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全世界的男人的确很多,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扭头就走。 比起她的离开, 一而再的选择别的男人的这件事,是周寅初这辈子都无法承受之重。 温宁感到了社死瞬间。 周遭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她和周寅初的身上, 好似今天的丑角是她,她真的是个不道德的新娘子,选择穿着一个男人送上的鞋子,却又毫无负担地嫁给另一个男人。 此时此景,她真的很郁闷。 当然比起旁人的误会,欲加的指责, 周寅初不分缘由的诘问让她难以忍受。 江城到底是太小了。 才让她丢人现眼到这种地步。 而她唯一可解的办法竟然还是硬着头皮和眼前愤懑的男人说话:“这不是我的婚礼, 我来参加别人的婚礼,正好缺了一位伴娘……” 静静地驻足在电梯口的男人此刻终于学会了平稳地呼吸。 良久, 周寅初道了声:“抱歉。” 他没有上那一班电梯。 难得的相遇的契机原本让他感到本能的愤怒,去在这一刻突然珍惜起特殊的见面来:“我误会了。” 上一秒, 神情绷紧的男人在这一秒如释重负。 他提议:“或许,你可以介绍你的朋友来给我认识一下。” 好似方才发生的掷地有声的诘问和追责不足为谈,云烟过尔,他很快调整状态并且接受了她的合理解释。 然而,温宁眼底流露出的那丁点不情愿很容易让周寅初预想最坏的情况。 他们已经有一周不曾会面了。 正是因为无距离地靠近过,所以才显得这一周格外漫长。 周寅初沉声道:“难不成你那结婚的朋友就是个幌子,你真的又要和别的男人喜结良缘?” 纤细美丽的女人无助地叹着气:“求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大堂里,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惹得温宁如热锅上的蚂蚁。 明明她答应了别人的好心,理所当然地参加她朋友的婚礼,因这配合新娘的喜恶,换上这白色柔亮的旗袍,却也不至于做了什么错事。 现在不知为什么牵扯进一个不去自证就无法清白的怪圈。 温宁疑惑。 而周寅初身上的无耻之处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任凭她局促不安,他都可以不顾他们各自的身份,偏偏要一个多余的解释。 甚至摆出了一副要跟着她一同参加婚宴的架势。 “我没法带你,”温宁面色为难,却又不愿与他继续攀扯,“反正,我不是去结婚的,是你误会了我,我没有时间和你自证。” 她拖曳着载满喜糖的推车,困窘地望着另一伴娘渐行渐远的背影。 “没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你姑且忙你的。” 周寅初几乎立马放弃了和张总那一群老家伙一起用饭的念头,他想和他的合作关系应该用不到一顿饭去维系。 他夺过她手中的拖车,替她推着那一车的喜糖,真像是空极了来帮忙的人。 可是,温宁并不想。 显然,小洋和澈澈都呆在那个宴会厅里,她不知道怎么同他们解释自己和周寅初之间的关系。而今天的新娘子也不可能完全不八卦。 她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应付着他,尽管自己从来都是无力招架: “周寅初,我们有我们各自的生活。” 温宁的抗拒溢于言表,对他闯入她的生活表达了她的不欢迎,这并非是温宁的不友善,而是她不想在这场小范的婚礼上博人眼球,又引人耻笑,让她的朋友为此也脸上丢了光。 见过带新欢的,但还没见过参加婚宴的时候带老情人的。 可是,生活是不可控的,他们无法一直僵持在酒店的大堂外,更不可能永远都这样四目相对。 新娘终于在吉时来临前想起了她的那束被遗漏的捧花,着急忙慌地冲着温宁的方向疾驰而来。 这是温宁第一次看见穿着婚纱狂奔的新娘,且狂奔的对象不是新郎,而是自己。 这戏剧性的一幕就近在咫尺。 可眼下,她并没有乐趣去调侃这一件事。 她的关注点无法不停留在她和周寅初尴尬的关系上面。 哪怕新娘范亦瑾此刻争分夺秒,也不忘:“宁宁,你男朋友吗?等会儿可以一块儿上桌吃饭,我们家的酒水桌空间可大了,多添一张椅子不在话下。” 温宁还没来得及矢口否认,那人已经应声道了声“多谢”。 然后露出了明晃晃的得逞的笑容来。 周寅初就这样极为无耻地来到了这一场婚宴。参与其中的男人并没有得到轻易的满足,而是得寸进尺地真坐在了她身侧。 好在,李澈作为花童,如今守着小范在门外,还要晚些登场,不至于一眼就看见她母亲身边多了个男人。 温宁旋即叮嘱道:“等会儿,你不许在我儿子面前胡言乱语。”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和小洋怎么解释身边多出的这一张凳子,温宁几度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自己根本给不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答复。 只是低头,蹙眉道:“这位是我老同学。” 小洋是她说什么都会信的性子,从不狐疑,只不过小声的嘀咕道:“宁姐,你的老同学看上去还挺帅的。” 没错,周寅初无论私底下人品如何,他的帅是直观的,是无懈可击的帅。 她想,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小洋,教她明白什么叫做“人面兽心”。 一桌上,总是放着三盒烟,对面的爱占便宜的男人拿了其中最好的那一盒,之后,又朝着周寅初扔了那最便宜的那盒,就连不想和他产生任何关联的温宁都隐隐约约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快,按理说周寅初对于餐桌上最好的那一盒烟也总是不屑一顾的。 可谁也没有想过,他竟然真的会暗自收下,没有故作深沉,寻常地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是意识到那样寻常的烟配不上周寅初周身散发的气场了,又亲自去别桌要了一盒来给周寅初。 讨好谄媚的嘴脸总是哪哪都有。 周寅初一一没有拒收。 温宁感到不可思议。 他像是处于某种兴致中,一切小的好坏的插曲,都不足以影响他的心情。 直至周寅初的大手伸向自己,温宁总算在这一刻明白,周寅初还是那个毫无底线的男人。 非要以暧昧不堪的语句说:“你穿旗袍很好看。” “老实一点。” 对于餐桌底下的世界,温宁毫不客气地以最锋锐的鞋跟踩了他一脚,可她却并未从周寅初脸上看见任何吃痛的表情。 乐在其中的男人承诺:“我尽量。” 这场婚礼终于正式地拉开了帷幕,搭建的茂盛的热带雨林风主题的婚礼还是美丽,而又那样充满着无限的生命力。 假的棕榈树叶与偌大屏幕造成的明暗效果,也是出其不意的引人入胜。 洁白的婚纱拖曳着漂亮的尾纱,走上属于他们的礼台。 置身于旁人的婚礼中,偶尔她也不自觉地会为别人的幸福而感动。 分明眼下是她这一天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男人却没打算轻巧地放过她,他非要凑到她的耳边,对着她那耳朵轮廓吐露道: “你还想结婚吗?” 温宁想也不想地回答他:“我不想。” 他抛出的问题就像是炮仗,讲出来的那一刻已经炸裂了。 然而,她的脑袋里却生长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来,难不成周寅初不止是玩玩而已,他真的有考虑过结婚吗? 但很快,在社会上打磨过的女人不会这么天真地向往这种不可能的婚礼。 她意识到,这或许是他另一重冠冕堂皇的说辞,当做吸引自己的诱饵,好在,她的回复足够及时。 “怎么,怕克死我?” 温宁搞不清周寅初到底在说什么。 他像是个完全不用理性思考的怪物,在横亘着诸多问题的他们之间,竟然会不合时宜地提起婚姻。 还惹她想起李远哲死掉的旧事。 温宁恼怒:“你死就死,关我什么事?”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假若你跟了我,我们结婚后,我死了,”周寅初好似云淡风轻地在讲一桩生意,而不是在探讨生死,他抛出自以为是的诱饵,如是说也,“我的钱就都是你的了。” 听上去就像是个彻彻底底的谎话。 毕竟,谁不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温宁瞪了他一眼。 典礼结束,四周的掌声还没消散,李澈回到了他妈妈身旁的位置。温宁几乎立即给他盛了一碗汤,又给小洋顺手盛了一碗,很快,温宁察觉到眼前的男人如此多话,不如也喝上一碗,她熟能生巧地“照顾”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被包含其中的周寅初虽然得到的是最后一碗,但不难从中窥见,她心中仍然有自己一席之地的事实。 “妈妈,这位是……” 早熟的孩子总是敏锐地察觉着大人的情绪,比如说,李澈感知到了她妈妈此刻的不自在。 母亲为他人盛汤的小小举动落入眼底,对他此时多多少少产生了一定的冲击力。 要知道,就算爸爸在世,妈妈和爸爸恩爱那会,也总是爸爸为母亲做这些不起眼的小事。 “是妈妈的一位老朋友。” 温宁下意识的想为自己开脱:“刚刚餐桌的那碗西湖牛肉羹要自动转过去了,妈妈就想着顺便也帮他打一碗。” 瞬间,周寅初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好似温宁的解释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她的谎言无从遮掩,一览无余。 “小孩。” 周寅初从来就不喜欢小孩的,他难得的颇有耐心地面对着另一个怯生生的孩子,并没有说出任何指摘性的话。 其实他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和小朋友相处。 在独身这么多年的周寅初眼底,孩子是天生的怪物,他们很吵,很烦,智商或多或少存在着问题。 周寅初招了招手:“你叫我‘周叔叔’就好。” “周叔叔,你好。” 李澈原本就是个相当有礼貌的小孩,这会儿肯定不希望妈妈的朋友看见自己身上良好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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