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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婉很快就看到了之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进来，紧接着便是叶迟。 叶迟的身侧是叶天明，看到堵在贵宾室入口处的裴砚等人，一点儿也不意外，而是侧过身子，在叶迟的耳边低低说道：“机场有我们的人，叶迟，你要是走了，秦小婉会怎样，你可就后果自负。” 叶迟本来就很黑的脸，此刻更黑了。 简直可以和包拯媲美了。 来之前，叶天明就告诉他，他已经包下了一辆飞机，也就是说，他的行踪是公开的，那裴砚肯定会查到，并且在机场蹲守。 而叶天明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 这样的话，秦小婉也会来。 所以他已经在机场提前部署了。 只要叶迟表现出一点儿不愿意，他就会让藏在暗处的枪击手，将秦小婉击毙。 叶天明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都是精明算计的得意，他甚至还毫无羞愧之心的拍着叶迟的肩膀，美其名曰这样做都是为了叶迟好。 用他自己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叶迟，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只有让秦小婉彻底觉得你已经放下她了，她才不会继续纠缠你。” “叶迟，别这样，”叶天明在叶迟的身侧继续说道，“笑一笑，不然别人还以为我用什么挟持了你。” 叶迟的唇动了两下：“叶天明，别得寸进尺。” 叶天明挑了一下眉。 叶迟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秦小婉。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偏过头看向叶天明，语气冷冷：“我一贯是不爱笑的，要是这个时候笑起来才是可疑的。” 叶天明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于是又挑了一下眉，方才将放在口袋的手慢慢地垂下。 而后，他笑着和裴砚等人打招呼。 “裴少，真巧，你们也要出行吗？” 裴砚站在最前面，他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叶迟。 表面上看叶迟在正中央的位置，可谓是众心拱月，但裴砚却看出了这其中站位里蕴藏的玄机。 与其说是在保护叶迟，不如说是防止叶迟逃跑。 “我要和叶迟说句话。”裴砚简明扼要说明来意。 原以为叶天明会阻止的，没想到，他很大方的说道：“可以呀，没问题。” 说着，便让出了位置。 人倒是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裴砚的眸子扫过众人，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叶迟一个眼神阻止了。 两人这么多年朋友，默契浑然天成。 “你要出国？” 裴砚问道。 “是。”叶迟回答，直直地看着裴砚。 什么都没说，但是什么都说了。 裴砚敛眉：“结婚？” 这一次，叶迟回答得更干脆了。 “是。” 秦小婉的身体一晃，差点没有站稳。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迟，最后那一点燃起的希望，这一次，是彻底被吹灭了，还是叶迟亲自踩灭的。 白薇薇扶住了秦小婉。 裴砚没有去看秦小婉，而是看着叶迟，问道：“需要我们送礼吗？” 这一次，叶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裴砚。 这样的停顿，让叶天明马上警觉起来，他状似随意地走到了叶迟面前。 做了一个举枪的动作。 他和叶迟是面对面，只有叶迟看到了他的动作。 其他人都没有看到。 叶迟喉结动了动，终于还是说道：“不用了。” “老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秦司承上前就要给叶迟一拳，却被叶家的保镖拦住了，秦司承只要隔着一段距离抱怨道，“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之前在我们面前说的话都是假的？” “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了，”叶迟似是下定了决心，看着秦小婉说道，“我要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四个字，就像是重鼓敲击在秦小婉的心坎上，她脸色一白。 叶迟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秦小婉的模样都深深地镌刻在心里之后，他才说道：“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与秦小婉擦肩而过。 就在两人的指尖触碰的那一刻，秦小婉仿佛是触电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她猛地回头，对着叶迟的背影问道：“叶迟，我们之间结束了，是吗？” 叶迟的背脊一僵。 不远处，叶天明对着他又比了个举枪的手势。 他压住狂跳的眉心，“是。” 秦小婉的身形一顿，而后，她笑了一下：“所以以后，我们就是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了是吗？” 各自嫁娶四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捅进了叶迟的心脏。 他嚯地转头，看着秦小婉，那拧起的眉毛堆成的小山，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下一秒，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叶迟，我们该走了。” 叶天明看着叶迟，手指却抵在了叶迟腹部，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嘴唇模仿出砰的一声。 没有声音，也没有子弹，但仿佛真的有一颗子弹打进了叶迟的身体里。 不是腹部，而是心脏。
第508章 为了男人不值得 叶迟知道，叶天明不是开玩笑的，他要是再不走，秦小婉的命就会不保。 他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跳动，可是眼眸却依旧是一片死寂般的毫无波澜。 他慢慢地转头过，余光里一直有秦小婉的影子，直到他彻底转过头，秦小婉的身影也在他的视野里消失。 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坍塌的声音。 好像是一座山，又像是一根支撑他的柱子。 秦小婉站在叶迟的身后，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叶迟上了飞机，像是一个小点，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好奇怪。 明明她的心应该是痛不欲生的，可是这一刻，那颗心却出奇的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今天只是寻常的一天。 “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也很平静。 只不过，这样的平静还没有持续一分钟，白薇薇就看到了往前倒去的秦小婉。 “小婉——” 秦小婉再次醒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是在姜姒的家里。 她之所以可以一下子分辨出来，并不是因为别墅的装修风格，而是楼下咩咩的羊叫声。 姜康成给阿姒的那头羊，最终还是没有涮，仿佛是为了见证他们的爱情。 可是她和叶迟，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秦小婉起身，走到阳台看着那头羊，目光漂浮。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有的时候，她甚至怀疑和叶迟结婚也是一场梦。 在那场梦里，她明明能感觉到叶迟对她的爱，可是一觉醒来，就像是叶迟冰冷抽身般，爱意消散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一地鸡毛。 就连他最后的背影，仿佛都是在嘲笑她。 秦小婉的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想要问叶迟，但都没有机会了。 她看着窗外随风飘荡的花朵，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天已经过去，秋天的落叶慢慢地覆盖地面。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秦小婉的思绪。 她转头：“进。” 走进来的是姜姒，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蔷薇。 “算着时间你也该醒了，就让南枝出去给你买了一束花，”姜姒把蔷薇插进了花瓶了，“你对花花草草，不怎么讲究，我就让她，随便带了一束回来，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换了。” 秦小婉看着姜姒的背影，听着她絮絮叨叨说话，忽然就觉得那飘飘忽忽，无处安放的灵魂得到了妥帖寄放。 她走到了姜姒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身：“阿姒，有你真好。” 姜姒笑着转过头。 她这段时间都忙着药方的事情，人比之前还要憔悴，下巴更是尖尖的。 可不管怎样，那嵌进骨子里的柔媚，没有半分的减损。 秦小婉蓦地就想到了从前，裴砚老是传绯闻的时候。 虽说那时是为了保护姜姒。 可姜姒到底是不知道的。 那个时候，她是伤心的吧？ 秦小婉看着看着姜姒，眼泪就流了出来。 “怎么了？不喜欢这花？” “不是，我就是想到了过去，裴砚传绯闻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一定还难受吧？” 但每次见过他们，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过来安慰他们不必生气。 以前，秦小婉觉得感情只要到位了，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感同身受。 到了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心到底可以疼到什么地步。 针扎，油滚，十八般酷刑，一样样的上演。 姜姒比她幸运。 她等到了她的幸福。 可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姜姒看着她，轻轻地替她擦去眼泪：“小婉，别难过，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出来的，但是时间会让你走出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等着那一天到来。” 秦小婉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我不难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可以那么绝情，明明头一天晚上还说着什么重新开始，第二天就可以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姒抿唇不语。 她不是当事人，她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让佣人端来饭菜，姜姒在秦小婉的身边坐下，陪着她慢慢吃。 秦小婉吃不下，但为了姜姒，还是吃了好几口。 姜姒看出她的勉强，便出声说道：“药方的效果挺好的，第一期实验的数据已经出来了，现在就看二期和三期的实验了，二期还是国内做，三期则需要到国外做。” 姜姒顿了顿，见秦小婉面色无异才说道：“到时候我要出国，小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实验是在明州做。 姜姒看过了。 新村离明州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到了国外，也遇不到叶迟。 正好秦小婉可以出国散散心，江野也在那边。 秦小婉的想法和姜姒差不多：“好，我跟你一起去。” 姜姒莞尔，又看着秦小婉吃了几口，才让佣人把饭菜都撤掉。 两人又聊了一会天，秦小婉催着姜姒趁机赶紧休息，姜姒这才起身离开。 楼下，白薇薇和秦司承正在焦急等待，看到姜姒出来，马上就迎了上去：“怎么样了，小婉没事了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姜姒叹了一口气，“这叶迟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薇薇看向秦司承。 秦司承无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姜姒收回目光：“去打探打探，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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