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停住脚步,打量那女人。 从上到下瞭了一眼,飞快,就好像不值得多瞧一秒。 是真的年轻,虽然化着很浓的妆。 身材也是真的好,就是小腹有点鼓起来了,要不然那条裙子穿得会更好看。 心里想什么全挂在脸上,一望便知。 那找她做什么呢?应该找石玉,或是去找石玉他妈。 于是唐辛好心提醒:“石玉去他父母家了,你现在出门,叫个车,快的话应该来得及,兴许他妈能帮你作主。” 转身要走,被叫住。 刚好唐辛有话要说,没理她那句“我找你”,继续说道:“到了那儿客气点,有话好好说,别吓到我儿子,不然……有你好看。” 那女人突然站起,“你要对我做什么?” 唐辛没立即回,反倒又重新打量起她,坐着时目测比例知道她个子高,站起来才发现这么高。 幸好隔着一小段距离,不必仰视,不然还真挺累脖子的。 不知道石玉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吧,高挑,纤细,前凸后翘,模特似的身材,女人看着也喜欢。 就是态度不大好,有点生硬,让她喜欢不起来。 女人见她不理会自己,甚至还笑起来,再开口时语气更加硬了两分,追着又问:“你要给我什么好看?” 唐辛摇了下头,好心解释:“不是我,是石玉他妈,虽然你肚子里面也揣着一个,但是谁知道是谁的呢。再者说,他妈已经有了两个孙子,又不缺人装孙子,你要是真把她孙子给吓出个好歹,那肯定饶不了你呀。” “你才装——” 女人话没说完,唐辛略微扬起下巴对她说:“坐,有话好好说,别着急生气。” 说完了也不管她坐不坐,自己坐到她对面的位置,接过贾阿姨送过来的咖啡,也不问那女人要喝什么,兀自喝起来。 一杯咖啡喝完了,女人才坐下,开口便是:“我怀孕了。” 唐辛眼皮都没抬,慢慢悠悠放下杯子,才缓缓说道:“你误会了,我是石玉的前妻。” 意思就是,你和我说不着这话。 女人面色一滞,忽而笑起来,“我知道你是前妻,前妻还要住在他家里,你想什么,可想而知。” 唐辛却敛了懒散笑意,“我不关心你是怎么想我的,也不关心你想要做什么。” 挺严肃的一张脸,摸着自己的指甲,又看了眼脚尖上悬着的软毛拖鞋,就像话里说的那样,不关心,都没拿眼角夹她一下。 好半晌无声,唐辛坐累了,随意舒展了下才朝她看过去,“没事,我就上楼了,到点儿睡午觉了。” 女人这才急急说起来,说她是如何认识石玉的,后来又在哪个酒局饭桌上碰见过几次,说过哪些话,喝过什么酒,做过什么事。 就差说是在哪个酒店开的房了,用的什么姿势。 唐辛听着,还挺是那么回事,说明就算那个男人不是石玉,也该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男人,要不然讲不了这么多的细节。就是不像石玉,她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可能从石玉的嘴里说出来。 正常酒局上的对话不是,床上的那些私语更不是。 唐辛算不上了解男人,但是了解石玉,石玉虽然也爱话里话外兜圈子绕她,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向来简单直接。 那种时候要是还端着副君子相绕圈子就没意思了,得是多爱装的男人才能和女人在床上说出那样的话来,听着挺正经的,实则真是不正经到家了,连情趣都算不上,享受的完全是他所演绎出来的个人形象,而非两人之间的乐趣。 有戴着面具扯这些闲篇装逼的工夫,石玉肯定选择在她屁股上多拍两巴掌,那多痛快呀。 女人滔滔不绝,唐辛安静听完,道了句恭喜,然后让阿姨去收拾房间,说是让她先住上几天,过两天送她去医院。 女人便紧张起来,手掌贴着小腹,防备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算算日子,你们俩这孩子该是过年之后有的,差不多该生了吧,送你去医院待产呀。” 唐辛故意的,看着她脸色忽变,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又道:“不是?那就是我算错了日子,怪不得看着你这肚子这么小,也不像是要生了的样子。那是什么时候有的?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回。” 女人刚要开口,却被她拦住,“算了,不重要,你说多错多,还是别说了。我要是告诉你石玉这一年几乎没怎么在上京待过,还不把你的脑子给算乱了,手指头怕是都不够使了。” 别瞧唐辛生过两个,其实她对生孩子这事也没概念,毕竟没有自己费过心思,要是让她计算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该是什么时候有的,她也算不出来。说年后不过是那时石玉人在上京,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时候,哪怕她也不信。 她能确认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女人和石玉没关系。 非要说个原因,可能就是相信,石玉不会,没有更多的为什么。 起身便走,上楼睡觉。 说不上好心情被打扰了,但也确实没多高兴。 女人也跟着她站起来,追到楼梯口,叫她:“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 唐辛真不是故意笑的,却也没故意憋着,半侧过脸摆了副“你怎么总是为难我”的无奈状,似笑非笑说: “男人在和你上床的时候,关心你的名字么?他们可能更关心你是不是年轻、漂亮、身材好,自爱点的再关心一下你是不是干净。名字这种他们都不关心的事,作为他们的妻子或是前妻又有多关心?难道我们知道了名字,还要和他们探讨一番哪一位床伴更好?他们应该也记不住你们的名字,除非你在床上的表现特别突出,没准能让他们记住那一刻的感觉,直到下一个更突出的女人出现,替换掉你。”
第426章 胡闹 女人脸色一变再变,竟然生出几分委屈来。 要是男人见了,没准真就心疼了,可惜唐辛不是男人,只会心疼她自己。 摆了摆手,踩在楼梯上面居高临下,叹气般说:“算了,登门是客,你先住着,家里的阿姨们会好好地照顾你的,住到孩子生下来。” 见她面露诧异,又极力展现着委屈隐忍,眼眶里含着一包泪,心里莫名烦躁,干脆把难听的话全都说了,免得再被纠缠,她都饿了,要吃饭。 “你所求的不就是在这里把孩子给生下来么,然后认祖归宗,要是可以,顺便当上石太太。” “事儿你已经做了?怎么还委屈上了?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太直接了?” “不瞒你说,你这一辈子鼓起勇气演这么一回,没准还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可是现实却是,这种戏码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并不算少见,没吃过猪肉总还是见过猪跑的,所以,你以为你跑得有多优秀?不过是送上门来给我们当个乐。” 该说的说了,心里舒服多了,唐辛嗒嗒上楼,给石玉发消息。 想着让他先别带孩子回来,免得碰上楼下那一位,刚好收到石玉的消息,让她出门,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 唐辛便又下楼,见她仍在楼梯口杵着,不远处立着贾阿姨,嘱咐着说:“房间收拾好了?那就让这一位住下来,想走也可以,等天黑了再放出去。” 话说完人也出了门,车窗大开着,露着两个小脑袋,热切地唤着妈妈。 阳光挺好,心情也挺好。 唐辛有点好奇要是石玉知道他家里戳着那么一位会是什么反应,无奈当着孩子,算了,爱是什么反应就是什么反应吧,又不是他干的,没必要为难彼此。 难得的是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吃了饭带着孩子在外面玩到天黑,石玉把车开到了城东的小院。 院子里仍有积雪尚未融化,房檐树枝上都还压着厚厚一层,未被人碰触过,像是打开了冰雪世界的大门,小孩子欢天喜地。 石玉烫了一壶黄酒,两人坐在廊下,看着两个小的在雪地里打滚疯跑,时不时地跑过来咬一口梅子干,酸得脸都变型了又咧着嘴笑着跑回去接着玩。 小孩子兴奋便要叫,越是叫得欢快越显得安静,直到沉沉睡去,这一天才算是结束。 有人就是踩着这个点来的,门砸得咣咣响,手机也响,是梁桥,手里提着肉,还有酒。 唐辛埋怨怎么不早点来,刚才石墨还念叨他,说是有日子没见了,一进这道院门就想起他了,要吃烤肉。 梁桥抬脸便笑,“得,倒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没赶上趟。” 石玉把人让进去,仍是围坐在廊下,守着盆炭火。 支上架子烤盘,静夜里呲啦声响,肉香四溢。 唐辛提起酒杯嗅闻,望着天边明月,刚好悬在屋檐斜上方。 月光笼着积雪,薄薄一层白色晶莹覆盖着屋脊小兽,一排由小到大,似要跃起来般一飞冲天。 不由感叹:“这才是生活……” 感叹的女人喝得有点多,晕陶陶偎在椅子里,石玉把人抱回屋,哄着放进温暖的被窝里面,悄声问:“我再去陪他聊一会儿,成不成?晚点儿回来。” 唐辛一条胳膊挂在他脖子后面,嘟着嘴亲了亲,“成。” 眼睛眯着,笑着,又娇又憨。 就是眉头皱着。 手指头点在他脸上,一下又一下地戳。 “石玉,你,老实点儿,听见没?” 石玉推着她脸朝窗口方向,就着月光和雪光细看,有那么点不高兴,便应了一声:“成。” 唐辛有点醉,较劲,“你要说听见了,没问你成不成。” “听见了。” 她这才又问:“成不成?” 他回:“成。” 敢情是有顺序的,得按她的思路来,抢答不行。 唐辛挺满意,又在他唇上亲了亲,贴着嘴唇和鼻尖,望着他眼睛。 再开口时带了些委屈,“石玉,你……” 石玉听着,等着,半天没声,才问:“让我怎么着?” 她摆了下手,忽然往床上仰过去,翻身转向另一侧。 光线暗,依稀见着眼里闪光,石玉探身过去,手指顺着眼尾一抹,还真是有泪。 人却睡着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 睡着了,却在说话,不再软着声娇里娇气,就一个字,又冲又硬,细品,带着哽咽。 “滚……” 把人翻过来平躺着再看,倒是没哭,擦干净眼角,盖好被子,关帘关门。 坐回去,梁桥打趣:“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也睡了。” 石玉嗯了下,没再应声。 梁桥用酒杯去碰他的,两人又喝起来,喝到夜半都有了些醉意,这才用笑眼打量起他,悄声问道:“唐大小姐,没和你较劲?” 石玉斜眼瞅他,接过递来的烟,点上,哼笑着说:“有话就说。” 梁桥摸了摸鼻子,似在斟酌,被他在小腿上踹了一下才道:“也没什么,就是找了个小模特,帮你做了场戏。” 石玉等他继续,梁桥却笑起来,啧啧夸赞:“要不说,还得是唐辛,那是真厉害。最重要,是真喜欢你,还特相信你,啧啧,真是难得,换了谁家姑娘也不能这么信你。” “别扯没用的,说正事。” 正事就是白天那一出,唐辛前脚出门,那女人后脚便走了,如实和梁桥学了一回,把裙子里塞的小“枕头”一摘,从里面取出来一支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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