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悄然而过,对于孟息舟来说,十二岁的这一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再也没有杨岚的管束,他觉得空气都是自由的,每天和他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做一些自以为聪明的傻事。 暑假再次如约而至,这天考完试放学,冯纪看着前面的整齐的路问他们,“你们有没有感觉我们这变好看了。” 路也修了,周围还建起来许多小花坛。马路上有了清洁工人也变得干净了不少。 “嗯,跟以前比起来变漂亮很多。”谢星阑正在找自己的笔,刚刚考完急着上厕所,就随手扔进了谢今朝书包里。 踮脚还是有些够不到,她拍拍肩膀,“谢今朝你弯一下,我够不到了。” 谢今朝则侧着身子弯下去一点,但是还是很费劲。 “拿什么,我帮你。”孟息舟走过去。 “算了。”胳膊被架的很酸,她摆手,“不找了,回去再说。” 天边被金黄色晕染看,像是叠图色彩的油画般层层叠叠,风在身边柔柔的打转,一切都温柔而美好,冯纪将书包甩起来,“终于结束啦!” 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在他妈的魔爪下生活的日子了。 “说好了啊。”他回过头去手指一个一个从后面人面庞上掠过,“一起去启明中学,你们可不能反悔。” “看路。”看着他一直倒退着走,谢星阑拉了他一把。 “还是星星好。”冯纪跟着谢星阑贴着走在一起。 看着两边走着的人,冯纪问谢今朝,“考的怎么样?” “还行。” “你呢?” 孟息舟:“还行。” “呵呵。”学霸的世界他不懂,他的还行是真的还行,学霸的还行就不得而知了。 “你爸今天晚上回来吗?”谢星阑走到孟息舟身边,和他并排。 “不回来。” “那吃饭了我去叫你?” “嗯。” “星星。”正说着谢今朝叫她,“你先去我家,我把你拉下的书整理好给你。” 四人分成两队分开走。 到了巷子口,孟息舟察觉的目光抬头,杨岚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分开。孟息舟一步步走过去,仿佛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这一年没人管是玩野了吧。”杨岚看着他,“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她将车门打开,“上车。” * 谢星阑晚上来叫他,“孟息舟?” 回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院子。 她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看,门上有锁。 “星星。”冯纪跑过来叫她,喘着气,“别等了,回去吃饭吧。孟息舟被他妈接走了。” 像是不相信似的,谢星阑又往院子里看了眼。 “星星?”冯纪又叫了声。 “来了。”谢星阑转身往外面走身后一切被抛在后面。 十二岁的夏天让她明白,原来告别也可以悄无声息的。
第26章 开学 开学报到这天,谢星阑和冯纪去找谢今朝,冯纪长腿一跨进门就喊了起来,“谢今朝,你磨磨蹭蹭干吗呢。” 赵以枚正在厨房揉面,听见动静就出来了。 “赵姨。”谢星阑见到她打招呼。 “哎,来啦。”赵以枚看着她笑。 “急什么急。”谢今朝从车棚里将车子推出去,头发刚洗完,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滴水。 谢星阑旁边就是水池,伸手拿了一个毛巾递给他,谢今朝接过去歪着头用毛巾在头上摩擦了几下,阳光下甩出的细小的水滴像雾一样透着金黄。 “怎么不急?我得亲眼去看看,万一你们又背着我去别的学校考试了怎么办?”冯纪又催促,“快快快。” “你这孩子,你爸还能骗你不成?”赵以枚一边笑,一边到水池边上洗手。 录取名单已经出来了,可他就是不信。 冯纪出去就跨上车子,朝着里面喊,“星星,走了。” “知道了。”谢星阑小跑了几步。 明启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赵以枚接过儿子手中的毛巾嘱咐道,“在路上骑车慢点知道吗?” “冯纪不稳重,星星又是女孩子,你多照顾着点。” “知道了。”谢今朝说着也推了车子出去。 三人迎着太阳往东走,看着三个孩子的背影赵以枚感慨,什么时候怀里抱着的小不点都长这么大了。 报道的日子,有很多住宿生的家长在忙着帮孩子搬东西,门口处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两个过道旁也有商贩。 越到学校人越多,路面也变得狭窄起来。三人把车停地远了些,徒步往学校里走。 路边还有些新奇的小玩意,谢星阑边走边看,一不留神差点与过路人相撞,谢今朝拉住,将她拖到自己右边,“你走里面。” 大榜上贴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底下有不少学生和家长。 冯纪非要自己去看被谢今朝拉回来,“你都知道哪个班了直接去班里看表不就行了。” “也是啊。”冯纪反应过来,拉着谢今朝就要走。转身太急,由于惯性与对面人躲闪不及两人直接就贴了上去。 “哗啦”一声像,各种牙膏,牙刷,拖鞋,在脸盆里滚落开来,那个吃饭的碗滚了好几圈跑出去老远才停下。 谢星阑谢今朝两人见状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物品。 冯纪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脑门推开几步,这才看清楚来人。 是一个女孩,长得小巧玲珑。看着她眼眶里生生逼出来的泪,冯纪问,“那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女孩摇摇头,“没事。”,接过他们递过来的东西。 “真没事?”谢今朝将手里牙膏递给她,“这里应该有医务室,可以去看看。” 女孩看见谢今朝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摇摇头,“真没事。” “我看看。”冯纪不放心,凑上去就要看人家的额头,被谢星阑推回去,“你别动。” “这样吧,你留个我的电话。”冯纪报出一串号码,“觉得不舒服了找我。” 谢星阑端起在地上的洗脸盆,地下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她递给冯纪,“拿着这个再去买一个。” 冯纪接过,拉着谢今朝就走。 谢星阑和她两人站在那儿,谢星阑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谢星阑,你呢?” “周小雨。” 周小雨看来人,头上扎了一个马尾,发前有些细小的绒毛,两边有自然的垂下的碎发。整张脸粉黛未施,白短袖,背带裤因为瘦削并不显得臃肿,整个人干净而美好。 对比下自己就显得有些狼狈。 看着这一地的大包小包,谢星阑主动问她,“你是要去宿舍吧,报道完没事,我可以帮你。” 周小雨连忙摆手,“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 没再勉强,两人到选了个阴凉的地方站在那儿等冯纪过来。 “我来了。”冯纪拿了个盆过来,“是这种吗?”冯纪抹了把汗,问她,“我找了好几个摊贩,都说没有那个颜色。” “嗯。”周小雨接过。 谢今朝手里提了一个袋子,里面有雪糕和几瓶饮料。 冯纪从中拿了一瓶饮料递过去,“天气太热了,请你喝水。” 看着几个人都看着自己,周小雨将水接了过去。 谢今朝递给谢星阑一瓶矿泉水,谢星阑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踢了踢坐在花坛边上的冯纪,“等会儿把这些东西搬到女生宿舍。” “啊?”冯纪没有回过神,看见东西脑子才转了转弯,“哦。” 周小雨又想拒绝。 “小雨。”远处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看着她往这边走。在阳光下,一头金发闪闪发光,路过的人都要瞧上两眼。 “我哥来了。”周小雨小声地说了句,“真的不用了,他会帮我。” 男生看起来有些流里流气,一身衣服也显得标新立异。看见谢星阑时眼睛亮了亮。谢今朝皱眉,同为男生,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男生还想说几句,被周小雨制止,小声道,“走吧,要来不及了。” 两人往回走时男生又扭头看了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今天天气很好,浅蓝色天空的衬托下,大片大片的流云漂着,流动很快。 谢星阑看着不不知不觉的就跟着流云转了方向,看见往这边走的人,她再次踢了踢冯纪。 “你又干吗?”冯纪不爽了,扭头仰着看她。 “你爸来了。”听见这句话冯纪几乎是弹跳着从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爸。”他抬头瞄了一眼观察父亲的反应。 “冯叔。”谢星阑和谢今朝两人也跟着打招呼。 “看分班表了吗?”冯思忠问他们,当初只是告诉他们录取情况。 “没。”冯纪回答。 旁边跑过来几个学生,像是有事情要找他。冯思忠看了一眼继续道,“星星在二班。你和谢今朝在八班。” “二班在五栋二楼,八班在四楼。”说完才转身看哪个跑过来的学生,两人说了些什么,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 到二楼时谢星阑要拐弯,冯纪扯着背带裤上的袋子又将她拉了过来,站在楼梯拐角,“等会儿就这儿等我们。” “知道了。”她扶正带子,这才往教室里走。 班里没几个人,进去谢星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拖着腮看外面树叶下的人群。宽大的树叶下掩映着来往的人群,叫喊声,口哨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远处还有一些篮板在地上咚咚作响,和一些有规律的撞栏板的声音。 一会儿大喇叭里传出的歌声将这些声音统统掩盖,察觉到身边有人她回头,看见来人有些惊喜,“又见面了。” 周小雨对着她笑笑。 谢星阑巡视班里了一圈,大部分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有些熟悉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一会儿一个女人进来,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她摸了摸桌子,似乎是在检查积灰程度,随后扫视了一圈,“大家安静,我叫曲红,是二班的班主任,明启是随班制,不出意外应该是三年我们都在一起。” 下面又开始了一阵小小的躁动,“安静。”她再次强调了一句,声音严厉的几分,“就讲几条,我不耽误大家时间。” 各个班级老师进来,一时间走廊上也安静了下来。 两人坐的近,周小雨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奶香味,于是小声问她,“你喷香水了吗?” 刚刚在宿舍见到有个女生在往自己身上喷香水,浓的让人想打喷嚏,她觉得这个味道就很好,甜甜的,有种奶香味儿。 “什么?”一时间谢星阑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 周小雨看了眼讲台,撕下来一张纸将问题写了上去。 看完谢星阑摇摇头,她想了想,或许是洗发水的味道,于是将自己常用的洗发水的牌子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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