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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步跨步上前，探着高昇的额头。 “你发烧了，快去医院。不对，我去找医生。” 不顾高昇的阻拦，靳步小跑着到护士站，找来值班医生。 靳步可以出院了，却轮到高昇病倒。 “没事，我吃药就好了。” 靳步担忧地盯着他眼底的乌青，喃喃自语：“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呀……” 高昇垂眸，没有发话。他自昨天外出解救靳步，到半夜为止，就没有好好休息，淋了雨也没有及时换衣服，加上平时工作压力大，心理压力也大，怎么会不生病。 助理得知高昇生病住院，急匆匆赶来，忧心忡忡。 “小高总，我是不是乌鸦嘴了？没想到您真的生病了……昨天病房就是用您的名字，也不算露馅吧……” 高昇差点忽略了这一点。这下子高峰再怎么较真，也不可能查到靳步身上，只会发现高昇住了两天医院。 转眼到了星期一，靳步如约入职。她进入总裁办公区，找到自己的工位整理桌面。此时总裁办公区没有人，高昇还在医院。 她看着空落落的办公区，有种说不出的失真感。 她起身走到全新装修的厨房，仔细记住功能分区和家电位置。她又走到休息室，看着整洁的床铺，忽然记起不久前那个晚上。 那个只有她和高昇，在休息室近距离接触的晚上。 想到这里，靳步呼吸一滞，脸不自觉发烫。她拼命摇头，试图把回忆摇断，回忆却和现实交融，脸颊也越发滚烫。 她逃出休息室，把门带上。 “我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终于把自己拉回现实。 新入职第一天，顶头上司不在，相关工作暂停开展。她无事可做，又走到厨房，打开储物柜仔细查看。 “糯米粉，粘米粉，还有……澄面？”靳步打开一扇最大的柜门，里面竟摆满了原材料。 不仅有中式糕饼需要的面粉、豆子、坚果、干花，还有不少西式烘焙需要的材料——高筋面粉，低筋面粉，全麦粉，奶粉，耐高糖酵母，吉利丁片；生鲜类诸如鸡蛋、牛奶、黄油、动物奶油……悉数到位。 糖类也让她眼花缭乱，白砂糖、黄糖、冰糖、片糖、糖粉……更别提冰箱里满满的蔬果鱼肉，靳步光是粗略一看，已眼花缭乱。 “这是把仓库搬进来了吗？”靳步震惊地关上冰箱门，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超豪华私人厨房——高昇不下厨，所以这是靳步独自使用的五星级厨房。 她看见一堆齐全且未开封的食材就难以自控地技痒，打算先做一道简单的糕点熟悉厨房，顺便练手。 她看了后面的储物间，竟有新鲜铁棍山药，抽屉里有烤过的黑芝麻粉和五十铃抹茶粉。她稍加思索，决定做双色山药糕。 靳步取出适量糯米粉，在无水无油的平底锅烘烤至微微发黄，熟糯米粉就做好了。熟糯米粉要放凉才能用，等待的间隙她把铁棍山药削皮，切段蒸熟。 看着氤氲升腾的水汽，她隐约闻到山药的清香气味。 黑芝麻粉与白砂糖混合，加入软化的无盐黄油，拌匀成团，再均匀分成一个个小团子，黑芝麻馅就准备好了。 铁棍山药几乎同时蒸熟，靳步小心取出并压制成细腻的山药泥，不忘把边缘部分也整理好。随后她取适量熟糯米粉混入山药泥里，直至看不见干粉。蒸熟的山药泥水分较多，她后续补了不少熟糯米粉，才把团子的湿度调整好——不干不湿，柔软不粘手，才是刚刚好的湿度。 拌好的山药泥糯米粉团平均分成两份，其中一份加黑芝麻粉搓匀。这样一份原色，一份灰黑的面团就准备好了。 她在其中一个抽屉找到冰皮月饼的手压式模具，洗干净后擦干，开始下一步的制作。 她从原色和灰黑色山药泥团子中各揪一小块，称重，揉成一团，包入一个黑芝麻馅。按压模具撒上熟糯米粉，轻轻磕掉多余的粉末，将团子放进去按压。就这样，一个双色黑芝麻山药糕就做好了。 靳步选了祥云花片，既吉利又好看。她一个个重复按压，终于做完一批山药糕。她心无旁骛，专心埋头制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以至于董事长高峰在窗外，她也没发现。 高峰到总裁办公区取一份内部文件，竟看见一名女子独自在这层楼活动。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可以在这层楼出入自如，还在那捣鼓吃的。他推门而入，沉声开口，带着一丝盘问的语气。 “你是哪位？在这里做什么？”
第33章 职业病 靳步被吓得抖了一下，猛然抬头，看见有人站在厨房外。 她认出这个人就是永高实业的董事长，高峰。她实习的时候无数次翻阅集团架构，对高管的印象颇为深刻。 她连忙鞠躬，不卑不亢地回答：“董事长您好，我是总裁秘书靳步。” “总裁秘书？”高峰沉吟片刻，“小高总什么时候多了个秘书，我怎么不知道？” “董事长，我今天第一天入职，之前在秘书处实习。” “秘书处……我好像见过你。” 靳步见状，适时解释：“董事长，我曾经在集团员工大会担任主持人，您可能有印象。” 高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却始终保持礼貌疏离的微笑：“想起来了，的确见过。你在这里做什么？秘书也负责做饭？” 靳步耐心解释，她是高昇的生活秘书。 “董事长，我的岗位是生活秘书，不仅负责小高总的日常行政工作，也负责小高总的起居饮食。” 听罢，高峰的笑意消失，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靳步。 他从未见过总裁办公区有女性员工，这个靳步，是第一人。 高峰没有追问，后退一步，随后离开楼层。 靳步目送高峰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回想刚才自己算是对答如流，应该没有失礼，就回到厨房。 她捧着一块双色山药糕，轻抿一口，口感绵密，丝毫没有厚重感。她再咬了一口，中间乌黑的黑芝麻馅与山药味道十分相衬。 甜味主要来源于黑芝麻馅，与山药泥外皮结合，微甜而不腻，她很喜欢。 她反复打量手中的半块双色山药糕，不由得感叹：“自己觉得好吃没用，卖得动才是正事啊……” 她将剩下的五块山药糕密封存放，在保鲜盒的盖子上贴了生产日期标签。 高峰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对董事长助理下了指令。 “帮我查一下新入职的总裁秘书，越详尽越好。” 董事长助理得到吩咐，点头退出去。 高峰想知道靳步是什么来头，什么背景，向来身边极少异性的儿子，就连助理都只选男性，为何这次选中这个年轻女孩担任秘书？ 不仅如此，高昇还为她独创“生活秘书”一职，实在罕见。 高昇不在办公室，靳步可以准时下班。她想去疗养区探病，但高昇得了重感冒，谨慎起见禁止探视。她下班打了卡，直接回了家。 靳步到家的时候，裴玉莲正在家里准备晚饭。她从厨房探出头，吩咐靳步：“步步，你去对面袁家帮我借一把葱。” 靳步一听到要到对面，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自那场暴雨之后，她没有再见过袁敏聪——她也暂时没有勇气直面他，哪怕不是她的错。 “我不去，您自己去嘛。” 听到靳步拒绝，裴玉莲再次从厨房探出头来：“我这土豆炖鸡马上好了，就等着你这把葱，快去快回。” 靳步没辙，心想袁敏聪应该没那么早想下班到家，硬着头皮按响对面袁家的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竟真的是袁敏聪。 “步步？”袁敏聪喜出望外的表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歉疚。 “我妈妈让我过来借葱，你家有吗？”靳步小声说完自己的请求，低着头不再说话。 “应该有的，你跟我到厨房拿吧。” “不了，我就在这儿等你。”靳步摇头，拒绝踏入袁家半步。 靳步的反应刺痛了袁敏聪的心。他深吸一口气，佯装潇洒：“好，那我进去找找。” 不到半分钟，袁敏聪出来，两手空空。 “步步，我没找到葱。” “那我下楼去买吧。谢谢你。” 眼看靳步转身就走，袁敏聪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靳步被吓得一个激灵，意欲挣脱。 “是这样的，我分不出韭菜和葱，你要么进来看看？也许有葱。” 靳步知道袁敏聪在拖延时间——他厨艺过得去，怎么可能分不出韭菜和葱的区别。然而，裴玉莲正在厨房等着那把葱，她不想耽搁，就踏进袁家的厨房。 她一进厨房就看见一把青葱静静躺在塑料袋里，十分显眼。她拿起葱转身要走，被袁敏聪堵在原地。 “步步，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半路丢下你的。”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回头买一把葱还给你。” “步步，别这样，你这么说太生分，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步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面对袁敏聪的哀求，她内心并非毫无触动。她不知道自己原谅袁敏聪没有，但高昇为了救自己才生病住院，牵扯到其他人，她岂能轻易说原谅。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件事。我先回去了，妈妈在等我。” “步步！”袁敏聪抓住靳步的肩膀，“我都是为了你好……我太着急了，一时急火攻心才……” “为我好？”靳步甩掉他，活动手腕，语气十分冷淡，“为我好，所以把我丢弃在荒郊野外？为我好，你手机关机切断我的希望，我却在暴雨天淋雨，担惊受怕……若不是我幸运，被高昇找到，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说话吗？” 袁敏聪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果，但那是他事后后怕的时候才想到的。本来他一心求靳步原谅，但当他听到高昇的名字，心中无名火起。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你让他来找你？” “问你自己。” “什么？” “问你自己，为什么会是他，而不是你找到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靳步冷冰冰地抛下的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在袁敏聪心中炸出一个深坑。他伸长脖子，试图在深坑中找寻一丝光亮，却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是啊。 若不是他突然生出恶意，又怎么会有后续的一系列变故。 如今就连他和靳步的关系，也不复从前。 袁敏聪呆呆地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在附近采编，刚完成工作，回家取遗落的内存卡，竟碰上靳步。他懊悔刚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若知道她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提前打好腹稿，不至于被情绪掌握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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