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笑意更甚:“我记得中介说,贺总为了尽快出手,价钱比市面低了一成呢!而且这装修,一看就是出自高级设计师之手,买到就是赚到。 我说的对吧,贺总?” “那是当然!”贺家骏对张帆稍微多了几分好感:“不算材料,光是设计费就三百万。整栋楼装好后,使用还不足一年,这个价格,绝对是物超所值!” 他转头看向黄达仁,语气不像之前那么和气了:“黄老板既然无意购买,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转向张帆,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士,我们可以去签约了!” “好!” 张帆嘴角勾起,瞥着黄茉莉满眼的不甘,笑道:“还麻烦贺总叫人把房门锁好,要是在签约时有东西损坏,我可是要扣钱的!” 贺家骏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走到黄达仁的那个中介那里,把钥匙要了过来,将门锁好。 “爸!”黄茉莉整个人要气炸了,跺着脚:“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着父女俩的动静,张帆笑得无声。 合约签好,贺家骏看着到账的订金,一千万,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 “不知道张女士准备在这里开个什么公司?也许我们还能建立一下业务关系!” “小公司,不足挂齿!” 张帆起身微笑着点头:“下个星期一,我们交易中心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贺家骏长得很俊秀,可她就是没好感,也许是因为第一印象有些糟糕。 “那个……” 贺家骏追了出来:“关于撞车那件事,我跟你郑重道歉,对不起!” 他这个样子,倒让张帆说不出话来了。 “贺总,言重了!”她客气的笑笑:“你已经赔过钱了,开车嘛,小磕小碰少不了。我之前的态度,也有不妥,还请贺总不要见怪!” “张总客气!”贺家骏不好意思的笑笑:“张总主动付中介费,为我省了六十万,不如我请张总吃个饭吧?” 看看时间,离晚饭的时间还有点早。 “谢谢!贺总的心意,我领了。”张帆答得随意:“我老公在家等我回去吃饭,我在外面吃了,他会生气的。” “哦……”贺家骏有些遗憾的笑笑:“那星期一再见!” …… 回到自己家里,张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张家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李桂荣重伤,还在抢救,其他人都是轻伤,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期间警察曾给她打过电话,叫她去医院付医药费。 她怎么可能去? 换好衣服,只等姜奇下班回来,他们一起去姜家吃晚饭。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张帆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些,比原来瘦的时候,看上去要好看一些。 也许只是心理作用吧,毕竟才几天的功夫,哪那么容易胖? 她打量着眼前的别墅,租的,果然还是差点什么。 “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这里的安保系统,张帆真的是很喜欢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各个路口监控也很到位。 物业管家也很给力,服务质量很好。 这么好的地方她真的不舍得搬,可是她总得有个自己的家。 跟姜家住这么近,万一将来闹掰了,多尴尬? 她打开手机,又开始搜索地段合适,物业服务到位的社区。还是住别墅好,她不喜欢住高楼,特别是那种运气不好,碰见个没素质的邻居,真的很要命。 门似乎响了,应该是姜奇回来了。 张帆收起手机下楼,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奇怪,幻听了?” 她一回头,就见一张鬼脸,龇牙咧嘴的,没有任何犹豫,她抬腿就踢,挥手就打,大声的喊叫着。 “是我!” 姜奇左躲右挡,耳朵要被张帆的叫声给震聋了,连忙拿手捂住她的嘴:“我!” 见到时姜奇,张帆整个人愣在那里:“你有病啊?” 她生气,真的很生气。 这个举动,让她有了非常不好的回忆。 第81章 唯独他不能同情 张帆蹲在地上,双臂抱膝,脸深深的埋进腿里,整个人呈一种不接受外部干扰的防御状态。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了解。 上千人,挤在拥挤,逼仄,如棺材房一样的地下室,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里什么人都有,全是社会底层,还有不少瘾君子。 石膏板隔出的房间,一点儿都不隔音,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会有各种声音,不间断的传来。 那么多人,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上下班,吃饭和生活。 她一个独居女人,每天要经过两个人并排行走,就可能撞到肩膀的通道。 男人们身上的酸臭味,烟酒味,还有各种奇奇怪怪恶心的味道,强烈而刺鼻,但她可以忍。 她不能忍的是,那些人的目光。 每经历一次,都仿佛被他们生生剥光了,肆意凌辱过。 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处神经元,都在颤抖,抗拒,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无比恶心。 可她还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害怕,一旦你让他们看出你的畏惧,他们反而会变得无比的兴奋,突然从你身后把脑袋贴过来,说一些恶心的话。 甚至是故意闻你,吓唬你。 你越是畏缩,他们就越是肆无忌惮。在身后故意吓你,只是一个试探。 如果你是害怕的抱紧自己,默不作声,他们下一次,就敢去你的房间! 这样的环境,根本不是她一个女孩子应该居住的,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种刚好只能放张床,放个衣柜的地下室,租金要八百。 还是一室难求! 你晚交一天的房租,都可能立刻被房东丢出去,当天就会有新的租客住进来。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张帆宁愿在公司加班过夜,都不想回去。 地下室的房间隔音不但差,狭长的走廊甚至还自带噪音放大的效果。 她甚至在很多个夜晚,清楚的听见别的房间一切动静。 龌龊的,暧昧的,恶心的,丑陋的,甚至还有罪恶的…… 有一晚,她彻夜未眠。 半夜十分,警车呼啸,警察从隔壁房间拖出一具尸体,苍白而裸露。 很不幸的,她瞥到了一眼,那一眼,令她把苦胆都吐出来了。 她要攒钱,她要搬家,她要远离这种非人的生活! 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打脸。 就在她以为攒够房租,开始看租房信息时,她病了,高烧三十九度五。 请了一个礼拜的假,黄达仁把她这一年的奖金都扣了! 攒的钱因为一场病,花得差不多,她不得已打电话给李桂荣,对方却为了五百块钱,让她写欠条。 那一次,她真的厌倦了。 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和憧憬。 这世上那么多人,她永远不会是那个不可替代的。 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更没有人关心她快不快乐,健不健康。 她躺在自己简陋的床上,看着头顶斑驳泛着霉斑的天花板,突然就想起那具尸体被抬出去的样子。 那一刻,让她不得不活下去的念头,竟然是不要被那样抬出去! “张帆!张帆!” 姜奇半跪在地上,修长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你怎么了?” 一声声呼唤,张帆终于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她蓦然抬头,却被姜奇的胸膛抵住。 “噗通!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就在耳边,跳的很快,很有力。 “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我可以替你分担的!” 姜奇紧紧的搂着她,语气满是担心。 可她应该说出来吗? 这个城市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孩儿住过地下室? 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都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着她经历过的一切。 甚至有些人连地下室都没得住,不得已住下水道。 拿这种事情出来卖惨,矫情吗? 不,不管矫不矫情,她都不想说。 谁都可以同情她,可怜她,唯独眼前这个男人不行! 他可以喜欢,或者不喜欢,但绝对不能是同情! 张帆深吸一口气,让两个人面对面,她扯了一个笑容,只是稍显惨淡:“没事,吓到了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 姜奇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就是想开个玩笑,以后再也不会了!” “行了!”张帆笑着推开他:“西装都皱了,我可不会给你熨!” “不用你熨!”姜奇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 姜奇的手指又直又长,皮肤也白,可是跟张帆的一比,就显得有些糙了。 他轻轻抚摸着张帆的手背:“这双手,我要养得白白嫩嫩的,不用你做任何的家务!” 说着,他轻轻咬住张帆的耳朵:“只要为我的……服务就好!” 张帆的脸唰一下通红,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被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脑子的粉红泡泡。 “你怎么这么流氓?什么事都能往那里扯!” 她嗔怪的扬起自己的手,举轻若重的摸了姜奇一巴掌。 这小子不躲不避,竟然还把嘴凑上去,亲了一口。 “咦……”张帆假装嫌弃:“全是你的口水!”她拿手在姜奇的胸口擦了擦:“快去,洗澡,换身衣服,你爸妈那边该等着了!” “等就等呗!”姜奇无所谓的搂住她的腰:“老婆帮我搓背,我够不着!” “快去吧,撒什么娇?” 张帆嗔了他一眼,一把推开:“快点儿,再晚了,我就自己过去,可不能陪你着你挨训!” “亲一口,亲一口我就去!”姜奇撅着嘴,像一只招摇的喇叭花。 “别闹了!”张帆想要挣脱,却挣不开,只能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的轻啄一口。 她想一沾就走,姜奇却不会让她如愿。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吻得天昏地暗,吻得张帆浑身发酥,整个人像面条一样,挂在他的手臂上…… 第82章 小妞,看星星呀! “小妞,陪大爷战一场,很快的!” 姜奇勾住张帆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带着玩味。 他掌中的张帆,嘴唇因为长时间的轻吻,有些嘟起,羞红的一张脸,像蜜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那双已经噙满雾气的双眸,犹如等待你去探索的秘境。 她已经缴械投降,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欢迎甚至在渴望着大军入境。 可姜奇却在一触即发时,停下了一切,像在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她此刻的表情。 那细细碎碎的喘息声,仿佛什么美妙的音乐一般。 氧气进入到张帆的喉管,充盈着她的大脑,眼中的雾气渐渐散去,对上姜奇玩味的眸子,她豁然清醒:“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又羞又恼,按住姜奇的肩膀,盘上他的腰,霸道又有些生涩的吻,轻易的击溃了姜奇的防线。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单手发出一条消息:“不吃了!” 丢掉手机,他带着犹如身体挂件的张帆,一步一步上了二楼…… “嘘……嘘!” 张帆鬼鬼祟祟的接过保安手里的外卖,回头瞧了瞧姜家那边,小声说了句谢谢,便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餐厅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两个人像做贼一样,偷偷吃着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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