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赵欣桦数落了一上午杨兴远,乔宁都没等到他的转账。等不到铁公鸡拔毛,倒是先等来了许依扬约饭的消息:宁宁中午一起吃饭呀,还是老地方。 乔宁不知道孟今尧中午会不会找她吃饭,只回:他昨天出差回来了。 许依扬知道她指的是谁:我知道呀,所以我提前约你。 乔宁陷入两难。许依扬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并不比孟今尧好对付。两个人她都惹不起。 酒庄这边,许依扬朝孟今尧摇摇手机,“我先约宁宁咯,你别让她难做。” 孟今尧把手上的酒瓶放回桌面,“有意思吗许依扬。” 许依扬翘着二郎腿,笑容明媚,“我觉得挺有意思。” 祝世让拿着三个空酒杯走过来,只捡到话尾,“什么事情这么有意思?说来我也听听。” 孟今尧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许依扬也懒得复述,嘻嘻哈哈起身去挑酒。 “又是因为你找女人的事儿?”祝世让斟了酒递给孟今尧。 孟今尧接过,轻轻晃,“嗯。” “管这么宽,你不如认她当妈,还叫什么姑姑。”祝世让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你就一直这么让着她?” 孟今尧没笑,指了指他身后已经抱了五六瓶酒的许依扬,“你真舍得让她这么挑下去?” 祝世让回头看了一眼,心疼地又转回来,“算了,下个月是她生日,就当她生日礼物了。” “她这星期就能干完,”孟今尧笑着提醒,“生日那天你还得送。” 祝世让终于坐不住,走过去劝了几句,最后灰头土脸坐回来,“我这酒庄迟早被她搬空。” “这样挺好的,走之前正好把库存清一清。”孟今尧补刀。 “……我只是出差,又不要死了。”祝世让朝孟今尧使眼色,半乞求半使唤,“你快去说说她。” “她不听我的。”孟今尧耸肩。如果许依扬真的忌惮他,就不会在他眼皮底下和乔宁走得那么近,更不会趁他不在国内,给他发她和乔宁的合照耀武扬威。 “你一手带起来的,还不听你的话?”祝世让揶揄道。 孟今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许依扬现在敢和他作对是事实。他当初帮她有他的考量,她能做大做强更多是靠她自己的本事。 如果说真的有人在退让,只能说他们两个人都做出了妥协,并不是他单方面想要维持相安无事的平衡。 “我听说你舞会上被放鸽子了,”祝世让想起来一件八卦,“人又是被许依扬赶走的?” “人是自愿走的,我可没强迫。”许依扬突然搭话。那些女人又不是非孟今尧不可,她给了一条更好的出路,自然就没人愿意在他身上一条路走到黑。 祝世让直言,“真不是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 “哪里不厚道?”许依扬反问。 祝世让为孟今尧抱不平,想为他主持公道,“你敢说那个姓莫的不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老孟坏过你的局?” 许依扬不以为意,“花钱谈恋爱我乐意,他只花钱不走心,跟我能相提并论?” “你就是多管闲事。” “你现在不也是在多管闲事?” 祝世让吵不过,想让当事人说两句,谁知孟今尧却对他有意见,“以后别叫我老孟。叫老了。” 祝世让:“……”
第10章 “要不要跟我混?” 乔宁删删减减,还没把约孟今尧吃饭的信息发出去,许依扬就已经到了半路:宁宁,我五分钟后到。 许依扬向来雷厉风行,说五分钟到就不会让她多等半分钟。 乔宁也顾不得孟今尧有什么安排了,跟赵欣桦招呼一声就踩着运动鞋哒哒哒跑下楼梯。谁知最后关头又撞上了杨兴远。 杨兴远应该是刚打完球要回家吃午饭,正午的大太阳照得他身上的汗珠闪闪发光,汗臭味也顺风钻进乔宁鼻子里。 “乔宁,去上班啊?”杨兴远身材高大,往狭窄的门口一站几乎就堵死了乔宁的去路,“你昨天不是说单休吗?我今天早上出门没看见你,你中午怎么又回来了……” 乔宁想伸手去推他,但顾忌他汗津津的皮肤,终究还是没上手,反而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有点急事。能让一让吗?” “你去哪?我有车,要不要我开车送你?”杨兴远侧身,只让开巴掌大的一点缝隙。 乔宁笑得牵强,“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行。能再让一让吗?” “别这么客气,你说吧,在哪里,我开车很快的,比你搭地铁快。”杨兴远往后退一步,又让出了部分空间,等乔宁要钻过去,却一伸手拦住,“我说真的。” 手里的手机又简短地振动一下,乔宁不用看也知道是许依扬已经到了,于是视死如归般伸手去推杨兴远汗得发腻的手臂,“我已经打了车。” 杨兴远好像因此受了刺激,身子一移,像一面墙一样结结实实堵在她面前,脸上笑容不减,“取消订单吧,我不收你的钱。哦对了,昨天晚上我妹妹补习的费用,我还没发给你是不是?” 乔宁的耐心消耗殆尽,语气终于强硬起来,“我真有急事,你能不能别挡路?” 与此同时,街头传来一阵连续的喇叭声,昭示着车主的烦躁难耐。 杨兴远也被连续的高亢喇叭声吸引了目光,远远认出车上的标志后一脸不可置信转回头,“那是你约到的车?你竟然约到了一辆迈巴赫?!我靠,这么欧......” 乔宁顾不得杨兴远了,趁他愣神,一把推开这位烦人的拦路虎,朝街头奔去。 杨兴远被推开后还一愣一愣的,“难怪看不上我的车......” 花最少的钱体验最高级的服务,要不他以后也试试?每天上下班来回两趟,一年中总有那么一次运气爆棚的机会吧? 杨兴远这边还在比较约车和自己开车的成本,乔宁已经坐进副驾驶。 许依扬皱着眉头,“宁宁,那个男的是谁啊?他骚扰你?” “他是我房东的儿子。碰巧遇到就聊了几句。”乔宁道歉,“不好意思。” 许依扬发现自己先入为主了,迅速转变了态度,一脸姨母笑,“他喜欢你?” 乔宁记得孟今尧昨晚才问过同样的话。于是,同样的回答,乔宁又说一遍,“他跟任何人都聊得来。” “我看这个男的挺不错啊,”许依扬边打方向盘边回忆刚才看见的背影,“长得高,会打篮球,身材练得也好,他平时健身吗?有没有照片?他几岁?还是学生?” 乔宁一个个问题按顺序回答,“不健身。没照片。他今年二十八岁,已经工作五年了。” “宁宁你要是喜欢他,尽管谈,孟今尧那边我帮你解决。”许依扬承诺,“你放心。” 乔宁当下反驳,“我没喜欢他。” “之前你说的那个发小呢?”许依扬又问,“你们现在有联系吗?” “不怎么联系了。”乔宁说。 乔柏天出事之后,她不仅留学计划夭折,和叶存的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少——她本来和叶存约好了一起留学。 将近十五个小时的时差、截然不同的生活水平,还有敏感的自尊心,都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自然而然地,置顶取消了,叶存的头像被新的消息不断往下挤。 他们的关系结束得悄无声息。 “他现在有女朋友吗?”许依扬问。 “不知道。”乔宁发现许依扬今天有点反常,以往她不会一直抓着她的感情生活不放,顶多调侃两句,现在却像铁了心一样在催她脱单。 “许总,怎么了?”乔宁将心中疑惑问出,“发生了什么事吗?” 乔宁的敏锐出乎许依扬意料。她本想不动声色抛出橄榄枝将乔宁从孟今尧身边带走,毕竟一个多月过去,她对乔宁也了解得七七八八,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最顾虑什么。 现在的时机显然还不够成熟,但许依扬觉得趁现在跟乔宁摊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宁宁,孟今尧有的,我也可以给你,”许依扬开车时要关注路况,只分给乔宁一两秒的眼神,“要不要跟我混?” 乔宁愣住。 “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关乎到钱的问题,我们不会意气用事,所以,无论你选孟今尧还是选我,都不会影响你家公司的运转,”许依扬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打算,“你可以在名盛锻炼几年,把专业水平提上去,然后再来找我。当然,我和孟今尧两个人,你谁都不选也可以。” “宁宁,不要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就不去争取。”停车场很暗,许依扬的眼睛亮且坚定,“想往上走就尽管往上走,喜欢一个人就直接告诉他。先给出你的影响,再看别人怎么反应,而不是倒过来。” 乔宁一直没说话,许依扬不指望短短几句话就能让一个人马上福至心灵,从内到外做出改变,现在最紧要的是吃饭。 于是麻溜地停好车解开安全带,“行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 一周过去,杨兴远一分钱补习费没给,赵欣桦忍无可忍,拉着乔宁要上门讨个说法,推开门却看见王晓莲正端着果盘准备敲门。 “我切了点水果,但瑶瑶和小远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完……”王晓莲看着两人,“你们现在要出门?” “没有,下去扔垃圾而已。”赵欣桦以为王晓莲来催她们交房租,于是把门边的垃圾递给乔宁,“宁宁,去吧。” 王晓莲一反常态,连忙拦住乔宁,“阿姨一会儿也要下去一趟,顺便帮你带下去吧。” “这多麻烦……”赵欣桦客套两句,把王晓莲带到沙发坐下,“宁宁,你去给王阿姨倒杯水。” “哎呀,不用不用,我不渴。”王晓莲让乔宁坐下,“都是邻居,这么客气干嘛,吃水果吃水果。今天刚买的,还很新鲜呢,宁宁多吃点。” 不咸不淡聊了几句,王晓莲步入正题,“宁宁,你谈对象了吗?” 乔宁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看看她又看看赵欣桦,“还没有。” “你看小远怎么样?”王晓莲目光恳切。 “他人挺好的。”乔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赵欣桦替她解围,“宁宁现在忙着工作赚钱呢,暂时没有谈恋爱的心思。莲姐,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宁宁她爸不在,我身体又不好,现在整个家就靠宁宁一个人挣钱……” “你们母女俩也是不容易……”王晓莲草草安慰几句后,迫不及待道明来意,“宁宁,阿姨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是这样的,我们家小远他不太会跟女孩子打交道,所以一直找不到女朋友……这周六他外婆要过来,我不想让老人家操心,一时嘴快,就说小远谈了一个挺好的姑娘。” “阿姨认识的年轻姑娘不多,你看你这周末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陪小远一起见见他外婆?”王晓莲双手绞在一起,“就半天,半天就够了,他外婆不会待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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