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对,若他不看好许晏清,也就不会用自己,领导的艺术,很多事情不会用语言来表明态度,而是用行动来说明,端看旁人是否看得懂。 不过,酒桌上的这些话,也都是些不着边际的。 以前夏瑾娴还会跟许晏清聊一聊,但听多了,就麻木了,求证都懒得。 倒是韩建军被查的事情,夏瑾娴同许晏清说了。 许晏清沉吟道,“总是要等最后公告的。” 夏瑾娴对于传言免疫,本没打算继续问的,许晏清却坦率道,“小娴,所以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夏瑾娴问他,“什么事?” 许晏清白天接了电话,是中纪委的朋友打来的。 许晏清跟韩韵之前的牵扯,那位朋友也知道一些,许晏清其实更早就听说韩建军被查了。 当时他提交给市纪委的线索里,大量关于韩建军通过第三人设立影子公司套取融资贷款的内容。 他既然已经提交了,后续就是纪委去查实的事情了,自然就没有多问。 但中纪委那边,在收到他提交的线索之后,也需要跟他核实情况,所以他的朋友被派来同他会面。 不过,这件事情牵涉到复杂,所以一直没有后续,对方也算是给他透了这么一个底。 韩建军成为中资投资银行行长,但是这些年下面事情频出,本来可以进候补的,却硬生生没有进,大行就他没进去,他自己也知道,上面在查他。 李正鹄出事之后,他更是每日风声鹤唳,诚惶诚恐。 跟苏柳梅离婚,其实是以退为进,希望通过保全苏家的名声,给自己减轻点罪责。 然而,韩建军并没有退路,苏博徒已经半瘫在床,苏柳梅也退休了。 李正鹄自己老爹那么大的背景,都进去了,何况是韩建军? 不过是因为李正鹄的事情太多,来不及查而已。 韩建军虽然仍在职,但也要在明年卸任,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副行长出事,其实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冲着韩建军去的。 但是上面还是要顾及老爷子的颜面,还有不少跟苏博徒一样的功勋卓著的老人,这跟李家家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其实进去了,倒也就进去了,在外面的,每日提心吊胆,这滋味才更难受。 就像死囚等待执行死刑的通知一样。 韩建军惶惶不可终日,韩韵更沉不住气,病急乱投医,找了不少关系,花了很多钱去打点,可最后反而被人骗了,现在走投无路到处借钱。 由于金国华和一些相关人的资产全部被冻结了,原先韩韵都是通过这些公司分红,借用他人账户花钱。 如今这些人不是进去了,就是躲着不见了,树倒猢狲散,现在根本没有人肯借钱给她。 虽然许晏清跟韩韵早就没关系了,但现在韩韵打着许晏清的旗号在外面到处借钱,总是影响许晏清声誉的,那位纪委的朋友就是打电话来提醒他这件事。 “想不到,韩韵怎么这么没脑子?”夏瑾娴实在想象不出,韩韵居然可以这么天真。 这场风暴的目标就是他们家,她找谁疏通能有用?通天吗? 许晏清抱着她道,“当年她外公看中我,就是觉得我一方面还算有脑子,另一方面我父母不算很有背景——” 夏瑾娴意外问,“你父母还算没有背景?” 许晏清笑道,“当然,在他们眼里,自己随手就能安排人去的位置,算什么背景?” 夏瑾娴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许晏清道,“他外公觉得我人还比较正,也有点才能,韩韵呢,大小姐脾气,没什么脑子的人,但却倾心于我,才会那么支持这桩婚事,对他们来说,能保护他们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苏老先生是觉得,就算我跟韩韵感情不好,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可是,许晏清最后却提交了所有材料。 许晏清眸光透着冷意,他道,“他凭什么以为,他有权有势,就代表了公正呢?我不愿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妥协的。” 夏瑾娴问,“所以,你打算跟我商量什么?” 许晏清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扶着夏瑾娴的肩膀道,“我其实有一套婚前房产还在京城,本打算去处置的,但我现在打算给她,让她拿去抵债,免得她真的是走投无路,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但是,这是我们共同财产,所以我必须征求你的意见。” 夏瑾娴摇头道,“那是你的婚前财产。” 许晏清刮了刮她的脸道,“我的都是你的,何况那套房位置绝佳,还是学区房,如果卖了,基本上能有个500多万。” 夏瑾娴想了想道,“阿清,我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她一条项链就50多万,怎么会落魄到那种程度?你对她这样好,我怕她这下更是要粘着你。” 夏瑾娴的担忧的确很在理,许晏清道,“是啊,可是苏柳梅来找我开过口,希望我帮她们家一把,但一时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夏瑾娴道,“钱解决不了全部问题。你要不去跟她谈一谈吧,总不能这样无底洞下去。至于,你要补偿亏空,我同意啊,只要不影响到你,我没什么不可以付出的,不就是一套房么,反正我们有地方住,又不愁吃穿,现金我也有,虽然我把我的资产拿去成立基金了,但自己可以支配的钱也不少。我只是担心她还是放不下你。你看,她会打着你的名号,这难道不是证明吗?” 许晏清抱着夏瑾娴,更是说不出话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闻着她的体香道,“小娴,我觉得能遇到你,真是何其有幸。你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你很清楚我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像韩韵,我始终觉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爱谁,甚至不懂什么是爱。所以她兜兜转转,挣扎痛苦愤怒,这些情绪都是因为她始终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意义在哪里。” 夏静娴抱着他,安慰道,“阿清,我不会阻止你帮她,但我们也不是圣人。如果帮,得让她写欠条。” 许晏清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并不是赠与,只是看在最后,她肯放过我的份上,借给她,但不问她要利息,还的期限,也不必要太明确。” 夏瑾娴说,“那就好,我没意见。” 许晏清不能随意出市,周六,他特地跟市里报备,去了京城找韩韵。 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周末无事,夏瑾娴一个人去逛街。 走在武康路上,看着身边漂亮而复古的建筑,只觉得人生圆满。 迎面走过来一对男女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挺可爱的,夏瑾娴抬头看向他的父母,一刹那她有些发抖。 那是她的父亲夏甫农! 夏瑾娴连忙背过身,进了一旁的咖啡店里,她有些紧张。 站在咖啡店里,她又觉得自己紧张得很没有道理。 从小到大被父亲粗暴对待,让她生出了自我防御的本能。 她摸了摸脸,咖啡店的服务生问她,“欢迎光临,需要喝点什么?” 夏瑾娴舒了口气,她微笑道,“一杯美式。” 等着店员做咖啡的间隙,夏瑾娴从落地玻璃看出去,见夏甫农牵着孩子走远了。 夏瑾娴不知道那个男孩子跟夏甫农是什么关系,刚才夏甫农全心关注那个男孩儿,也没看到她。 想来童年的夏甫农阴影实在太深刻,让夏瑾娴还是本能的有些恐惧。 取了咖啡,坐在店里喝完,她才起身走出了咖啡店。 遇到夏甫农让夏瑾娴也无心继续闲逛,干脆回了家,给自己下了一碗面,翻了会儿书,许晏清的电话就来了。 夏瑾娴问他,“谈妥了?” 许晏清道,“算是吧。” 看来韩韵还是心有不甘,夏瑾娴并不意外,但是他和韩韵早就离婚了,他们也已经结婚了,她不会用怀疑去伤害这份感情。 她道,“没事,就算她不愿意,我相信你也总有办法的。” 许晏清笑了,他道,“我马上回来了,现在在首都机场。” 夏瑾娴意外问,“这么快?” 许晏清道,“没办法,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晚上11点,夏瑾娴在紅桥机场接回了许晏清。 许晏清上车后主动道,“韩韵没要我们的钱,韩初帮她摆平了,她让我帮他父亲周旋,但是我拒绝了。本来就是我提交的线索,我何苦再帮她?反正她恨我就恨吧。” 夏瑾娴听完,不知该说什么,她叹道,“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说你俩怎么会这样?” 许晏清纠正道,“我跟她没有过共枕眠,倒是跟你,小娴,我那时候一直在想,应该是我俩上辈子在修共枕眠的时候,有一个人开了小差了吧。” 夏瑾娴听完后先是笑了,继而有些走神。 许晏清一边开车一边道,“我想应该是我,否则怎么会分别那么久?所以小娴,这辈子我们好好修炼啊,好不好?已经错过八年了,这功课得抓紧补上,不然下辈子没有着落了。” 夏瑾娴没忍住,笑了出来问,“以后是要每天早晚都做功课吗?” 许晏清说,“我怕你太累。” 她说的是佛门弟子那种功课啊,许晏清在说什么??? 不过,许晏清又透露给夏瑾娴一件事。 “我在京城的时候,还被叫去中纪委谈话了。” 夏瑾娴问,“是因为韩韵?” 许晏清摇头道,“是因为周超。” 周超的案子异地审查,和李正鹄的案子也有密切关系。 李正鹄一案牵连甚广,涉及的人数也很多,恐怕没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审结了。 许晏清突然问,“小娴,你怕么?” 夏瑾娴奇怪问,“什么?” 许晏清道,“周超进去之后供认说,去年有一个审批项目,是在中心区的位置,审批过程中违规加造了5层,是一个酒店,文旅是杨区长分管,投资项目是我分管,周超等于想把我和杨斓一网打尽。” 夏瑾娴问,“后来呢?” 许晏清道,“这个项目我和杨斓都没有经手,只是在区府常务会议上审批,他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跟我有关。反正我把情况如实说了,怎么查是他们的事情。这个集团公司跟鲁名威关系挺好,就是上次来送礼的那几个人,背后都是Z省商会。” 结果,最后都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居然还能牵扯到卢文景。夏瑾娴问,“卢文景家里不是Z省商会么?会不会是因为你之前不要小卢?” 许晏清靠在副驾上,闭上眼道,“都是利益之争,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小卢家里这次在N省一个规划的新区里要审批几个地产项目,我帮他们联系了部里,所以他们不会来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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