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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是在摄像头转换时发现的，灯光照在水瓶之上的反射效果正好让凹槽成了背光区，也由此她看清了水瓶中的水位差异。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这瓶水被掉包了，而且在中场休息赵逍客撞倒了水之后也可能是“嫌疑人”捡起了水，然后摆回了之前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是他记下来的，但他似乎忘了掉落再捡起之后的偶然性，这让刻意吻合就变成了破绽。 当然，以上都算是单若水的推断，推断不能成为证据，只能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行。 她又开始过起了视频，同样在彻彻底底看完之后不由得十分庆幸地感叹一句，还好这场比赛里几个机位的录播之中能将段衡的行动轨迹完整拼凑起来，也给了他自己时间证明。 等着完整整理思绪和处理好疑似证据之后他还是将李钊叫了过来，林主任自然也在场。 “又有什么发现了？” “林主任说现场锁面和柜子上并没有指纹，像是被人擦拭了。”她先把今天鉴定中心的调查结果说了一遍。 “做贼心虚？”李钊的反应跟她一样。 “是这个想法，但没证据的话不好说。”单若水接道。 “那你今天又有什么发现？” “初步怀疑是小鱼给段衡的水进行了掉包，我看了21号上午比赛的录播，几个机位的都看了，这个录播也正好把段衡的移动轨迹完整重现了，算是给他开了一张不在场证明。”单若水说着移动着手中鼠标，又将方才的想法串了起来，等着身后二人听过了之后方才吃了一惊。 “这么看确实疑点重重。”李钊说。 “是的，但是这个不能当证据。”单若水抬起头来看着林主任，“就麻烦林主任让鉴定中心配合做一下血检了。” “哦？给谁做血检？” “给小鱼。”她指了指屏幕，“被掉包的这瓶水应该就是他在镜头里喝过的水，他一直注意段衡的动向当然是为了学着他控制水位，但是因为角度和距离原因，虽然水位相似，但是最后却正好卡在了凹槽的上下方。做血检的话，当然是为了测一下他体内的伪麻黄碱含量。” “这个推断不错。”林主任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不把水倒了呢？”李钊倒是有点好奇。 “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这次CUBL实行的是抽检吧，他当天并没有上场，所以这次检查并不会查到他头上。”单若水解释了一句，“倒掉的话，现场有那么多人，难免会有点奇怪，况且在水分蒸发之后药物或许会在现场残留。” “有道理。”李钊也跟着点了点头，“那老林，怎么说？” “做呗，我让鉴定中心的人马上就去。”林主任说着便起身去打电话。 等着鉴定中心这边出结果的时间单若水感觉地球转动都变慢了，上午的发现她和李钊并没有向队员们提起，自然是在等最后检查的结果。 解决午饭之后她又坐回了监控室，在看录像继续找破绽的时间等待一张判决书。 林主任似乎对这件事也来了兴致，鉴定中心的人拿着报告过来的时候倒是他先起身去接过结果来看了看。 “弱阳性，含量很低，按着你们给出的时间来推断并不符合服药时间。”技术人员给出了答案。 单若水看着结果单一时陷入了沉思。 “结果我送到了，有什么新发现再联系吧。” “诶！等一下！”那人还没迈出门便被单若水叫住，“如果服用利尿剂呢？” 像呋塞米，氢氯噻嗪这一类的利尿剂是天然的掩蔽剂，服用之后能加速新陈代谢，自然也能在短时间之内将体内的药物快速代谢出体外。 那人闻言也像是想通了一般，又回过身来。 “可以从药物动力学的方面来计算，按着伪麻黄碱的半衰期来推算正确的时间。”单若水说着便向林主任要来笔和纸，药动方面的计算她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面前这人是专业的，他当然有办法。 而她只需要提供一个思路。 等待计算结果的时间单若水的脑子也跟着飞速运转，技术人员将几个常见利尿剂都进行了代谢计算，最后得出来的结果跟单若水想的相差无几。 “是氢氯噻嗪。”他放下笔之后划出了一个含量范围，正好跟血检结果一致。 拿到结果之后单若水叫来了李钊。 “是他。”单若水把手中的两张纸递给李钊，“但是这个结果只能证明他吃了药，并不能证明他给段衡下了药。” “但是你的推断应该是成立的。”林主任接了一句，“要不你们就跟他演一出戏好了，引他入局，最后可能自己就吐出真话了。” 单若水沉下心来，“还有一个人没用到呢。” 李钊沉浸在今日的线索之中，完全忘记了昨天的储物柜线索。 “还有祝西楚。”单若水侧过身来，靠在桌边，“这柜子既然是小鱼拿着钥匙打开的，那这把钥匙必然是祝西楚交给他的。” “我倒是好奇，他开柜子干嘛？”林主任也是有些不理解了。 “教练，你想想那天有什么事发生么？”单若水提醒了一句。 李钊低下头去想了一下，接着拍拍脑袋，“那天早上我检查过一次柜子来着，是因为怕他们又吃乱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检查的。” “所以他开祝西楚的柜子可能是为了躲避检查，比如藏药藏水。”单若水说，“比赛期间的水应该都是主办方提供的吧，是不允许带水进来的。” “对。”李钊点了点头。 作为天然的溶剂，水这种东西当然也是天然的掩蔽剂。 “你这小姑娘，脑子倒还蛮好用。”林主任双手抱拳，“好了，这下人也找到了，该你们去想办法让他松口了。” “好，这事解决了我请你吃饭。”李钊拍了拍林主任的肩膀，“多谢了。” “这小姑娘是你们队什么人？” “用脚指头不也想得到。”李钊说着起身往外走，“肯定是当事人的家属啊。” “啊我是他们队队医。”单若水抓了抓脑袋，又跟着李钊往外面走去，林主任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面走去也不由得感叹一句，“果然是年轻人，脑子好使。”
第76章 说服祝西楚 李钊返回训练场地之后单若水便准备去医院了，“教练，这事先隐瞒一下吧，或者是你想办法旁敲侧击一下，让他以为铁板钉钉了，毕竟刚刚已经抽血检验过一次了，恐怕这会儿也很恐慌。” “好。”李钊应下一句，又将祝西楚的病床号发给了她，“那分头行动，尽快解决。” 这两天的比赛成绩可算是惨不忍睹，要是再让小鱼上阵，分区赛就可以不用再打了。 单若水应下一句，又快步往外走去。 闷在医院的祝西楚看到她来时便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他不信单若水会单独来看他，但见到她时还是莫名的有些情绪波动。 “单师姐。”他坐起身来。 “祝队，腿伤怎么样了？”单若水将手中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又回身来站在床尾。 “坐。”他示意了一下床旁空着的椅子。 “今天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她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祝西楚抬头看着窗户外的高楼，在等待片刻之后才接话，“什么？难道不是来看我吗？” “也有这一层意思，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不等祝西楚回答什么单若水便又接道，“你储物柜的钥匙是给了小鱼吧？” “给他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给他钥匙的初衷是什么呢？” “借个柜子不行吗？” “省体育馆那么大的地盘，到底是有什么东西非要两个柜子才放得下的？”单若水皱了皱眉，她并不太想听祝西楚说些不疼不痒的话，“祝队，我不知道你参与进这件事到底是出于私情还是出于公事，但是我想你这样专业造诣也很高的人应该能体会到被污蔑的痛感吧？”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事又跟我祝西楚有关系了。”祝西楚仍旧跟她卖着关子。 “祝队还有必要装模作样吗？” “哼，我不过多问两句就是装模作样了？那是要让你几句话来污蔑我？” “污蔑你？小鱼可是和盘托出了，还需要污蔑你？”单若水不耐烦地搓了搓手掌，又道，“祝队，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上次在江樊集训时段衡受伤也是你搞的鬼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龌龊不堪吗？”这句话像是真真正正地触碰到了祝西楚的底线，“所以你今天就是替段衡来质问我的？好个一往情深啊。” “是，我今天是替他来的，我这次来省里也是为了帮他解决这件事。”单若水见着他情绪波动便又接着往下说。 “段衡受伤的事你不是早就质问过我了吗？我记得我给过你答案了。”祝西楚抬头来看看她，“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是不是？” “不是我不信你，是你的行径让我无法相信你。” “那万一这件事就是段衡做的呢？你就不会这么去想？” “不会的，我很了解他。”单若水斩钉截铁地回复一句。 “你了解他……那了解他的过去呢？” “祝西楚，别再说这种无用的话了，他过去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被你牵着鼻子走吗？”回想起之前的事单若水真想说无耻，也怪自己性子慢热，明明早就心意相许，却总是被这人的三言两语就带进沟里，“别再想用那些伎俩来挑拨离间了，祝西楚，你好幼稚啊。” “好，我幼稚。”他缩了缩手，又抓紧了膝盖，“如你所愿，这事我确实参与了，一把钥匙而已。我承认，是我的私心作祟，但我就想让你给我一点机会而已。既然我在你心里早就已经是个烂人了，那你现在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快走吧。” “谢谢祝队能作证。”她站起身来，“祝你早日康复，重回赛场。” 便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犹豫，单若水丢下人快步往外走去。祝西楚静坐在床边，看着腿上的石膏便是鼻头一酸，明明那晚雪天遇见时便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宣示这场毫无意义的周旋早就没有结果了，可他居然还在小鱼提出这样肮脏龌龊的手段时，抱有侥幸地投了赞成一票。 其中的逻辑关系旋即就想不明白了，毫无意义，反而只能增加她与段衡的感情，或许是不是真的只想看着昔日的情敌坠马…… 单若水从省医院回来时李钊就已经搞定了小鱼，甚至并没有用上她刚才偷偷录下的音频证据。 “向鱼，他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最为气愤的不是当事人，反倒是赵逍客，在小鱼和盘托出之后这人便抓着人问起动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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