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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做着打印文件、贴发票、端茶倒水之类的杂活，在一众学历卓越的设计师中，都不好意思多看人家两眼。 凌止晟原本也没注意到这个在工作室里打杂的小妹妹。 他是听见了她的电话。 他听见她对着电话那头的父母说：“我在国外过得很好，我马上就能当设计师了，凌首席非常赏识我……” 接着就是些争吵。 赵雪凡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我不会回去的！相什么亲？我才刚十九！彩礼？彩礼关我什么事……” ——“养你就是白养的吗？你哥哥娶媳妇没钱，指望你帮个忙怎么了？咱又不是卖女儿，那家人我们都看过了，是镇上顶有名的开酒楼的人……” “别说了！”赵雪凡压着嗓子：“我还要工作，挂了。” 读到这里的于娴娴连连啧嘴：看个言情小说还要遇到重男轻女的父母，害！好在赵雪凡清醒，早早跑出国了。 凌止晟无意窥探别人的秘密，更无心什么人间疾苦，抬脚就走。 只是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孩。 那个刚刚十九岁的女孩已经从茶水房里出来了，脸上重新补了妆，看不出来刚刚哭过。有人招呼她，她便笑着手脚麻利地跑过去，“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嘴很甜，帮人换打印机里的墨盒。 凌止晟有点惊讶，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这样精通人情世故，倒是少见。 虽然凌止晟不喜欢随意施舍善心，但他认为每一个努力活着的人都该有那么一次机会。 于是在次月的比稿大会上，凌止晟点名要赵雪凡参加。 当时这个决定可把工作室的人惊讶坏了，设计师都自视甚高，比稿中已经压力很大很不爽了，半路又杀出来一位打杂小妹，这算什么事儿？ 起初两天，大家都以为是赵雪凡跟首席有什么私交，可看来看去也不像。 赵雪凡曾经想向首席表示感谢，结果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敲开，那场面真叫一个尴尬。 发觉赵雪凡没有任何背景、那次比稿的提议就像首席逗猫一般的突发奇想之后，众人便不再给赵雪凡面子了。 台面上使唤赵雪凡的事情明显多了起来，什么饮水机换水、会议材料复印、厕所下水道堵了……之类的事，一桩连着一桩。赵雪凡就像个被鞭子不停抽打的陀螺，一刻都停不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常常盒饭刚拿起来，就有人招呼她跑腿办事。 赵雪凡也不抗议，笑盈盈地来去，要办的事都给你办漂亮，搞得人家没话说。 只是人肉眼可见地瘦下来，本来就没几两肉的脸颊，明显地凹进去，黑眼圈也变得粉底都压不住。 有些好心的渐渐于心不忍，也就不再折磨她了。 一个打杂小妹能坏什么事儿呢？算了吧。 就这么着，熬到了比稿的那天。 赵雪凡拿出的稿子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第197章 首席，三个月后见！ 比稿是匿名的。 大家交稿后，所有人参与盲投，选出自己最喜欢的、紧扣主题的一张稿子。 在数十张设计稿中，有一张稿子异常卓绝，色彩搭配十分大胆，剪裁也非常有奇思，收腰处竟然用了中古世纪的鱼骨缝合，直接把模特身形一笔拉长，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灵感。 总之，投.票结果是这份稿子拔得头筹，甩了第二名整整十三票。 这是工作室比稿前所未有的差距。 在所有人的鼓掌称赞中，稿子的主人站起来。 是赵雪凡。 于娴娴大呼过瘾：苏！太苏了！好家伙这小说真上头，我要熬夜看！ 赵雪凡的亮相作品就这样在被誉为时尚中心的D.F.G工作室炸开了锅。 凌止晟乐见其成，顺势宣布：“从本月起，我聘请赵雪凡加入设计助理职位，例行参与每月比稿和晋升评比，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唯有姚月心举手：“首席，可是赵雪凡连个学历都没有。” 于娴娴：呵，肤浅。 凌止晟瞥对面一眼。 姚月心也是设计名门出身，水平在众人中数一数二，刚毕业就办了个人服装展。以她的身价，委屈到DF.G工作室就是为了凌止晟，这是无人不知的秘密。 眼见这位大小姐跟个打杂小妹呛声，众人无不暗道精彩。 却见凌止晟说：“论起学历，我也没有。” 于娴娴：好家伙！ 姚月心脸色一变：“首席，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免考免试入的设计院，工作太忙才没有参加毕业设计，跟赵雪凡完全不一样！她……” 凌止晟：“如果学历能论一个人的才华，那大家还比什么稿子？干脆按照学历高低晋升算了。姚月心，你是不是不服气？” 姚月心抿了抿嘴，不屑于承认，只说：“也许她只是碰运气赢了一次。” 凌止晟：“谁要是不服气，下次比稿把赵雪凡赢了。要是赵雪凡之后的三次比稿有任何一次拿不到第一，我就会解雇她。” 赵雪凡刚为入职而激动的心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被凌止晟的决定又吊起来。 连续三次第一？开玩笑，这可是DF.G工作室！ 就凭她赵雪凡，想在一众履历吊打她的设计师中连拔头筹，那不如让她就地买个彩票中五百万来得利索。 也许众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凌止晟宣布这个决定后，大家都神态放松地离开了。 看赵雪凡就跟看个玩具似的，仿佛在说：明白了吧？就是逗你玩儿，你个傻子可别当真，啧啧，怪可怜的。 赵雪凡脸色不太好看，拿着稿子要走。 凌止晟叫住她：“我可没空跟个勤杂工开玩笑。” 赵雪凡僵在当场。 凌止晟：“赵雪凡，你能办到的。如果你能连续再拿三次第一，我会把首席助理交给你。” 疯狂嗑CP的于娴娴：我在这小说里住下了！又狗血又甜又上头！催更！ 赵雪凡跟做梦似的。 DF.G工作室囊括的设计师不胜枚举，其中能当凌止晟的首席助理的，有且仅有一位！ 凌止晟不像是在玩弄她。 她被打了鸡血，当着凌止晟的面大放厥词：“首席，三个月后见！” 凌止晟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跑远了。 半晌，才无声笑了笑。 那双冰冷的丹凤眼落在刚刚盲评第一的设计稿上，露出毫不吝啬的赞赏。
第198章 恶毒女配搞不出新花样 凌止晟惜才，既然答应让赵雪凡加入设计师队伍，正式参与比稿，就不会再放任别人占据赵雪凡的工作时间。 有人当面使唤赵雪凡跑腿，被凌止晟当场解雇，这次事件之后赵雪凡才算获得了难得的清净。 她把自己十二分的精力都投入到比稿中。研究选题、走访工艺店、跟模特面谈……忙得茶饭不顾。 人越来越瘦，眼睛却越来越精亮，远看就跟那萝卜头上镶嵌了两颗大宝石似的。 好笑，又惹人心疼。 凌止晟看不下去，请她吃了两次饭。 可把姚月心嫉妒的，半夜不知道踢过多少回被子，就差把赵雪凡的名字绑在纸人儿上扎了。 朋友劝姚月心别跟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丫头计较。姚月心暗道也是，自己可是大家闺秀，越跟赵雪凡较劲，就越显得自己跌份儿。 她姚月心就是要优雅大气，要从容不迫，要从气度、容貌到才华全面碾压赵雪凡！ 可惜端了没多久，端不住了。 因为赵雪凡第二个月和第三个月的比稿又拿了第一！ 于娴娴：我就知道！雪凡妹妹你牛逼，你值得！ 如果说前一次是因为运气，是偶然，又连续拿了两次第一就是绝对的实力说明。 那帮恃才傲物的设计师也不得不服，有些人已经开始窥见赵雪凡未来大发的苗头，开始主动跟赵雪凡拉近关系了。 对此，赵雪凡就像忘记大家对她曾经的恶意一样，永远和气地对待别人，有要帮忙的也会帮，遇上自己不懂的就特别谦虚去请教，一句话都不提自己拿了第一的事。 对比姚月心之前拿过几次第一就频繁提起，高下立见。 如此以来，那些设计师就变得打从心眼里喜欢她。 这样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异国打拼，察言观色，活得也是不容易。想到这里，办公室有什么好吃的总有她一份。 可赵雪凡还是不见长肉。别人哪知道，她下了班工作才刚刚开始。 白天不停找资料、看秀、搜集灵感，到晚上就是潜心画稿子的时候。赵雪凡丝毫不觉得苦，她喜欢下班后空荡无人的工作室，安静，充满着令人安心的咖啡和油墨混杂的香气。 有好几次，凌止晟回办公室遇上她。 赵雪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不知道首席正用怎样惜才的目光望着她。 那目光看来看去就变了味儿，变得柔和多情起来，夹着谁也不知道的情愫。 凌止晟陷入了暗恋。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哪里会处理感情的事。起初也没当回事，只觉得自己是喜欢赵雪凡的天赋。 后来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是赵雪凡的第四次比稿。 按照约定，这次比稿成功后，赵雪凡就会成为他的御用首席助理，他们将理所当然地同进同出，白天参加高级秀场，晚上埋头画稿、剪裁。 凌止晟简直迫不及待要过上这样的日子了！ 结果比稿的当天，赵雪凡的笔记本坏了。 她的画稿无法导出。 凌止晟问她：“你有备份吗？” 赵雪凡快哭了：“有，但是备份也坏了。”备份在U盘里，早上到公司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见U盘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磁盘无法读取，赵雪凡也没在意，毕竟丢了备份的人也想不到笔记本电脑会在同一天坏。这一切简直就像有人在蓄意安排。 于娴娴：可不就是蓄意安排么。话说霸总小说的恶毒女配总也搞不出新花样，看都看腻了。 赵雪凡心里有那么点疑惑，但不敢说，怕破坏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同事关系。 有人遗憾地说：“要不然这次比稿不算，下次再一起参加吧？” 姚月心冷冷道：“那首席的赌约也不能算，说好的连续三次第一……” 凌止晟打断她，问赵雪凡：“你能现在画吗？” 赵雪凡不太敢承诺：“我可以试试。” 画稿不是画过一次就能完美复制出来的，而且不是只画成品图，还要把衣服的裁片解构画出来，这样才算一个完整的作品。 凌止晟看看时间：“给你一个小时，一小时后作品没画出来，这次机会就算你放弃，你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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