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在哪里?” “白露来公司第三个月就赶上我们的年会,是在新京市郊区的一家别墅酒店三天两夜的活动。有一天晚上,白露在酒店里看到一个我们的客户,他拽着一位和她同一时期入职的新同事进了自己房间,白露就在外面不停敲门,甚至还扬言要报警。却不知道我们的新同事也是自愿的,那个客户早已经许诺她一年的业务。事后白露跟我说,她永远无法苟同这样的职场生存方式,谁能想到她会变。” 凯莉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讲“白露接受潜规则,大概也是因为她太需要钱了吧。其实郭总很早就看上了白露,她入职第三个月,郭总施以小利让她从专员升职到主管,只是没想到白露并没有给出回应作为报答。于是郭总就开始刁难她,白露撑不住了。就在他们去广州出差时,两人发生了关系。紧接着就迎来了她的再次升职。其实白露也觉得耻辱,不然那段时间她也不会精神恍惚。我问过白露,为什么不辞职。她说哪里都一样,人是逃不过的,还是赚钱要紧。不过还好,后来她结婚了,丈夫也疼她。” “结婚?”许渭口中的咖啡有些烫嘴,可户籍科消息很清楚的显示,白露是未婚,也不是离异。 “没错,她丈夫对她很好,下班经常接她,周末会给她做一桌子菜。今年春天的时候她还开始备孕,说准备要个孩子……”讲到这里,凯莉神情有些伤感。“你们能告诉我,她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如果仅仅失踪,应该不会让你们来这样调查吧,既然是你们来查的,不会是被人杀害的吧?” “案子还在调查,还不能透露更多” 凯莉咬了咬嘴唇,捏着咖啡纸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了些,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可能遇害,换做是谁都不大可能接受。 “关于白露的丈夫你了解多少?” “好像是做生物工程的,是个上市公司的副总” “你刚才说白露丈夫有时会接她下班,那你有见过那个男人吗?或者朋友圈照片有看到过吗?” 凯莉取出手机翻了翻,又望着窗外思索了些许,“没有,我之前也开玩笑问过白露,白露却说还不是时候介绍给大家认识,我也觉得很奇怪,就连结婚都没有邀请同事去参加婚礼,白露说,他们是新型婚姻,不举办婚礼。” “白露提出离职,你知道原因吗?” “准确的来说,她十一假期前就已经离职了,说是准备相夫教子。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办公室里……她和老板的关系……” “你说的那个潜规则白露的郭总,现在在公司吗?” “他出国有一个多月了。搜行业新闻的话,你们都应该可以搜到”说着凯莉在手机上检索了关键字,将网页信息递给诸葛嘉一。 这个时间看来,郭总确实不会是嫌疑人,但诸葛嘉一用手机拍下页面以待核实。 “你提到白露很缺钱,知道是为什么吗?” “来这座城市打拼的都一样,想买房子,想留在这里,很正常吧” 好像也没错,只是现在不少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更倾向于“精致穷”,像白露这样在最好的年纪就开始节俭攒钱买房的,应该不多。 和陈凯莉又针对白露的人际关系进行了些了解,诸葛嘉一和许渭又返回到煊瑞传媒要了份员工资料,只是资料上婚姻状况依旧是未婚,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写着白明,电话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白露的哥哥白明。 目前来看,白露未婚是事实。那么与白露有恋爱关系的,疑似有两个,一个是煊瑞传媒的郭总,目前还在国外,另一个是冯昭和提到的在跨年酒吧里遇到的男人,所谓的“丈夫”会是哪一位? “还记得冯昭和提到的那家酒吧吗?”诸葛嘉一取出车钥匙,两人走出办公大楼。 “当然” *** 新京市大多数酒吧在晚上 8 点以后开始营业。绕过几个狭窄胡同,在巷子深处,一家店面门头挂着灯牌,深蓝色的灯光拼凑出一个“葵”字。 这样的酒吧在新京胡同里数不胜数,大学时诸葛嘉一最常去的是一家叫“Dali”的爵士乐酒吧,就在这附近。 推门走进酒吧,淡淡的烟味儿弥散在空气里,环视一周却也没看到有人在抽烟。大厅前排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满,客人中女性居多,有人穿着还未换下了的西服,有人穿着松垮的绿色毛衣。诸葛嘉一和许渭挑选了靠窗的一处位置坐下,透过窗户竟然还能望见远处的前海。水面上泛着的光亮,是周围各个酒吧和店面的霓虹灯。 诸葛点了杯酸奶,许渭点了杯零度鸡尾酒,外加一盘炸鸡,餐饮消费抵扣演出票价,这是不少酒吧常用的营销模式。 三五分钟后,演出正式开始,今天的表演嘉宾是一个乐队。 乐队刚出场,台下就已经喧哗,原本就拥挤的场地还有人在缝隙里支起一架摄像机录像。 “Hello!大家好,我是卡恩,欢迎大家来到'皇后与夏'的现场,这是我们今年唯一一次的内地巡演,谢谢大家!” 根据站位推测出讲话的是女主唱,一口台湾腔,最招人的当属她的双眼,看上去要比诸葛嘉一的眼睛大上不止两倍,太过吸引人。女主唱话音刚落,台下的女生不少已经沸腾。一直以为女生只迷帅哥,原来美女也是诱人的。 演出的歌曲曲风诸葛很喜欢,主唱之外,键盘手和吉他都是男生。很明显吉他手更帅气,很早就听说键盘手是乐队最隐形的成员。还真是一种玄学。 “师傅,这乐队还挺火的” 诸葛嘉一接过许渭的手机,查看着他搜索的网页信息,皇后与夏,台湾乐队,成立于 2008 年,将五声音阶和迷幻、摇滚、流行等诸多元素杂糅在一起,创作出独特的“东方迷幻”乐。 两曲唱罢,一个男人出现在酒吧前台,酒保一直酷帅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诸葛推了推许渭,说了一句,走吧。 “还没听完呢”许渭明显的意犹未尽。 诸葛瞪了许渭一眼,他便不再还口,扒拉了几口炸鸡块,就跟着诸葛嘉一去到距离酒吧门口很近的前台位置。 “您好,我们是警察。” “呦,我们可是正规经营,没有黄赌毒”酒吧老板看上去 35 岁左右,戴着一顶鸭舌帽,下巴上留着整齐的山羊胡,不说话时你会觉得他深沉有度,一开口便知是个圆滑的商人。 “我们今天也不是来查这些的”诸葛嘉一从口袋中取出白露的照片,“这个女孩经常来这里吗?” 山羊胡老板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又把照片递给酒保。 “弥娜,白弥娜,见过她,但不常来,除了张潮风在这里演出的时候过来,她……她去 Livehouse 应该比较多。” “张潮风是谁?还有,你知道她常去哪家 Livehouse 吗?” 酒保看看老板,老板轻咳一声,拍了拍酒保的肩膀使了个眼色,“配合人家工作,有什么说什么。” 看到酒保还有些犹豫,诸葛嘉一转向山羊胡老板。 “您店里应该有监控吧,能帮我找一下跨年那天,也就是 2018 年 12 月 31 日晚上,酒吧室内和室外的监控吗?” “有是有,不过一般都是一个月覆盖,我去找找” “好” 看到老板离开,酒保也松了口气。 许渭又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酒保瘦弱的肩上,“说说吧”。 “弥娜,她和一般的果儿不太一样,听说她先后接触了几个歌手,之后才跟定张潮风的,又是给他钱,又是帮他联系演出,在事业上对他帮助还是挺大的。之前张潮风有个乐队,后来单飞了,听其他队员说也是白弥娜撺掇的。他们在一起应该有两年了,之前好像也分手过,不过跨年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又一起过来了。张潮风也是去年才来我们这儿演出,那人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跟人打架,在我们这里演出了两场,老板就不怎么愿意让他来了。刚才你们说的跨年,那也是他最后一次来。弥娜之后也没再来过。” 许渭从包里取出个本子递给酒保“把你知道的几家 Livehouse 名称写一下,标注一下哪些是白弥娜可能去的。” 酒保把吧台正上方最亮的灯打开,在本子上罗列了四家店名,在其中一家店名前标注了一个三角形。 “这家店是张潮风经常演出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张潮风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没有,他真不好找,平时几乎不用手机。他说他是精神上的欧洲中世纪人,排斥工业革命,向往自然主义,呵”酒保撇了撇嘴角,忍不住要笑出声。 一直听说做乐队的人性格古怪,有暴虐或是有装腔作势的传统。 和酒保聊完,老板恰好返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纸质的小袋子。 “不瞒您说,去年我回国盘了这家酒吧,也不太熟悉这圈子,店里也都是员工在打理。室内监控确实每月覆盖,室外的因为是最近刚换了,所以去年的正好储存卡里还有,就是这张,你们可以拿去看一看。”老板把一张内存卡递给诸葛嘉一,又打听到“能问问,潮风是犯什么事儿了么?还是那个叫弥娜的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只要守法经营,拒绝黄赌毒,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对对对,我们一直守法经营”山羊胡老板连连附和。 诸葛嘉一和许渭正要离开酒吧时,台上忽然喧哗起来,原来是有歌迷上台拥抱了键盘手。看来键盘手也是有春天的。 “师傅,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该去哪儿找白露所谓的丈夫?” “让小方去一趟白露的大学,再找信息部的同事调取一下白露的手机通话记录,接下来,我们恐怕是要去一趟漓水湾了。”
第四章 | 鬼怪 漓水湾位于福安省东北部,是一座沿海小城,虽是沿海地区却并不发达,没有像其他沿海城市将自然资源营销为旅游热点,也没能转变经济增长形式,仅有的一片海域长期以来处于半荒废的状态,听说几年前曾经做过规划,但因为一些不能言说的原因还是搁置了。直到 2019 年,其他周围沿海城市或是出现一众网红景点或是转型为经济区的情况下,渔业依旧是漓水湾的经济支柱。 10 月底,漓水湾阴冷伴着不定期的雨水,诸葛嘉一和许渭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赶上了一场小雨。 “师傅,您明天换双黑色的鞋吧,这白鞋在这儿都浪费了”许渭一边擦拭着自己的黑皮鞋,余光瞟到上司的白鞋还是忍不住叮嘱几句。 “管好你自己” “得嘞” 许渭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两人按着之前电话联系时,给到的地址寻找白露家。 小镇的居民楼大多数是徽派建筑,白墙黛瓦,浸润于烟雨之中倒是有些江南水乡的风味。转过几条弄堂,询问了几家人,终于在一处深巷中找到白露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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