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三人重新回到二楼房顶。 烟花的全貌被徐徐展开,在夜空中转瞬即逝,留下五颜六色的灿烂星光。周围到处是曈曈的鞭炮声,都卯着劲的发出最响亮的声音。 冯纪看着入迷的两人,突然想起来谢星阑小时收很怕鞭炮,每次放都要哭的不行。于是凑过去准备跟她回忆往昔。 “哎,我跟你说—”话说一半眼睛被角落蠕动的物体吓了一跳,烟花再次绽放时他才看清来人的脸,“我去,王浩,你怎么在这儿。要吓死我啊。” 他拍着胸口走过去看。 王浩倔强的扭过去不看他。谢星阑两人听闻动静也跟了过来。 “大过年的你怎么在这儿啊?”冯纪一只腿蹲下,一只支撑着手臂问。 “给。”谢星阑看他脸上有泪,递了一张纸过去。 接住纸的那一刻,他的泪腺阀门像是被打开了般,一边哭一边跟他们讲:“我妈和我爸不要我了。他们要离婚。” “你瞎说什么啊。”冯纪看着他有些尴尬,这与他当初打劫他和谢今朝的时候判若两人。 “真的。”擦过泪,王浩直接用纸擤了鼻涕,“我偷偷听到的。” 回去时后爸妈正在吵架,自己一点也想回家了,就晃荡到了这个地方。 “到时候我不就跟星星一样了。”他哭。 “你跟星星怎么会一样啊。”冯纪又递给他一张纸,脑子又反应过来,“你怎么回事,会不会说话啊你。”说着又把纸收了回去。 “我就是不会说话啊,我就是个笨蛋,要不然六年级怎么会上了两次。”王浩又开始哇哇大哭。 谢今朝听的烦了,直接把冯纪拉了起来,“带回家吧,别在这儿跟他废话。” 冯纪赞同,可是王浩死活不下去,没办法,谢星阑和谢今朝守在这看着,冯纪回家找人。 又一阵烟花来临,谢今朝不想看他哭哭啼啼的样子,索性站的远了些。 这次的更圆,更大,也更好看。 谢星阑慢慢凑近王浩,“你跟我不一样的。” “什么?”王浩吸吸鼻子。 天空中的交响乐曲再次落幕时谢今朝往那边看,两人已经站了起来。 “走吧。”谢星阑叫他。 谢今朝走过去,王浩也不哭了,真的乖乖的跟着下去了。 谢今朝挑眉,三人下去王浩爸爸不期而遇,冯纪在后面追。 “爸。”见到父亲阴沉的脸,王浩小声的叫了声,“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搂住。 “你这孩子,你要有了三长两短我和你妈该怎么办啊。” 看着父亲他也忍不住了,跟着又哭了起来。 三人凑在一起,谢今朝问冯纪,“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冯纪一脸莫名其妙,“我过去就说了王浩在楼上,他父亲放下碗筷就过来了,我们跑的快,估计他妈一会儿也该来了。” 说完又跟两人说悄悄话,“不过王叔叔是跑的真快,我都没赶上。” 一会儿王浩妈妈赶过来,对着三人感谢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带回家。 三人又上去看了会儿烟花,觉得冷了才往家里走。 回家冯纪和谢今朝就钻进屋里,谢星阑也准备进去时被父亲叫住,“星星,孟息舟给你们打电话拜年呢。” “那他还会打过来吗?” “你给他打过去试试。” 刚拿起电话,她突然想起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好又放下。 直到守岁结束,电话也再没响起。
第21章 第二个秘密 春节之后,路边树上的积雪逐渐融化,天气逐渐有了些许暖意,小镇上也逐渐有了新的变化。 “你干什么呢?”谢星阑从家里出来就看到冯纪仰着头往上看。 “好高啊。”冯纪喃喃一句。 谢星阑噗嗤一下次就笑了,那是电线杆啊,能不高吗。 谢康成推着车子出来,冯纪回头问他:“叔,这路灯什么时候能通电啊?” “快了吧。”谢康成骑上自行车,也往上瞧了一眼,“这是最后一批了,可以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通电。” 随后又看向女儿,“星星在家乖乖的,我去超市了。” 谢星阑点点头,看着父亲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巷子口。 一会儿过来了几个工人,对着他们要和:“那边几个小孩子不要站在下面,离远一点。” 冯纪和谢今朝退回门口的位置,和谢今朝并排着。 “星星,我们去小卖部吧。” “干什么?” “买点笔啊本啊什么的。我的又不知道丢哪去了。” 谢今朝看冯纪,“每年你都是这么说的。” “有吗?”冯纪看向谢星阑。 她点点头。 “新学期新气象,你们懂不懂?”冯纪推着他们两个往前走,“走吧,走吧。反正你们在家又没别的事,陪我去买点东西。” 正推着谢今朝回头看他,“你是不是又把零花钱花超额了,想拿买学习用品为借口抵债。” 冯纪:……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到了小卖部,谢星阑拿了一包糖就出来了,她没什么买的,大部分的东西小姨都帮她置办齐全了。 她拨开一颗放进嘴里,将糖纸拿在阳光下,看起来普通的糖纸折射出五彩的光,光里是一个扭曲的世界。 路上有人经过,她放下看。站起来跟人打招呼,“霖霖姐,吴叔叔。” “星星坐在这儿干什么呢。”王霖走过去笑着看她。 “等谢今朝他们买点东西。”说完她将一袋子糖举起来,“霖霖姐要吃吗?” 王霖拿了一个放进嘴里,“真甜。”,旁边吴盛也跟着走过来,“来一个吗?”王霖拿着糖问来人。 吴盛笑,“多大人了,怎么还抢小孩子东西吃。” 谢星阑跟着笑,还是把糖递给他。 吴盛看向她,神情有些严肃:“星星以后不要叫叔叔,要叫我哥哥知道吗?” 为什么呀,可是大家都是这么叫你的。 还没到问出口,谢今朝和冯纪出来,谢今朝打招呼,“吴叔,霖霖姐。” 吴盛皱眉,怎么这么自然而然的就叫了出来。平常在诊所大家都叫他吴医生,小孩子叫什么他也不太在乎。但这么叫,跟王霖在一起这不就差着辈分吗? 王霖跟着谢星阑一起坐在长凳上捂着嘴笑得不行。冯纪眼睛看向两人,心领神会叫了一声:“吴哥。” 吴盛眉头也舒展了些,“还是你小子上道。” “走吧。”吴盛朝着王霖伸手,“要不一会儿就赶不上回来的车了。” 王霖自然而然的将手放上去十指相握,回头对着星星说,“下次姐姐给你吃最甜的糖。” 两人远去,冯纪看着愣住的两人为了自己有了情报而洋洋得意,“不知道了吧,霖霖姐和吴医生在一起了,他们要结婚了。” 谢星阑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拿起谢星阑袋子里的一颗糖放在嘴里,“真的啊,他们都在一起好久了,我们学的那个三十六计叫什么来着。” 冯纪目光随着周围转了一圈,“暗度陈仓。对就是这个。” 谢今朝不关心这个,拍拍谢星阑,“走吧,一会儿天要黑了。” “怕什么,不是有路灯。”冯纪拿着凳子上的作业本赶上去。 “那你在这,我们走。” “还是不了,我怕你们两个人走夜路害怕。” …… 还没到家里,冯纪眼尖就看到了孟息舟家里的车,还是两辆。他率先跑过去看,扶了扶眼睛,满是羡慕之色的对谢今朝说,“这车好贵的吧。” 随后转身对谢星阑说,“星星,要不你考虑考虑孟息舟吧,我觉得谢今朝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个车……” 谢今朝一脚揣上去,“被灌迷魂汤了你,瞎说什么呢。” 冯纪捂着屁股,谢今朝还想骂他,被他捂住,“你听。” 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其中有些隐隐的像是吵架的声音。 一时间没人打闹了。 “好像是从孟息舟家里传过来的。”谢星阑靠近墙面听。 两人也跟着过去,冯纪问她,“孟息舟又怎么了。怎么又要挨打?” “这次怎么办,谢叔叔又不在家,我觉得他这一顿打是跑不了。”冯纪摇摇头,“不过他爸妈也是真的狠心,上次怎么用那么粗的棍子啊。” 声音渐大,瓷器在地板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星阑吓的抖了抖,不愿再听了。 谢今朝看她,顺便将冯纪也拉了回来,“少管别人家闲事。” 三人一起进了屋,隔壁还是闹声不断,夹杂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冯纪坐不住了,“不行,我要想个办法去救我兄弟。” “你听见他的声音还是见到他人了?”谢今朝问他,“万一是父母吵架他根本不在呢?” 也对,冯纪坐下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 三人再次出现在这个楼顶上,趴着往正对着的院子里看。 “咱这算不算叫三顾茅庐?” 谢今朝:…… 谢星阑:…… 一会儿屋子里的灯亮起,里面果然有孟息舟的身影,冯纪激动,“看吧看吧,我就说他也在。” “站出去。”声音一起,三人目光又聚了过去。 孟息舟还是穿着不知道是什么学校的一身制服,除了领口处的标志以外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安安静静的站了出去。 “伸手。”杨岚拿着竹板出来, 他伸手。 “你说,你知不知错。”杨岚身着一身工装,暖色的灯光下大波浪的发丝都透着精致,表情却骇人。 一室寂静,孟川在旁边手里拿着烟卷,吐出的气体烟雾缭绕,看不清楚神情。 “孟叔叔为什—” 话还没说完冯纪的嘴被谢今朝捂住,“嘘,别说话。” 看着站着的人没有动静,杨岚重重的将板子甩了下去。 吓的他们三个也抖了抖。 谢星阑看着孟息舟,他只是平静的再次伸出手,又是一板子。 再次伸出手,杨岚还是毫不留情。 她感觉手上也像皮开肉绽了一样。 “你长能耐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跟人校长说尽了好话,打着保证说你的成绩一定能让他满意。” “可你呢?” “伸手!”她的手抬起又落下,又是清脆的一声,“59 分,你可真行啊孟息舟,你真是真的知道怎么明明白白的打我的脸!”杨岚将儿子下巴抽起眼睛像淬了寒冰,用手指着孟川, “你就这么愿意呆在这个小县城里,和你爸这个窝囊废待一辈子?” 孟息舟抬头,除了眼眶有些红之外,眼神里还是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沉默中无声的筑起一道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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