间打给蒋铮。 “盯住你那边的人,准备收网。” 纪珩一身西装,高挺的鼻梁上还架了副眼镜,出示了律师证,被警察带着去见白鸣起。 白鸣起被刑拘,理由是“涉嫌帮助犯罪嫌疑人白羽出逃出境”,其他的,白鸣起一概没招供。 辅警把白鸣起带到,人就出去了,明显是有人刻意安排过。面前的白鸣起,身材瘦小,个头也不高,眼神却是狠辣凶恶。眉眼轮廓和白羽有相似的地方,但清秀俊朗不及白羽的十分之一。纪珩突然想起言抒之前的感叹“怪不得白羽长这么好看,原来妈妈是混血”。他当时心里就不得劲,因此吃味了好久。 他紧了紧喉头下方的领带,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 “白先生,您好,我是您的代理律师,有些事实需要与您确定一下。” “谁让你来的?”白鸣起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 “崔总。” “她准备怎么救我出去?” “崔总让我转达您,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纪珩的声音沉静自如,波澜不惊,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哦?”白鸣起也见过大的世面,处变不惊,只是眼角一挑,“既然不是来救我的,那就免谈把。我全招了,既能拉她下水,说不定还能立功,争取减刑。” “崔总说,她不怕,反正白羽在她手上。” “威胁我?”白鸣起阴恻恻地笑,“我混到今天这一步,早就六亲不认了。我要是真想和她鱼死网破,还会在乎白羽?” “您说的对,白老板也这么说,说您到时候必然不会保他的。”纪珩点头。 “白羽和崔红英在一起?” “嗯”,纪珩目不斜视,“白老板从边境回来了,要和崔总合作棉纺织厂的项目。棉纺织厂的大小事宜,已经全权交由白老板在处理。” 白鸣起听懂了,崔红英和白羽都巴不得他死在监狱里,这样他们就更名正言顺地接过棉纺织厂的生意。如果他全部招供,崔红英便拿白羽威胁他;如果他闭嘴,即便能出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崔红英和白羽的生意红红火火,自己如同丧家犬,无人理睬死活。 他本来由足够的把柄拿捏崔红英,但算来算去,硬是没算到白羽怀着颗狼子野心。 “白老板有句话,也托我转达。”纪珩嫌药劲儿不够大,还要下一剂猛的。 “你说。”白鸣起牙咬得死紧。 “白老板说,当年的事对他伤害很大,如果您能平安出来,也不要旧事重提了,他不想因为这个,让人看低了。” 白鸣起眼里瞬间闪过惊讶、失望、狠戾,神情很复杂。但纪珩却没给他抒发的机会,“我要带的话带到了,白先生保重。” 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距离开场还有三十分钟,观众已早早进场,座无虚席。 言抒今天的打扮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既然是新年音乐会,礼服一定是红色。但言抒身上的这一条裙子,颜色偏酒红,面料上也非常讲究,整条裙子嵌满了金银两色的金属丝线,亮闪闪的,舞台灯光打在上面,衬得人肌肤如缎,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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