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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邻居，方便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当然”陈敏微笑着走回房间，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写下姓名和一个电话，顺带连同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地址。 “葬礼结束后你一直住在陈宅，没有离开过？” “没有，直到第二天早上 9 点和陈宅里的人吃过早饭才走。” “你住在哪个房间，有人同住吗？” “陈宅左厢房，我和陈爷爷的孙媳妇住一起，你可以找她问问” 诸葛嘉一拿出纸笔，陈敏很配合的在上面写下“刘鹿”二字，“联系方式我不知道，我们也只是见了一面，她丈夫叫陈禹”。 陈敏将笔归还给诸葛嘉一时，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诸葛的手心，屋外气温很低，但陈敏脸上却没有一丝俱冷的痕迹，就连披肩滑落地上，也不急着捡起。 “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见到白露，她坐在轮椅上，手无缚鸡之力，她对你说，她和汪鹏真心相爱着，你会对她做什么？” “诸葛警察，我想，比起这样无厘头的推理，我更希望你们能尽快帮我找到我的丈夫”陈敏的回答依旧很聪明。 结束了与陈敏的谈话，诸葛嘉一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走访了周围的居民，想要核实这几日陈敏的行程。陈敏提供的邻居也询问过了，确实在葬礼当天接到电话帮忙照看孩子。但是，陈敏的儿子并没有拨打过电话。 诸葛嘉一又打电话给郭路，要他去核实陈敏葬礼当晚是否真的住在陈氏老宅，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与陈敏同住的刘鹿也只是说自己那天很累，不到 10 点就睡着了，陈敏睡得比她还早，对于陈敏是否离开房间的事情，她回答说，依稀听到过门响，但出门上厕所也是有的。早晨 7 点，陈敏和刘鹿还一起给留宿在陈宅的人们做了早饭，一切都没有异样。 看似一切都如同陈敏描述的那样合理，但是，陈敏依旧有半夜离开陈宅在海边与陈温雅见面的可能，只是，就算她与陈温雅见过面，那白露呢，或者说白露的轮椅是如何出现在海边？陈敏到平溪镇参加葬礼，定然不会带着一把轮椅，在她与陈温雅见面之间，有一个中转站的存在，那里有着关于白露的信息。 渔舟旅馆，诸葛嘉一又想到了那里。 就在诸葛想离开时，陈敏的儿子从院中跑了出来。 “阿姨好”小孩肉嘟嘟的，拿着一支棒棒糖，伸出胳膊向眼前的女人打招呼。 “致远，最近，家里有没有其他阿姨出现过？” 男孩将棒棒糖从口中取出，抿了抿嘴巴，那双天生就深邃的双眼眨动几下，“没有，只有妈妈、奶奶和我” 也许男孩说的是事实，也许是男孩没有看到，事实上，诸葛嘉一确实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证明白露在这里。 诸葛嘉一眼前浮现出一幕，在小旅馆三楼尽头，那间紧闭着门的房间……
第三十一章 ｜ 她说 10 月 15 号那天其实我还在住院的，你们应该也查过了我的住院记录。收到冯昭和的网络消息，是在 11 点 20 多，他说白露出了事，很危急，还嘱咐我从医院要些绷带和止血药物，就说是自己想备着。我按着他的吩咐，正要去往他发给我的别墅区地址，但是在路边，却收到他的消息，他给我打好了网约车，在距离别墅 800 米的位置下车，然后告诉了我绕行避开监控可以进入小区的方式。 当时天已经很阴沉了，但还没下雨。 我是在别墅的地下室里看到昏厥的白露，还有冯昭和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冯昭和眼睛通红，我那时才注意到白露右腿小腿部分缺失着，用一条浸着血的围巾包裹着，鲜血还在向外渗透，一旁的塑料袋里也装着些浸血的衣物。 我赶忙将自己带来的纱布、酒精取出。冯昭和是学医的，我又在医院做过护士，我们配合还算默契，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冯昭和一边将带血的东西收进口袋，一边给我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说磕了药的林雨和白露发生争执，用刀砍断了白露的腿，白露失手打晕了林雨，甚至可能是杀死了林雨。 “我想，还是先报警吧，毕竟救人要紧”冯昭和提议。 “不要报警，也不要去医院，万一林雨真被白露误杀，那就麻烦了。”是我选择了包庇这一切。 “那我出去再找点药和包扎用具” “好“ 没错，冯昭和确实是在我到了别墅之后才离开的，怎么，难道他不是这么说的吗？ 冯昭和离开后，白露发出痛苦地呻吟，我想起了毒品的另一种作用……没有办法，我只能让白露服下以减轻痛苦。 在白露昏迷的时候，我带着好奇走到楼上。客厅里，林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想到她砍伤了白露的腿，我怒火中烧，同时，我心里有了另一个计划…… 于是，我从一旁的吉他上抽出一根琴弦，杀死了林雨。我想要分尸，砍下了她的头颅和胳膊，血溅得到处都是，手机有站内消息提醒，昭和说他快回来了。我停止分尸，立刻将整个房间打扫干净。 也许是因为父亲是做殡葬生意的，以至于面对尸体，我毫无感觉。我用消毒液将房间清洗，甚至包括死者的尸体，以确保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指纹或者毛发可被提取。我从她家找到一个黑色的皮箱，将刚才地下室里带血的物品，以及客厅上沾血的地垫收了进去。 现场掉落的残肢被我用保鲜膜包起来，但那地上的头颅我却怎么也不敢触碰。 等我再次返回地下室，冯昭和回来了。他带来一台轮椅、一些消炎药，还有几包活性炭，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我们在地下室又一次为白露完成上药和包扎。?S? “我去楼上看一下林雨，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就去自首”昭和的额头有汗珠沁出，我看着有些心疼，这些年不见，果然，他最在意的还是白露。 我拉着了他的袖子，告诉他，我杀了林雨。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伤害了白露” “陈温雅，你是傻了吗？只要林雨醒来了，她就会明白是她吸毒后先伤害了白露，她不会去报警，白露也没事，你现在这样做，就是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冯昭和从来没有那么凶过，我只能说出实情。 “你不恨林雨吗？林雨要去杭川发展，所以白露和汪鹏也要移居那里，就是因为她，白露才会抛下我们，不再为我复仇，也不再陪着你”我的话，起了作用，冯昭和蹲在地上，不再言语。 果然，只有白露的离开才是冯昭和的痛点。 “你也可以去报警，是我杀了林雨，与白露无关”我试探着问，心里却没有底，我不确定冯昭和会不会包庇我。 冯昭和抬头，视线在我和白露之间游移。我摒着一口气，等待一个答案。 “当年，你是为了救我和白露。这次，换我们救你。”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我不恨他放弃谋杀汪平的计划，也不恨他没能救我，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三个都不能有事”冯昭和看着我说。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我们没事，至少保护白露不受牵连” “什么办法？” “我们做一场伪装，让白露也死在这里” 我们的默契这么多年都没中断过，他很快明白了我的计划。 “好，那就将白露断掉的残肢留在这别墅，中午我们三个人开车回来的画面，监控一定拍到了，如果警察找到我，我会说，是我吸了药，丧心病狂地杀了他们两人。这样，也能保你周全。” 他不明白，他想守护白露，而我只想保护他。 “不行，你知道有什么人和林雨、白露结怨吗？”没错，我的计划是栽赃。 “张潮风，他卖毒品给林雨，还让林雨怀孕过。和白露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情侣关系” 我很满意这个回答，张潮风就是我选定的替罪羊，我想让警察去追查他，然后来换取一些时间。我知道可能骗不了你们这些警察，所以，我要的只是一些时间。 “白露伪装成死，但不能在这里。”如果白露死在别墅，那么凶手只会指向冯昭和，这是我不允许的。所以，白露最好“死”在出租屋里，那么，杀害白露的凶手，也够警察调查一阵了。我还特地把林雨的手臂也带了过去，这样案情就能更复杂一些。而这些时间，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转移白露。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查到冯昭和，所以，至少在 15 号，冯昭和要毫无可疑的离开。而我，也不能有可疑行径。那白露怎么办，她只能暂时留在别墅里，等待我们来接她。 于是，我们将白露安排在地下室，等她醒来，我将计划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看着虚弱的白露，冯昭和又有些犹豫了。他担心白露会在地下室死去，即使不死去也会忍受巨大的痛苦，这是他不允许的。 白露也不同意。她说，是她造成的这一切，她要去自首，说自己是防卫过当，失手杀害了林雨。 为了争得他们两人的同意，我将计划又周全了一些。我提议准备止痛药片，消炎药，足够的食物和水放在地下室里，确保白露不会有生命危险。冯昭和在 16 号有工作安排，不能缺席，否则会引起怀疑。17 日，冯昭和打私家车将白露接走，送到漓水湾。在那之后，我找机会接走白露。东南沿海地区，想偷渡送走一个人，还是有办法的。 在我的计划中，冯昭和不用替罪，我不会暴露，所以白露同意了。 在我的计划中，白露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冯昭和也同意了。 我和冯昭和将地下室的门从外面锁上，即使一天之内有人到别墅找过林雨，也不会发现白露。况且这种可能性很小，据说林雨几乎没有朋友，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也只有她的经纪人。所以，我的计划是可行的。 白露告诉了我那把吉他的故事，那是白露在恋爱时送给张潮风的。简直是天助，我戴着白露的帽子，将凶器送回到张潮风家中。而后带着白露的残肢和林雨的断臂返回到永安家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案子更加混乱，拖延你们警察办案时间。 只是，没想到，我在那里会遇到她…… 那天，当我背着装有白露残肢的包回到永安家园时，在 5 楼看到了陈敏。我自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是，我知道那是汪鹏家，白露说过，汪鹏住在她家楼下。 于是，我们有了一次交谈。 我路过 502 房间的时候，那个女人就站在屋外，她正从地毯下取出钥匙，明明行为并不坦荡，但她扬起的下巴，眉眼间的笃定，让我知道，她不是我一样会委曲求全的女人。我们的谈话，是在汪鹏的出租屋里进行的，我知道汪鹏不会回来。因为在别墅时，他不停打电话给白露，那天是他预备向白露求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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